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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怕鬼神,而是不想冒犯那些死去的亡灵。
树上不知什么落下去,井里空洞的响起回声,我的心也跟着跳起来,亟亟往回走,走了几步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看着最后那排还没有看过的大殿,实在不忍心就走。
看着那片只有星星点点月光可以照进去的地面,月光洒在房檐上,带不来光明,反而增添了诡秘感,我深呼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对空气里那种怪味的反感。
我掏出仅存的一点火折了吹着,大着胆子走过去,故意不去看那口枯井,可是越是小心,就越容易出错,深深的草丛里传来疾速的沙沙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极速靠近,我本能的后退两步,没想到那东西得寸进尺,一下子扑到我身子,我尖叫着,身子往后仰的同时脚下失重……
“啊……”我跌进那个枯井里。
井里的气味熏得我想要吐,天气闷热,加上这里常年阴湿,一种味道聚散不去,我敢肯定这是东西腐烂后发出来的。
头重重搁在一处尖硬突出的岩石上。
尚存的一点理智让我惊吓,想想自己的处境,不禁毛骨悚然,火折子也不知掉在了哪里,我试着摸索了一下,摸到一块骨架,粘粘的东西付着到手上,我死命的甩着手,惊恐于手上的东西,再也不敢动。
只是紧紧的抱着自己。
欲哭无泪,苍白,又可笑。
“救命。”我试着说了一句话,井内空旷响起回声,令人头皮发麻,我咬着牙,还是忍受不了那种强烈的恐惧感,耳边翁翁的响。
叫救命,会有回声不断刺激过来,不叫,待在这里同样会被吓死,我陷入两难的境地,加上额上伤口不断往外流血,伤口在闷湿中发炎,刚才又惊吓过度,我很快便昏了过去。
最后一丝理智被吞没的时候,我是高兴的,或许这样还可以好受一些,比清醒着受折磨强。
等醒过来,天已经亮了,一整光线从树叶中穿透,顺着井口不大的地方照清井内的光景,我虽然早已生死无惧,可是面对这样的形景,还是忍不住吓哭了。
尸骨层叠推在角落,我落在的地方刚好离尸堆不足一尺的地方,我仓皇的往后退了退,角落也有一些人,从尸骨的姿态看,有些人扔下来时是没有死的,在井里挣扎着半天,爬到角落里才死的。
这样的场面前所未见,我将头埋进膝盖,有些绝望,从进来时的荒凉看来,是没有会来这里的,除非她们发现我不见了,可是就算找,也不会想到这里罢?
“救命啊……”
空旷的回音里,除了我,再没有别人,外头不知是个什么状况。
我喊了半天,喉咙都在哑了才绝望的放弃了,看看四周的一切,恐怕我是要死在这里了,我在心里苦笑一声,这样死法,传出去一定会沦为笑柄。
天渐渐黑了。
北宫又变得更新阴森起来,那些陪伴我的尸骨们,到了夜间,仿佛变成了能发光的物体,更具灵性了些,我闭着眼,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它们。
但是听着外头凌厉的鸟叫声,头皮忍不住的发麻。
想到还不知生死的孩子们,我渐渐哭了起来。
“清尘……”
“清尘……”
我突然听到外头有声音传来,惊怔的抬起头来,认真听,确实有人来找我了,我高兴的站起来,冲井口大喊,“我在这里。”
紧走的脚步声后,一道黑影闪过井口,接着是探进来的火把,他转身冲人们大吼,“找到了皇上,她在这里。”
“在哪?”
听到他的声音,我的眼泪突然忍不住重新落了下来,身子无助的站在那里,等待救援,易子昭轻功跳下来,上边有人举着火把,照亮井里的状况。
他看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抱着我,抓着放进来的一根绳,踩着墙壁借了一点力,然后轻松的飞出枯井。
我只记得我一直在哭,悲伤的,哀恸的,不能自已。
他紧紧抱着我,一路回到中宫,路上没有说一句话,脸上阴沉得吓人,回到中宫时,皇后等人正在门口焦急的张望,见皇上突然抱着我回来,都有些吃惊,娟儿的身子向后躲了躲,我低下头,不愿意面对这个或怀疑,或猜忌的目光。
他将我抱回房间,重重的扔到床上,“以后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情,朕就砍下你想见的的一只手给你送过来?你说,你想先见谁的?”
我眼睛哭得红肿,狠狠的瞪着他,“你明知道我为什么去那里,如果你早就告诉我,或许早一点让我见他们,还会发生这种事吗?”
第216章嗤魇浅浅朱辰绽7()
他冷笑,“你居然还怪朕。”
“我……”我话刚出口,又不知道说什么,我却实不能怪她,一切都是我大意了,所以才会上她们的当,弄得现在这个地步,如果不是我心中太想见孩子,也不会连这一点小小的计俩都看不出来。
我低着头不说话,易子昭冷冷的道:“记住朕说的话,如果有下次,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我苦笑一声,望着干净的床褥发着呆。
他冷冷的转身离去,我听到重重的关门声。
震得门窗都轻颤,他走后,皇后娘娘带着香秀,娟儿走进来。
“你怎么会去那里?”皇后娘娘疑惑的道,香秀搬了一把椅子进来,她缓身坐下,接着道:“闹得宫中大乱才是你的本意对吗?”
“不是我的本意,我也不想这样。”我冷冷的道,没有去看她,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一直躲在皇后身后不肯看我的娟儿身上。
一丝冷笑浮上眼角。
皇后冷笑一声,看着我道:“本宫掌管后宫三院,不允许这些不遵循礼法的事情出现,这一次是皇上说免你的罪,若再有下次,本宫一定会禀公执法,到时或赶出宫,或发配边疆,日子可不是好过的。”
“我知道了,谢皇后娘娘开恩。”
她冷哼一声,站起身走了。
娟儿惟惟的看着我,留了下来,“你……伤得不轻哪,额角的伤,我已经请了太医,一会就来,你再忍一会。“
“不用了,怕你在药里下毒。”我冷冷的道,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脸。
娟儿被我看得头皮发麻,低下头道:“你别怪我,我也是受了皇后娘娘的指使,我们都是做下人的,如果不做,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那为什么是我?”我提高了些音量,她吓得身子一震,后退两步道:“我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恨哪个人,不会告诉一个奴婢原因,再说……”
她看到我脸上阴冷的神色,终于将那下半句推脱的借口艰难的咽了下去,随即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想怎么样随便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人人都知道北宫从来都没有人住过,北宫,北宫,说白了只是给死宫中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住的。”
现在听她说这些,想想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北宫那么荒凉的地方一间一间的找,还有那口枯井,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她见我没有要原谅的意思,于是摊摊手,一副无耐的样子转身坐到自己的床上。
我看着她,被她这一气倒笑了,“呵,我不跟你算帐,放心好了,总有一天你会来求我的。”
娟儿懒懒的翻了个身,朝里睡去,“随你便罢,有皇后娘娘在,你休想翻出大天去。”
我冷笑不语,也懒得解释。
太医随后到来,帮我伤口仔细上了药,又叮嘱多加休养后便告辞了,一天一夜的惊吓加上劳累,我很快便睡着了。
那次事件之后,我对这中宫殿的人都多加了一份小心,整天只做自己的事,谁也不理,有几次,娟儿想过来套近乎,主动给我送饭,都被我冷眼相对打发走了,皇后娘娘似乎收敛了许多,也没有再找我的麻烦,在宫里的日子,如平常的宫女无差,连易子昭似乎都要将我忘了,楚楚倒是来看过我几次,送来些药膏,她说我经常受伤,时常备着有用处,又交待了一些话就走了,无非是宫中谨言慎行之类的。
我听她说了一会话,觉得恹恹,又有些想睡,额上伤口还在发痛,我勉强撑着下床给自己倒了杯茶,刚刚送到口边,就听到门外传来宣到声。
“皇后娘娘到……德妃娘娘到……”
我有些惊讶,连忙放了茶杯稍作整理迎出去。
“清尘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德妃娘娘。”我微福了福身,垂首立在殿下。
皇后笑着道:“清尘你真是好福气,德妃娘娘与你投缘,听说你病了,特地过来看看。”
她与德妃站在一起,立刻显出自己的优势来了,她年轻,漂亮,白肤白嫩,而德妃娘娘因年纪大了,又生育了两个孩子,所以显得逊色,又穿着一件姜黄色的衣服,显得黄气十足,可是她脸上的笑意却是温和的,比皇后娘娘的的笑意真诚多了。
她亲切的笑着,走过来想要拉我的手,我本能的往后缩了缩,她有些尴尬,改而摸我额头包扎好的伤口,“一定很疼罢?北宫那种地方大半夜过去,就是落进井里有幸不被摔死也会被吓死的,你能够平安获救真是万幸。”
她怜惜的看着我。
皇后娘娘在旁道:“是呀,不过你也真傻,大半夜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她若有深意的瞅着我,我笑笑道:“晚上睡不着,本来想出来走走,没想到迷路了,就到了那里,这些皇后娘娘不是都清楚吗?”我目光徐徐望定她,似笑非笑,她眸子里情绪变幻漠测,最后一笑道:“本宫清楚,德妃娘娘不清楚嘛!好了好了,快进来坐罢!别都站在门口。”
屋子本就很小,只有一张桌子并几把椅子,没有贵妃椅也没有鸾榻,皇后娘娘看了看,在最上首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得保持自己皇后娘娘的身份。
德妃不计较,随意坐下,也拉着我坐,“你有病在身,也不用拘束身份了,也坐下罢!”
“这怎么好?德妃娘娘不用客气了,我站着就好了。”我极力推托着,她这才没有再拉我,笑着道:“给你带了些补品,已经吩咐下去了,一天三顿给你炖好了送来,你挺送的,平时该多吃饭。”
皇后娘娘笑道:“这话说的,到像本宫不给她饭吃,她就是那个饭量,每日送来的也只吃一点点,大概是为了保持好身材罢!”
她上下看我一眼,最后定格在我的腰上,“一般人还真看不出生养过……”
她声音并不高,说罢啧啧的撇过脸,一脸的鄙夷。
德妃娘娘也从中看出她对我并不像口中说的那么“关照”,只是碍于身份,也不好说,她岔开话题道:“皇后娘娘的身孕几个月了?”
提起肚子里的孩子,皇后方来了几分精神,脸上露出甜密的表情,“有两个多月了。”
“哦?那这么说,再过七作个月我们诚儿就多了个小弟弟喽?”德妃高兴的道,转身看我一眼,似乎也要将这份喜悦带给我,于是我只好僵硬的跟着笑了一下。
皇后轻抚着肚子叹了一声道:“唉,还没生呢,不知道是男是女?或许……唉,算了,不提这个了,香秀,你去厨房催一下,看给清尘炖的补品好了没有?”
不管是不是,她都不愿意先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是个丫头,没得咒自己。
“是,奴婢这就过去。”香秀转身走出去。
德妃娘娘又坐着说了一会闲话,看着我喝了补品才走的,送走了她们,我就长长舒了一口气,疲惫的的将自己扔到床上,比打了一场仗还累,我现在越来越不愿意看到那些虚假的脸孔了,連我自己都强装不了笑意。
刚刚躺下没一会,就听到有脚步声进来,我以为是娟儿,故意翻了个身,放下帐子不理她,这么多天来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也相干无事。
感觉到身后帐子动了动,我没有睁眼,冷冷的道:“走开,我不想理你,你最好也别过来招惹我。”
按照平时,她早就顶撞过来了,可是这次却听不到任何动静,我有些诧异的转过身,当看到站在那里的人是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怎么是你?”
“怎么,不愿意看到朕吗?”易子昭冷笑着,在床边坐下,我如防猛兽般防着他,冷声道:“你有事就快说,我很累,没太多功夫跟你废话。”
他轻笑着,丝毫不介意我的无理,盯着我额头的伤口道:“太医说,如果石块再尖锐些,很可能你就没命了。”
我嗤笑,不以为然。
他看着我道:“你以为朕想来看你这副冷冰冰的面孔吗?朕只是来告诉你,你的摄政王并不像朕想像中那么软弱无能,居然靠那寥寥几个人赢了一声漂亮仗,顺利占领了江南,如果照这样下去的话,相信过不了多久,你们就又能见面了。”
我心中一动,有些高兴,但转身看到他一脸邪味笑意,幸灾乐祸的表情后什么心情都没了,我沉下脸道:“是吗?这样很好啊!”
“是不错,如果他再这样使诈的话,就需要朕亲自动手去与他较量一翻了,说起来上次输在他手里还真有点不甘。”
我别过脸去,没有接话。
他笑了笑,转身看了看房里的摆设道:“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不习惯的话皇上还会给我安排更好的地方吗?”
“自然不会。”
我冷笑,“那还问什么?猫哭耗子。”
“朕只是觉得你活得挺自在的,能和皇后和睦相处,也能博得德妃的喜欢,原本想让你做宫女吃些苦头,没想到你如鱼得水,真是小看了你了,天生的就是奴才命。”他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轻藐又讽刺,生怕话不够伤人,听得人不够痛。
我深呼一口气,多年来与他相处的经验已经让我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我不怒反笑,“是啊,皇上不如再把我关进冷宫去好了,那里守卫森严,虽然我出不去,可是别人也休想进来害死我,不像在这里,处处都得堤防着。”
第217章嗤魇浅浅朱辰绽8()
闻言,他突然笑起来,“郁清尘还怕斗吗?你们这些女人间上演的戏码你不是早就轻车熟路了吗?她们不管用什么战略计谋,在你眼里,不过是看着她们自已跟自己玩游戏而已,你擅长的将计就计怎么不管用了?还是做太后太久忘掉了。”
我但笑不语,只是看着他。
心中轻叹,易子昭啊易子昭,这么久以来,他还是那副脾气没有改,死鸭子嘴硬。
“你是怕我被她们害死吗?说这些话来激怒我,让我不要轻而易举的就被她们害死对吗?”我笑望着她,语气淡淡的,没有仇恨也没有讽刺。
说得多了,敌对的多了,不用再表现什么我们都很清楚对方的恨意了。
他低下头轻笑,良久才道:“就算是罢!”
我笑一声,起身下床,“你放心罢,我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她们斗死的,不管是什么人,不管她们是什么目的,我都不会让她们如愿的,啊……”
他突然坐身后抱住我,重新按回到床上,来不及穿的鞋飞出老远。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他,双手被她固定在头顶,只能拼命扭动身子,起不了丝毫作用。
他用身子压着我,“放心罢,朕对你早就没什么性趣的。”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别告诉我你只是图好玩?”我冷冷的道,眸峰横扫过去,带着三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