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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来找他:要么是想得到他的能力,要么是因为对这种把大能者当做猎物的行为深恶痛绝,想要彻底除掉这个威胁。
退一万步讲,即便他正能做得到而且不会有人追究,雷烈也未必会真去这样做:武学修炼,终究是自己一步步走来才算牢靠,一味地依靠外力,先不说根基是否会稳固,经过中间转化后又能得到多少收获,单是这缺乏心境磨练这一条,就注定了绝难在这条路上走得长远。他已经得到了太多的机遇,如果总想着一步登天,早晚有一天会因为基础不稳而影响将来的进步。
“不过以我现在的心性和基础,至少在炼空境之前不必担忧这一点。”在心底告诫着自己,雷烈理智地分析道:“体内世界现在还只是幼年期,正是高速发展的阶段,如果我能够获得足够的体悟,完全可以将之打入世界,使之更加完善,必定会让我的世界之体更上层楼,而且有了体内世界作为缓冲和转化的工具,在其进入少年期之前,绝不会出现根基不牢的情形……”正在想着,心里蓦地一惊。
早在虎狼山时,他就为自己制定了严苛到近乎残酷的习武计划:为了保持出刀时的良好感觉,每天至少要全力挥刀五千下,为了提升肉身的强度,每天要用硬木棍在自己身上各处击打一千次,在铺满铁砂的地面翻滚扑击一个时辰,为了淬炼真气,激发潜能,每天都把自己绑在石头上沉到水里,在其中闭气直到快要窒息……和山上那些凶兽的亡命搏杀,固然是为了生计,但又何尝不是为了锻炼实战能力,在生死一发之间寻找突破的灵感?
荡空和战帝的传承,虽然让他得以事半功倍,在修炼上少走了很多弯路,然而每一步走来,所依靠的却仍然是自己的努力,汗水甚至是鲜血:一次次山重水复,枯燥艰辛到足以令人发疯的探索和感悟,一回回险死还生的经历,还有那一场场惊心动魄的厮杀……每每回顾自身成长的道路,就连雷烈自己都禁不住会感到自豪。习武百多年晋升大能,这个成就绝对堪称辉煌,足以令人惊叹于他的天赋,但又有多少人看到了在这背后,他付出的又有多少?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雷烈从来都不认为习武是件可以一步登天的事情,机遇和天赋或者可以起一时之效,但真正决定在这条路上能走出多远的,却还是恒心,决心和勇气,然而现在……
“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这样依赖外力,有了侥幸之心了?”雷烈扪心自问,冷汗禁不住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到了他这个境界,谨守本心,坚持自己的道路远比获得十次机缘还要重要,后者不过是锦上添花,前者才是自己得以继续行进的根本。
恒古星域诸大势力拥有的战神境武者,光是露在表面上的少说也有二十几亿,其中光是帝级也有过亿,大能者却不过万人,却没有一个是依靠所谓的奇遇得以晋升的,每一个能够晋身大能者的人,全都是在无数次看似前方无路可走,好像永远也不可能再进一步的情况下坚守本心突破过来的。失去了本心,放弃了对自身道路的坚持,便等于自己堵死了自己的前进之路,要想再有所提升,绝对是难比登天。
“是在获得战帝传承之后?还是借助巨灵族大长老之手感悟意境的时候?”雷烈压制着内心的不安,飞快思索着自己产生这种念头的根源——虽说只是一时之念,而且被自己及时察觉,但如果不从源头上根除,这样的念头早晚还会像春天的野草一样冒出来,直到有一天蒙蔽自己的本心。
“创出混沌五行吞天功?借助创世之音达到帝级?获得了八荒诛神大阵图录?”一幕幕昔日修炼的场景清晰无比地从雷烈脑海流过,一个个可能导致心境变化的源头被一一检出却又被逐一排除,“从战帝那里获得创世之初的情景?还是为了突破到破空境,而主动探寻至高意志之时……没错,就是它!”
恍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雷烈的脑海中倏然闪过了一线灵光,深吸了一口长气,极力压制住心潮的起伏,一个个念头却在电光火石之间涌现了出来。
只有大能者们才能感受到至高意志,但绝不会向其他人透露,也无法透露,任何对大能以下的武者所做的,关于至高意志的描述都会变成晦涩难懂,毫无意义的语言,绝不会有任何的作用,这一点,就连至高界那些存也不例外。这不仅是因为低层次的武者无法理解这支配万物的无上意志,更是宇宙法则对于武者们的限制。
打一个比方,各大世界的天地法则好比河流,宇宙法则便是大海,而至高意志,就是掌握所有江河湖海的神祗。普通武者的修炼就如同顺流而下,直到进入大海,不管一路上循着河流要经过多少艰险,绕过多少弯路,甚至是走一些看起来的回头路,都必须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行进,绝无取巧的可能。但如果知道了神祗的存在,情况就会大不一样,武者们完全可以通过向神祗祈求,满足后者的某些要求而越过重重障碍,提前进入到海洋。这样的事情偶尔出现一两次还好,如果次数过多的话,百分之百会影响整个宇宙的平衡——大能者们举手投足可毁灭星辰,要是不限制数量,整个宇宙非乱套不可。
至高意志虽然是理性和公正的存在,却不等于不会在特定的情况下网开一面,至诚的信念,宏大到足以引发天人交感,被宇宙感应到的志愿,以至于强大的气运,都可能成为受到其认可的通行证,当然,前提是能够感受到至高意志的存在。各大世界之主都掌握有一种秘法,可以借助世界气运人为地让武者一步登天成为大能者,利用的就是相似的原理。
这种方法成就的大能者,不仅命运将永远和所在世界连在一起,与世界同生共死,就连实力的增长也无法依靠自身努力来完成,只能由世界之主出手进行提升,而如果世界之主愿意,随时可以剥夺他们的力量,将之转注到其他人身上。这些大能者就如同依附于世界的影子,根本无法独、立存在,远远做不到像真正的大能者一样潇洒超脱,因此被称为影子大能。虽然一向不被认为是真正的大能者,实力却绝不稍逊,一向是各世界手中最大的王牌之一。
影子大能的存在,足以证实这种取巧的办法并非全然有利无害。雷烈的情形无疑要比之好得多,毕竟他是完全依靠自身领悟到至高意志的存在,又是凭借着对武学的至诚信念打动的至高意志,本身其时也早已处于帝级巅峰,距离突破只有一线之遥,绝大多数此类突破的副作用都可以避免,但同样也会留下隐患,心境上的微妙变化便是其一。这种变化初期并不显著,却如同一颗种子,只要条件合适,终究会发芽生长起来,就如这一次的情形。
天道好还,有收获就必须有付出,雷烈在突破时取了巧,就要有相应的代价,如果他继续沉迷在这种希冀借助外力前进的心境中,必定再也无法寸进。好在他刀魂重铸之后,心志坚定了百倍,这才得以及时发现自身的异常。
严格说起来,雷烈其实在答应和星辰巨人融合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受到了影响,荡决不知就里,以为可以帮到他,却反而进一步推动了雷烈心境的变化,要不是他自己醒悟,星辰巨人留下的那些感悟,就足以成为限制他进步的桎梏。
“这一回真是好险。”雷烈依然心有余悸:“想来那星辰巨人早已窥破了我当时的心态,认定我不会拒绝他的要求,这才会提出与我融合这样的条件——也多亏了这样,要不是与之一战之后,即便在吸收其留下的感悟时也保持着一分警惕,恐怕直到了现在,我也不会发现自己居然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这家伙虽然存心叵测,却没想到反而间接帮了我的大忙,恐怕连他自己也是想不到。”
刀魂重铸之后,雷烈肉身如刀,心志也已如刀锋般坚定而果决,此时发现了问题的根源所在,解决起来当然不费事,只是一瞬间,那些杂念就已经被凝聚为刀的意志所斩灭,再也不复存在。但雷烈很清楚,自己只是暂时消灭了那些念头,却并没有真正根除引发问题的源泉,如果不加以解决,迟早有一天,这些念头还会跳出来,把他引向更深的歧途。
出了这样的问题,当然没法再修炼下去,睁开眼思忖了片刻,雷烈突然长身而起,下一刻,已经置身于混沌世界的主空间上空。
“你修炼完了?”荡决虽然使小性,对雷烈却始终保持着关注,后者刚刚离开闭关的所在就已经赶了过来,“我还以为你至少还要一百多年才能出来呢。”
“再过一百多年再出来,我恐怕就不是现在的我了。”雷烈也不瞒她,苦笑着把自己出现的状况说了一遍,接着道:“我准备离开这里,到宇宙中走一走,一来可以淡化得失之心,二来也希望能够重新认识自己的本心,坚定要走的道路。你现在世界初创,如果随便离开,一则可能导致世界不稳,二则也容易被别人捡了便宜,还是先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吧。”
第四百三十九章初闻战界
混沌世界等于是荡决亲手开创,后者就是这世界的至高主宰,绝不会像其他世界之主那样被自己的世界所束缚,无法踏出半步。但正如雷烈所说,这个世界刚刚开创,一旦荡决这核心离开,极可能造成世界的动荡,更重要的是,没有了她的主持,混沌世界被发现的概率会提升百倍,防御会降低十倍,很容易被一些炼空境大能发现并试图炼化。
混沌世界与荡决联系极为密切,重要性和雷烈的体内世界几乎不相上下,更关系着荡决日后的发展和能否复苏,绝不容有半点闪失,雷烈当然也希望荡决能陪在自己身边,但这种情况下,着实容不得他儿女情长。
荡决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她虽然舍不得雷烈,却绝非是不知轻重缓急之人,闻言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话,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能自己意识到这一点,看来还不算无可救药。”说话间,一个身影缓缓在两人眼前浮现,赫然正是怒狂。
“大师兄,你来啦。”荡决欣喜地叫道:“你既然这样说,就一定有办法帮到阿烈的,对不对?”
早在雷烈闭关之时,怒狂就已经接到传信赶来,两边虽然互不相识,但后者身上那因为修炼荡空独门功法而散发的气息,却足以让荡决确认其身份并不自主地产生一股亲近感。这段时间以来,怒狂固然把这位师父唯一的亲人当做了亲妹妹,荡决的心里,也早就将这位大师兄视为仅次于雷烈和阿爹的亲人。
“没人能帮得了他,”怒狂虽然还是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有在看向荡决时,眼神中才会掠过一丝宠溺,但说话还是那副冷冰冰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唯一能帮助他的人,只有他自己——武者修行,哪一个不是披荆斩棘,坚守本心才能获得大成就?他的心志虽然还算坚定,但以往的路终究还是太过顺利了,就算这一次没事,照这样下去,早晚也会出问题的。”
怒狂是战狂族现存的为数不多的纯血后裔,一生以战斗为信条,以弱胜强,以寡敌众的战例不知道有多少,无数次血战,无数次险死还生,濒临绝境却又奇迹般地逃出生天,方才造就了今日的境界,和他相比,雷烈以往的战绩简直就是小儿科。在他眼里,雷烈这百余年成就大能的妹夫虽然天赋不错,自己也够努力,意志力也足够强大,但经历和自己比起来简直就是顺风顺水,这样下去,对日后的修炼绝无好处。
“阿烈他……”荡决可以说是和雷烈一起肩并肩走到现在的,当然不服气大师兄如此评价心上人,正准备辩解,却被雷烈拦住。
“大师兄说得对,我以往确实是缺乏磨砺。”雷烈沉声说道,随即转头看向怒狂,眼神中充满真挚,不带任何矫揉造作:“请大师兄指教。”
抛开怒狂自身的境界与经历,他的评价也并非没有道理:雷烈的修炼之路固然遇到过无数凶险,甚至超过了很多同级的大能者,但每一次的大凶险,往往都伴随着让实力突飞猛进的大机遇,这虽然令他得以获得今日的成就,却也隐隐让他形成了一种思维定势,下意识地将所有危险看低。这种看低并不是勇气和信心的表现,而是在潜意识中认定所谓的危险不可能威胁到自己,而只可能给自己带来好处,说穿了,也是一种侥幸之心。
物必自腐而后虫蛀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雷烈心境的变化虽然起始于突破破空境之时,真正的根源却早已扎下,正如怒狂所说,就算这一次不爆发,日后也必然会出纰漏。武道修行,自信固然重要,却绝不等于连自己的缺陷也要掩饰和无视,雷烈从来不是个文过饰非的人,怒狂能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问题所在,他只会由衷地感激。
“小师妹和我说过你的事,”怒狂说道:“能够仅仅依靠着一些传承和自己的摸索走到如今,也算是相当难得了。可问题出就出在你没有师父指点上——三师弟失去了很多记忆,与天心合体之前,恐怕就算有心也没有那个能力。如果能在战神境甚至更早就有人为你指出这一点,如果你能够延缓突破大能的时间,先把基础夯实,你的心境绝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容易动摇,如今想要调整,却是有些困难了。”
怒狂一向好恶分明,说话也是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能够对雷烈有这样的评价,足以证实后者已经初步得到了他的认可。但雷烈当然不会满足于此,闻言双眉一挑,毕恭毕敬地冲着怒狂施了一礼:“小弟愚钝,不知应当怎样弥补心境上的缺憾,还请大师兄指点迷津。”
“有三种办法,有可能解决你身上的问题,但只是有可能。”怒狂老实不客气地受了雷烈一礼,缓缓说道:“无论哪一种方法,能不能奏效,最终都取决于你自身,如果心生懈怠,畏葸不前,半途而废,不能坚守自己的本心,就算是师父从至高界降临,也没有办法让你的心境恢复圆满。”
这话虽然直白,却是地地道道的大实话,雷烈心里也是清楚得很,肃然地点了点头,却没有打断对方。
“第一种,就是像你刚才所说,暂时放下修炼,放下对突破的追求,到宇宙中去游历,经历世间百态,在游历中见证本心,重新寻回自己的道路。”怒狂接着说道:“第二种,便是你自行废去功力,让境界退回到战神境,而后重新修炼,以你的天赋和原有经验,千年之内,应该可以恢复到现在的实力。”
“这两条路中,第一条最为平稳,但耗时极久,没有数千年的时间休想达成目的,第二条路付出的代价要大一些,但胜在节省时间,而且相对来说把握较大,但世事难料,修炼之路上,谁也不敢保证中间会不会有什么不可预料的变数,承担的风险也要比第一种大一些。不过在所有方法里,最为凶险的,但也最有可能快速见效的,则是第三条路,”怒狂沉声说出了两个字:“战界。”
“战界?”雷烈踏入宇宙也有些时日,见闻虽然算不上广博,却也并不是昔日可比,却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是从字面上推断,这战界恐怕八成和战狂族有些联系。正在思索间,耳边荡决已经问道:“那是什么?“”
“战界是我族昔日的训练场。”怒狂说道:“它是我族先祖的化身,也是整个战狂族最重要的圣地,毫不夸张地说,没有战界,就没有战狂族昔日的辉煌。前两条路,解决阿烈问题的可能性只在五五之分,但如果能够进入战界并从中闯出,他至少有八成的可能会稳固自己的心境。”
“可是战狂大世界已经毁灭了上百亿年,战界只是依附于其上的一个小世界,恐怕也早已随之一起被摧毁了,如今又去哪儿找第二个战界?”荡决这段日子和怒狂交流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