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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声音是一个女孩的啜泣声,她在哭喊“妈妈”。
谈近雪沉默了一会,问:“命令下来了么?”
大校点头,“一中队已经过去了,你带二中队,一个小时后出发。”
谈近雪二话没说立正敬礼,离开了会议室。
从命令下达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完全进入的战备状态。她的整个人,都化为一柄利器,随时随地,一往无前。
昏暗的会议室里,大校又将视频看了一遍,他手中握着一瓶还没打开的矿泉水。
镜头消失后黑暗定格,“砰”的一声,手中的矿泉水被中年人硬生生捏爆。
中年军人面无表情地拂去洒出来的水迹,关闭视频投影,慢慢呼出口气,自言自语了一句:“忘了问问她相亲相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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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武|装|直|升|机到达还有五分钟,电话又响了。蔡波从二楼办公室的窗口探出头来,大喊,“谈队,你电话!”
谈近雪一身城市迷彩,正检查腿袋中的手qiang,闻言不耐地归枪入套,懒得走楼梯,径直攀着通到一楼的排水管就上去了。
老k们对她这种一言不合蹿房越脊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只有新进的菜鸟何云峰和赵立看得目瞪口呆——他们队长这么任性的吗?
蔡波将电话递给谈近雪,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您好,哪位?”谈近雪问。
电话对面的人没开口,听筒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
谈近雪皱了皱眉,“杨皓轩?”
她有些不耐,对杨皓轩刚建立起的一点儿好感度顿时直线下降。
蔡波感觉自家队长分分钟要变脸,声音里已经开始带冰渣子了,赶紧把手里的东西递上去,“队长,您这个签一下。”
谈近雪一只手拿电话,一只手从桌上笔筒里抽了支笔,三两下在蔡波递过来的纸页底端签下了名字。
她新签的名字前面已经有好几个同样的签名了,越往前笔迹越陈旧。纸页顶端偌大两个字——“遗书”。
“谁是杨皓轩?”电话那边问。
谈近雪一怔,“厉湛川?”她并不打算向青年解释自己相亲对象的问题,反问道:“有事么?”
厉湛川沉默两秒,道:“有,你在忙吗?”
谈近雪很干脆,“嗯。你说吧,一分钟时间。”
厉湛川似乎被她噎了一下,“算了。”
谈近雪无奈地叹口气,“行,挂了。我最近不在基地,有什么事回来说。”
她不能泄露自己的行踪,言尽于此,已经算是很厚道了。
厉湛川听着听筒里的忙音,把电话放下了。他转身,一旁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年届五旬的军人,肩膀上将星巍然。
“我准备好了。”
对方挑挑眉,问他:“没有其他要求了?”
厉湛川平静地摇头。
“好,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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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9
老k基地;两架武直和一架运直依次起飞。
谈近雪靠在机舱上闭目养神;蔡波和孙超交换了一个眼神;谁都没说话。
这次是长期任务;除了谈近雪;没人知道期限到底是多久。
与此同时。
厉湛川正去往万里之外;执行外潜任务。在老k受训的经历和一张年轻而陌生的面孔;让他成为了任务的最佳执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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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的雨水过后,丛林里的腐殖质加速滋长。已经入冬了,潮湿的落叶带着透体的寒气。
下午两点。太阳稍稍冒了点儿头;在林子的间隙里投下零星的光点。血液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浓绿鲜红,艳到极致。
“确认全歼;是否撤离。”
通讯器里军人的声音冷静如机器。
谈近雪轻叩通话器;“全队撤离。”
战斗小组开始撤出战场,只有这时;才能看出灌木之间那些移动的影子。
蔡波从背囊中取出信号qiang;准备发|射。距离接应的直升机达到还有六分钟。
谈近雪在队尾;标准的潜行姿势;军靴才在地面带着腐叶的积水中;没有一丝声响。
她的脚步忽然一顿;眼睛微眯。
下一秒,qiang声骤响!
狙|击步|qiang发出特有的尖啸,几乎同时;走在队尾的谈近雪猛然回身;她身上爆出一蓬血雾,手指已经扣动,一个短点|射击发出去,树丛中发出“噗”的一声响,接着归于寂静。
女人摔在地上,就地一滚,依然是战备的姿态。
她声音里都带着冰棱,“七点钟方向狙击手——”
“a1负伤,重复,a1负伤,右翼火力支援,右翼火力支援!”
孙超的声音在频道里反复地响着,有些焦急,但是保持了冷静。谈近雪小幅度地挪动一下,她对自己的子弹一向有一种准确的直觉,对方已经死了。
刚刚的狙|击|手还是差了一分耐心。谈近雪稍微动了动,分出点儿闲心感觉自己的伤口。
大腿外侧穿透伤,挺好,没伤着骨头,除了肉疼没什么别的损失。二十秒包扎,直升机上颠簸,基地医院的消毒酒精,一个星期复健。然后留一个圆形的疤。
她都预知了这个伤口所有的历程。
中弹的灼热退了一点,疼痛是她预料之中的那种。
如果顺利,她只需要在任务报告上加上几百字的受伤说明就好。
蔡波快哭了。他知道刚刚拿狙击手瞄准的是自己,因为所有队员之中,只有自己因为准备发射信号弹而采取了静态姿势。如同一个分明的靶子。
直升机的桨声隆隆地惹人心烦。裤子让医务兵剪开,又是血又是土破破烂烂看着就狼狈不堪。医用酒精消毒,谈近雪脸上连一丝儿表情也欠奉,只看着医务兵手上动作,挺年轻的医务兵在她的目光里额头上早见了汗,飞机在气流中颠簸,医务兵手一哆嗦,纱布上洇出来的粉色渐渐加深。
机舱前面的孙超拿着卫星电话走过来,小心翼翼地看了谈近雪一眼,“队长,大队来电。”
女人接过来:“大队长。”
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谈近雪沉默了一会儿。直升机的噪音忽然在安静里变得震耳欲聋。她慢慢道:“明白。”
下午五点二十五分。
直升机遇上强烈乱流,机舱里一阵东倒西歪。云雨天气飞行风险太大,飞行员说他们只能勉强迫降在附近村落外面的一快空地上,缺医少药,最近的医院和军事基地都在二十分钟的车程以外。
蔡波已经急了,几乎是用吼的:“不能迫降!”
高度依旧在下降,正副飞行员都表情紧绷。
蔡波手都搭在了枪套上,脸涨得通红。
孙超从后面拉住他,“菠菜,别犯错误。”
蔡波愤愤地甩开他的手,扭头看到谈近雪的眼神,终于闷闷地一屁股坐回去。
飞机触地的时候震动剧烈,谈近雪手指收紧。
她撑住座席让自己站起来。蔡波站在旁边犹犹豫豫,大概是不知道该不该伸手扶她。
女人淡淡笑了一下,脸色因失血而苍白,但声音平稳。莫名地有种温厚宽慰的意思。
“我自己能走,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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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踏上祖国的土地时,已经是三个月之后。
厉湛川下巴上还带着没刮净的青色胡茬,这让他看起来有点憔悴。而这三个月的经历也让他成熟了不止一星半点,原本就不甚明显的青涩完全褪去,显露出一个男人的成熟来。
他的行踪是最高机密,来接他的只有一个穿便装的司机。
厉湛川坐上那辆普通拍照的黑色轿车,也不问去哪,直到对方将他送到了b市的部队医院。
青年愣了一下,“到这里做什么?”
司机笑笑,解释道:“首长的命令。让你在这里好好休息,过几天他会亲自来见你。”
厉湛川一件行李都没有,就这么身无长物地被扔进了部|队医院,美其名曰“疗养”。他什么毛病都没有,只是有些疲惫过度而已。这种对时间的浪费让他觉得浑身难受。
——以至于再度逃过两个值班护士的联袂盯梢,从医院的后墙翻了出去。
这种幼稚的举动似曾相识,他双脚落地的时候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然后下意识地扭头,墙根下几块砖头仍然零零碎碎地扔在那儿,并没有人。
厉湛川买了一个甜筒吃,草莓味的卖光了,香草的食之无味。
他在报刊亭的公用电话前站了一会,最终在看报亭的老大爷奇怪的眼神中,随手买了一份报纸,转身走掉。
厉湛川赶在晚上查房之前返回了病房。
深蓝色的夜伴随夏天的虫鸣降临,窗子开着,吹进来的只有热风。他索性端着杯热水在医院的走廊上闲逛。
厉湛川听见一阵轰鸣由远及近,他很快分辨出窗外传来的声音属于直升机的螺旋桨。一群步履匆匆的白大褂从他身边跑过去。他隐约从他们低声的交谈中捕捉到一两个字,听起来像是“老k”。
值班的护士看见厉湛川,也顾不上管他,只匆匆地一挥手,“快回病房去。”
厉湛川反而拉住她,“出什么事了?”
对方急着要走,语速很快:“是紧急救护的伤员,要马上手术,你快回去吧!”说完,便扯开厉湛川朝楼梯跑去。
厉湛川走到楼道尽头的窗子处,探出身体去看,只见医院楼顶的停机坪上大灯全开,几个医护人员站在一侧,白大褂被吹得乱飘,在夜色之中分外显眼。
一架涂着伪装迷彩的运输直升机悬停在医院楼顶。
他眯起眼,看到绳梯从机舱处垂下,一副担架缓缓从上面吊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仿佛需要这样一个动作来掩饰什么。
热水顺着食管下滑,然后沉甸甸地坠在胃里,好像吞进了一块冰。
“大腿右侧7。6mm穿透伤,大量失血,有感染情况,必须马上手术”护士的语速很快,孙超眨巴着眼睛,他似乎有点不能相信谈近雪伤势的严重,脸上还布满了迷彩的士兵脸色难看。他声音有些沙哑:“有生命危险么?”
护士看了面前的士兵一眼。这个男人明显已经疲惫不堪,却还站得笔直。他身上可以嗅出硝烟和血火的味道。她向孙超道:“只要手术及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手术有风险,一旦失败伤者右腿只能截肢。”
一句话把孙超钉在原地。
他们的任务完成得很顺利。撤离的时候他们队长如同脑后长了眼睛一样,发现了敌人隐藏的单兵狙|击阵地。如果不是她,蔡波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杵在医院的手术室外,身上的泥水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流。也没人提醒他们要保持整洁的环境。
所有的人都沉默着。
厉湛川从楼梯口走过来。
他的目光穿过众人,落在担架床|上。可能是为了方便抢救,那人身上就穿了件手术服,看起来十分单薄。右腿出仍然能看见正在洇出的血色。
他很轻易地分辨出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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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仍然在等他们的回复。
厉湛川走过去,“给她手术吧。”他言简意赅:“活着比少一条腿更重要。”
孙超一扭头瞧见他,似乎反应了两秒才认出厉湛川,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
厉湛川笑笑,“我比较关心她的问题。”
他心里也很惊讶自己现在竟然还笑得出来。
孙超脸色难看,他也知道不能等了,转过头对医生道:“抢救吧。请尽力。”他说完这两句话,也筋疲力竭,一屁|股就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他旁边的蔡波一只呆站着,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没说出来。
他们是生死相托的战友,谈近雪可以为他死,他却不能看着自家从来所向披靡意气风发的队长少掉一条腿。
“祸害遗千年,队长肯定不会有事。”孙超低声说了一句。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这种漫长的等待无异于煎熬,也没人注意站在旁边的厉湛川。
厉湛川站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手里还端着住院部发的搪瓷水杯,水已经凉了。
他慢吞吞地把里头的水都喝了,忽然觉得这场景有种似曾相识。
医院里浓郁的来苏水气味从鼻端只窜入大脑,产生不愉快的刺激,“抢救中”三个字变得无比碍眼。
走廊里渐渐安静,只剩下那手术室上方亮着的灯还锲而不舍地想要营造些紧张的气氛。
所有的感官仿佛都被罩上一层塑料薄膜,朦朦胧胧,模糊不清,像一种奇怪的自我保护机制。
不知道过了多久。
那盏刺眼的灯“啪”地一声灭掉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随后是被推出来的担架床。
老k队员们几乎都是一个箭步冲上去,焦急关切之情显露无疑。厉湛川反倒被落在了后面,仿佛脚下生根一样站在原地。
直到那担架床从他身边推过去,他清晰地看见那人的轮廓。
命保住了,腿也还在,以她的顽强,想必恢复活蹦乱跳趾高气扬,只是时间问题。
厉湛川重新恢复了呼吸,他觉得心脏疼。青年扭身,飞快地,逃也似地回了他自己的病房。
这太不正常了,他的确需要休养和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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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0
'叮——隐藏人物攻略进度:80'
谈近雪从昏迷中醒过来;就听到耳边聒噪的提示音。
已经麻木了;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室内光线明亮;正是午后。谈近雪胃部传来一阵空虚感;她伸手从床头柜上够了一个苹果;正打算咬一口;目光一瞥;便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瞧见外面有个人。
“进来。”
女人声音略微沙哑,但仍旧清晰。
那人影正站在那儿,没有任何动作。听见谈近雪的声音;他似乎僵硬了一下,紧接着,门把手被按了下去。
厉湛川走进房间;脸上紧绷绷的。
“你醒了?”
谈近雪叹口气:“废话。”她指了指床边的凳子:“坐吧。”
厉湛川规规矩矩地遵从她的命令;拉过凳子坐了下来。
“疼不疼?”
谈近雪咬咬牙,“疼。”她赶在厉湛川再度开口之前说道:“少说点废话。还有;别给我三个字三个字往外蹦。”
厉湛川这个人;现在就是那cha在鞋底的大头钉;长在背后的青春痘;教她浑身难受。
他又喜欢上她这件事令谈近雪很无奈;这几乎像一种宿命了。
被谈近雪这么一说;厉湛川彻底不说话了。沉默蔓延开来。
谈近雪觉得现在她头疼比腿疼更严重。
“你怎么在这儿?”她只好率先开口。
厉湛川下意识地捏着床头桌的边沿,“只是在这里休养,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说谎这件事;厉湛川向来不屑;即使在外潜任务中,也讲求的是三分假七分真。而现在,只是隐瞒了一点信息,他便前所未有地感觉到一种忐忑。
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在意”。
结合心理和生理的种种反应,厉湛川可以确定,这种情绪,就是所谓的“喜欢”。
“我喜欢谈近雪”这个念头从脑海冒出来,就像一根楔子一样牢牢地钉在里面,并形成事实。
厉湛川的目光,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