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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存实力,和对手缠斗。”雷烈双掌交错,把一名施展鹰爪功向自己当胸抓来的大汉肩关节卸掉,而后挥拳与另外一人战在一起:“尽量不要过度引人注意。”
雷烈虽然没有上过战场,师门中却有着不少在疆场鏖战的祖师,许多武功也是从征战中领悟创出,更是留下了不少有关冷兵器时代战场生存的心得,他作为师门唯一的传人,自然有责任把这些全都继承下来。前世的时候,这些东西就如同屠龙之技,雷烈学得再精,却注定了一辈子没有使用的机会,这一世却不然,同那些宗门弟子的血战,不仅让他能得以学以致用,而且对这些保命的经验有了更深的认识和掌握。
在战场上,尤其是混战的局面中,有两种人是死得最快的。一是表现荏弱,一上战场就手软脚软,惊慌失措的人,对于久经沙场的人来说,这些人就是送上门来的功劳,二是自恃勇力,横冲直撞,却又和其他人差距不大,没达到以一当百的人,面对这样的对手,所有人都会放弃成见,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将之击杀,以免自己成为其下一个目标。
知道了。”少年是个聪明人,不用雷烈多说已经明白过来,本来打向空门的铁掌硬生生收回,改为格挡,和对手打得有声有色,过了五六招才将之放倒。
第三十七章破阵鼓
半柱香的时间转眼即过,场中还能站着的人已经不足一半,偌大的演武场顿时空旷了许多,剩下的人,几乎每个人的脚下都躺着一到数个对手。这些人能够撑到现在,全都是些有硬功夫的人,也都是些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彼此不好惹,一个个站在自己的地盘上,警惕地看着彼此,却是谁也不敢先出手。
锐士营的条件只要求在一炷香后还能站着,并且击倒至少一个对手,可没要求一定要战斗到最后,如果能够彼此相安无事地挺到最后,对每一个人都是好事。
只可惜,这终究只是一种幻想。锐士营要的是敢打敢拼的勇士,不是投机取巧的滑头,又怎么会让他们如此清闲?
一阵阵慷慨激昂的鼓声从远处传来,仿佛无数战士在呐喊,又好像千军万马在厮杀,直撼众人的心底。随着这一阵阵鼓声,众人的心绪也开始慢慢变化,即便是最冷静的人也觉得胸中热血沸腾,有一种想要和人大战一场的冲动,看向其他人的眼神也由最初的警惕变得富有攻击性。
“小心,一定要稳守心神,这是破阵鼓,原本是用来激发士卒斗志的,但如果换一种用法,却可以让人失去理智,变成只知道战斗和杀戮的野兽。”鼓声刚一响起,少年就面色严肃地低声提醒雷烈:“如果会安定心神的功夫,现在就用,如果不会就把耳朵堵上,至少可以保证神志不失,别担心,等下你就跟在我身边,我一定会保护你周全。”
雷烈七杀刀法每一招之前所喊的杀字,实际也是一种将精神力量蕴含在声音中的功夫,只是更偏重于对刀招的辅助,本身控制精神的作用并不强,所以对这一类功法并不陌生。这种音攻之术对于天赋的要求极高,一百人里面未必有一个练成,而且初期最多只能够扰乱别人的心神,因此练习的人极少,但一旦大成,其威力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一个音攻高手,可以在弹指间击溃一队武功低于自己甚至和自己差不多的高手,堪称以寡敌众的大杀器。
这奏响破阵鼓的人,显然在音攻方面的造诣颇为不凡,现场残留的二百多人,几乎已经全都被他操控了心志,却对雷烈没什么影响——凝聚刀魂之后,他的心志已经堪比百炼精钢,除非达到战心境,否则没有谁能够撼动他的精神世界。
虽然如此,听到少年的话,雷烈仍然不禁对其好感大增。他两世为人,经验阅历绝不在那些老江湖之下,自然听得出少年语气的真诚,不受破阵鼓的影响固然了不得,在这样的时候还能够想着保护一名只是临时结成的盟友,却更是难能可贵。
“你放心,我能挺得住。”雷烈退后了一步,和少年并肩而站,低声道:“这一次不用留手,如果有人敢过来,务必要全力以赴。”
此一时彼一时。如果这里的人都被破阵鼓控制住神志,自然不会再有人注意别人的表现,他们只会凭借本能攻击临近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每个人遭受攻击的几率几乎是一样的,只要雷烈和少年稳守地盘,不去主动攻击别人,几乎不会遭受到围攻…
少年略一思忖,已经理解了雷烈话中含义,默默滴点了点头,眼中却升起一丝兴奋又期待的神色,似乎对接下来的战斗,期盼多过了忌惮。
“你要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去战斗,最好还是现在就退出。”雷烈沉声提醒道:“从现在起,战斗将会变得格外血腥残忍,你要是还觉得自己武功高强,可以轻松过关,把比试不当一回事,等一下第一个死的可能就是你。”忠言逆耳,要不是这少年品性不错,真因为一时大意而陨落未免太过可惜,雷烈也不会说这些话。
少年涵养奇佳,闻言只是伸了伸舌头,却并未发火,但显然对雷烈的话不以为然——他已经是战气境三层的高手,这帮对手里面,实力最强的也不过和自己相当,何惧之有?
“吼!”充满兽、性的咆哮从一名大汉嘴里发出,下一刻,终于被破阵鼓完全操控了心神的大汉猛然扑向身边的人,一爪将后者顶门抓出了五个血洞。
这个举动成了新一轮战斗的导火索,转眼间,百多名大汉全都变身成了嗜血的猛兽,一个个两眼血红,毫不留情地对身边的人发起最猛烈的攻击。什么保存底牌,什么节省体力,在这一刻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打倒对手,打倒所有的对手。
“统领的破阵鼓越发炉火纯青了。”在场边观战的军官头也不回地对身边突然出现的同伴说道:“只凭着最简单的前奏,就挑起了二百多名武功不弱的武者的战斗欲、望,这一回招收的新兵恐怕到不了五十个人。”
“照我看,能有三十人就算不错了。”同伴是个身材瘦高的汉子,虽然同样穿戴着盔甲,站在那里却没有丝毫的威武之气,活像一副挂着盔甲的木架子:“不过这样也不错,锐士营虽然不问出身来历,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只有能在这种残忍的争斗中幸存下来的人,才有资格来加入我们……”
“咦?”高瘦汉子突然惊讶地叫出声,同时指向演武场上距离自己十几丈的一处角落说道:“那两个少年是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并没有受到破阵鼓的影响?”
他指的正是雷烈和他的盟友,现场中,只有他们还保持着并肩作战的态势,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合,两人几乎已经配合得天衣无缝,每次出手,必定会有一两人倒下,这时脚下已经躺了一地的对手。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破阵鼓一响,任何人都会变得六亲不认,只知道杀戮和战斗,绝不可能出现两人在一起战斗的情景。
“统领的破阵鼓虽然只用了一半力量,却足以摆布战罡境以下的任何人,这两个少年,要么是心志坚定之极,要么身上有什么安心宁神的宝物,照我看,恐怕还是后者居多,看来不知道又是哪个高门大阀的子弟话本看多了,隐姓埋名到此,梦想着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这些小家伙,真当这里是好玩的地方吗?简直就是来添麻烦的。”瘦高汉子目光闪动:“不行,我得想办法让他们被淘汰才行,否则不管是哪家的子弟,一旦在营中有了闪失,都是我们的责任,统领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添新的。”
说着话抬手急点,一前两后三道无形的劲气从手指射出,化作三支气箭,射向雷烈和少年,劲气凝结若实质,在空气中高速飞行,隐隐带起一阵轻微的鸣响,居然是战罡境高手。
战罡境和战气境虽然只差了一个境界,在力量上却是天地之差,已经凝聚近乎实质化的罡气在攻防能力上强大了十倍,操控上也灵活了十倍。这三道奔着两人大腿去的罡气势如闪电,路上至少要经过四对正在搏杀的对手,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碰到,转眼间就到了雷烈和那少年身边不足三尺的地方。
一阵微弱的波动出现在两人身前,化作一道柔和而充满弹性的气墙,穿金洞石的罡气打在上面,居然被悄无声息地湮灭掉,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怎么这么莽撞!”军官对同伴的行为阻止不及,看到两人无恙,这才算放下一颗心,怒视着后者:“锐士营选拔,一向公平公正,天潢贵胄和平民百姓一视同仁,更严禁外人插手,这两个少年不管是什么身份,现在在这里只是普通的选拔者,你若再出手,休怪我翻脸无情。”
瘦高汉子却不理他,面上露出一副聆听的神色,随后恭恭敬敬地冲空中行了个礼,嘴里道:“是,属下知错,回去后就去自领责罚。”军官见状神色一变,顾不得再训斥同僚,神色间充满敬意地肃立当地,直到一道细若游丝的声音传入耳中,这才又恢复原状。
第三十八章入营
这一切,身为当事人的雷烈和少年却是毫无察觉,他们两个的实力都远在对手之上,又是两人配合,真可以称得上挡者披靡。少年做梦都想着成为征战沙场的大将军,这时虽然还没有梦想成真,却尝了一把驰骋沙场的感觉,心中的兴奋已经有些溢于言表。
“喝!”一个身形健硕的大汉双掌并拢,一记双峰贯耳向少年打来,风声呼啸,显然在掌上下过苦功,按照两人之间的默契,少年此时应该抽身后撤,而后由雷烈从侧面进击,一举把这大汉打倒,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但少年自信心膨胀,不退反进,一个进步欺入到对手身前,连续两记重拳打在大汉的胸腹之间,劲力如山洪爆发,直撼肺腑,就算是一头野牛也会被击倒。
“啊!”出乎少年的意料,大汉居然没有倒下,他痛苦地嚎叫着,双臂却猛然向内一合,把少年牢牢抱住,接着,一张血盆大口露着白森森的牙齿,向少年的颈部动脉咬了下去。
少年从小到大,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恐惧地瞪大双眼,眼中只剩下了大汉那逐渐逼近的狰狞面容,和那一张散发着腥臭气息的大罪,空有一身高过对方的武功,却被骇得手软脚软,全然忘记了抵抗。
生死系于一发之际,“噗”地一声闷响传来,大汉的脑袋随之变作了烂西瓜,鲜血和脑浆崩的少年满脸都是。原本呆呆傻傻的少年,此时却仿佛被蛇蝎叮咬,尖叫着跳出老远,随后蹲在了地上,开始大吐特吐起来。
“我护住你十息时间,”雷烈挡在少年的身前,拳如奔雷,连续击飞了两人,同时说道:“十息之后,如果你还不能恢复,就自己主动退出吧。战场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上的,你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没有人会当你是懦夫。”
他和少年素昧平生,只不过是临时的盟友,救了后者一命,又护住其十息,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战场是个玩命的地方,如果这少年在这段时间内无法恢复,以后也都不可能再有和人拼命的勇气,就算侥幸进入了锐士营,也绝对挺不过后面的任务,与其让他在日后送命,不如现在就退出。
懦夫两字入耳,少年突然身体一颤,仿佛遭遭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原本低垂的头突然抬了起来,眼睛里开始泛起一丝血色。
“我,不是懦夫!”少年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随后突然腾空而起,双脚狠狠蹴下,一名大汉的脑袋顿时四分五裂,紧接着,形如疯虎的少年身化狂风,出手无情,转眼间就有三人惨叫着倒在地上,随后就再也没有了声息。
雷烈两世为人,阅历经验丰富无比,自然看得出来少年这时的表现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所致。但不管怎样,他终究还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挺过了这一关,而且现在还是自己的盟友,这就足够了。
鼓声不知何时停息了下来,角斗中的人们渐渐恢复了神志,但没有人敢在这种生死搏杀中先停手。激战仍在继续,少年和雷烈的脚下已经倒下了二十几个对手——武者的抗击打能力极强,在达到战罡境,真气化为实质之前,同一境界的对手,哪怕是实力高出两三层,除非是打中要害或者有独门的重手法,否则也不敢保证能够一击致命,加上破阵鼓激发出了众人的潜力,使之拥有更强的战意和更敏锐的反应,这样的战绩已经算是相当了得了。
如果雷烈没有把自己的实力限定在战气境三层,只凭着他一个人,这个数字就会再增加两倍。
“时间到,继续动手者杀无赦!”军士的喊声和宣告一炷香时间结束的锣声同时入耳,少年的拳头硬生生停在了最后一名对手面门前不足一寸的地方,而后,在后者充满惊恐的眼神中转身飞奔到场边,接着弯下腰,又一次开始剧烈的呕吐,不过这一次持续的时间要短得多。
“兄弟,多谢了。”少年擦干嘴角,转过身,脸上仍带着几分凝重,看向雷烈的眼神却澄澈而真诚:“要不是你,我刚才早就死了,我欠你一条命。交个朋友,我叫秦威。”
雷烈对这少年不无好感,对方那种慵懒而率真的态度,在这种遍地亡命的环境中尤为显得可贵,闻言拱了拱手,笑道:“原来兄台是国姓,真是失敬了,小弟雷清。”小妹喜欢清灵草,雷烈所起的这个化名,正是为了怀念自己唯一的亲人。
秦虽说是皇室的姓氏,但不等于所有姓秦的都是皇族,秦威闻言又是一笑道:“什么国姓,我要是真有皇室血统,怎么还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就算来了,也至少能弄个百人长之类的当当,哪会在这里来争小兵的名额?”大秦皇室子弟只要成年后都要从军,但就算最远支的皇室,也绝不会从一个大头兵做起,这是皇室的体面和尊严。
雷烈当然不会去追究对方真正的身世来历,锐士营这个地方,有点类似前世的法国外籍军团,除了一些真正想要建功立业的军人或是热血青年,来的都是些有过去,有故事的人,到这里或是为了避祸,或是为了洗白自己的身份,探究别人的隐、私历来是最忌讳的事情。
“所有入选者,到吏目那里去领自己的衣甲名牌,登记造册。”军官的声音这时传来:“一刻钟之后,有人会带你们去营房休息,晚上申时一刻用饭,申时三刻停止用饭,过时的就饿一晚,明早卯时正,还在这片演武场集合,迟到者杖三十。”
演武场边缘早已摆好了几张桌椅,十名长衫的文吏就坐在桌子后面。刚才那场血腥的搏杀,丝毫不能让这些早已见惯了相同场面的文人动容,他们分成四组,一组两人登记姓名,另外一组两人负责发放衣甲和名牌,还有两人运笔如飞,把每一个人的相貌特点以最准确,最简洁的词汇记录下来,以供日后备案之用,剩下两人则负责把众人引到自己的房间,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
最后过关的人并不多,五百多名报名者,最后留下的只有七十余人,领完物品,用完饭菜,几乎所有人都筋疲力尽,倒头便睡,片刻的时间,这片在锐士营内被单独划出来的院落便被一片鼾声笼罩。
第三十九章夜袭,点兵
雷烈睡觉一向很轻,自从九岁那年爷爷去世,他不得不进山打猎以养活自己和小妹那天起,他就养成了睡眠时保持高度警觉性的习惯——山中的野兽和凶兽并不像人们想象中那么愚蠢,和猎人们一样,许多兽类也喜欢趁着猎物熟睡时发起攻击,而这段被追杀和逃亡的日子,更是让这个曾经无数次救过他的命的习惯变成了一种本能。所以,当有人悄悄打开房门接近时,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惊醒过来,但并没有马上采取行动。
“来人一同有两个,但只有一个进来,另外一个在外面接应,开门的手法很老练,走路时脚尖先着地,这样可以减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