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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锐士营在此办事,所有人退出三十丈外,否则生死自负!”雷烈突然高声喝道,同时缓步向钢甲狂牛走去。西疆锐士营一向被认为是精锐的代名词,除了上战场杀敌,更有剿匪,肃奸,监察地方,处置突发状况等一系列权力,算是集雷烈前世军队和特警职能于一身的部门。周边的人群本来就在四散逃命,被他这一喊,速度更是加快了几分,那年轻人也被侍从们拥着退到了一边,偌大的空地上顿时只剩下了雷烈和钢甲狂牛。
此时的钢甲狂牛已经正式从普通的家畜变成了凶兽,灵智也随之开启,看到雷烈逼近,本能地感觉到威胁,嘴里哞地叫了一声,突然身化狂风,在空气中带起一溜金光,如同高速奔驰的火车般向着雷烈撞了过来,显然打算先下手为强。
“好畜生!”雷烈大喝着,脚下陡然加速,身体在瞬息间幻化出一串残影,不闪不避地迎着钢甲狂牛冲了上去。在快要和对手的牛角接触的时候,突然不可思议地一扭一闪,避开了钢甲狂牛的正面,同时右掌如刀,劈在了对方的颈部。
“蓬!”雷烈的刀掌居然破不开钢甲狂牛的皮肤,闷响声中,劲气四溢,本应受到重创的钢甲狂牛只是因为剧痛而怒吼一声,随后便若无其事地转动身体,再度冲向了胆敢身边那伤害自己的对手。
雷烈的心中也有些凛然,他那一掌至少用上了七成的力量,就算是铁石也可以击成粉碎,居然伤不到对手分毫,这种防御力堪称恐怖。他身经百战,心里面吃惊,反应却丝毫不受影响,身形化作一道道飘忽不定的淡影,围绕在钢甲狂牛的身边,每每以毫厘之差避开对手的冲击,体内真气在同时运至手上,化作一柄锋利的罡气刃,荡起层层刀光,落向因为无法碰到对手而差点再度失去理智的钢甲狂牛。
罡气刃飞快舞动着,因为速度过快而在空气中带起阵阵尖锐的啸鸣,一道道模糊的光影在这好似无数蚊子嗡鸣的响声中重叠交错,仿佛起自虚无的极光流影,向着钢甲狂牛的全身劈下。与此同时,无形的煞气化作一张巨网,笼罩在直径五丈之地,充满了杀戮和狂霸气息的威压如同海中怒潮,层层叠叠地向着钢甲狂牛的心神压下,虽然无法摧毁它的神志,却极大地压制了它的反应和斗志。
钢甲狂牛在速度上比不过雷烈,体积又大,只能倚靠自身的皮糙肉厚硬抗对手的攻势,被打得狂吼连连,却没有真正受到重创——罡气刃虽然锋利雄浑,但面对钢甲狂牛这样防御强大的对手,能够起到的效果终究有限,往往要连续数下击中同一个地方,才有可能制造出一条伤口,要不是有煞气的牵制,它受到的伤害甚至还会减少一半。
一个攻势凌厉,一个防御过人,一人一牛战斗时的声势极为惊人,看得旁观者惊心动魄,大部分人不用别人提醒,已经退出到百丈之外,只有年轻人一行还留在五十丈之内。
“好霸道的功夫!”清癯中年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场,“此人的武功不过刚入战罡境,真气却刚猛雄浑,足以和二三层的高手相抗,却不完全是外家硬功,而是内外兼修,我大秦何时出了这等年轻高手?”
外家功达到战气境,同样会在体内产生出真气,这种真气爆发力极强,加上外家功武者的身体极为强悍,能够承受比内家武者更大的负荷,因此在攻击的输出上面,远比内家真气要强大,但却不如后者那样雄厚绵长,在持久的作战力上稍有欠缺。雷烈的真气早已变成了刀气,秉性凌厉锋锐,再加上不灭罡身引致的体型变化,极易被人误认为练的是外家硬功,偏偏持久力又强,真气源源不绝,看起来像极了内外兼修的高手。
内外兼修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十万个人里面却未必有一个人能做得到——不仅要付出双倍,甚至数倍于其他武者的努力,还要承受不同功法冲突带来的巨大痛苦,并要设法使两者相互兼容,最后形成合力,其中的艰辛绝不是外人能够想象的。凡是走这条路的人,无不是武学天分极高,而且有大恒心,大毅力的人,最终的成就也远在同侪之上。中年人不知道雷烈的底细,把他当成了内外兼修之的武者,看向后者的眼神顿时变得炽热起来。
“少爷,这次你无论如何要把此人收服。”中年人兴致勃勃地说道:“我大秦的历史上,凡是三十五岁前晋身战罡境的武者,最后都能升入战心境,这小子看起来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岁,如果能够为你所用,日后定会是一大助力。”
年轻人显然也极为看重雷烈,闻言点点头:“放心,他跑不了,锐士营如今的将军是嫣姐,此人既然是她的属下,早晚脱不出我的手心。”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丝会意的微笑,却没有再说话。
“哞——!”充满愤怒的牛吼响彻天地,全身那一道道纵横交错,鲜血淋淋的伤口,终于让刚刚觉醒血脉的钢甲狂牛彻底暴走,身上金属光泽急速地闪动中,一丝丝实质般的金芒随之浮现在身边。下一刻,随着又一声牛吼,这些金芒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袭向雷烈的全身各处,速度之快,好似流星过度,又好像电光划破天空,几乎在人们看到其射出的同时,已经到了雷烈的身前。
钢甲狂牛以素食为主,间杂以金属为食,依靠其中的成分来滋养和壮大自身,这些金芒正是从金属中提炼出来的精华,每一道都锋利无比,在其御使下,百步之内足可以穿透重甲。一头壮年的钢甲狂牛,可以在刹那间凝聚数千道同样的金芒,那暴雨般的攻势,绝对可以称得上恐怖。
这头狂牛刚刚觉醒,只能依靠自身的灵气凝聚金芒,却是召唤不出那么多的数量,即便如此,普通的战罡境高手想要躲过也殊非易事,这也是那中年人之前一定要自家少爷离开的原因——这种杀手锏,不亚于军中强弩的密集攒射,武功再高的人,也不敢说一定能够抵挡。
雷烈的双眼眯成一条细缝,全身的真气如春潮般涌动着,而后骤然爆发出来,身体随之凭空消失,而后出现在三丈之外。然而这种近乎瞬移的身法并没有让他摆脱攻击,几乎在他重新现身的同时,那飞蝗一样的金芒猛然在空中一转弯,以加倍的速度朝着雷烈射去。
这金芒是钢甲狂牛一族保命的绝招之一,当然不会那么简单,一旦锁定了目标,除非命中或者被摧毁,又或者其中的灵气耗尽,否则必定如附骨之蛆般咬住目标不放。
雷烈虽然知道钢甲狂牛的名字,却从未与之交过手,更不知道这金芒的特点,眼看其飞速逼近,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体内的真气突然在瞬息间陷入暴走之中,运行的速度在一刹那增加了数倍。“喝!”吐气开声中,无尽的真气从全身毛孔涌出,实质化的罡气在雷烈面前形成了一道坚实的气墙,绝大部分的金芒被气墙挡住,化作流光消散在空气中。但仍有数只穿过阻碍,落到雷烈的身上。
这些年来,除了秦氏姐弟和青老以外,雷烈从没在任何外人面前显露真正的底牌,此时也不例外——荡决刀一出,那头蛮牛早就被大卸八块,哪还用纠缠到现在。这时情况虽然危急,他依然没打算动用这可能让自己暴露身份的杀手锏。好在他的底牌并不只这一样,不灭罡身急速运转着,雷烈已经做好了依靠这护体神功修复身体的准备,然而结果却出乎他的预料。
第七十六章罗震
在金芒接触到身体的一刻,不灭罡身的运转速度突然加快了数倍,一股绝大的吸力随之传出,金属精华幻化的金芒毫无半点反抗之力,被强行吸进了罡身的循环中,而后在一瞬间被彻底分解,化作一缕缕灵气,变成了构成罡身的众多微型符号的补品:雷烈不灭罡身的根基是先天金灵气,而金芒则是由金属性灵气凝聚而成,与前者相遇,恰如百川归海,顿时便被分解开,返本还源。
这些金芒的速度极快,体积又小,加上距离过远,观战的众人看到的只是其被拦下的情景,却没有一个人发现还有漏网之鱼,更不可能发现金芒射中雷烈后的异状。
得到这意外的补品,雷烈的精神陡然一振。长啸声中,身体突然幻化出十几道残影,飘忽不定地从不同方向逼近钢甲狂牛,又在距离后者数尺远的地方尽数消失,下一刻,莫名消失的雷烈突然出现在对手的后背上,一只铁掌化作利刃,沿着之前制造出来的伤口,轻易突破了狂牛的肌肤,深入到它的体内。
钢甲狂牛的金芒并非不要钱的大白菜,每一次凝聚都要耗费的元气,也会让身体的防御在短时间内降低,要不是这样,雷烈想要打破对手的防御,即便是从伤口处突入,难度也会加大十倍。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的话,”铁钳般的大手从体内紧紧对手的脊骨,雷烈并没有马上痛下杀手,而是以只有两者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钢甲狂牛是高等凶兽,都有记忆传承,对人类的话应该不陌生。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现在就被我杀死,一是给我当坐骑,永远不得反叛,你要是不同意,就叫一声,同意了,就叫两声。”
雷烈体内的煞气足以让最胆大的战马骨软筋酥,这些年在西疆,已经尝够了别人骑马自己步行的滋味,虽然自问轻功不输给任何骏马,但有个代步的坐骑,总归要比自己走路好。这钢甲狂牛属于凶兽,对煞气的承受能力远在普通兽类之上,而且体力足,速度也不慢,穿山越岭如履平地,不仅可以骑乘,还可以做打架的帮手,无疑是坐骑的绝佳选择。
钢甲狂牛的智慧虽然比不上成人,却不下于七八岁的小孩,当然听得懂雷烈的话。一对牛眼凝视着地面思索了半天,这才不清不愿地哞哞叫唤了两声,显然是同意了雷烈的提议,准备充当对方的坐骑。
这里是人类的地盘,就算它已经觉醒了血脉,依然无法和人类中的真正强者抗衡,就算这一回能够脱身,如果继续单枪匹马地硬闯下去,不等回到适合生存的山林,就会被人追上,然后遭到可怕的围杀。与其这样,莫不如认了眼前这人类为主,还能够保全性命。
如果是野生的钢甲狂牛,打死也绝不会卑躬屈膝,给人类当坐骑。但这头钢甲狂牛本就是供人驱策的牲畜,虽然觉醒了血脉,却远没有那些野生的同类那样桀骜不驯,对于强者当坐骑也没有那么抵触。如果不是料到了这一点,雷烈也不会做无用功,尝试着要将之收服了。
“放心,我不会占你的便宜的。”雷烈心中大喜,柔和的真气随着意念输出体外,缓缓消散融解在钢甲狂牛的体内,后者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就连身上的伤势仿佛也好了一小半,兴奋之下,不禁哞哞地叫唤起来。
中年人这时突然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凝重。“少爷,我们都错了。”他无比认真地对年轻人说道:“对这个人,你绝不能抱着收服的态度去接近,只能用真心去打动和交好,如果无法做到这一点,也绝对不要得罪他,把他推到对头那一边,要是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那就务必不惜一切代价把他除掉,一定不能给他任何的机会。”
看着年轻人不解的样子,中年人解释道:“少爷知道,我的家族历代都是驯兽师,我虽然没能传承祖业,却对凶兽和灵兽的习性也颇为了解。这些兽类的叫声在普通人听来也许没什么区别,却是它们当时感受和情形的最真实的反映——愤怒,悲哀,求偶,呼救,欢快……全都可以通过叫声显示出来,而我在刚才那头公牛的叫声中,听到的却是谄媚和臣服!”
“谄媚和臣服?”年轻人若有所思,随后不禁面现惊容:“你是说,那头钢甲狂牛已经认他为主,这怎么可能?”成年的凶兽不会认主,这一点早已是人们的共识。
“这并非不可能,只是很少见而已。”中年人沉声道:“在那些传承千年以上的驯兽师家族中,都会有相关的记载,几乎每五百到一千年,就会出现一个可以收服成年凶兽之人。事实上,最近的那个人,少爷你也认识的。”
“我也认识?”年轻人茫然地重复着,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你是说冰雪圣者?”他口中的冰雪圣者,正是当今大秦十大战心境强者里仅有的两个女子之一,大秦国的护国圣者冰雪仙,此人和大秦皇室关系密切,守护皇室已有数代,在大秦的地位极为尊崇。
“没错,就是她。”中年人点点头道:“冰雪仙子的那只雪神鹤,被她收服的时候已经是成年,如今更是已经臻至不下于战心境的层次。”
顿了一顿,接着道:“凡是能够收服成年凶兽的,要么武功高绝,要么潜力无穷,绝没有凡夫俗子,但这只是收服凶兽的条件之一。按照寒家祖上留下的典籍分析,除了武功实力,要想得到凶兽的认同,最重要的却是心性——既要重情义,对伙伴不离不弃,还要有一颗不为世俗礼法束缚的,野性的不羁之心。这种人,只能以恩义结纳,却绝不可以迫使其臣服,否则只能适得其反,就如……”
他突然觉察到自己的失言,急忙住口不语,但年轻人已经意识到他说的是谁。“就如冰雪圣者一样?”年轻人笑道:“想不到人称君子的北宫言也有背后数说旁人的时候,不知道圣者听到这话会有何反应?”对方和他名虽主仆,实际却是半师半友的关系,一向为人方正,尊崇君子之道,从来只有教育别人的份儿,难得有一回被人抓住把柄,年轻人自然要好生调笑。北宫言知道他的想法,只得苦笑以对。
这时雷烈已经和钢甲狂牛交流完毕——凶兽虽然凶残,却远比人类讲信义,越是高级的凶兽,就越是如此,这钢甲狂牛既然肯认他为主,就必定会至死不渝,完全无需任何形式上的束缚。“给你起个名字,”雷烈拍拍坐骑的脑袋,亲昵地说道:“看你一身皮毛金灿灿地,以后就叫大金好了。”蓦地想起不知所踪的金灵犼小金,又想起掉落悬崖殒命的小妹,心里面不禁一痛。
“多谢兄台的救命之恩。”年轻人终于把抱着的男孩交给了他的母亲,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雷烈身边,拱手抱拳道:“小弟罗震,请教尊姓大名?”他的语气听起来很随便,却偏偏让人感觉不到半点的轻视,反倒觉得亲切随和,好像认识已久的老朋友一样。
“在下秦烈。”雷烈对这年轻人也颇有好感——此人明显出身不凡,却肯于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小男孩去冒险,人品相当的不错。
冲着对方拱手还礼,报出自己在锐士营的化名,说道:“举手之劳而已,阁下的这些伴当武功过人,即便在下不出手,也必定能制住这蛮牛,此事阁下无需记挂于心。在下还有要事,这就告辞了。”又冲着罗震拱了拱手,随即一拍坐下新收的坐骑,大金嘶吼一声,四蹄撒开,化作一道狂风,专拣无人的地方奔行,转眼间消失不见。
第七十七章婚宴
此时距离大金发狂已经有将近一刻钟,好在除了一些摊位被踩坏,几个人在逃走时扭伤了腰或脚,并没有人丧生或重伤,百姓们惊魂初定,站在原地议论了一会儿便纷纷散去。从始至终,没有一个守军出面,所有的守军,要么站在墙上冷眼旁观,要么躲进门洞的深处,甚至连拒马都已经架上——要不是按照大秦律法,内地城市只有外敌来袭或者夜间才可关闭城门,说不定那两扇大门早已被关上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罗震终于注意到了这一点,顿时怒气勃发:“这帮守军是干什么吃的?凶兽在眼皮子地下肆虐,他们居然不闻不问,只顾着自己,朝廷养这些人,难道就是吃干饭的吗?”
“此地的城守难辞其咎。”北宫言目光闪动,显然也对守军的不作为极为愤慨:“难怪老爷要几位少爷分头巡视边地,太平日子过得久了,这帮士卒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