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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王乃寻公主表兄,自幼与公主一同在宫中长大,自然亲厚一些。”
谁知,王后还未说话,大公主赵玉敏却从殿中出来,说了这一番话。
其他想附言于刘交的人,只得作罢。
三日!只要三日之内雪寻能够醒来,便就没事了!
天阳想着,浓墨般的眼眸里闪过一缕光芒,终是定了心神。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殿中,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的阳光,也洒在了一袭黑衣长袍的人儿身上。
之后的三天,张天阳不分昼夜的在萦梦居里守着赵雪寻,亲自用绢子沾了水湿润雪寻有些干裂的嘴唇,每日为她洁面,擦手。
就连太医来换药,他也是目不转睛的守在一旁,那紧张的模样,好似他一眨眼,沉睡中的人儿就不会再醒一般!
直到第三日,晨起的钟声响彻整个赵宫,天阳猛然睁眼一看,可雪寻仍旧未醒,等到晌午也不见她有苏醒的迹象。
即便他再怎么沉着冷静,可如今也紧张了起来,她是一定要醒来的!
小鱼儿急忙应了常山王的吩咐找来太医,“若是公主一日不醒,难道就一日不能用药吗?万一耽误了病情,你可担待得起?”
太医见她心急,只得将情况再分析了一番,“姑娘有所不知,是药三分毒,寻医问诊讲究望闻问切,如今寻公主昏睡不醒,我等又怎敢轻易用药?万一公主承受不了所用之药,又该由谁来负责?”
一旁的赵王突然开口问道:“那如今寻公主的情况该作何处理?”
前日因为诸国使臣、公子都在,赵王也不便扔下他们独自入内,而如今雪寻已过三日仍然昏迷,自然也进殿来看望她的情况。
太医想了想,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开口,却忽然听赵柯启说:“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寻儿的安危要紧!”
见太子都这样说,太医也只得叹了口气,道:“寻公主的情况,若是一直不用药也确是不妥,但因为公主的身子用了寻常药剂恐怕也是适得其反,眼下若要用药,必须先试药,直到有万分的把握,才敢用到公主身上!”
“那就安排人试药!”赵王听完,想也不想就说。
谁知太医却摇了摇头,万般无奈地说:“每个人的身体情况都有所不同,一般人试药根本不管用,特别是此时寻公主的情况,就更需要小心,只有亲缘之人才可试出最适合公主的药!”
“荒唐!难道要我们为她试药吗?”
太医话音一落,王后立即站出来指责,没有人试药最好,她可不想那贱人醒来,唯有赵雪寻死了,才称她的心意!
当下,众人皆低头沉默,唯有柯启心善,挺身说:“我是寻儿的哥哥,我应当”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后打断,“住口!”
只见王后将柯启往身边一拉,语气凌厉道:“堂堂一国太子,怎能至自身安危于不顾!你若有什么万一,便是动摇国之根本!”
“母后”柯启无奈地哀求道。
“我来吧!”一旁一直未出声的张天阳却忽然站起身来,镇定自若地看着太医,“我娘亲与嘉夫人是姐妹,与寻公主也算有亲缘关系。”
可太医看了看常山王,仍是摇头,“寻公主身子羸弱,而常山王却常年练武,身强体壮,二者不可相比。”
“若是将我的身子变得和寻儿一样弱呢?”天阳毫不犹豫的问道,语气却格外的坚决。
这下不仅仅是太医,就连赵王、王后都一脸惊讶的看着张天阳,想不到,他竟然能如此付出!
“这”太医又是犹豫了片刻,叹气一声,才说:“短时间内用毒刺激身体经脉,使身体达到十分虚弱的情况也不是不可”
说着,看了看常山王,正要告诉他此方法的风险和对身体造成的损害,却听见张天阳说:“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试出来适合的药就行,别的不用再说。”
天阳一看太医的神色,便明白其中定是凶险万分,只是如今为了雪寻,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别说是服用毒药,就是把他的血肉给她,他也甘之如饴!
见状,太医也不再劝阻,着手为他把脉制毒。
众人神色不同的看了看常山王,也纷纷散去,只余下赵妙兰,还呆呆看着由太医把脉的张天阳,不肯离去。
过了半日,太医终于为常山王调制好毒药,因为药性猛烈,从抓药、熬药到送药都由他一人完成,生怕别人在熬药时也被四溢的毒汁给毒了去。
太医来到萦梦居,看着仍旧拉着雪寻手的张天阳,不死心的又提醒道:“常山王,此毒药对身体损耗极大,您”
“给我罢!”不待他说完,张天阳已经抬起一只手,眼眸中透露着坚定,宛若璀璨的星河。
太医只得将药端给了张天阳,而天阳拿到药后,只是深深的看了雪寻一眼,没有半分的犹豫,随即仰头一口气将药喝了个精光!
之后,为了方便,常山王就在赵王的首肯下,暂时和太医在萦梦居的偏殿中试药,连带着不少药材都搬进了萦梦居。
整整四日,张天阳没有踏出偏殿一步,只有太医、小鱼儿和阿信时不时出入其中。
小鱼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疼地劝道:“常山王您快去休息一下吧,这里还有我和阿信呢。”
可是天阳却摆了摆手道:“不碍事的,既然我为寻儿试药,便也想亲自看她醒来。”
小鱼儿也只得轻叹一声,一边照顾着寻公主,一边又细心地照顾着常山王。
在第四日夜间,偏殿的门忽然大开,太医有些痴狂的声音响彻萦梦居:“成了!成了!寻公主的药配好了!”
于是夜晚的萦梦居顿时灯火通明,小鱼儿赶紧带着宫女们协助太医抓药。
而因为担心张天阳安危,这两日留在萦梦居的赵妙兰也顿时从睡梦中醒来,提着裙裾就往偏殿跑去。
此时太医已经在院中为寻公主抓药,原本应在身侧照顾着张天阳的阿信却不知去向,妙兰推门进入偏殿,毫无阻难。
饶是殿中灯光有些昏暗,妙兰也轻易找到了偏殿一侧的卧榻,不知为何,此时她心中明明焦急,脚步却沉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走到榻前。
四日不见,张天阳却好似换了一副皮囊一般,原本健壮硬朗的身形变得消瘦,就连衣衫都显得有些空荡。
此时他正闭着眼,面露憔悴,脸上却不知为何戴了半面银色面具。
见他这幅模样,妙兰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心疼的不能自已,忽然,她盯着那面具,缓缓抬手,“啊!”
“兰公主!”
妙兰手中拿着张天阳的面具,看着他面具下的一小块黑斑,忍不住惊呼出声,恰在此时,阿信端着水入内。
闻声,妙兰看向阿信,颤声问道:“他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为了让身子迅速虚弱,公子一连喝了两剂毒药,后来又接连试了好多种药,结果药性太猛,全发在脸上了。”
阿信套拉着肩,也是无精打采的回答,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脸,不禁想起从前的公子是如何的丰神俊朗,眉目如画想着,又不由得叹了口气。
而赵妙兰听了阿信的话,却是不可置信的瞪着张天阳,他疯了吗?为了一个女人?
可是瞪着瞪着,她却落下泪来,模糊了一双眼眸,伸手轻轻抚着张天阳脸上的黑斑,仿佛痴了一般。
从前,她一直认为只要没有赵雪寻,他就会喜欢自己,所以才总是刻意刁难陷害寻姐姐。
可直到此时,妙兰才发现自己错了,她的所作所为不但不能使张天阳变心,反而连累了他,也终于明白,赵雪寻在他心中比他自身还要重要。
是要有多深的感情,才能使之为了对方连性命也不顾?
赵妙兰不知,只是心中原本坚固无比的地方蓦地塌了下去。
第三十二章 失忆(下)()
第四卷……常山困情
第三十二章 失忆(下)
两日后,赵雪寻终于在张天阳的注视中醒来。
那日试药成功后,天阳只睡了一夜,第二天便拖着虚弱的身子跑到了雪寻跟前,任谁劝阻也不听。
只是,谁也不曾预料到,醒来后的雪寻却谁也不认识了
原本张天阳还未发现异常,只是雪寻醒来后十分安静,有些呆呆的看着他,并未表现出害怕的模样。
结果众人听闻雪寻醒来,纷纷来探望时,却是无一例外的将雪寻吓得躲在了张天阳身后,清澈的眼眸中有些惊慌,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小鱼儿也近不得身。
如此情形下,太医诊脉后道:“寻公主的症状,应是头部受伤,得了失忆之症。”
“好端端的怎么会失忆?”赵王也略为关心地问道。
“回赵王,虽然寻公主用药后醒了过来,却可能因为头部里淤血而导致暂时失忆。”
“她还会想起来嚒?”张天阳轻轻抚着雪寻的发丝,开口问道。
太医想了想,点点头说:“若是好好调养,保持心情开朗,应该能恢复。”
听了太医的话,张天阳似乎仍是不死心,仔细的看着雪寻的神色,眼眸中流露出温柔,轻声问道:“寻儿,你可还记得,我是张天阳?”
雪寻被张天阳看着,也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宝珠一样的眸子转来转去,缓缓呢喃了一句:“天阳?”
见状,张天阳心头一暖,宠溺地望着她笑笑,又抬头问太医,“为何她唯独不怕我?”
“许是因为公主醒时第一个所见之人是你,当人失去所有记忆,就像刚出生的婴孩一般,对第一个见到的人有莫名的依赖。常山王今后可多陪伴公主,让她重新习惯身边的人和环境,尚可恢复记忆。”太医细细解释着,不忘提出了治疗的建议。
“天阳”太医话刚落,雪寻又念了一声天阳,面露好奇的看着张天阳脸上的面具,眼看就要伸手去摘。
张天阳却忽的拉住了她的手,轻声哄道:“寻儿乖,这个不好玩的。”
闻言,雪寻嘟了嘟嘴,有些委屈的盯着张天阳。
一旁的众人见到这样的寻公主,都暗自摇头。
赵王叹了口气,道:“贤侄,恐怕今后雪寻还要多依靠你的照顾了。”
“张天阳乐意之至!”
天阳起身,对着赵王行了一礼。能这样与雪寻亲近,对他来说已是上天的恩赐!不论付出多少代价,都是值得的!
赵国二公主赵雪寻失忆疯癫的事,很快传遍了赵宫,被众公子们知晓。
赵王更是单独与章邯说明了此事,以寻公主此时不宜远嫁为由,推脱了秦皇的求亲。
章邯哪里肯信?私自闯入萦梦居中,却偏巧看见寻公主好似孩童一般与常山王嬉戏的模样。
章邯一时无策,立即修书一封送至秦宫。
几日后,兰公主赵妙兰与沛公刘邦的婚事也筹备妥当,赵王与王后特意邀请诸国公子一同参加晚宴。
而在这次晚宴过后,第二日妙兰就要随着刘邦嫁往沛县。
赵国嫡公主出嫁前的临别宴,王室众人定是都要隆重出席的,寻公主也在常山王的陪同下,于失忆后首次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
这次,也因为赵雪寻失忆的原因,两人的席位被安排在了一起。
只见雪寻怯生生地依偎在张天阳身侧,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好奇又胆怯的打量着场中众人,就连进食,也要张天阳和侍女小鱼儿照顾。
虽然容颜不变,可是再也没有从前落落大方,仪容典雅的模样,众公子见到后,不禁大失所望。
晚宴上,王后为了庆祝嫡公主赵妙兰大婚,自是将宫中所有出彩的乐人、舞姬都安排了出来,席间也尽是精致的美食。
因为自己不能同去沛县看着妙兰新婚,更是将晚宴的规格办得分外奢华细致,大到殿中装饰,小到案几上的酒杯,都是精挑细选而来。
席间,刘邦自是献上了从沛县带来的珍宝。
虽然刘邦此次来赵,本未有打算娶兰公主之意,但却准备了迎娶寻公主的聘礼,一应礼数都十分周到,虽不敌秦国的万两黄金,却也足够丰厚,此时在宴席中亮相更是博得了赵王与王后的欢心。
妙兰端坐着看着刘邦,虽然此人善于心计,颇有些狡猾,可却有民心所向,看着他肯为了自己献上这许多的珍宝,心中也有几分认为此人会是一个好的归宿。
刘邦献礼后,妙兰按照宫中的规矩,端起酒杯与赵国王室众人一一话别。
“父王,母后,兰儿此行一去相隔甚远,还望父王与母后兀自珍重,莫要兰儿挂心。”
此时妙兰穿着一身紫色长裙盛装,对着赵王和王后盈盈一拜,虽然明日才要远行,可心中已是万分不舍。
“你也好好保重,若是到了沛县哪里不习惯,只管遣人告诉父王,父王为你安排!”赵王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刘邦一眼,才喝下杯中酒。
之后,妙兰又按照各人的席位,逐一话别,一直到她缓步走向张天与赵雪寻面前。
她看着天阳仔仔细细的将寻姐姐喜爱吃的菜肴,细心地分成一小块,再一手夹着菜,一手捧着绢子,送到她的嘴边。
雪寻一看,自是张了嘴,欢欢乐乐的吃了下去。
二人之间依恋的氛围入了妙兰眼中,既温馨,又羡慕。
只是如今她终究要嫁去沛县,想到天阳为雪寻的种种付出,妙兰忽然觉得,与其继续纠缠,不如笑着离开
念及此,她在张天阳面前站定,微笑着举杯,心中却是一片苦涩,“表兄,如今你这样照顾寻姐姐,只怕是不好娶得亲咯。”
张天阳闻言,先是擦了擦雪寻的嘴角,才举杯起身对妙兰说:“天阳本就无心他人”
说罢,想起之前妙兰对他的情谊,只觉得这话可能有些重了,又有些尴尬的开口道:“此去沛县,你还要多加小心,照顾好自己。”
妙兰将张天阳的神色看在眼里,低下头悄悄的咬起嘴唇,过了片刻才呼出一口气,又抬起头意盈盈的看着他。
“兰儿走后,表兄也不要只顾着寻姐姐的身子,你当日损耗太重,自己也应多注意些。”
席间本就有乐人舞姬表演助兴,二人声音也不大,这些话自是没有落入旁人耳朵里去。
以为妙兰已经解开了心结,张天阳心中畅快,对着她举杯道:“多谢!”
妙兰也随着张天阳的动作饮了酒,忽然看见她腰间的玉佩,想起寻姐姐似乎也有一块,只是,有一段时间没瞧见她佩戴了,莫不是送给了天阳?
妙兰抬眸望着天阳,开口问道:“表兄这玉佩好生精致,能否送给兰儿留作纪念?”
闻言,张天阳低头将玉佩拿在手中,想起阔别多年后,在将军府中与雪寻重逢的情景,那时候她竟然能偷偷从他身上拿走这块玉佩!并且通过这枚玉佩,找到了他这私闯将军府的人!
想到心中人儿的机敏,天阳不由得笑了笑,这才转头看向妙兰,解释道:“这玉佩是我娘亲家中祖传的,恐怕不好给你。”
只是雪寻的玉佩,似乎已经送给了项羽想到此处,天阳心下黯然,叹气一声。
“原来如此”那也就是嘉夫人祖传的了?怪不得赵雪寻也有!
随即妙兰眨了眨眼,又道:“那这下面的玉坠,总能送与兰儿罢!”
看了看玉佩下面的坠子,张天阳一笑,当即取了下来,递与妙兰,“便当做表兄给兰儿的新婚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