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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莲看着她:“你在做好事?”
谈夫人点头:“对,我在做好事,你不相信去问问,谁会相信我做得不是善事?”她极为畅快。海莲的反应如她所料,但是又能如何呢,谈夫人知道海莲的软胁在哪里。
海莲是假的,可是此时她不能承认,不敢承认;所以那真得就只能是假的;不管是眼前的假沐氏还是金敬一,都要面对是保哪一个的选择。
是要保活着的假沐氏呢,还是要保那个死去的真沐锦儿?不管选哪一个都不会是好结果,因为金敬一的性格就摆在这里。
如果假沐氏为性命而不顾死去的真沐锦儿,那金敬一会如何看待假沐氏?假沐氏在金敬一的心目中就会成为一个坏人。但是反过来,为了一个死掉的真沐锦儿让假沐氏搭上性命,金敬一肯定会自责也会因此对真沐锦儿不再那么刻骨铭心。
因为真沐锦儿死掉了,却还是带走了一条性命,还是金敬一在意的女子的性命。
如果让金敬一来选的话,嘿,那更加的有趣:保假沐氏,那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再面对假沐氏了;如果舍了假沐氏的性命而保死掉的真沐锦儿,那他同样对真沐锦儿也不敢再多去回想,因为金敬一无法面对自己。
所以不管金敬一和假沐氏如何选,唯一得到好处的只有谈秋音——她谈夫人的女儿。
海莲盯着她的眼睛:“积阴德?”她松开了谈夫人的胳膊:“好一个积阴德,好一个做善事。”她话音一落挥手就重重的打在谈夫人的眼睛上:“我现在就打死你,我也去做善事积阴德。”
她说着话一拳接一拳落下来:“打死你,我也给你配个阴亲,我会让你给王爷家的儿子做妾侍,是不是同样是做了大善事积了大阴德;到时候我就算是被砍了头,来世我也会有福报。”
“打死你,我也去做善事!”她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把谈夫人按倒在地上挥拳一下又一下。
二百八六 占住了一个理字()
《嫡妻归来堂前春》来源:
谈夫人不是海莲的对手。她是贵夫人,她是天之娇女,她高高在上,不要说是打人这种不能言之于口的粗事,就是茶水都会有人送到她的手上:什么时候她做事需要亲自动手的?
所以她被海莲打了第一拳的时候,想到不是反抗而是大叫:“来人,来人,把这个该死的贱人拉出去,打!”她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也不可能蠢到一个人来见金敬一等人。
金敬一是她的女婿不假,可是她很清楚金敬一的心并不在她这边;用她丈夫谈老爷的话来说,金敬一需要时间——再多给他些时间多让他做些事情,他就会知道他和谈家是不可分割的一家人,就会死心踏地。
如此她怎么可能孤身前来?就算是有王爷在,但是她事先并不知道,是真得不知道所以带的七八个丫头都跟了进来;后来见到王爷,她身边还留了三个人。
她大叫并非只是叫三个丫头,在门外还有十几个她带来的丫头婆子。要知道她可是有备而来,熟知海莲性子的她岂会吃亏呢?早就防着海莲会让人动手,或是海莲自己就会动手。
不过她防备的再早也没有用,叫破了喉咙也没有一个人来救她,更不要说代她好好的教训假沐氏了;她依然只能承受那雨点般落下来的拳头,被打得越疼她叫的越大声:“都死哪里去了,还不过来打杀这个疯妇……”
如果此时她能抬头看一眼的话,她便知道不是她带来的人不理会她,而是那些人根本不敢动:门口那里柳一鸣斜斜的依在柱子上,一柄长剑拔了出来,虽然没有指着人,但是他的目光却是森冷的很。
是人都明白,只要有人敢妄动一步,柳一鸣的剑便不会认人。在王爷面前柳一鸣居然身佩长剑,他杀几个奴仆怕是半点麻烦也不会有的——谈家的奴仆就像他们的主子一样聪明,脑子比旁人要多转几个弯儿,所以没有一个人敢越雷池一步。
门外的人进不来,门里的人呢?门里的三个丫头都僵直的立在原地,因为金敬一死死的盯着她们,手指轻轻的敲在桌上,每一下子都好像敲在了她们的心上。
金敬一这个姑爷从来没有如此可怕过,三个丫头同样也是聪明人,深知自家夫人不会真得有什么好歹,但是她们敢过去对那个所谓的假沐氏——是她们夫人说得,是她们夫人认定的,可是看样子金家人并不这样认为;到时候,她们姑爷怕是会扒了她们的皮。
三个丫头主要是被金敬一拿出摆在桌上的短剑吓到了:她们知道那不是吓唬人的东西。因为金敬一的反应有点过于吓人,有个丫头脚有点软身子就晃了晃,镇南王扬了扬手就把那个丫头的衣服钉到了身边的桌子上!
而镇南王冷冷的一句话更让三个丫头跪到了地上,屋外的人就是杀了他们也不敢进来:“要刺杀本王?!”
三个丫头吓得都要晕过去了,她们手无寸铁啊怎么刺杀,再说她们也真得没有那个胆子要刺杀谁。可是王爷金口玉言,一句话说她们要刺杀,做为奴仆她们的话有谁能相信?
所以谈家聪明的奴仆没有一个敢动一动,他们自有心中的算盘。这次跟着谈夫人来的都是其心腹,大家都不动谈夫人要怪罪还能把她们都杀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就算是狠狠责打都不太可能。
退一步说他们回府会被责打,那也比被扣上一顶刺杀王爷的罪名要强太多了。算清楚帐目的谈家奴仆们便都变成了木桩子,眼睁睁看着他们的主子被海莲教训,不论谈夫人如何叫骂他们打定主意是不会过去。
原本谈夫人在名义上是金敬一的岳母,在两府没有真正的撕破脸皮之前,依着金敬一的性子总要给谈夫人留三分脸面的。可是谈夫人却要给锦儿配阴亲,还要让锦儿给死人做妾侍,这让金敬一真正的怒了。
不过他要动手的话,太容易让谈家捉到把柄为难,且他一个大男人对女子还真得下不去那个手。因此他只是镇住了那些谈家的人,就让海莲出口气吧。
谈夫人被打的时间久了自然就开了窍,她终究是聪明人嘛,不可能会蠢到头的:“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说,都不是外人不要动粗让人看了笑话,有话可以好好说。”
她终于说出几句像人话的言语,是疼痛教了她一个乖。
海莲打得也有些累了,再说总不能在王爷等几个大男人前当真把谈夫人活活打杀,所以她就此收手站了起来:“你知道做点人事才成。”
谈夫人歪歪斜斜的站起来,最先看的人不是金敬一而是她带来的心腹,发现所有的人不是跪就是站,几乎都在原地没有动一步,她心头就拱起一股火气来。
如今柳一鸣已经站直且把长剑收好了,金敬一手边的短刃也不见了,就连镇南王也微微的垂着头看桌边的茶水:那个被他用暗器钉在桌子上的丫头,此时衣裙也离开了桌子,而暗器早已经不见了。
因此在谈夫人看来,就是她的这些心腹太过胆小、太过卖主,居然让她丢如此大的人。当然,此时和自己人算帐只会让人更看了笑话去,所以她长长的吸一口气,打定主意回去再找这些人算帐。
还有一点,她如今和这些人算帐的话,身边没有半个自己人,到时候这些人万一丧心病狂的话,她就是被活活打杀相信镇南王等人也不会阻止半点的。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谈夫人把头发重新挽好,整理衣裙后坐到椅子上;经过这段功夫的休息,她的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再次抬起头来时,她的目光平静下来:“那不过是无名之人,不知道你沐氏为何如此失态?你要知道我可是命妇。”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镇南王,那意思自然是在提醒镇南王,你就算不管我这个人的死活可是朝廷的脸面你不能不顾吧。
“结个阴亲当真是做好事,沐氏也好旁人也罢,有什么不同意你们也要说出个理由来吧?什么话也不说上来就打人就能占住道理不成?只要能有理由我自然不会相强。”谈夫人说到这里看向海莲:“你说呢?”
“今天的事情不能这样算了。”她接着说下去,脸上的神色越发的严肃:“此事你沐氏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要和你对簿公堂。无缘无故的打我一场,真当命妇两个字是画出来的不成。”
她这番话说出来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快意;虽然吃了不少的苦头,但是这里的人都不能当真拿她如何,所以她有何惧?反而因为假沐氏的动手,事情更对她有利了。
她知道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那里面的尸身是谁,可是妙就在妙在谁肯说出来?只要无人点明那尸身的本来身份,那就是假沐氏无理取闹殴打命妇,到时候这个罪名可小不了。
海莲没有想到谈夫人被打了一顿后,再开口会是这样子的;她怒目而视:“我们就是来接她的。”却说不出半个理由来,因为真正的原因她无法宣之于口。
谈夫人看着她:“你来接她?凭什么?你是她的什么人,能不能为她做主,你说不同意她结阴亲可有什么为证?这世上可不是空口白话就可以为凭的。我给她找的阴亲可是有文书的。”
她挑起眉毛来:“你不赞同也要有个理由,不然我们现在就去见官。”说着话她站了起来:“走吧。打人,走到哪里评理也是不对的,今天你沐氏就要给我个公道。”
谈夫人是吃定了海莲:“你倒是说个理由啊,你说不出来就同我去见官。今天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王法。”她得意的很,目光赤裸裸的告诉海莲——有本事你就说出实事来。
金敬一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够了。”他看着谈夫人:“您现在就回府,我们就当在这里没有看到您。”
谈夫人回头看他:“你拍的什么桌子?有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不要说我以大欺小不让你说话。拍桌子又能怎么样,今天我把话放到这里,我有文书在里面那具无名女子的尸身就是我的,我就要带了她走去结阴亲。”
“至于沐氏嘛,她无缘无故打人此事也不能不了了之,定要让她给我一个公道不成。敬一你就是把桌子拍成碎片,这两件事情我还是要要做。你想让我改变主意可以,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只要你给我一个让我能信服的理由。”
她的眉毛高高扬起:“你,要好好的想个清楚。”总要选一个的,就看金敬一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那个了。
金敬一盯着谈夫人的眼睛:“你在逼我?”事情其实大家都明白,谈夫人的用心自然是险恶的想让人活活的掐死她。
谈夫人淡淡一笑:“贤婿这话自哪里说起?还有,你是指那无名女子的尸身呢,还是指沐氏殴打我一事?头一件那女子和人无亲无故,贤婿应该不会也认为我为其结门阴亲有什么错处,对吧?”
“如果是第二件事情的话,敬一你是读过书的人,不用我来多说什么你也应该知道什么叫对什么错,沐氏所为就算是我让人打杀了她也不为过吧?见官,也是看你的面子,敬一。占住了一个理字,走到哪里我也不惧。”
她说这里扫一眼镇南王和柳一鸣:“最后我再多说一句,咱们才是一家人啊,敬一。”
二百八七 由我来吧()
金敬一同海莲一样,都没有想到谈夫人嘴巴如此之硬,被痛打一顿后居然所思所想所说还是她的算计:不但没有退让一步,反而是紧紧的相逼,还给海莲又扣了一项罪名。
“岳母,事情咱们都清楚,岳父的训诫我也谨记在心;如您所说我们是一家人,就请岳母高抬贵手。回头我定会亲自登门……”他站起来边说边向谈夫人行下礼去。
他刚刚也是被谈夫人气到了,如今为了锦儿的后事也是为了海莲,他不得不低下头来。只求谈夫人能抬抬手放过两个女子,他金敬一定会记下谈夫人的这份情。
谈夫人笑了:“这话说得,真是——。”她说到这里看向镇南王,把手里的文书扬了扬:“敬一,可不是岳母我为难你,就如我说过的话,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的,只要你给我一个理由。”
“否则的话,不要说是敬一你,就是王爷也不能拦下臣妾做正经事儿。破一桩姻可是大坏阴德的,何况是阴亲呢?我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文书齐备——没有其它的事情,我就要去带尸身走了,赶吉时啊。”
她说到这里看一眼海莲:“你不要以为我今天放过了你,我应了人家的事情不能不做,且积阴德的事情总也要给死人一个交待,就算她是个客死在异乡之人。正因为如此,我更要周全她三分才是。”
“王爷,臣妾就告退了。”谈夫人根本不理会金敬一的恳求。不要说是现在了,就是假沐氏没有动手前她也不会停手的。
因为原本她是不想出面的,才会让人安排引了皇甫那个所谓神捕来动手:她和女儿说过要学会借刀杀人嘛。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皇甫居然那么不济事儿,她不得不亲自出面了。
幸亏她早就有准备,不然的话今天的事情就平白便宜了假沐氏和金府,而她女儿就要吃亏吃定了。
她是不会再让假沐氏利用死去之人搏金敬一的好感,今天她就是要揭穿假沐氏的身份:区别最大之处就是在于,揭破此事的人是金敬一还是假沐氏本人了。
是谁都可以,她要的就是让假沐氏死。
镇南王没有抬头也没有应声,微垂着头继续看他的茶,对屋里发生的事情好像半点兴趣也没有;看上去,谈夫人要做什么他也懒得管。
谈夫人也不为意,因为镇南王的性子在朝中那是无人不知,就算是面对皇帝,镇南王也是惜字如金且同样也是一张冰块脸。据说就是因此他才会被皇帝早早赶到了天元城,美其名曰是来镇守龙兴之地的。
其实人人都知道,只有守在皇帝身边的王爷们才会有好处,才有可能坐上那把龙椅。如镇南王这般一年才进京那么屈指可数的几次,还能在皇帝心里留下什么好?
谈夫人说完转过身去:“我要走了。我想,敬一你不会再看着沐氏胡来,是不是?如果沐氏再胡来的话,那我就不得不说她所为都是敬一你指使的了。到了大堂上,这罪名也不小吧?”
她说完看一眼海莲,然后抬起了脚来。她并不着急,故意要走的极慢,为得就是要让金敬一和海莲好好的纠结,然后看他们如何选择:他们的痛苦就是谈夫人的欢乐。
金敬一上前两步拦在谈夫人的身前:“真要做得如此之绝?你知道的,那终究是……,我是不会让任何人碰她一根汗毛,就是死也不能。”
谈夫人没有想到事到如今金敬一还是不做选择:“敬一,我真得不明白,你和沐氏为什么对那个无名女子的尸身如此的看重,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吗?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对我说啊,就算我没有主意还有你岳父在嘛。”
她说的情深意重,就好像谈家真得是金敬一可以倚仗的后盾般。
金敬一盯着她的眼睛:“不要逼我。”他说的极为低沉,但是其威胁的意思已经表露无疑。他不容人对锦儿不敬的,谁也不行。
谈夫人闻言却笑了:“我是真得不明白了。王爷在这里,我也回过王爷说一切婚书等等都齐备了,就算我今天不带她走,改日侯爷府也会要人的。到时候,不知道敬一要如何向侯爷府的人解释?”
“敬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