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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抛掉手上的这些红绳,爬向那处发着光的地方,从那黑光里拿到了一根细细的红线。
“哈!找到了!”她欢呼,在那一瞬间,她眸中的金光消失,恢复正常的颜色。
找到红线以后,她连忙上楼准备睡觉。
但此刻请注意一下,现在才中午十二点!
她紧紧关上房门,将那根红线放到枕头下面,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想要睡着。
但……打死睡不着!
她心里烦躁,闭着眼睛,心里渐渐浮现出一些场景。
这次却不太一样,这次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在亲身经历的一样。
她仿佛来到了一个满是黑暗的世界,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光源就是从上面照射下来的一束不大不小的光束。
光束里,风卿书安静坐着,目光四处游走,有些不安。
何筱琉不自主走近他,却被隔离在了光束外面。
细碎的光照亮了何筱琉的身形,见是她,风卿书站起身,眼中一阵惊喜,长着嘴巴似乎在说着些什么,但何筱琉却听不见。
“你说什么?”何筱琉反问他。
风卿书似乎也听不见,将耳朵凑近她,而后又疑惑地看向她,想说什么,转瞬有明白了她似乎听不到自己说的话,渐渐的,目光变得无助。
“不要着急……我在想办法救你出去!”他那低眸无助的模样扯了她的心弦,一阵隐隐的痛,连忙道,即使已经明白了他听不到她说话。
她话音刚落,那束光竟慢慢消失,将风卿书淹没在了黑暗中。
这束光刚刚消散,另一束光洒下,光束里站了付庄生。
付庄生开口说话了,她竟然可以听得到。
“七天,你只有七天的时间,七天里,你要完成我要的梦,满意了,风卿书就回来了,若是不满意……风卿书可就要从世上消失了……”他这么说到。
“你的梦到底是什么?”何筱琉不禁开口问到。
付庄生一笑,“直接告诉你是什么,就不好玩了。世事之所以精彩,是因为它是未知都,需要我们去破解。”
“那你总得给点提示啊!”何筱琉争取到。
“晚些时候自然会给你。”说完后,他的光束消失了,风卿书的光束重新出现,何筱琉又转向他,郁闷地坐到地上,就那么看着他。
现实中,天渐渐暗了下来。
仆人来了三趟,叫何筱琉和风卿书吃饭。
可是开门才发现,两人都在睡觉。
仆人觉得奇怪,今天的少爷和何小姐都很奇怪啊!
她摇摇头,走出了主楼,没有再来叫他们。
夜深了,何筱琉的梦境有了些许变化。
照着风卿书的那束光慢慢扩散,照亮了整片地方。
何筱琉环顾四周,发现她置身于一个美丽的小湖边。
湖边有一间茅草屋,很小,被篱笆围成了一个小院子。
她将目光从茅草屋转回来,原本在她面前的风卿书,却不见了。
第35章 ,他的梦()
风卿书为什么不见了?
正在何筱琉疑惑间,身后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婴儿哭声。
何筱琉缓缓站起,转身犹豫地走向院子里。
推开院子的门,便看到了茅屋门外站了一个男人,穿着朴素的衣衫,在门外来回踱步,神色紧张而期待。
一妇人抱了一个收拾好的婴儿出来,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合时宜。
按说接生了一个孩子,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但那妇人脸上却带着遗憾和痛心的表情。
“付家大哥,是个儿子。”那妇人首先说到。
“真的?!”他欣喜地接过孩子,自己亲自验证了一番,“真是儿子!”他惊喜叫出声,很兴奋。
“可是……”那妇人不忍打断他的开心,但这事不得不说。
他抬头看那妇人,眼中应该有疑惑。
“大嫂她……没了……”那妇人说着便哽咽了起来,还用衣角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何筱琉感觉得到他的背影渐渐僵硬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孩子,再抬头看看房门。
何筱琉不知道此刻他的表情是怎样的,但她猜想大概是呆愣的,不知该为儿子欢喜还是该为妻子悲伤。
那妇人说了句什么,就走了,而他还愣在原地。
那妇人边抹着眼角的泪水,边向院门这边走来。
她似乎并没有发现何筱琉。
何筱琉于是壮着胆子走近他,走到他身边,又转向他正面,发现他就是付庄生。
他抱着孩子挪向那扇门,每靠近一步他的心里就多一分恐惧,下一步的步伐便又小了一点。
他站的地方离门很近,可是他却走了很久才到达门口。
他犹豫地推开门,门打开的那一刻他不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很害怕看到门里的场景。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目光呆滞,抱着孩子一步步移到床前。
那床上是一个娇弱的年轻女人,鹅蛋脸,柳叶眉,一双原本水灵的眼睛现在紧闭着。
她脸色惨白,看上去更加柔弱了。
付庄生蹲下,一手为她抚顺被汗水扰乱的头发。
他边这么做着,边痴痴地开口,“我以后再也不偷了,我都听你的,你就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咱家儿子就中了状元,你就是状元的娘了。到那时,我就叫儿子请个八抬大轿,抬着你去看城里的荷花,我就骑马给你开路,儿子跟在我们身后。”
听着他半疯癫半清醒的深情告白,何筱琉的心不由一阵生疼。
她捂住心口,低头皱眉以缓解痛苦,就在那瞬间,场景在悄然变换。
等她再抬头的时候。
那个刚出生的婴儿变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儿童,坐在院子里,趁着清晨的好时光,摇头晃脑背着文章。
“儿子,饭来了!”从屋里出来了付庄生,笑眯眯地端来了一张摆了饭菜的小桌子。
“爹。”那孩子笑着叫到。
“哎!儿子,书背得怎么样了?”付庄生问到。
“要背完了,爹,还有别的书吗?”孩子拿起了一个馒头,先分了一半给付庄生,边吃着边天真问到。
付庄生底下头,眼神复杂,勉强笑道:“爹给你找找。”
“爹,我叫什么?”孩子吃完了半个馒头,又问到。
“……”付庄生无言以对,他从没想过这问题。
“人家都有名有字,我叫什么呢?”孩子又继续说了。
付庄生想了想,道:“我儿子将来是要当状元的,当然要取个厉害的名字,那就把太阳当你的名字,叫你付阳好了。”
“付阳?”孩子似乎还有些疑虑。
“阳就是太阳,太阳照亮大地,很厉害。”他笑道,虽然他的解释很粗糙,但他希望付阳好的心是无与伦比的。
“状元付阳!”付庄生想想便觉得美得很。
面对付阳的时候,他永远都是笑着的,只要是对付阳的学业有帮助东西,他就会想方设法让付阳拥有那东西。
他对付阳说那是他做工换来的,何筱琉却清楚地看见那是他偷来的。
他常常潜入一个员外家,偷来那家员外为儿子准备的书和笔墨。
他的开锁技术十分了得,进书房偷东西不被任何人发觉。
书丢得多了,员外起了疑心,便买来了一只大狗放在书房门口。
等他再来的时候,那狗凶猛地上前扑咬他,他九死一生的出来,腿上都是血淋淋的牙印。
他在家门前的小溪那洗了洗伤口,看着不远处还亮着灯的自家屋子,眼中流过欣慰,他儿子可真努力。
他在小溪边躺下,不敢回家。他怕付阳被他这模样吓到,无心学习。
何筱琉站在他身边,低头可以看到他的眼眸。
某一刻,她在他眼中看到了绝望。
他在硬撑!只是不知道他为了什么在硬撑。
付阳很有天赋,十岁便中了童生,成为秀才的预备人选。
某天午后,付阳何付庄生在院子里吃饭。
付庄生想起了什么事情,于是问付阳道:“最有学问的是谁?”
付阳答:“庄生梦蝶的庄子。”
“那以后我就叫付庄生了。”他笑道,眼底的明明带着笑意,却让人想流泪。
十三岁,付阳成了秀才,打破了全县秀才的年龄底线,被奉为神童。
知县致力于培养付阳,将他接到了县上的私塾,出钱让他读书。
只是,付阳越优秀,付庄生眼低的绝望,不,或许说是解脱式的绝望更为贴切。
付阳越优秀,他眼底解脱式的绝望越掩藏不住。
付阳被接到私塾里,只有夫子休沐的时候才能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分离太久的原因,付阳回家对他的感情不太一样了,从原来的依赖变得生疏,甚至还看到了一丝憎恨的踪迹。
付庄生不知道付阳在私塾里都遇到了什么事。
私塾里有那家员外的儿子,那员外的儿子知道他是付庄生的儿子后,便跟同窗宣传起了付庄生偷书的事。
付阳因此被孤立,对付庄生有了些怨恨。
十六岁,付阳被知县资助,和知县儿子一起去赶考,同行的还有那员外的儿子。
进京后,科考还没开始,他们便在客栈里暂住。
同行的几个公子哥儿在家被束缚了许久,到了京城就像一只刚刚会飞的小鹰,什么都要去尝试。
开始时,他们热衷于结交京中文人,一起吟诗作对,潇洒风流。
但后来,他们却留恋风月,常驻烟花柳巷。
付阳不与他们为伍,和文人吟诗作对时,他偶尔也会去,但他们去烟花柳巷时,他是绝不跟着的。
有一次,知县的公子派人叫他送点钱过去。
他拗不过那传话的人,拿了知县公子的钱亲自去了一趟青楼。
却不想,他在那儿遇到了一个温婉出尘的女子。
那天,那女子在知县公子他们的包厢里去弹着一曲哀婉的乐曲,不谄媚,也不搭话,只安静弹着琴。
她指法转换自如,沉浸在琴声的意境里,不受旁边任何事情的影响,仿佛活在另一个世界。
这样的她很耀眼,一下就住进了付阳的心里。
那员外的公子见他盯着那女子出神,便嘲笑了一句,“果然是贼的儿子,见不得好的东西。”
他沉下脸,将钱交给知县的公子便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却忍不住回头多看了眼那女子一眼。
从那天起,他更加努力了,坚决不出现在他们面前,也不去想那女子,把自己关在房里,背着书,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
但,他似乎躲不过去了,每当夜深人静,他的脑海里总会出现那女子的脸,学业以他能感觉到的速度在下降。
他不由得想起了付庄生,想起付庄生送他上京时的满脸期待,想起了员外儿子说付庄生偷书时那副恶心的嘴脸。
又想起了那仅见过一面的女子。
脑子彻底混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做,眼神逐渐涣散,心中传来了一个极具诱惑的声音——“去死吧……去死吧……”
他于是麻木着眼神,缓步走向湖边。
现在是夜晚,那帮公子约了姑娘去湖上宴饮。
他看向湖中,那艘船上隐隐约约传来了熟悉的琴声,他笑了,一步步走进水中,一点点靠近那艘船。
越靠近,她的形象越清晰,在水淹没他眼睛前,他似乎看到了她轻轻对他微笑,美得不可方物。
水漫过眼眸,向上看还隐隐约约看得到船上灯笼旖旎的光。
水淹没他的脑袋,湖面一片沉寂,没有一丝涟漪。
湖面上却升起了风卿书的身影,待他完全升到湖面上时,场景转换,来到了茅草屋前。
付庄生在一个飘着雪的夜晚收到了付阳自杀的消息。
在那一刻,他眼中的逞强瞬间被绝望掩盖,愣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很久很久以后,他竟穿着单薄的衣衫走出了茅草屋,到院子里手舞足蹈了起来,嘴里还痴痴念着,“骑大马……夫人……坐轿子……状元付阳……”。
不知道他跳了多久,只知道雪一直在下,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
终于,他倒在了雪地上,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远处的风卿书心痛地闭上了眼睛,似有滴泪滴落在雪地上。
“确是我欠他的……”他喃喃道。
正待何筱琉要问清楚时,她却醒了过来。
第36章 ,抢地盘()
天已经大亮,何筱琉看了看手机,已经显示着早上八点了。
她曲着腿靠坐在床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手拖着一边脑袋,仔细回想着那个清晰的梦。
“欠了他一个梦……”何筱琉暗自思考。
欠了他什么梦?到底要怎么还他?
昨天晚上那个梦的一些片段依次在她脑海中浮现。
儿子出世,妻子去世,付庄生悲痛。和儿子相处的过程中,他的眼中寄居着期望。等待一年之久,期盼的是付阳金榜提名的消息,却不想,得到的却是付阳跳河身亡的消息。
她忽然灵光一闪,抓住了付庄生渴望的梦境。
她脑海中盘旋着付庄生握着妻子的手,对妻子说的话,“到那时,你坐着轿子去看荷花,我骑马走在前面,儿子跟在我们身后。”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何筱琉兴奋叫到。
意识到可能造成了噪音,何筱琉闭上了嘴,还观察了一下四周有没有那几只喜欢看热闹的鬼。
但,四周一只鬼都没有,而且也感受不到他们的气息。
“哪去了?”何筱琉不解,穿好衣服走出去看看,这一看,疑虑却更深了!
平时,别墅里是有仆人来打扫的,多多少少会弄出一些声音,可是今天却很安静。
好奇心驱使下,她向后院走去。
后院是那些仆人的住处,应该会有人在吧?
她一路走过去,却一个人也看不见,四周诡异的安静。
莫非还没睡醒?
她于是走向一栋房子前,打算推门进去看看。
她手伸向把手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何小姐,你醒了?”这本是一句礼貌绅士的问候,他却刻意提高了声音,又是突然的发声,何筱琉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性地收回放在门把上的手,立马转身。
“何筱琉不用奇怪,今天是休假日,仆人们都回家了。”他解释到,但这未免显得有些突兀,何筱琉并没有问什么。
“哦?那你怎么不回去啊?”何筱琉便问到,心中直觉,身后的屋子里有些了不得的东西,刚刚她手放到门把的时候,仿佛听到了屋里传来了野兽的怒吼声。
“我要是也走了,谁来服侍少爷呢?”管家笑着反问到。
“也是,我先回去了。”何筱琉表面上认同了他的说法,说了那么一句以后就走了。
管家目送她离开,在她完全离开了视线之后,眼神稍稍向后瞥了一下,意味深长。
回到房里的何筱琉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安,那屋子里一定有秘密!可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付庄生给的七天期限已经过去快一天了。
虽然已经知道了他要的梦境是什么,但是要怎么还给他呢?
何筱琉想了很久,从太阳升上正当空,想到了月亮升上正当空,她还是没想出什么来!
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才发觉,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她跑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