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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做错事情都要得到教训,如此才能记住不要再犯第二次;你们现在可都记下了?”
第87章 四拜()
金敬一问完后,目光扫过姨娘们后,又扫向一众仆妇们;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再有哪一个抬起头来。
黄氏不敢再逞强,垂下头带着应了一声:“老爷教训的是。”她服的人是金敬一不是沐锦儿。
永远都是如此。
她是金敬一的妾侍,而且还是太夫人身边的人,她是不会真正的臣服于锦儿,或者是谈秋音的脚下。
因为孝字,她就另外一个道理而言,谈秋音和锦儿不管谁为妻都不能太过为难她,不然不只是不能容人的罪名儿:她可是伺候过太夫人,替金敬一及其妻尽孝的人。
金敬一闻言微微皱起眉头,不过因为她是伺候过母亲的人,他也就没有发落黄氏;但是,他以后是不会再去黄氏的房里。
其实就算锦儿没有回府的时候,他也不是一个好色之人,平生所愿就是得一知己共度一生。
但是妾侍纳了就是纳了,就算锦儿回来了,他还没有想过要把妾侍都赶出府去,或者是送到寺庙里去。
他有极大的可能一年也难得再去妾侍房里了,但是他做为一个男人来说并不想把这些姨娘当成物品来处置。
是去是留还要看看姨娘们的意思,但是眼下他可没有这个心思,因为谈秋音和锦儿的事情还没有料理清楚。
更有锦儿被害之事没有查清楚:不是问一句姨娘们就一下子打发了,总要给她们安排好,不想日后听说哪一个的日子过得辛苦。
倒底是跟过他,不想因为做过他的妾侍而让这些女人就苦一辈子;所以这是一件大事,定要和锦儿好好的商量,再好好的安排才可以。
但是黄氏很有可能是要留下来得,因为她是侍候母亲的人,也因为这个就算他心中没有此人,总也要去黄氏房里的。
现在嘛,不管黄氏将来如何,他都不会再去黄氏房里;因为此人不把锦儿当成主子来看,那就是不把他当成主子来看。
在他金敬一的眼中,他和锦儿是夫妻一体的;敬他就要敬他的妻子,就这么简单,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今天叫你们来,”外面的风雨就在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大作,风声大雨声更大,因此金敬一的声音扬了起来,免得廊下的人听不清楚:“就是为了让你们给夫人见个礼。”
他回过头来看向锦儿,眼中的所有不快就消失了,目光温柔起来声音也温和起来:“沐氏锦儿,是我的结妻之妻,大姑娘和大少爷的生身之母。”
“五年之前因为奸人所害而不能归家,千辛万苦之后老天相佑,你们夫人才能历尽九生一死回到府中。”
他说到这里对着门外拱手:“我要谢谢老天的保佑,让我们夫妻有再次重聚之时。”
说到这里,金敬一撩衣跪倒在地上,对着外面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行完礼后,金敬一站起来后又道:“自从沐氏遇难后,母亲日日焚香才能感动老天,儿子无以言谢。”他对着太夫人再跪下,又是三个结结实实的响头。
屋里屋外已经寂静无声,除了风声就是雨声。
就算是雨溅进廊下打湿了一些仆妇的衣裙,她们也没有动一动:所有的人都被金敬一惊呆了。
她们认为今天只是过来给锦儿叩个头的,既然过来当然知道是金敬一的话,再加上之前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她们也知道老爷对沐夫人的看重。
但,眼下老爷所为只是看重吗?
那一句发妻人人都听得清楚,那不只是一份认同,那同样是一份感情;诸多的媳妇子们忽然都想起了自己家的男人,如果换作是他的话自己归来他可否还记得当年的结发之情?
高氏的眼睛湿润了,她却没有去拭泪水,就当作那是雨水吧:她还记得当年金敬一迎娶沐锦儿时的情景,那红红的灯笼啊——。
太夫人看着儿子的一举一动,心中生出三分的恼意来,可是看到儿子跪倒在自己脚下,听着儿子所说的短短一句话,知子莫若母啊,她的心酸了软了。
她的眼圈也微红,想起了自己五年来在佛前为锦儿诵的经文,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五年来天天不忘为锦儿在佛前祈福。
那些锦儿在自己跟前尽孝的事情,一件又一件的浮现出来:她的心依然还是肉做得,岂能会真得硬如石头?
她长长的叹口气,不打算再阻拦儿子了,也算是给锦儿一个交待吧:倒底是做过她金家的媳妇。
金敬一的话不多,但是他要说的话尽在不言中,相信母亲听得懂。
再起身后他再次撩衣跪下:“母亲,锦儿五年来受尽苦难,因为挂念府中的我们所以拼死才能挣扎回来,但也是母亲的诚心感动佛祖相佑所致。”
“儿子代锦儿叩谢母亲。”他说着话再次叩了三次头,声声都压过了那风雨之声。
锦儿听到此处眼中已经全是泪,她并不知道金敬一会如此做,只是以为让全府上下的人见见她而已。
她站起身来跪在金敬一身边,对着太夫人诚诚恳恳的道:“五年来让婆母担心,五年来不能在婆母跟前尽孝,金沐氏锦儿给婆母叩头了。”
话说完她伏地以头触地,如同金敬一结结实实的叩了三个头;她叩完头看向太夫人:“五年来金沐氏锦儿无一日不挂念婆母,每天也不曾忘了求老天保佑婆母身体康健。”
太夫人不想受锦儿的三个头,她也不想听锦儿说这一番话,可是风雨之声中的锦儿好像有了一些不同,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般,让她无法开口喝斥一个字。
她真得很想说锦儿是在巧言,可是她偏就是听出锦儿话中的真诚,真诚的就仿佛是在说旁人的事情:一切都是她亲眼看见,如今不过是代那人说出来罢了。
太夫人的唇抖了抖,最终化成一声长叹:“你们,起来吧。”她忽然间什么也不想说了。
如果五年前没有人要害锦儿,那么哪里来的眼下如此多的麻烦?她合上眼睛:老天,你既然相佑锦儿,为什么不让她早早回来,哪怕是早回来一年也好啊。
金敬一扶起锦儿来,然后扶她坐下后,他对着锦儿抱拳拱手施礼:“五年前为夫不能在你身边护你万全,五年之中为夫没有找到你而让你受苦,都是为夫的不是。”
“为夫的,对不起你,所有的错都是为夫的错。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你五年之苦,就算为夫真得想以身相代却也根本做不到。”
“只有一礼,算是为夫向你请罪。五年来的苦这一礼不能相抵,只是为夫心里能好受些。”
他说着话再次撩衣,然后屈膝一腿就要跪倒在地上!
锦儿大惊!
今天金敬一谢天谢母已经足够惊人,已经向金府中的所有人表明了她的身份,以及沐锦儿在他心目的位置。
可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啊,讲究的是跪天地君亲师,绝对不跪女子;如果金敬一真得拜了下去,传了出去他如何在人前做人,如何在朝中立足?
沐锦儿连忙拉住了他:“万万不可!”她第一次惊得失色。
自进金府起,被人刁难来刁难去,各色人等以各种手段来找麻烦,她都面不改色。
金敬一这一跪却真得让沐锦儿变了脸,也真真切切的焦急起来:“老爷,你有话起来说,妾怎当的起你一跪。”
她不能让金敬一跪的原因,其实和金敬一要当众对着她一跪的道理是同出一辙。
金敬一看着她的眼睛:“丫头们一个一个被杀死在你的面前,她们的血浸透了你的绣鞋;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你伤得体无完肤,为夫却不能相代你万一。”
“而此两件事情根本不足以说出你五年来所受之苦的万中之一,为夫五年来在府中只知道恨,只知道恼,只知道安享好日子!”
“这一跪是你当得起,这一跪也是你应该得的;我们成亲之日结发之时,曾说过福祸与共!我,记得,却没有做到”
金敬一的眼中泪水滚动:“锦儿,是我对不起你。”这一句对不起,不仅仅指五年来锦儿独自受苦,还包含了他再娶的愧疚。
不只是锦儿能听出来了,屋里屋外的人都听了出来。
他看着锦儿的眼睛,缓缓用力一膝终于点地:“是我对不起你,理应向你赔罪。”
锦儿的泪水滚滚而下,跪倒在金敬一的对面哭得全无形像:“沐锦儿,沐锦儿如今真得是死也瞑目了。”
她哭着伏在地上,对着金敬一叩了三个头,却什么也不说痛哭不能起身。
莲香转过了脸去,泪水爬了一脸;她以为,她不会为旁人落泪的,此时她才发现在自己的心其实并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么硬。
只有她最为清楚锦儿为什么会痛哭,为什么会失去理智的大哭出来。
风雨之声更大,狂怒的抽打着大地上的一切东西。莲香看着风雨忍不住想:这是老天在为沐锦儿哭吗?
第88章 挟风雨而来()
金敬一向锦儿跪倒了,锦儿向金敬一跪倒了,做为金府的仆妇,无论是男主人还是女主人跪下,她们都只能陪着一起一跪下。
所以屋里屋外跪下的人是一片:姨娘们也跪下了。
姨娘们当然也只能跪下,不管是金敬一跪下还是沐锦儿跪下,一般而言她们同样要陪着跪下。
屋里屋外还没有跪下的人只有一个了,那就是太夫人。看着跪在地上哭成一团的儿子和锦儿,她微微一叹眼圈也红了。
她当然是不赞成儿子给锦儿跪下,但是锦儿已经跪下了,她心里的不满也就少了很多;再加上金敬一所说得锦儿所受的苦,她也真得无法再责怪儿子什么。
锦儿五年来所受的苦与罪都不是应该的,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就算是不认识的人也会为她心痛,何况是她这个婆母呢?
如果没有谈秋音在的话,太夫人在看到锦儿的时候就会把她拥在怀中大哭了;可是现在她也只能继续硬起心肠来。
但是眼下她也就真得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看着儿子和媳妇哭,忍不住也落了几滴泪水。
姨娘们现在悔得恨不得给自己两记耳光,到如今她们再不知道锦儿在金敬一心中的地位,她们就是木头就是傻子。
当然除了这一点外,更多当然是嫉是妒了;金敬一对锦儿越好,就会待她们越薄,这是肯定的。
问题在于,原本金敬一待她们就不厚,倒不是她们的日子过得艰难:吃穿用度倒真是没有少了她们一分,可是在感情上金敬一对她们向来很淡。
不过金敬一待谈秋音也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也就是那个夫人自认为老爷宠她:其实那不过是相敬如宾,真得是如宾。
客气有余但是亲热远远不足,大半事情依着你并不是宠你,只是对待客人大多数人都会相让几分的。
因此姨娘们也就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但是看到金敬一今日所为,她们才知道金敬一并不是一个冷情的人,只是他的眼中心中没有她们罢了。
没有锦儿的时候,她们还能和金敬一亲近亲近,以后呢?每个姨娘心中当然都如明镜一样。
金敬一扶起锦儿来:“苦都过去了,现在你回来了,你回家了,锦儿。”他把家字咬得极重,当然是为了提醒姨娘和仆妇们,这个家里锦儿是主子。
锦儿好半晌才能收声,再次对着金敬一施礼后才站起来,看着金敬一异常诚恳的道:“谢谢。”
不得不说金敬一实在是个好男人,对于沐锦儿来说当真就是如此;感动之下锦儿应该说得好像不该是谢谢,因此这一句话落在众人的耳中让众人有点奇怪。
金敬一拿过锦儿手中的帕子来给她试泪,就当着太夫人的面儿,他的动作自然而温柔:“哭成一个小花猫了,岂不是让大家笑你?”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叹用极轻的声音道:“我还以为锦儿你已经不会哭了。”
锦儿的身子颤颤便接过手帕来,后退一步:“锦儿失态。”她对着太夫人和金敬一分别一礼。
太夫人摆摆手没有说话,今天的事情儿子是势在必行,如果此时她再开口阻止什么的话,就会伤到母子之情。
活到她这个年纪的人,当然多少会明白一点道理,比如说感情都是会被消耗的:不管多么深厚的感情,都不可能会一成不变的。
要么,它会变得越来越深;要么,它就会得越来越浅。
变得越来越深的时候,做为本人的人你不会察觉到,但是当它变得越来越浅时,那个感情另一端的人大多也不会察觉到。
越是不拿这份感情当回事儿,或者认为感情不会变的人,越是不会知道感情的变浅,直到感情已经浅到无法维系两个人的时候,甚至是消耗到没有的时候,才会惊醒过来。
只是,一切都太晚了。
太夫人看着老太爷的姨娘对老太爷的感情由无到有,由浅到深再由深到浅;也看着老太爷对爱若珍宝的姨娘感情由不可自拔到一无所有。
母子之情是天性使然,但是她并不认为会没有变化;所以她才没有再开口,儿子的性子做为母亲的最为了解。
金敬一是个温和的,对谁都和和气气,凡事都好商量;但是只要他认定的事情,却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此时金敬一看向了母亲,怎么也要再惩询母亲,看到母亲没有反对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
“高氏,你带着她们给夫人行礼吧。以后如何做事不用我再来多话,是不是?”他的声音平平淡淡温温和和,几乎不像是在吩咐她们做事,而像是在商量。
可是不管是高氏还是其它的仆妇们,谁也不敢多哼一声;她们老爷并不是真正没有脾气,再说沐夫人也真得不好欺。
更重要的是金敬一的四拜,就当着太夫人的面前,她们的老爷能做到这一步,让她们明白锦儿在金府的地位之时,同时也很感动。
如果她们是沐夫人的话。
金敬一亲自扶了锦儿坐好,莲香和七儿过来给锦儿整理一下。
不用高氏喝斥,也不用高氏提点,众仆妇们整理自己衣裙,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些,然后就在廊下齐齐的道:“夫人万福。”
无一个人称锦儿为沐夫人,就算是谈秋音的心腹之人,此时此地也只是用夫人二字称呼锦儿。
锦儿轻轻的道:“辛苦大家了。我也没有其它的话要说,大家只要好好的当差做事就好。”
“这种天气很容易着凉,着厨房里给大家弄些姜汤吃吧;酒,还是少吃些的好,尤其是当值的人。”
她说完高氏带头又是一礼,众仆妇才在金敬一的示意再次退到两边的廊下。
不用谁为吩咐,金有文带着府中的男仆们进来,他们人人都淋得精湿却没有一个人抱怨,整整齐齐的站了一院子:距离廊下还有三尺的距离他们就站下了。
在金有文的带领下,众人齐齐的抱拳躬身然后跪下磕头:众人虽然在院子外面,但是院子里面的事情他们也听到了不少。
此时此地他们哪里还会有人生出其它心思来?难道不怕棍棒加身,还不怕被发卖出去吗?
金家是不错的人家,主人又宽厚。
锦儿看到金有文时叹口气:“你们,是真得辛苦了;快下去更衣吧,叫大夫来给大家瞧瞧,千万不要有着凉的。”
金有文等男仆齐齐的谢过锦儿就要回身的时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