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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自然不会吐出一个不服来。
锦儿摆手：“去领责罚吧，我会让人验伤，如果轻了你们懂得——没有尊卑的东西本不应该留在金府，若是再敢欺瞒哄骗主子，哼。”
她说到这里转身：“领完责罚后我要听听你们是不是知道自己错了，又错在何处；看看你们每一板子落在身上，是不是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挨板子。”
听到锦儿的话，管家娘子们感觉整个人都泡进了苦水里：这位夫人当真是不是一般的厉害。
锦儿的眼睛看向院子里的其它仆妇们，只一个眼目光扫过去，那些立着的仆妇们膝盖一软都跪倒地上。
满院子都是跪着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先开口，就算她们想要认错想要求饶，也不敢在锦儿开口之前吐出一个字来。
“你们现在知道应该怎么做？”锦儿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寂静的没有半点声音的院中，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仆妇当中有机灵的，当下抬手就给了自己几记耳光：“奴婢们该死！”有人带头，自然是人人跟随，院中打耳光的声音响成一片。
再加上管事娘子们那边也开始领罚，一院子都是“啪啪”之声。
锦儿没有作声，缓缓的转过身来伸出手去，可人却比七儿和莲香都要快一步，连忙过来扶住锦儿。
瞧一眼可人锦儿也没有多说什么，重新回到厅上她向太夫人行了一礼：“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锦儿的处置太夫人认为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还请太夫人教我。”
锦儿自开始认错到收拾满院子的人，无非就是因为太夫人无缘无故的教训她，但是她现在却回来如此一问，听的人当然是极为生气。
可是，锦儿是守礼的。她并没有对太夫人大声说一个字，也不曾对太夫人有任何的不敬，所有的行为都和乎礼法；就算是最后这一问，就算明知道她的用意，但是她的做法也让人挑不出礼来。
金敬一长长的吸口气：“锦儿。”他知道锦儿心头有气，但是锦儿如此待他的母亲，他也是不能同意的。
倒底母亲是长辈啊。
锦儿看向他：“老爷认为锦儿哪里做得不妥，也请老爷教锦儿。”她平平的看着金敬一，不闪避也不退缩——那就是说，她是不会认错的。
太夫人气道：“你做得很好，很对，我没有什么能教你的；既然你做得那么好了，刘二姨娘只是坐着你就算照顾她了？”
这当然是反话、气话，因为刘二姨娘是有身孕的人，太夫人知道锦儿是不会加一指之力于刘二姨娘的身上，所以她才会如此说。
锦儿看向刘二姨娘微微一笑：“原本锦儿就认为对刘二姨娘的关心不够，正想要对太夫人说呢，太夫人就提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风忽然收了，天气更暗了下来，天上的云厚厚的压下来，仿佛就要压到每个人的头上。
也的确是压在了每个人的心上，尤其是刘二姨娘，她听到锦儿的话心就是一跳，连忙站起来行礼：“婢妾不敢当，婢妾今天”
她当然知道此时认错有点晚，但是再晚也比不认错要好太多。
锦儿微笑着打断了她：“二姨娘这是在说气话，在怪我吗？太夫人教训的很对，你身上怀有金家的子孙，如今可金贵着呢，我理应多多的照顾于二姨娘。”
“你快坐。莲香，还不扶二姨娘坐下——你不坐下是不是真得要让我给你正经的倒茶赔礼？”
刘二姨娘全身生凉，可是却不得不在莲香的半强迫下坐好，一双眼睛里却全是惊疑不定。
她忍不住看向金敬一，想着她现在有喜老爷理应会多关心她三分，不会由着锦儿发落她。
可是金敬一却一心一意在哄太夫人开心，哪里有心思管她？如今他能做得就是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不想让母亲再发作锦儿。
锦儿并没有马上说要如何处置刘二姨娘，反而回身往院中看了一眼：跪在院子里的仆妇们还在自掌嘴，因为锦儿没有说停。
在看到锦儿扫过来后，仆妇们心头就是一惊，马上更用力的打自己生怕锦儿会说出责罚她们的话来。
锦儿淡淡的道：“七儿，让她们都起来吧；不过告诉她们，如果三个月内哪怕她们只是错的无关紧要，也不要怪我把她们打发出府。”
七儿连忙应了一声跟出去，经过廊下的时候，廊下伏在地上的黄大姨娘半声也没有吭：莲香被锦儿叫过去后，她就半点声音也没有弄出来。
她现在可是真得很清楚，如果自己再招惹锦儿的话，只怕就不只是被打这么简单了。
太夫人和老爷都没有护着她，这让她明白自己以后在锦儿面前行事要小心再小心，万不能再被捉到小辫子。
如果今天不是被锦儿占住一个理字，太夫人岂会容锦儿如此的放肆？
院中的众仆妇们齐齐的谢过锦儿，然后都乖乖的起身，按着她们的所属站得规矩无比。
锦儿回过头来看向太夫人：“二姨娘如今有喜，可不能再有半点闪失，更不能劳动她；只要她能把孩儿平安产下，就为我们金府立下大功。”
太夫人挑不出这句话的毛病来，除了点头外也只能点头：“你倒还是懂道理的，便要好好的照顾她们，让她们为金家多多的开枝散叶。”
锦儿笑容满面：“太夫人说得是。二姨娘从今天起不用再立规矩了，一切都静养为先；当然，她也不能被人呱嘈，人来人往的多了也对她及胎儿不利。”
“这样吧，即日起二姨娘就去和童氏一起住吧，佛堂里面清静无人打扰，便于静养；再加上有喜之人口味不同，每天要多吃些东西，就让二姨娘的人在佛堂里弄个小厨房吧。”
她说到这里看向二姨娘：“老爷这里二姨娘不用担心和操心了，自有人会好好了的伺候老爷；只要你能好好的把孩子产下，那就是我们金家的有功之人。”
“我，等二姨娘产子的大喜之日，定会让人好好的准备庆贺一番。”她说到这里合什垂头：“菩萨保佑，二姨娘定能为我们金家添一贵子。”
多贤惠啊，贤惠的锦儿自己都很感动：还有比她更好的主母吗？如此为有孕的妾侍操心，住的吃的用的无不考虑到了。
刘二姨娘你还瞪着我做什么，还不快点谢谢我？
锦儿对着太夫人一笑：“您以为如何？”
第86章 照顾就要周全（）
锦儿的话让屋里屋外的姨娘们心头都是一惊，她们最怕的是什么？最怕不是责打而是无法再接近金敬一。
做为女人，尤其是妾侍，她们所能倚仗就是做为夫主的宠爱：如果有夫主的宠爱，她们在府中的地位就会大增，就算是正室妻房也要对她另眼相看。
吃穿用度当然会好上很多，甚至可以比正室更好一些；同时也可以为娘家的兄弟们弄个差事，如此也能让自己在府中的地位更稳一些，且能多得些好处。
同时，和夫主能多相处才能有指望生下个儿子，有了儿子才能算是有了最终的依靠。
儿子比夫主要可靠太多了，那也是她能在府中最终占得一席之地，哪怕是夫主有朝一日走了，她依然还是夫主家的姨娘。
但是锦儿轻轻的一番话，就把二姨娘送到佛堂当中，名为静养其实就是从此之后不要再想见到金敬一了。
就算她有身孕眼下不用想太多，可是不能和金敬一相见，府中有这么多的女人，那恩情自然会一天薄似一天。
生下儿子又如何，金敬一是有嫡子的人，且还是把嫡子当成眼珠子来爱的父亲，庶子能不能得到父亲的宠爱，在开始的时候当然要取决于生母。
如果连见都见不到，没有什么感情又怎么指望金敬一会对她们母子将来好到天上去？
再说了，二姨娘肚子中的孩子是男是女只有天知道，万一所生是个女儿的话，嘿，那日子真得更没有指望。
有了女儿反而就是被正室捏在了手里，再加上金敬一把她忘到了脑后，那她将来的日子不用想就能知道。
因为现在老太爷的姨娘们就是现成的例子，有儿子的日子过得好很多，有女儿的那可真是欠了债，就算盼着女儿嫁了，那她在金府同样没有什么地位可言。
就连被打得黄大姨娘在听到锦儿的话后，都认为今天被罚的最重的人不是她而是刘二姨娘。
打上两下子几天就能养过来，只怕刘二姨娘这一去想再回来就难了；没有了金敬一的关照，二姨娘这一辈子怕是和童氏一样要伴青灯古佛一辈子。
姨娘们是一种想法，但对于是太夫人来说当然是另外一种想法，因为她要的就是有很多很多的孙子。
所以，太夫人还真得不认为锦儿的安排有什么不妥，因为有喜的妇人是要好好的静养才对；眼下没有什么能比让二姨娘平安生下孩子来更重要的。
至于去了佛常后不能再和金敬一相见相亲相爱，太夫人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对：不要说是姨娘了，就是正室有了身孕，不一样也要给丈夫纳妾？
就因为要养，不能伤到胎儿，当然不能再和丈夫相处一室。
太夫人在二姨娘的目光中点了点头：“不错。只是佛堂里不能动荤腥，怕是调养不好”
听到太夫人的一句不错，刘二姨娘差点就晕过去，直到听到太夫人后面的话，她才有种重新看到光亮的感觉。
是啊，她可是要养身子的，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金家的孩子，去佛堂吃素怎么可以呢？
“婢妾也喜欢佛堂的清静，本就是信奉我佛的，时常都是斋素；但是现在为了孩子，婢妾实在是不能由着性子来得。”二姨娘低眉顺眼的开口，心中把锦儿恨不得活活吞下去，却不敢表露出一丝来。
她对着锦儿行礼：“夫人所想是为婢妾好，婢妾也十二分的感念在心了，只是”
锦儿微笑：“太夫人所说极是，如果锦儿没有想到这一点，岂不是说刚刚锦儿所说的好好照顾二姨娘都成了一句空话吗？那就是罪过了。”
“有喜之人也不能全是大鱼大肉，对身子也是不好的，这一点相信大夫是说过得；嗯，大夫当年倒是对锦儿说过，有喜之时要多食些瓜果菜蔬。”
“所以，去佛堂是最合适的。至于腥荤，每五天就让人给二姨娘送些过去；佛堂之外有处小院，正好给二姨娘的丫头们用，到时候在那里用些腥荤正好。”
锦儿说完对着太夫人又施一礼：“每天都让人送些补品过去，比起腥荤来要好上太多了，您看如此可好？”
有孕的时候最最怕的是什么？那当然是各种的补品，每天都吃，能让人只闻那味道就吐个一塌糊涂。
太夫人听完锦儿的话还真得挑不出毛病来，尤其是补品二字很合她的心意：如此是真得对二姨娘腹中的孩子好。
锦儿到此时又加上一句：“孩子和姨娘都在佛堂之中，孩子早早沐浴佛光，更能得到佛祖的保佑；再说天天诚心诚意的拜送子观音，肯定能让二姨娘得偿所愿。”
“再得一子，也是我们金家的福气，是礼儿的帮衬啊。”说到这里锦儿看向太夫人：“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太夫人闻言更是不会反对：“锦儿，说得极好，就这么定吧；补品的事情我会让人打理的。”她真得认为锦儿在此事上没有私心，做得极好极周到。
二姨娘听到此处知道无力回天，眼圈一红就要落泪，忍不住看向金敬一：想着金敬一能念几分平日的恩情，能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为她说几句话。
金敬一温和的对她点点头：“好好将养。”只四个字就打发了她，没有为她出头说一个字。
太夫人见她此时看向儿子心中生出几分不快来，做为正室她岂会对妾侍们有好感？因为是儿子的妾侍，所以平常她才不会生出厌烦来。
可是二姨娘有喜还不忘勾引她的儿子，分明就是不想好好的养胎，反而还想着要霸着男人的心，这便让太夫人想起很多不好的回忆来。
她一辈子可都是吃亏在妾侍的手里，一辈子都因为妾侍没有得到过丈夫的欢心。
太夫人的脸放了下来：“刘氏，你不想去养胎？”
锦儿此时倒不说话了，她后退一步坐下取了茶润喉：刘氏当然不会乖乖的去佛堂，而整个大厅之上她能求救的人也只有金敬一。
可是对一个有喜的妇人来说，她如此做当真是不会得太夫人的喜欢，极可能会被太夫人按个妖媚的罪名儿。
如果刘氏还不知趣的话，她生下的孩儿怕也不能带在身边了：本来妾侍就不能教养自己所出的儿女，能亲近儿女也只有在孩子还小的时候。
刘氏倒底不是笨到家的人，今天在屋外那般做派，也不过是一时的得意忘形罢了：有了身孕嘛身份自是不同，她认为自己把一众姨娘都踩到了脚下。
母凭子贵，她也就没有把锦儿这位忽然出现的所谓夫人放在眼中：尤其是锦儿不得太夫人的欢心。
但是她没有想到锦儿的手段会如此的厉害：打的人打了一个痛快，半点没有容情，绝对能让那些被打之人记在心中。
予她而言她原本就不担心会被打，只是有些看错锦儿在金府的位置而心生悔意，再有就是担心锦儿以后会找她的麻烦。
但是锦儿没有等到以后，她也不只是会打人，回过头笑语盈盈的几句话就打发到她去佛堂：从此之后金府再多的荣华富贵都与她无关了。
刘氏悔的肠子都青了，但是又能如何？听到太夫人的问话，她当然明白太夫人生气了，只能把委屈咽下去施礼：“婢妾谢太夫人的关爱，谢夫人的关心。”
她明知道锦儿让她去佛堂是惩戒，予她而言没有半点好处，却还是要正经的施礼谢过锦儿。
因为，她是妾锦儿是妻，她是婢仆锦儿是主子。
锦儿淡淡一笑：“二姨娘太客气了，本就是应该的。”她是半点也不客气的收下了刘二姨娘的谢意。
看得屋外的黄大姨娘等人心里都发凉了，比起刚刚被打被骂来更让她们心惊：如果锦儿遇事就只会伸手打人的话，她们还真得不会怕。
光脚的还怕她一个穿鞋的不成？妾侍说穿了就是金家的奴仆，可是夫人却是金家的主子，当真硬碰硬的话，妾侍可以不管不顾的多了，可是妻室可以吗？
现在，黄氏等人心里却生出极大的担心来，因为锦儿并不仅仅是会打人，谈笑间就把一个有喜的姨娘弄到佛堂去吃苦了。
这样的主母才真真得让她们心惊胆颤了。
就在此时一阵狂风吹来，把院中仆妇们的衣裙吹起，头发也吹乱了；廊下的姨娘们也不能幸免。
本来停下的风再吹起来却狂暴的多了，同时天上的云层也被风搅动起来，随后一声惊雷响起，豆大的雨点就拍了下来。
雨点并不密集，但是每一粒都极大，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都不是风声能掩盖的。
锦儿看了出去：“让她们”她对今天的见礼之事真得有些恼意，同时也倦了；可能是天气不好吧，此时她只想去睡一会儿。
就算是睡不着，趴在窗边看看雨也好过和屋里屋外的人勾心斗角强上太多了。
金敬一打断了她的话：“黄氏等人进来吧，高氏带着众人到廊下避雨。”他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岂能让些人都离开？
“每个人做错事情都要得到教训，如此才能记住不要再犯第二次；你们现在可都记下了？”
第8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