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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众人很干脆的给他一个绰号,红魔,因为他那标志性的红衣太过扎眼,尤其能让人如此入魔的连痛苦都不知道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人。
龙吟月自认没沧海那能耐,美的惊心动魄,杀的干净利落,但她恐怕是下面所有人中,唯一一个不怕沧海的人。
“倘若是别人取了霁月的凰图,本宫会怀疑,但若是你,本宫倒是没了脾气,只不过昨日与另一小贼纠缠了点时间,没能一睹沧海公子盗图的风采,真是失策。”说话的声音吟月再熟悉不过了。这男人就算化成灰他都认得,卷走了她的如意令不说,今天居然说她是小贼。
她就算是贼,也是个如花似玉的美贼!!!
好在她沉得住气,在上面继续观望着他们谈话。
“是以,那小贼盗走的东西,可是被太子追回了?”沧海血红色的面纱之下,传来一丝戏谑的笑声。
云桦并不生气,只是道:“既然是小贼,那么偷的东西也没有什么追回的价值。只不过……沧海公子这一次恐怕不能这么容易的走了。”
“哦?我沧海要走的路,还没有人能拦得住过?云桦太子要先试试么?”沧海说话间,一撩长袖,一双美玉般的手,轻轻的将银色星玄般的长发绾在了脑后。只是这随意的动作,便让周围的人心神一阵恍惚,有那么一瞬,所有人都在怀疑,沧海的性别问题。因为在场大多数人,都是七尺大老爷们!!!不过看了看对方之后,他们就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取向问题了。
树上的吟月则是擦了擦嘴角,一脸的迷幻,美人,她就喜欢看美人,尤其是沧海这种极品。
云桦不为所动,如同之前一般,只是看着沧海。
“沧海公子要出手,本宫自当奉陪。”云桦不是一般的自傲,直接挑衅了沧海。
沧海也是坦然,轻飘飘一掌挥出,云桦则是眼神一冷,后发先至,一掌紧接着拍出。
吟月也是一愣,跟沧海对掌,她上一次干过这事儿,虽说不分个上下,她也没用全力,但看得出那时的沧海应对之从容,绝对要高过自己。
她觉得自己如果跟沧海一战,除了同归于尽之外,就只能是沧海赢。
正当她摆着看好戏的状态打算等着沧海一掌给云桦拍出二里地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阵不对。沧海平日里根本就不需要跟谁对掌一决高下,从来他都是一个打一群……除非他,受伤了!
猛地一拍头,顾不得形象,吟月直接从树上一屈膝,闪电般的冲向沧海。正当对方掌力比拼到尽头之时,她的一掌悄无声息的按在了沧海的肩上。本还平静无波的战局转眼间就被撕裂。这一掌使了七分力道,加上沧海的力量,一同迸发开来,场上自是没人承受得了。
云桦眼底杀机一闪,猛地收手,后退了数步,喉头一甜,却是生生的又把几欲喷出的鲜血咽了下去。
“岚玉!”云桦的目光一冷,他本已有七分的把握重伤沧海,只可惜她出手了,倘若她想分一杯羹倒无妨。可她居然帮了向来独来独往的沧海!这一点云桦饶是如何聪明,也没想到。
“又见面喽,太子殿下!”岚玉笑眯眯的看他。
“岚玉公子背后偷袭的本事不错,本宫领教了。”云桦并没有翻脸,反而面色沉寂,应对自如。
“呦,你方才说本公子是小贼,可是背地里说了本公子的坏话,我只不过拍你一掌,不痛不痒,咱俩两不相欠。”吟月本就是没打算跟云桦讲理,女人就是不讲理的动物,尤其是她这种厉害的女人。
“没想到,一向行侠仗义的岚玉公子今天连红魔的忙也要帮上一帮。”最早来的三人之中,手持枯木拐杖的老者,终于说了话。
“谷朽老头,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抢什么凰图啊,回去抱孙子享天年,才是正经事儿。”吟月这番一说,其他人也是目光一转。这才发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头,居然正是江湖名震一方的‘枯木镐’谷朽。
谷朽眼一瞪,白花花的胡子被吹的有些乱。竟是指了他半天,没说出一个词儿对付。
沧海缄口不言,整个纷乱的战场俨然变成了吟月一人舌战群儒。
有了云桦的前车之鉴,没有人再动手。吟月一直在偷偷的观察着树下戴着斗笠的青年,她伤了云桦解决了一个大患,言语讥讽了谷朽,这老头一向爱面子,自然不好意思再出手了。想要带走沧海,恐怕还要过了那个人一关。
她可以和那人拼个高下,如若不行,也能全身而退。但沧海受了重伤,她若是和对方交手,沧海就势必要被一群人伏击。
蒿草编的斗笠,一袭青衣,一把没有鞘的破剑,对方双手环在胸前,靠着大树,俨然一副淡定模样。
她真是有苦说不出,这凰图就这么吸引人?沧海偷了也就算了,她帮忙也罢了,这战斗狂人风池曜过来凑什么热闹。
“风兄……”风池曜,四大公子中的剑痴,师承于剑神风萧圣人,江湖传闻,风池曜十二岁出山,一把破剑挑战天下英豪,对剑的理解可谓是超神,至今未尝一败可见其剑术之一斑。
别人要凰图,她信,可风池曜也来了,难不成战斗狂魔真想当皇帝啊。
第7章 美人很粗鲁()
“下月今日,云海之巅一战,你和沧海,谁来都可。”风池曜甩下这句话后,潇洒的走了,来得快,跑的更快。
吟月苦笑,感情这风池曜对凰图没兴趣,千里迢迢过来,是找架打的。
“自当奉陪。”吟月冲着远处一起一丝内力,声音传遍山林。
云桦走了,风池曜走了,谷朽老头也不甘心的走了。剩下的一群人面面相觑,想动手,又没那个胆子。
“大神都撤了,你们这些小佛还不走,等沧海回了力气,本公子也帮不了你们喽!”说罢,她伸出手臂,攀上了沧海的腰。就这么大喇喇的,在众人的目送之下,将沧海抱在了怀里。
更为可怕的是,众人看见,沧海居然将手臂搭在了岚玉的肩膀上,眼眸微垂,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
吟月轻功极好,就算带着沧海,也掠的飞快。
这么一折腾,天也是黑了下来,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周遭没人跟着,直接带着沧海回了王府。
一回王府,吟月便吩咐下人道:“叫白先生来我房间。”沧海的伤在路上她也瞧过,没有外伤,是中毒的症状,那与云桦对掌的那条手臂现在已经变得如同墨玉一般,很显然毒气开始上涌了,若不是沧海功力深厚,一直压制着毒素,恐怕没出了霁月国,就死了。
王二一躬身,回道:“王爷,白先生已经走了,去了柳将军府,说是王爷不用去找他,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唔……需要他的时候,他反倒跑了,罢了,我自己动手也可。”屏退了王二和下人,吟月眯眯眼,一挽衣袖,走向了床边的沧海。
“沧海美人,这次可真不是本公子有意轻薄与你咯。”吟月这时早就没了平日里那道貌岸然的公子形象,俨然一副色魔的样子,搓了搓手,还擦了擦嘴角。
嘶啦!
一声锦缎撕裂声。
嘶啦!嘶啦!
此起彼伏的锦缎撕裂声。
吟月撕衣服的速度绝对要比她跑路的速度更快。三下五除二间,除了沧海的面纱和关键部位有所遮挡,其他地方已经是完全暴露开来。那洁白如玉的胸膛仿佛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精美雕塑,结实的腰身和流线般的肌肉简直堪称完美。就算是中了剧毒,从手臂上涌向心口的黑色毒素也没有打破他无暇的美感,毒素如同蔷薇一般攀爬在他的身体上,更是妖娆魅惑。
沧海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上的肌肉线条美好,不似那蛮力硬生生锻炼出的壮硕,整个身体蕴藏着强大的爆发力。
吟月舔了舔唇,一双柔嫩的小手摸了摸沧海的胸膛,沧海本还闭着的眼陡然睁开,一抹紫色幽深的光芒弥漫开来,肌肉轻轻的绷紧了一下,随机又放松开来。
感受着这种阵仗,一直未曾说话的沧海终于轻启薄唇,一丝丝清凉透心的声音传来。
“你这女人,还是这般粗鲁无礼。”
吟月手上占着便宜,眼中却没有任何淫靡的神色,只是淡淡的欣赏,有那么些羡慕。
“本姑娘一向不拘小节,难不成你还害羞了,要不我再给你找套衣服穿上,这次一定慢慢的给你解开?”吟月貌似真的很有兴趣的样子,若不是沧海早识得她这个性格,定是要被她捉弄的满目羞红。
“你若是像个女人些,我或许真的会非卿不娶。”沧海任由她乱摸一通,然后像是打趣一般说道。
吟月取了银针,双手并施间,不甘示弱的哼道:“你若是长得比我丑些,我肯定也十分喜欢你,只不过我只对小白有兴趣,你这个红狐狸不适合我。”
普天之下,只有她一人敢如此生悍的扒了沧海的衣服,也只有她一个人敢对沧海上下其手!
说到小白,吟月仿佛心头有一万只小猫在挠啊挠啊。沧海虽好,可她就是喜欢白景这种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的人。
转眼,沧海的大半个身体已经布满了银针。
沧海的眼中的光芒闪了一下,也不生气:“你那白景师父虽好,却是一把年纪,你就不嫌他老?”
“年龄不是问题,再说我家小白天生丽质,容颜不老。或许我都老了,他还那么年轻咧。”吟月一脸傻笑。
“噢……那你着实要研究一下这个问题了,万一你老了……嘶……这扎涌泉穴的针有些偏了。”沧海的泼冷水能力绝对跟白景能够一较高下。
“别乱说,我会扎错么?再挑毛病,小心我扎死你。”一边若无其事的将那根扎错的银针拔出来,然后换了个位置戳进去,一边又道:“本姑娘风华正茂,等我老了,还早着呢。再说我如果真老了,我就打断他的腿,让他没腿可劈,不就好了。”她自己都被自己的机智惊呆了。
沧海的唇有些抽搐道:“果然最毒妇人心。”
“古人诚不欺你!的确如此。”
第8章 趁狐之危()
“红狐狸,你的凰图呢?”她认识沧海数年,每次只是寥寥几面,斗嘴少不了,拳脚比试更是家常便饭,除此之外,倒还无甚交集。方才撕烂了沧海的衣服,也没发现有个什么图卷之类的,难不成路上掉了?
“自是不在我身上。”沧海淡淡道。
“莫不是,你走了一趟霁月国,却没能带走那凰图。红狐狸也做过无用功啊!”吟月摸着下巴,感觉心里舒坦多了。
“我本无意取走凰图,为何要带走?”在身上的针一一去除了之后,沧海起身,持了一把匕首将手腕划破,一股股黑血流淌而出。手起刀落竟是那般利索,眉都不皱一下。
“这毒至少让你三日运不了力,你就在我府里呆着吧,反正多你一个不多。”吟月端着全是污血的铜盆,要往外走。
刚起身,沧海便唤住了她。
“我虽没有带走凰图,但凰图却被别人拿走了,而且对方要的不仅是凰图……”沧海说完,一扯旁边的锦被,闭了眼,似乎睡着了。
她的身影一顿。
“你知道那人是谁?”
“……”回应她的是一阵均匀的呼吸声,沧海不语,她没有追问。
看来,以凰图失窃为始,这乱世也要开始了。
……
沧海住了她的房间,她只能找个偏房住一住,可惜她府里从来就没什么人,偏房就空有那么一张冷铺,连个被子都没有不得不让吟月高呼自己这个皇叔做的甚是悲剧。
思前想后,除了跟王二挤一个房间之外,柳园还可以一住。饶是屋里吊死了个王妃,她也没觉得多大的事儿。总不能让她堂堂一皇叔风餐露宿吧。
推了房门,整个院子冷冷清清的,平日里服侍柳芊芊的丫鬟们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园中没人,十分清静。
她躺在床上,看着穹顶,心下百感交集,柳芊芊的死有她的错,可如果不是柳芊芊,也会有别的女人被送进来。她也莫可奈何……
翻了个身,闭上了眼。
屋外风声呜咽,像是女子的哭泣,她心下有些烦躁,怎么也睡不着。准备起身到院子里转转,不料手无意间敲到了墙壁,一阵空心的回响传来。
空的?
她掀了被子和床褥,发现整张床居然是玄铁打造的。在床沿的位置,有一小孔,需要钥匙才可以开启。
没想到,柳芊芊在府里两年,也不是白呆着的,这床下竟是别有洞天。
吟月后退了一步,单手成刀,运了三分力,一掌拍在床上。轰隆一声,震得整个院落抖了抖。
烟尘过后,玄铁床居然纹丝不动,不由得让吟月愣了一下。寻常玄铁,她三分力道拍下去,已是碎成片,奈何这床只是上面有几道无关痛痒的裂痕,更像是嘲笑她。
被人瞧不起也就算了,如今她竟然被一张床瞧不起,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不能忍!!
这一次用了六分力,那玄铁床终于有些变形,,却还是尽职尽责的锁着,距离破碎,还有些距离。反观这房子被巨大的掌力震得有些摇摇欲坠了。
“我还就不信了?”这一次,她终于没收着力,双手按下,劲气猛地一压,掌中力道爆发,轰的一声,整个玄铁床七零八碎,更为凄惨的是,她用的力有些大,连床带周围的墙壁,完全碎裂了,而她整个人也因为脚下的空洞,直接坠下了床底的密道。
“见鬼,这不会是个无底洞,掉下去要摔死的吧。”半空失重,急速下落的吟月不由得云起轻功,在看到下方的一抹亮光后,挑了个时机,一脚踏上旁边的石壁,一个借力,卸了下坠的力道,毫发无伤的落在了一处被夜明珠充斥着的密道里。
整个通道冗长十分,每隔二十步便有一巴掌大的夜明珠映衬着,格外的亮堂。她取下了一颗明珠仔细的打量,眉头蹙的紧紧的。
这种明珠十分珍贵,散发出来的光芒不是墨绿色,而是一种宝珠的蓝色光华。她由于讨厌这种光亮,所以府里不曾有过这种摆设。可这种东西少有,她好像记得这种光芒在哪里见过……
一边向前走着,一边仔细的回想。
这条密道十分长,一路走走停停,大半个时辰过后,终于碰到了另外一道玄铁门。幸好这门是从里面向外开不需要钥匙,不然她在轰一次,怕是整个密道都能塌陷。
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并无危险之后,她蹑手蹑脚的将门打了开来。
一阵凉风吹来,漫天的海棠花味熏的她差点栽了个跟头。
她出现的位置是一处假山,门外被万千藤蔓缠绕着,她静静的靠在藤蔓旁,透过缝隙看了看外面。
错落林立的寝宫,灯火缭绕的厅殿,戒备森严的侍卫禁军……
“皇宫!”她真的是一阵脊背发凉。
她的王妃再自己床下挖了一条密道,密道的尽头居然是皇宫,这也太可怕了些。
这时,藤蔓旁边多了一个人,漫不经心的冲她道:“你半夜不睡,跑到皇宫大院听墙角兴致不错。”
声音刚一出现,吟月也吓了一跳,差点一掌挥过去给来人劈了,当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那红纱时,才有些后怕的卸了气力。
沧海没睡,一路跟了过来。
“你来干嘛?”吟月白了一眼他。
“你半夜在后院对着那玄铁床练掌力,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