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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统领还是一言不发,突然转身向山下疾奔而去,转眼间就已消失不见。将军呆立了片刻,突然狠狠地一跺脚,随即转过身,向营帐内走去,脚下的山石却已经被踩得粉碎。
“它们不会一直守在这里吧?”秦威倚靠着墙壁坐在地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仍旧聚集在安全区界线外的暗魂,“林老大,你对这洞穴比我们熟悉得多,说说看,这帮家伙什么时候才会退走?”生死与共的战斗和大半天的相处,已经让他接受了林海兴这个同伴,称呼上也显得随意了许多。
“我不知道。”林海兴苦笑着说道:“锐士营对于暗魂洞探索了上千年,现在摸清的也只不过是外围而已,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暗魂暴动毕竟是发生在数百年前的事情,别说锐士营的上层刻意封锁消息,就算将记载摆放在明处,恐怕也没有几个会去看。
“那难道我们就这样傻呆呆地在这儿等下去?”秦威终究年轻,面对这么一群诡异莫测的生物的围困,让他从心底里感受到巨大的压力:“没有食物和水,我们最多只能坚持五七天,可洞口的毒气至少要十天才能消散。”
“这儿的苔藓可以吃,”一直在监视暗魂的雷烈突然转过头,对两人说道:“这些苔藓我检查过了,虽然味道怪了些,但并没有毒,至少在短期内服用没有问题,吃了就可以填饱肚子,而且,洞壁和洞顶都会有水珠凝聚,虽说少了些,但却很洁净,完全可以供我们饮用。”
雷烈从小在山里狩猎,最艰难的时候草根树皮都吃过,对于在这些地方生存的经验,远在林海兴和秦威之上。
“我计算过了,”无视于秦威那不可置信的神情,他继续说道:“除掉洞口附近十丈内,这里剩下的苔藓足可以维持我们三人五天的食量,如果省着吃的话,七天应该不成问题,那些水珠虽然少了些,但也足够我们每天饮用的。”
“雷兄弟说得对。”和秦威这个小菜鸟比起来,林海兴的经验要丰富得多,当然知道雷烈所说是生存下去唯一的办法,心里却在奇怪对方小小年纪怎么会懂这么多:“别小看这些苔藓,这全都是大补之物,在皇宫所用的药材里,就有一味暗魂草,可以滋阴壮肾,一向是皇帝宠幸后、宫的滋补品,实际就是这座洞穴里的苔藓之类植物。锐士营每年的任务之一,就是收集苔藓敬献给皇宫,算我们运气好,今年的收集还没开始,不然就只好饿肚子了。”
说着话随手从旁边的墙壁上抠下一块苔藓,放进嘴里用力地咀嚼起来,一股墨绿色的汁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运气真的不错,”他惊喜地叫道:“这些苔藓里居然有虫子产的卵,雷兄弟快找找,看看附近有没有虫窝。”
不用他说,雷烈早已经在动手寻找了,一会儿的工夫,果然在一处岩缝里发现了一窝白花花的虫子。雷烈二话不说,伸手抓住一条肥肥的虫子扔进嘴里,随后闭上眼睛开始慢慢品尝,过了片刻,重新睁开眼,对两人点了点头,说道:“这虫子没有毒,味道也不错。”
“这是难得的美食,”林海兴的口水几乎要流下来,“先不要吃它们,这些虫子应该正在产卵期,让它们继续产卵,再过几天,等到那些虫卵孵化出来,我们可以得到的虫子的数量将会多几倍,到时候光是那些产卵后死掉的虫尸就够我们食用的了。这下子,我们至少又能多坚持两三天。”
看着雷烈细嚼慢咽着那看起来活像放大的蛆的虫子,还有林海兴那兴高采烈的样子,秦威只觉得胃部一阵翻腾,差点就吐了出来。“我们非得吃这些东西吗?”他索性转过头,不再看两个同伴,同时有气无力地问道。
第五十四章生存,搏命
“你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吃。”林海兴还在嚼着那又苦又涩的苔藓,仿佛那是世上最可口的美味:“至少现在还有吃有喝,锐士营经常深入敌后,吃不上饭是常有的事情,如果看什么都恶心的话,一定会被饿死。那一年我们几个和统领一起追杀西疆的奸细,在沙漠里走了十几天,要不是最后发现了一具秃鹫吃剩下的腐烂的野兽尸体,绝对走不出那座大沙漠。”
秦威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但经过大半天的消化,他的胃里早已是空空如也,这一下没有吐出半点食物,反倒让饥饿感更加强烈。
“你想向世人证明自己不是懦夫,可你却连这些生存必须的食物都不敢吃。”雷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块墨绿色的苔藓同时被递到了眼前:“把这吃下去。”
尽管明知道对方用的是激将法,“懦夫”二字还是深深刺激了秦威的神经,他赌气似地接过那又黏又滑,湿乎乎怎么看都像某种人类排泄物的苔藓,一把塞进嘴巴里,三口并作两口地咽进了肚子。为了避免自己去想刚刚吃下的东西,秦威开始设法转移注意力。
“林老大,闲着也是闲着,给我们说说锐士营的情形如何?左右这次出去后,我们也算是营中的一员了,现在说给我们听,应该不算违规吧?”秦威虽然七岁就离开了锐士营,几乎对此处的情形一无所知,却不妨碍他心中积存了十年的那份情结,此时一脸渴望地看着林海兴,活脱脱一个准备听兄长讲述自己历险故事的热血大男孩。
“锐士营的生活远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精彩,它一点都不好玩,确切地说,枯燥和危险才是这儿的主旋律。”看着秦威充满憧憬的样子,林海兴的神情突然带上了几分苍凉——曾几何时,他何尝不是带着同样的梦想踏入这座军营?
“我们要做的,都是些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没有任何人敢保证能够永远平安无事,本身武功,当时的状态,还有一些事先想不到的偶然事件,都可能成为决定生死的因素。我入营十年,和我一起进来的七十人里面,现在还活着的,包括我在内只有二十个。要想在危机重重的任务中活下去,只能靠两样东西:运气和自己的实力。”
“锐士营的正式成员的训练量,是你们在新训营的一倍以上,但即便这样,所有人依然在拼命地给自己加量。没有人强迫他们这样做,但为了生存,他们必须提升武功,把每一样技能练习到炉火纯青,让应变能力达到最快,通过训练使自己尽可能长地保持在巅峰状态。我入营之时只有战劲境十层,十年的时间提升到战气境五层,即便在各大宗门也算得上精英子弟,但我付出的艰辛,却是那些宗门子弟的十倍。”
林海兴伸出自己的双手,上面的老茧足有一寸半厚。
“我练的是铁掌功,对于宗门和世家子弟来说,只能算是三流的垃圾功法,但那却是我唯一能够学到的武功。为了练功,我每天都要在滚烫的铁砂中插掌五千次,击打装满铁砂的砂袋五千次,然后再在滚沸的药水里浸泡一个时辰,十年里,被我打破的砂袋可以堆满一间屋子,在练功的过程中,我的掌骨至少断裂过三十次。不是为了在江湖上扬名,不是为了功名权势,我这么拼命,只是为了能够在出任务的时候让性命多一分保障。”
这一切显然和秦威的想象大有出入,他呆愣了半晌,这才有些怔忡地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待在锐士营?据我所知,按照大秦的律法,只要在锐士营中待满三年,就可以自行决定去留,而且不管以往犯下什么罪过,都可以赦免。”
“赦免罪过的只是朝廷,并不是那些仇家。”林海兴苦笑着说道:“我家原本也算大户,却因为当地豪族看上了家里的田地,想要在上面建阴宅,结果一场官司下来,倾家荡产,父母被活活气死,只剩下我和阿姐。我一怒之下,在那家豪族嫡子常去的青楼潜伏了三天三夜,终于得到机会杀了他,却再也无法在家乡存身,如今就算让我离开锐士营,也是有家不能回。”
“况且,我们这些人离开军营又能做什么?”顿了一顿,林海兴继续说道:“给大户人家当保镖?开拳馆收徒?我们已经和外面的世界脱了节,除了杀人,什么也不会,从来不敢把后背交给袍泽以外的任何人,别说和外人相处,就是被陌生人靠近,第一个反应也是如何在一照面就将之杀掉,怎么离开?”
“注意,那帮暗魂的动静不对。”雷烈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数道刀气在瞬间飞出,将冲过安全界线的暗魂当场击散。
但这并不能阻止暗魂们的行动,仿佛发了疯一样,一条又一条黑雾构成的身影潮涌而至,令暗魂自爆的神秘力量好像突然间失去了功用,再也起不到半点作用。
“怎么会这样?”林海兴拼命打出一团又一团真气,一头头暗魂在他身前一丈左右的距离爆散,但对于决堤洪水般的暗魂只能算杯水车薪:“向后退,后面一段甬道狭窄一些,我们可以轮番守卫。”
“不能向后退,后退只能是死路。”浩瀚磅礴的煞气在瞬间脱体而出,却只覆盖了一丈方圆之地——煞气笼罩的区域越小,维持的时间就越长,这是雷烈在生死搏杀中得到的经验。“这些暗魂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要通过这条甬道向前,如果后退,我们将面对成千上万对手的冲击,断然没有半点活下来的可能。向前,向前冲,冲到岔路上我们就可以避开这股大潮,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他一直在观察这些暗魂,对其动向了若指掌,自然能看出其中的异常。
“我听阿清的。”秦威挥动双掌,毫不吝惜地挥洒着真气,“从入营选拔的那一天他就从来没有错过,我相信他。”
二比一,林海兴除非脑子进了水,想单独行动,否则没有别的选择,三个人的身体几乎紧贴在一块儿,收缩在雷烈煞气保护的区域内,再一次艰难地逆流而上。雷烈这一次成了绝对的主力,一记记锋锐无匹的刀气从手掌的边缘飞出,在空中化作半月形的气刃,或笔直射出,或旋转飞舞,在三人的前方构筑起一道死亡之墙,所有撞到上面的暗魂,全都在顷刻间化为虚无。
秦威和林海兴原本承担着守护侧翼和后方的任务,但这些暗魂似乎只是一味往前冲,除了正好拦在三人前进道路上的,根本没有谁注意他们,这让两人几乎变成了看客,除了偶尔出掌杀灭被雷烈漏过的敌人,几乎没有半点的压力。
这种清闲的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冲出几十丈之后,前方的甬道骤然变宽,更多的暗魂同时冲来,三人承受到的冲击力顿时大增。一排排的暗魂从空中,从地面,从正面和侧方急冲而至,虽然没有刻意针对三人,但哪怕只是接近到三尺之内,针对灵魂的强大引力就足可以使三人的心神动荡。
这种情形,就好比置身在一群狂奔的野牛之中,也许这些野牛的目标并不是你,但只因为处在了对方行进的路线上,就必然要面对那一只只可怕的铁蹄。两旁无处可以躲藏,要么勇往直前,杀出来一条血路,要么被踩成肉酱,不管是雷烈还是剩下的两人,此时再没有其他选择,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挥动双掌,将面前的暗魂轰击成碎片。
杀不胜杀,前进到百丈之后,三个人已经陷入到一种近乎麻木的状态,除了机械地挥掌发出真气一个,只剩下了向前行进一个动作。然而暗魂似乎并没有减少的趋势,这些已经失去了理性的异类全然不顾同伴的丧亡,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人都开始感觉到自身真气的枯竭。
然而对雷烈来说,麻烦还不止于此。随着越来越多的暗魂被消灭,一股股神秘力量如同长江大河般涌入到刀魂之内,原本介乎气态和液态之间的刀魂,随之开始向完全的液态转变。如果放在平时,这样的变化自然是天大的好事,然而此时,这转变来的却不是时候:随着刀魂的凝结,雷烈的精神力量也开始被吸入其中,只是一瞬间,整个精神世界就空下来了将近三分之二。
第五十五章传魂秘术
精神力量无影无形,重要性却不言而喻,骤然失去三分之二的精神力,严重些甚至可以让一个人变成白痴,在此时更是要命的事情。
阵阵眩晕感传来,最先受到影响的是依靠精神力量催动的煞气,只是一瞬间,牢牢压制着暗魂的煞气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前所未有的困倦袭上雷烈心头,让他差一点当场昏睡过去。这种精神上的懈怠影响到了雷烈的动作,严密的刀气之墙顿时现出一丝破绽,十余头疯狂的暗魂当即冲过封锁,尖啸着向三人猛扑过来。
几团劲气从两侧流星般飞来,硬生生轰散了最先杀到的暗魂,与此同时,雷烈用力一咬舌尖,强行让自己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摆脱出来,森然的刀气飞射而出,把随后而至的四头暗魂击杀,却怎么也来不及阻击最后的一头暗魂。刺耳的尖啸声中,漆黑如墨的身影急速冲进,转眼就到了雷烈身前。
“轰!”雷鸣般的巨响在雷烈脑海中响起,刚刚完全凝聚成液态的刀魂猛然剧烈地震动起来,无形的波动以其为中心散发出来,迅速传播到体外。正准备从对手身体上穿过的暗魂一头撞上了这波动,身体立即开始扭曲变形,并在即将接触到雷烈的一刻砰然消散。不光是这一头,刹那间,所有被刀魂发出的波动波及到的暗魂,全都在瞬息间烟消云散。
“做得好!”这一切变化只是发生在一刹那,秦威和林海兴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同伴的变化,前者高喝着,振作起精神,一掌把迎面而来的暗魂变成碎片,后者虽然没有出声,却同样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振奋,至少有三头暗魂在他的掌劲之下烟消云散。
这时的他们,距离最近的一条岔道不过十几丈,正如雷烈所预料的,尽管每一刻都有成百上千的暗魂从其旁边经过,却没有任何一头会在岔道口停留片刻。所有的暗魂都把目标放在了那通往外界的甬道上,只要不是挡在路上,哪怕是近在咫尺,也绝不会引起它们的半点注意。
“不要停,一鼓作气冲过去。”雷烈大喝道:“我开路,你们先走!”他的双掌飞快地舞动着,在空中幻化出一道道似有若无的残影,一波、波,一层层的刀气随之汹涌而出,在暗魂中间横扫而过,如同前世的镰刀般收获着暗魂们的生命,顷刻间就开出了一条足以让一人行走的空白地带。
“你多小心。”在这种时候,只有实力最强的人才有把握殿后而不被暗魂们伤到,雷烈之前的表现让两名同伴对他信心大增,没有人和他争执,秦威率先沿着开辟出的通道向岔道奔去,林海兴紧随其后,片刻后,两人终于成功地冲入了岔道。
“阿清,快过来。”秦威奋力舞动着双掌,同时高声叫道,进入安全地带的两人并没有停歇下来,而是马上转身发出一道道掌劲,拦截着从面前经过的暗魂,试图接应身后的雷烈。
他们看到的只是雷烈缓缓倒下的身影,下一刻,无边无际的暗魂蜂拥而至,淹没了后者。
“阿清!”秦威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地大吼着,身体却在呐喊发出之前便冲了出去,一道道真气不要命般地激射而出,将阻挡在身前的暗魂尽数轰成碎片,一个呼吸间,已经冲过三丈宽的甬道,距离雷烈不过几步之遥,却呆在了原地——至少十几只暗魂正从雷烈的身边掠过,最近的一头几乎是从他的身体中穿过。
“啊!”秦威仿佛被人从睡梦中惊醒后暴怒的狮子般狂吼着,大步向前冲去,铁拳如流星般捣出,狠狠砸在前方一头暗魂的背上。
“蓬!”一声闷响传出,并无实体,不畏刀剑的暗魂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在秦威的拳头下消散无踪。
暗魂只能被真气伤到,却不一定要外放的真气才能够对其构成伤害,战气境高手蕴含真气的刀剑和拳掌同样可以达到目的,但却要冒着与之近身作战,被吸出灵魂的危险。但此时,本应被吸出灵魂的秦威却安然无恙,然而暴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