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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雷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身边环绕的,明显比先前强大不少的波动,显示出宇宙法则们对他的关注和戒心又提升了一个档次。雷烈对此却全然不以为意,洒然地一笑,随即遁入虚空,开始了全新的狩猎。
……
一头直径将近百丈,如同云朵般的生灵懒洋洋地游荡在虚空之内,巨大的身躯舒展到了最大,尽情汲取着分布在外域之中的能量粒子,将它们转化为自身所需。
外域素来号称能量匮乏,实际上指的是那些可以维系生灵生存,并满足其修炼需要的,类同于灵气一类的能量的缺乏,如果抛开这一点不谈,这片区域的能量其实相当充沛,但能够将之利用起来的存在却少之又少。在外域,乃至在整个宇宙,也唯有这些处于食物链最底层的存在们能够做到这一点,也正是因为有了它们的存在,其他的外域生灵才得以在这块荒芜之地生存下去。
这种云朵般的生灵在外域分布极广,从边缘到核心,几乎到处可见它们的身影,只要有足够的能量,它们的体积甚至可以涨大到万余丈。相比之下,眼前的这一头最多只能算是幼年,以常理而论,如果不考虑所处的环境,即便是一个最普通的战神境武者,也可以轻易将之轻易斩杀,对于任何一个有能力闯入外域的存在,这样一个生灵都不应该有任何的威胁,至少,在急于赶路的屠千界看来是这样。
“什么东西,找死!”沉雷般的叱喝声中,一道充满了毁灭气息的剑光如闪电般激射而至,目标直指拦在屠千界所行路线之上的生灵。
如果是在平时,这位杀戮剑神绝不会浪费力气去灭杀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但如今的他正是心神大乱之际,用惊弓之鸟来形容他此时的状态毫不为过,不管是谁,只要横在他的面前,都会被其本能地当做是自己的敌人,并在第一时间发动攻击,这头生灵,只不过是沿途众多运气不好的事物之一。尽管如此,仅有的一分灵智仍然清楚地告诉屠千界,对方根本不可能危害到自己,在这一剑之下,这生灵唯一的结局就是形神俱灭。
但他错了。
凌厉无匹,足以将一个世界劈为两半的剑光毫无阻碍地落在生灵身上,却意外地没有激起任何波澜,就好像遇到干涸海绵的水滴,几乎与对方接触的同时,就已经被吸收了个一干二净,随后就彻底和屠千界断了联系。紧接着,就在后者的注视之下,这头饱餐美味的生灵的体积骤然涨大了一倍有余,却丝毫没有移动位置,向对手发起攻击,或者是让开去路,任由对方通过的意思。
“孽畜,连你也敢欺我!”这一幕落到心志受损,神志已经有些不清的屠千界眼里,俨然就是对手在向自己耀武扬威,面对来自外域最底层生灵的挑衅,加上对雷烈的恐惧导致的巨大压力,终于让这个至高界的存在彻底爆发。怒吼声中,无穷的毁灭之力骤然降临,在空中凝聚为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向着对手重重劈落下来。
杀戮剑神屠千界,在荡空之前号称毁灭法则第一人,就算此时心神受损,一身实力最多不过发挥出一半,全力一击的威力依然非同小可,毁灭之力凝聚的巨剑所过之处,整个虚空都被剖为了两半,只是一瞬间,已经准确命中了外域生灵的身体,结果却和前一次没有任何分别:位于外域食物链最底层的生灵懒洋洋地舒展着身体,仿佛植物迎接雨露滋润一样,任凭毁灭性的剑气落在身上,而后毫不客气地将之尽数吸收。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外域生灵的体型再度增加了数倍,一股对未知事物的深深的恐惧,在刹那间攫住了屠千界的心灵,原本就遭受重创的心境,如今更是变作了海上怒浪里的小舟,稍不留神就会是舟毁人亡的下场。
“有进无退,生死一搏!”人被逼到绝境之时,往往会爆发出惊人的潜能,屠千界晋身至高界无数年,终究不是凡俗的武者可比,最后的关头,居然硬生生地从心神崩溃的边缘醒了过来。下一刻,一道璀璨夺目的剑光倏然从他的身上亮起,将屠千界整个人包裹在内,就那样向着对手撞了过去,一股有我无敌,决战沙场的惨烈气息随之充斥在整个虚空。
这一剑,除了屠千界本身的能量,更包含了他燃烧生命换取来的力量,威能比起其完好无损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已经是屠千界最后的机会,若是胜了,他就能一举摆脱心灵的困扰,重新恢复圆融无缺的心境,若是败了,他将再无翻身的机会,从此以后,彻底失去拿剑的勇气,空有一身卓绝的实力,却连杀死一只小鸡的胆量都不会再有。
“噗!”如同戳破了一个泡沫,随着一声轻微的闷响,屠千界化身的剑光毫无阻碍地冲进了外域生灵的体内。然而迎接他的,既不是对手猛烈的反击,也不是后者在自己攻击下烟消云散的结果,而是一幕远远超出他想象之外的景象。
无边无际的混沌,没有颜色,没有方向,没有声音,也没有时光的流逝,而就在这一片混沌里,却有一个个或大或小,散发着微弱荧光的气泡游荡着。借助远超常人的敏锐视力,屠千界从这些气泡里看到了一幅幅或熟悉,或陌生的画面:世界的诞生与毁灭,生命的孕育和陨落,血腥惨烈的战争,喜乐平安的全家福,令人血脉贲张的春、宫,还有,让人眼花缭乱的金山银海……这世间的万象,好像全都涵括在了这无数气泡之内。
就在屠千界的心神渐渐被其吸引之际,一个气泡轻轻飞到了他的面前,里面映现出的景象,却令他从心底里感到震惊——那是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经历。习武,悟道,晋升至高界,合谋设计雷烈,以至于被后者战败,一路逃窜到外域,不到千分之一息的时间里,屠千界已经从头到尾,把自己的人生重新审视了一个遍,脸上的神情也从最初的惊骇转变为茫然,最后却定格在了愤怒。
“你说的没错,这个宇宙,根本就一点也不公平!”沉默了片刻,屠千界突然开口说道,神色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天不仁,我亦不义,既然这个宇宙对不起我,那我也没有必要再忠于它。”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狂热无比,如同最狂热的信徒在想着自己信仰的神祗起誓:“打破天道,再造宇宙,我一定能够做到!”
话音未落,一股强横无匹的气息陡然从他的身上升腾而起,比起屠千界的全盛时期犹要胜过数筹,更是蕴含着一种毁灭万物的恐怖意蕴在内,却和来自毁灭法则的气息全然不同——如果把后者比作代天行罚,堂堂正正执行律法的暴力执法部门,那么前者就是隐藏在黑暗中,不择手段摧毁生命的刺客。这两者,尽管行动的结果相近,本质上却截然不同,更是天生的死对头,屠千界如果就这样出去,百分之百会被毁灭法则当场抹杀。
宇宙法则无所不在,即便是太初和至高两大意志,虽然可以屏蔽对方的感知,却绝无可能连同五大、法则也一同屏蔽,屠千界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只能有一个解释:他所在的这片混沌空间,已经不属于原来的宇宙。
第七百章棋子
这种事情并非不可能,尽管在绝大多数时候,所有的宇宙都应当是不相交的,但在某些特定条件之下,仍然会有极小的概率出现不同宇宙相互交叉的情况——雷烈和荡决在不同宇宙间的穿越,就是一个显著的例子。屠千界此时所在的,位于外域生灵体内的这片空间,无疑就是一个宇宙交汇点,也唯有在这样的地方,才有可能不受单一某一方的宇宙法则影响。
片刻之后,屠千界重新出现在外域之内,之前的那一股毁灭气息已经被彻底收敛在体内,神色之间一片清明,因为对雷烈的恐惧所引发的心神损伤,俨然已经当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睥睨天下的傲气与豪情。充满自信地环视了一下周围,这位杀戮剑神随即踏入虚空,刹那间已经从外域消失。
“主宰又多了一枚棋子。”就在屠千界满怀豪情地踏上征途之际,某处渺渺冥冥,空寂虚无,仿佛空无一物,却又好像蕴含着无穷奥妙和大道之理的空间内,一个闭目盘坐的瘦高老者突然睁开眼,沉声说道:“大计划的日子看来就要临近了,我们得抓紧一些才行。”
这老者全身的重量加起来不超过百斤,身高却足有一丈,乍看起来和一副会动的骷髅骨架差不多,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瘦弱,此时端坐在虚空中,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座镇压万物的山岳,只要有他在,整个空间就永远不会倾覆崩灭。身材和气势之间的巨大反差,偏偏没有半点违和之感,显得自然之极,似乎他天生就该如此。
“屠千界志大才疏,空有天赋,却没有相应的担当和胆魄,否则当年也不会被荡空后来居上,夺去毁灭法则的眷顾。”坐在瘦高老者对面的一个中年人此时开口说道:“就算有主宰的支持,此人能否最终完成大计划,仍然还是未知之数,我们要不要帮他一把?”
此人的年纪不过四十左右,身形敦实,体型刚好和前者相反,怎么看都像是乡下打铁的铁匠,却偏偏流露出一股轻灵飘逸,淡泊如水的韵味,而且,和老者一样,显得自然已极,全无半点的生硬造作。就在他说话的同时,两人同时转过头,看向坐在他们之间,与之呈等边三角形的第三人,等待着对方做出决定。
如果仅从表面上看,第三人的年纪绝对是三人里面最小的,最多不超过二十岁,生得面如冠玉,唇红齿白,赫然是一位英俊潇洒的翩翩少年,身上更是没有半点气势,除了长相,可以说毫无半点出奇之处,根本就是个凡俗的公子哥儿。然而无论是老者还是那中年壮汉,对此人都是恭敬之极,看向后者的眼神,就如同刚入门的小学徒看着自己崇敬的师长和上司。
“主宰自会有安排,不要自作主张。”年轻人淡然说道,语气却不容置疑,俨然为此事下了定论,随后便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在他身边,老者和中年壮汉默默点了点头,而后再次回到了先前那种闭目盘坐,不言不动的状态。随着三人的重新入定,虚空之中,那充满玄奥,却又难以言喻的气息变得更加浓郁,整个空间,隐隐然有一种超脱万物,即将脱离这个宇宙之势。
——如果任何一个至高界的存在在此,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认出,这些人,正是自从至高界诞生以来,就始终把持着前三把交椅,代替至高意志发号施令的人物:山老,水神,以及他们的师父,平凡客。
“轰!”近乎凝固的空间,被雷烈近乎蛮横地强行震碎,他的身体随之从这对手设下的陷阱里脱离出来。下一刻,不等那个至高界的存在有任何进一步的动作,雷烈一脚踏出,身形不可思议地从数亿里之外来到了他的面前,速度之快,好像根本不需要时间,更没有激起半点空间的波动。紧接着,在对手惊骇的眼神注视下,雷烈的大手向前探出,一把扣住了前者的头顶——以至高界存在的实力,却居然硬是躲避不开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击!
“混沌五行,吞天噬地!”心念动处,无穷的引力骤然从雷烈的掌心传出,如同黑洞般攫取吞噬着来自猎物的能量。至高界的存在拼命挣扎着,却根本无济于事,那平日里如臂使指的力量,如今却仿佛全都背叛了自己,别说发起反击或者挣脱对手的掌握,就连动一下小手指都难以做到。不到片刻的工夫,这位专精空间之道的至高界存在,已经在雷烈的吞噬下化作了一片飞灰。
“第六十七个。”感受着体内充盈涌动的力量,雷烈长出了一口气,一股淡淡的喜悦随之涌上心头:两千年的时间里,他捉捕的猎物已经超过了目标数量的一半,照这个速度,即便随着时间的流逝,至高界的存在们隐藏行迹的手段会变得越来越高明,并因此越来越难抓,在剩下的八千年里捉住其他的猎物也绝对不会是什么问题。
两千年来,随着越来越多的星域之心被改造,雷烈可以感觉到,宇宙法则对他的忌惮和戒心越来越轻,如今更是降到了接近他摧毁星海大阵之前的水平。这意味着。除非他再次突破对方的底线,否则在这个宇宙里,在一万年的期限到来之前,他将不必有半点顾忌,而这,对于实现雷烈最终的目的,无疑是大有好处。然而对他来说,最高兴的事情还远不止于此。
量变引发质变,无论对雷烈所在的宇宙还是体内宇宙,这都是一条不变的定律。就在刚才,在炼化吸收来自猎物的能量的同时,雷烈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宇宙之体,似乎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
法则和规则更加完善细致,结构更加合理坚固,运转越发流畅,就连作为核心和能量来源的混沌之源——也就是那位于丹田的,看起来没有任何属性,却又仿佛具有一切可能,可以随时转变为包括混沌之气在内的所有能量与物质的,介乎有无之间的存在——的体积也增大了一圈。如果说先前的体内宇宙还只是出于幼年,那么这一刻,这个宇宙已经正式踏入了少年阶段。
对雷烈来说,这种进步绝不仅仅意味着更加强大的力量,更是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从这一刻起,在这个宇宙,在宇宙法则面前,他已经不再是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用两败俱伤的手段和共同的利益来劝服对方的小角色,就算前者打算撕破脸,他也随时都可以做出应对,就算是马上离开这个宇宙,付出的代价也绝对要比先前小得多。
“不,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雷烈甩甩头,把这个极具诱惑力的想法丢出了脑海之外,现在离开,固然可以彻底摆脱这个宇宙的威胁,能够带走的人却有限,再多了,在脱离宇宙之后的未知领域里,绝对没办法尽数保全,而这些人如果留下来,百分之百会受到宇宙法则的猜忌,甚至会受到至高意志和太初意志之间斗争胜利者的制裁,将有何等境遇可想而知。
雷烈只是个刀客,不是什么大侠,在他的眼里,外人的命一千条,也比不过自己的亲朋一根头发重要,更不用说,他的根并不在这个宇宙,只要能保全亲朋,就是全宇宙的生灵都灭绝了,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这一点,从他为了荡决毅然担起浩劫使者之任,将无数生灵推进浩劫就足以证实。但这绝不等于雷烈没有担当,不说那些随他出生入死的故旧,就说那些刀界奉他为主的生灵,他就绝不可能看着他们因为自己而陨殁。
即使抛开这一点不谈,雷烈也不可能现在离开:到了他这个层次,对于因果的认识越发清晰——不是那种遍布宇宙的因果之网,而是某种玄之又玄,甚至超越了宇宙的规律。当初那神秘之地的大汉,因为因果而不得不滞留这个宇宙将近三百亿年,雷烈接受了他的传袭,自然也在同时接过了这桩因果,在没有了结之前强行脱离这个宇宙,唯一的后果就是日后在境界上再无半点提升与进步的可能。
要克服离开的冲、动并非易事:对于这个宇宙而言,无疑是希望雷烈这没办法抹杀,却又随时有可能危害到自身安危的存在越早离开越好,对雷烈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这已经不仅仅是一种心理上的渴望,更是一种本能——一山不容二虎,拥有体内宇宙的雷烈,某种程度上可以被看做是和宇宙同层次的存在,而且相对而言处于弱势,就本心而言,当然是希望尽快结束这种近乎走钢丝的日子,彻底脱离对方的威胁。
好在这时,一种冥冥中的神奇感应传入了雷烈的脑海,那是他在每一个遇到过,却又没来得及捕捉的猎物身上所设禁制被破坏所引发的波动,只要在这个宇宙里,这波动就休想瞒过他的感知,也多亏了如此,才让他及时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