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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有那么刹那,沐锦儿想转身走开,但是想到金府里的一双儿女,想到五年前的悬案,想到了昨天、想到了现在——她还是站在了原地。
她,其实也已经没有退路。
沐锦儿知道自己不如谈秋音的地方有很多:论姿色不及人家,不止是年纪大小的问题。
论出身也不及人家,虽然又过去了五年,可是沐府的大爷、她的大弟已经死去多年,而二爷、她的小弟如今还不到行冠礼的年纪。
再说沐家一直是沐家,五年前和五年后相比,嗯,硬要说区别的话,现在有些不如从前呢。
谈家,那可是比现在的金家还要繁盛的人家啊,岂是小小的沐家可以相比。
论起心机诚府来,谈秋音真得很有手腕,就看她伴着金太夫人出现,还出现的如此及时,便知道她是个心思通透的人。
就算如此,沐锦儿依然挺起了脊背,就算她样样不如谈秋音又如何,至少有一样是谈秋音永远也无法强过她的:她是先被八台大轿抬进金府的人。
只要她无失德之处,那她就是金家主母!
在此事上女子要讲究先来后到的,她先来所以她为尊;不是谈秋音做错了什么,只是她晚到金府五年,如果要怪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沐锦儿整理一下衣裙,一双手很稳,脸上没有丝毫的焦急慌乱之处。
整理过后她才上前两步,双手交叉盈盈拜下去:“婆母,儿媳回来了;五年来让婆母挂念媳妇,是媳妇的不孝。”
她开口就称金太夫人是婆母,也是向谈秋音、向金府所有的人、金府外所有长眼睛的人宣示:她沐锦儿是金府的大夫人。
金太夫人看着拜下去的沐锦儿,感觉阳光更烈了,刺得她眼睛难受也刺得她心难受:那个脸是不会错的!
她合合眼,就算再不相信,就算再认为是在做梦,如今都无法再欺骗自己;她睁开眼睛,轻轻的推开右侧的丫头,左侧的谈秋音很自觉的收起胳膊来后退了微微一小步。
但她依然拦在大门的正中央,有她和太夫人在沐锦儿是无法迈步进入金府的,除非她愿意退开,或者是金太夫人侧身。
金太夫人在心中念了一声佛:谈秋音是个不错的媳妇,至少不会看不出眉眼高低来,能多半顺着她这个老人家的心意,金太夫人也就满意了。
人老了还是少操心多享福,不管事自然不会被晩辈嫌。这些年来她和谈秋音还真得有点母女的味道,当然彼此之间不会真得认为是母女。
媳妇永远不会是女儿,而婆婆也永远不是母亲。
当然,沐锦儿也是个好儿媳妇,所以金太夫人才念了一声佛。
在沐锦儿拜下的时候,谈秋音还是避了避,虽然没有避到一旁却并没有和金太夫人一起受礼;不过看到面前那个长相温婉娇小的女子时,她却很失望。
因为怎么看那也不像个坏人,也不像是个奸狡之人;如果那是个坏人的话该多好——她在叹息的时候却不知道,沐锦儿在看到她的时候心中也闪过同样的念头。
如果对方是个坏人,那么事情就好解决的多;但是,看起来谁也不是坏人,这让两个女子的心都沉了下去。
谈秋音第一眼就不喜欢沐锦儿,因为这个女子让她看不透,且自骨子里透出一股傲气来:绝不会是个肯低头的人。
事情,比她想像的还要棘手。
因为她在丈夫的眼中看到了怜惜,对沐锦儿这个女子的怜惜,就算她曾和人私奔失踪五年,丈夫的眼中还有怜惜!
这一点,更是让她的心生出十二分的委屈来。
金太夫人亲自走过去,弯下腰来亲自扶起沐锦儿来:“不要行如此大礼,起来说话吧;你是锦儿?这几年我身子大不如从前,眼神早就不行了,实在是看不清楚。”
“五年了,太久了,唉。”她轻轻的叹息着:“五年啊,这么久没有只言片语,人也不见踪影,唉。”
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儿子,眼中有什么闪过,使得金敬一微微的垂下头,脸上生出羞愧来。
“你如果真得是锦儿,可有凭证?”金太夫人的话如同一枝冰做的箭,正中沐锦儿的心口;使得沐锦儿猛得抬起头来,看向扶着自己胳膊双手还在微微颤抖的婆母。
沐锦儿这一刻是真得感觉到了悲哀,几乎忍不住抬头要看一看府门上方的牌匾上,写得可是金府二字:曾经的付出换回来的是什么?
丈夫见面要打下来的那一记耳光,还有婆母见面问的那一句:你可有凭证?!她人已经立在了金家人的面前,金敬一已经认出了她是沐锦儿,可是金太夫人却问她要凭证。
需要什么凭证?她的人就是凭证!
但是金家的人如果真得不认,她的人也就真得不是凭证。
金敬一也听得全身一震,连忙过去扶住母亲:“这是锦儿,母亲。”他认为母亲激动之下没有认清楚人。
金太夫人看着儿子,一双眼睛无比的清醒:“五年了,人都会变得;锦儿就算还在人世间,你怎么能断定她肯定长得就如眼前人一样?”
“如此大的事情,要慎重。”她说到“慎重”二字时看了一眼身侧的谈秋音,提醒儿子你现在的妻子可不是沐锦儿。
要知道金敬一如果把沐锦儿接进府中的话,他要交待的人可不仅仅是谈秋音,还有谈府的人啊。
谈家老太爷,自己儿子的岳丈如今可是六部尚书之一。
可喜的是,谈秋音这个儿媳妇是真得把金家当成自己家,对自己这个婆母也是极为尊重,天大的事情摆到面前没有哭闹,而是轻轻的禀于自己知道。
第5章 何来诛心()
金太夫人不得不提醒自己的儿子,倒并不是金府怕了谈府,而是两家合则两利;在儿子仕途一帆风顺的时候,她不能让儿子寒了谈家人的心。
她的心微微的一酸,但是想到那些个传言,虽然说无凭无据但是沐锦儿五年无音讯终是真得,也算是不守妇道吧?
也不算是对不起沐锦儿。
她如此想的时候,目光却不由自主的闪了闪,也收回了扶着沐锦儿的双手,算是避开了沐锦儿的目光。
金敬一没有顺着母亲的目光看过去:“母亲,是锦儿没有错的;我想弄明白当年的事情”
他不想母亲误会自己,当年的事情当然要问个明白,如果锦儿真得是和人私奔的话——他不知道要如何做;但是锦儿不是和人私奔的话,这里就是锦儿的家啊。
金太夫人摇头:“如果人不是锦儿,当年的事情如何能弄得清楚?”
沐锦儿已经站起来,平静的看着金太夫人:“您是想去官府呢,还是想请我的父亲和弟弟前来辩认?”
人家不给她脸,她也就不必非要贴上去,对吧?金太夫人的举止再明白不过,她要选的是另外一个儿媳妇而不是她沐锦儿。
因为那个儿媳妇娘家有权有势,而她沐锦儿什么也没有。
金太夫人眼中闪过不快,显然对沐锦儿的说辞很不满,还有对沐锦儿的话也生出一点不快来:怎么说她都是婆母,沐锦儿怎么可以对自己抱有怨气?
五年了,她问一句也不行嘛。
金家的大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不能来个长得和锦儿差不多的人,他们金府的人就要把人当成儿媳妇相待吧?
要给大家一个交待,不能让城中的人看金府的笑话;问一句也是情理之中——老太太对沐锦儿开口了:“我们锦儿的脾气,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心中不快自然话就有点带刺,不若刚刚那样的温和了。
金太夫人说着话再次打量一番沐锦儿:曾经的锦儿可是极为孝顺的孩子,在她的面前奉茶递水,从无半句怨言且总能替她事事想到前面。
她还记得那一次大病卧床不起,就是锦儿日夜守在她的身边,不怕累也不怕脏:净身并不算大事,大小便她都不能自理了,都是锦儿帮她收拾。
丫头们都嫌脏,可是锦儿那么爱干净的人却没有吱过一声;并且,因为她内火过盛大便干结,如果不是锦儿每天给她上药,再用手一点一点给她弄出来,如今她早就死了吧?
她生病的时候糊涂,每天对锦儿骂得难听不说,还不知道要动多少次拐杖,可是锦儿从来不会对她失去笑容,只会柔柔的劝慰她,只会变着法子的哄她开心。
被打了也不曾报怨过,就算是儿子心疼她想让她歇一歇,她也是不肯的;因为她说不放心让丫头们照顾她这个老太婆。
眼前的这个人,就这么一句话就让太夫人真正的生出疑问来:因为锦儿是绝不会这样待她。
锦儿看着太夫人淡淡的道:“五年了,您知道我是如何熬过来的嘛,您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嘛——如果我还是从前的锦儿,我早就死了,如今尸骨都已经化成了泥土!”
太夫人还是摇摇头,并不理会锦儿的说辞,拍着儿子的手叹息:“这个性子,真得不是锦儿;我的锦儿不是这个样子的。”
金敬一却听进去了沐锦儿的话:“母亲,锦儿在外面五年啊,不可能没有变化的。”他扶着母亲想要转身:“有什么事情进了府再说吧。”
金太夫人还是摇着头,固执的不肯移动脚步:“敬一,我知道你一直认为锦儿还在人世,但是怎么可能呢。”
谈秋音上前轻轻的扶着金太夫人的胳膊:“还是进府再说吧,婆母。”
金敬一看了她一眼,因为她可以算是替他解了围;如果母亲就是不让沐锦儿进府,他还真得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谈秋音却转过脸去没有回应他,但是那一双眼睛里的幽怨与委屈,通过滚落而下、晶莹剔透的两粒泪珠表露无疑。
金敬一的心猛得一抽,目光在谈秋音的身上半晌没有动;他知道他忽略了谈秋音,因为锦儿的归来他太过激动,差点要忘记自己已经又娶了一位妻子。
沐锦儿却没有着急要进府,如今府门已经打开,而该来与不该来的人都出现了:她还有什么可着急的?
她就不相信金家的人会不让她进门,要知道在这大门前闹将起来,她是不愿意、更不想吸引更多的人过来,但金府的人岂能愿意丢人呢。
进府终究是要进的,所以她不想急急的、上赶着的、迫不及待的进;她要矜持的、被人相请、尊贵无比的进。
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两个孩子,今天她不争的话就会害了两个孩子:孩子的尊贵与否和母亲很有关系,尤其是孩子长大后谈婚论嫁与接掌门户时。
不管是婆母的冰冷与质疑,还是丈夫无端的怀疑与怒火,都不能逼退她。
“不急,婆母说吧,如何才能证实我就是金沐氏?!”她淡淡的道:“可以让我正大光明的自这道门进府?”
谈秋音微微一窒,而金太夫人有些意外:原来的锦儿是外硬而内弱,此时应该会向敬一求助才对。
怎么现在的沐锦儿却自己做了主,而且还真得摆出了要对质的模样来?
看到金太夫人的眼神变化,沐锦儿抚一抚耳边的发:“婆母不能消去疑心,我就在这门外多呆一会儿没有什么;我,不急着进府。”
她说完拍了拍包袱,看向一旁的门子:“椅子有没有,搬过来一把,我实在是有些累了。”话音一落她看向金太夫人:“金府的椅子在您相信我是金沐氏之前,我可以坐一坐吧?”
不是她有意针对老人家,也不是她不懂得孝字如何写,实在是心口堵着气:五年啊,刚见面不问她五年是如何过来的,不问她五年来遭遇了什么,却问她可有凭证!
沐锦儿嫁到金府可是克尽媳妇之道,对婆母当真没有半点的不孝,能做得与不能做得她都做了,就换来今天那么一句冷冰冰的话?
就算有些流言、就算有些猜疑,但是如果金府的人把沐锦儿当成亲人,就不会见面后如此计较,而不问她一句——这些年可还好。
她是有气的,所以她不介意让大家看到她在生气:“还有,太夫人您说我性子不像从前,不知道是借口呢,还是您要为自己找个理由,可以说服你无视自己的良心?”
“闭嘴,锦儿!”金敬一怒了:“还不向母亲赔罪。”他是个孝子,无法容忍妻子如此同母亲说话。
金太夫人挽着儿子的胳膊:“敬一,母亲我一把年纪听不得这样的诛心之语,更听不得有人拿锦儿的好来刺我的心。”
“如果是锦儿的话,她怎么会如此和我说话;敬一,你醒醒吧。”老太太的拍打着儿子,老泪横流:“锦儿已经不在人世了。”
锦儿却淡淡的应了一句:“诛心?如果您不是在找个理由给自己一个交待的话,何来的诛心?”
“您自己最清楚我是不是锦儿,但是你不想认下我这个儿媳妇,却又不想自己的良心难过,所以要千方百计的证实,我是假的。”
“如此赶走了我,金府还是金府,您还是金太夫人,金家的日子还是一样平平稳稳的过,不会横生波折,也不会家宅不宁。”
“而我如果进了金府,那真是家无宁日啊,要如何安置我是个让人很头疼的事情,对吧?所以不如直接把人赶走。”
沐锦儿无视金敬一的怒火把话说完了:“金太夫人,您就算老眼昏花可是心不花吧?您还记得我伺候您生病的事情,还记得您被痰堵了喘不上气来,是我口对口帮你吸出来的吧?”
金太夫人的身子轻轻一颤,吸痰之事她当然没有忘掉,而听到这样的话她更能确定眼前的人是沐锦儿。
但越是真得越不能让其进门啊,她扭过脸去合上了眼睛:“敬一,你就容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如此对母亲不敬吗?”
金敬一看着沐锦儿,眼中也闪过很多疑惑:“锦儿,还不向母亲请罪?”锦儿真得变了,有那么霎间他几乎认为沐锦儿已经变了一个人。
但是那张脸是不会错的。
谈秋音轻轻的一叹,上前对着锦儿欠了欠身子算是行礼:“有什么事情还是进府再议吧;老人家终究是老人家”
她没有多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沐锦儿。
她已经赢了,所以此时心中生出来的是怜悯;她不知道沐锦儿是不是真得和人私奔了,但就算不是她也做不到让沐锦儿入府。
无它,只因为她没有做错什么,所以不想无端变成妾室,更不想失去丈夫与这个家。
沐锦儿看着谈秋音,眼睛眯起来等到她把话说完站起来才轻轻的道:“要行礼还是等事情说清楚后吧,没有那杯茶你这礼我现在还真得受不起。”
第6章 还能睡得着?()
金敬一怒了,非常的恼怒;刚刚是因为太过震惊,所以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才下意识的让沐锦儿向母亲道歉。
但是听到谈秋音和沐锦儿再开口后,他脑子不知道怎么就把沐锦儿的话又重新想了一遍;然后,他就真得生气了。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就算母亲现在对沐锦儿有所误会,那也不是老人家的错;沐锦儿应该好好的向老人家解释才对,只要把话说清楚就可以,怎么可以恶语伤人?
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沐棉儿对母亲的不敬,因为那就是不孝;从前的锦儿是不会这样做得,不管她在自己面前有多么的不讲道理,但在母亲面前是不会大声说一句话的。
比起他这个儿子来,锦儿还要更孝顺,这也是让他极为敬重锦儿的原因之一;也是五年过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