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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不能称之为善良吧……
而是自私和赤‘裸‘裸的背叛。
“顾小姐，少爷。”刘管家开口，“这件事情，你们暂时就不要管了，老夫人会解决好的。”
“嗯。”顾卿卿点了点头。
骆宵一脸平静。
“顾小姐，老夫人现在在倾楼等你。”刘管家又道。
“好的，我明白了。”顾卿卿点头。
“我陪你去。”骆宵拽住她的手，低声道。
顾卿卿顺着他的视线，望回去，轻轻地扬起嘴角，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巧梅，雪千荷，骆峰，杨曼凌，顾语珊……
顾卿卿突然觉得，眼前出现了一团迷雾。
在那场订婚仪式上，他们到底在扮演着什么角色？
甚至，还有骆简。
顾卿卿甩了甩头，实在不愿意再继续猜想下去……
顾卿卿告别了刘管家和阿飞，朝倾楼走去。
顾卿卿不知道，她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她。
可是，不管如何，总还是要去面对。
结果再坏，至少……
她转过头，看了看身旁的骆宵。
至少，骆宵还是，不是吗？
顾卿卿和骆宵来到倾楼，绕过那一堆明清时代的宝贝，来到了最里间的收藏室。李妈告诉他们，老夫人正在那间收藏室里，等着顾卿卿。
来到收藏室，老夫人果真在那里。
她穿着一袭藏青色的立领旗袍，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他们，安静地望着窗外。
“老夫人。”顾卿卿走进去后，轻轻地唤了声。
听到动静，老夫人住转过头，先是看到顾卿卿，后又是看到骆宵，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你来了。”
顾卿卿点了点头。
“小宵，你先去隔壁坐坐。”老夫人对骆宵说道，“我有事，想跟卿卿单独聊聊。”
骆宵皱眉，眼睛里有些不赞同。
“骆宵。”顾卿卿偷偷拉了拉他的袖子，摇了摇头。
见此，骆宵才有些不情愿地道：“嗯。”
顾卿卿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
“不要站在那儿，过来坐坐。”老夫人指了指她前面的座椅，道。
“是。”顾卿卿忙点头，谨慎地走到老夫人跟前，坐下。她的屁‘股只挨着一半椅子，不敢全部做完。
顾卿卿坐下后，老夫人并没有开口。而是过了一会儿，等李妈端着茶壶进来，给他们倒好了茶水，老夫人端起做工精致的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小口，这才缓缓地开口，唤了她的名字：“卿卿。”
“我在。”顾卿卿连忙应道。
“你不用这么紧张。”老夫人说着，又喝了一口茶。
顾卿卿表情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我想，此刻你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老夫人道，“你放心，你心中的疑惑，我会慢慢回答你。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您请讲。”顾卿卿道。
老夫人望着她：“你跟小简，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顾卿卿一愣。
她没有料到，老夫人会问这个问题。
“或者这么说，那日在订婚仪式上，骆峰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老夫人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锋利起来。
第301章 倾楼谈话（二）（）
来之前，顾卿卿就知道，老夫人可能会问她一些什么。
但是，她没有料到，会是这个问题。
她本以为，老夫人应该看得很清楚，知道那些照片，不过是骆峰用来挑拨离间的武器。
“不，都是假的。”顾卿卿否定，“我跟骆简之间，除了朋友关系，再无其他。”
“再无其他……”老夫人听完，低声念叨。
“老夫人，如果是照片的事情，我可以解释。”顾卿卿见她这样，有些急了。
“不，不光是照片的事情。”老夫人缓缓地摇头，“罢了，罢了。这件事情，我们先把它放到一边，等我查清楚了再说。”
顾卿卿怔了怔，然后点头：“是。”
看来，老夫人还是不太信她。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想问的？”老夫人抿了一口茶，缓缓道。
顾卿卿望着她，因为这个问题，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她双手交叉握着，放在膝盖上，掌心微微出汗：“我的问题，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雪千荷。”
话音落地，老夫人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讶。
“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了个开头，后面的问题变得简单得多，“您以前不是跟我说，雪千荷已经在那场车祸中，去世了吗？所以，骆宵才会因此大受打击，精神受创。”
问题问完，隔了好一会儿，老夫人才开口：“我本以为，你会问我们之间签订的那份契约。结果没想到，竟然是雪千荷。那么，你先回答我，你这是喜欢上小宵了吗？”
顾卿卿一愣，随即道：“不，不是喜欢，而是爱。应该说，我爱上他了。”
话音落地，老夫人略显锋利的目光，朝她扫来：“我记得，当初我们签订合约，我只是让你照顾小宵，而不是让你爱上他。”
“爱上了，就是爱上了……”顾卿卿不卑不亢地回视她的目光，“又怎么控制得住？”
老夫人盯着她的目光，打量了很久，最后轻笑了一声：“没想到，你到骆家短短半年的时间，竟然有了飞速的成年。现在，我还清晰的记得，半年前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个有些柔弱，不敢为自己的利益争取的丫头……而现在，却敢在我们面前，大声谈论爱情。”
顾卿卿抿着嘴，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但却拼命忍着，不敢直接表现出来。
这个时候，她若是显得懦弱了，那当年的事情，她就别想知道。
“不过，雪千荷的事情，我现在还不能跟你多说。”老夫人道，“我唯一能告诉你的，便是当年的车祸，雪千荷的确没有死，而是活了下来。她之所以，没有再出现在小宵的身边，是我的意思。”
“为什么？”顾卿卿怔怔地望着她。
那时候，雪千荷和骆宵，应该是相爱的吧？
“没有为什么。”老夫人眯了眯眼睛，有些生气，“雪千荷不能成为小宵的妻子，更加没有资格，成为骆家未来的少夫人。”
资格……
第302章 倾楼谈话（三）（）
什么是资格？
家世，文凭，样貌，品德……
还是其他什么？
两个人在一起，难道最重要的不是“爱情”吗？
在这一刻，顾卿卿竟然为雪千荷感到有些委屈。
她知道，像骆家这样的大家族，在挑选儿媳的时候，会非常谨慎。不仅是人品才学，还有家庭背景，也非常重要。
可是，老夫人不应该在骆宵失去记忆的时候，擅自决定，将雪千荷的存在隐瞒下来。甚至，企图抹杀雪千荷这个人的存在。
“老夫人，我非常不赞同您的这个决定。”
顾卿卿猛地站起来，心里的想法，忍不住脱口而出。
不管老夫人是因为什么原因，不喜欢雪千荷，想要把她的存在隐瞒下来，但她都不该，趁着骆宵失忆，擅自处理这件事情！
况且，这不仅仅是骆宵和雪千荷的问题，还有她，还有她顾卿卿！
如果，一开始，老夫人没有隐瞒雪千荷的事情，如果她一早就知道雪千荷，还活着，那她就不可能放任自己，不由自主地去喜欢骆宵……
当然，这不是说她后悔，喜欢上骆宵，而是，她有种被老夫人，耍得团团转的感觉。
不仅是她，还有骆宵，甚至是雪千荷……
他们就像是老夫人手中的棋子，任由她随便操控。
“你不赞同？”老夫人将眼睛里的那丝怒意，压下下去，“卿卿，这人心可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火气别这么大，还是先坐下来，好好喝口茶，冷静冷静再说。”
顾卿卿压下心里，突然窜出来的那团怒火：“抱歉，我刚才有些失控。”
不管怎么样，老夫人都是长辈。即便有错，她也不该用这么失礼的态度，对她说话。
“先坐下吧。”老夫人淡淡道。
顾卿卿重新坐了回去。
“你刚才说，你不赞同我的决定？”老夫人问。
“是。”顾卿卿点了点头，“我不认为，您有权利瞒着骆宵，插手他的感情。”
“哦？”老夫人看起不经意地回答，“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你该……”顾卿卿刚说两个字，就停了下来。
“说啊，怎么不说了？”老夫人轻笑，“我该怎么样？”
“你该，该……”
“呵——”老夫人用一种，像是能将她看穿的眼神，看着她，“我该把雪千荷留下来，留在小宵的身边，然后再告诉小宵，雪千荷是他的女朋友，是他以前很爱很爱的一个人。我该给他们，创造经常接触的条件，让小宵尽快想起，以前的事情……再然后，我应该把你从小宵的身边赶走，不准你再出现在骆家……”
老夫人的每一个字，每一句，像是落在她心尖的沸水，让她跟着颤抖。
“接下来，你没有利用的价值，我应该解除我们之间的那份契约。”显然，老夫人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然后，我不再帮你调查顾青然先生的死，也不会帮你对付杨曼凌母女……甚至，在其他人，知道你被骆家抛弃，不再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时候，就会肆无忌惮地欺负人，比如说，你的那位继母……那个时候，我们也会袖手旁边，不会帮你一下……因为，你跟骆家，再也没有关系……”
第303章 倾楼谈话（四）（）
“别说了……”顾卿卿抓住脑袋，低吼道。
“我为什么不能说？”老夫人嗤笑，“这不就是你愿意看到的吗？这不就是你想要我做的吗？甚至，我们还可以继续往下联想……可能半年，亦或者是一年……不管多久，反正等小宵恢复记忆，然后跟雪千荷旧情复燃。那个时候，小宵肯定非常厌恶你。你不知道，小宵自小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敢骗他。到时候，你不再会有机会，接近小宵。而小宵，也会选择雪千荷，甚至会不顾我的阻拦，跟她结婚，生孩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把你彻底忘记！从此以后，你顾卿卿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个欺骗他感情的、卑鄙小人！他对你，不会有爱，只有恨！”
“别说了，求求您别说了……”顾卿卿痛苦道。
“我要收回之前的话。”老夫人面带冷笑，“你一点都没改变，依旧是那么懦弱！不敢面对现实，只是想当然地以为……”
“不然，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顾卿卿哑着嗓子问。
“你要做的，很简单。”老夫人见顾卿卿的心理防备，彻底被她摧毁，满意地笑道，“那就是继续跟我合作，否定雪千荷的存在。等我解决掉骆峰后，自然会替你处理掉雪千荷这个障碍。我们可以假装，没有雪千荷这个人，你依旧可以待在小宵的身边……即便他以后，恢复了记忆，那我们也可以告诉他，雪千荷真的死了……到那时候，你说小宵到底是选择，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你，还是会选择一个‘死人’？”
“您准备，要怎么处理雪千荷？难道，是想将她……”
“不，你别误会。”老夫人轻声道，“我怎么可能做犯法的事情？我想要的，不过是等骆峰的事情，处理干净后，将雪千荷远远地送走，让她再也不能出现在小宵的身边……这是我的愿望，我不希望那个女人，再出现在小宵的身边；同时，这也是你的愿望。”
“不，不……”
“难道，你想让我之前的假设，全都成真？让小宵厌恶你？”
“不，我不想！”顾卿卿拼命地摇头。
“卿卿啊。”老夫人喝了口茶，意味深长道，“其实，你也不要怪我逼你。今天，我对你说的这些，不过是想让你快速的成长。你知道，什么是成长吗？”
顾卿卿这个时候，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糨糊，根本没办法独立思考。听到老夫人这么问，她只是茫然的摇头。
“你知道老鹰和小鹰的故事吗？”老夫人道，“最开始，小鹰怎么都不会飞，于是老鹰就把它带到了一处悬崖边，将小鹰从悬崖上扔下去。小鹰心里害怕极了，风呼呼地刮着，不断地穿过它的身体。这是，小鹰听到老鹰的声音从崖顶上传来，老鹰说，快飞啊，快飞啊，只有飞起来，才会活下去。于是，小鹰就拼命地煽动翅膀，它想要飞，想要活下来。在生死关头，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总会发挥出最大的潜力。你知道，小鹰最后的结局吗？”
第304章 倾楼谈话（五）（）
“它学会飞了？”
“是，它终于学会飞了。”老夫人道，“最初，老鹰花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有教会它飞翔。可是，在生死时刻，它终于突破自我，展翅高飞。也因此，活了下来。那么，你觉得老鹰残忍吗？”
顾卿卿愣愣地望着她，没有回答。
“老鹰不残忍。”老夫人道，“相反的，她非常爱小鹰。在小鹰坠落的时候，它比谁都害怕。可是，它明知这样很危险，为什么还要选择这么做呢？那是因为，它想让小鹰能在天空中，自由地飞翔……老鹰现在还强壮，但它不能永远这么强壮，也不可能永远地待在小鹰身边，呵护它，照顾头一辈子。终有一天，老鹰会死去。等老鹰死去，小鹰如果还学不会飞翔，学不会捕猎，那等待它的，就只有死亡……”
说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触，老夫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疲惫和复杂：“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在强者的世界里，弱者只有死亡。老鹰以极端的方式刺激小鹰，激发它的求生意志和潜能，让它能快速成长。这不是残忍，而是老鹰对小鹰的爱。”
老夫人的一席话后，收藏室里，陷入了端着的沉默。
顾卿卿沉浸在她的故事了，痴痴傻傻，脑子里还是有些乱。
在这个故事里，老鹰的教育方式，实在是太过激烈和极端，但是，也像老夫人说的那样，在老鹰那个的世界里，如果它学不会飞翔，学不会捕猎，那等待它的，就只有死亡……
可是，明知如此，顾卿卿的心情，还是非常沉重。
“所以，这也是您对骆宵的教育，是吗？”
顾卿卿望着她，轻声问道，“在您的世界里，您就是那只老鹰，而骆宵就是那只小鹰。您为了让他能快速成长起来，让他能够肩负起这庞大的骆氏家族，所以不惜以牺牲他的幸福为代价，就是为了让他能够全心全意地，将心思放在骆氏，放在骆家这个沉重的担子上。”
对于顾卿卿的质问，老夫人难得沉默。
“我能理解老鹰的选择。”顾卿卿道，“但是，人跟鹰，毕竟有所不同。老鹰不会飞翔，不会捕猎，可能很快就会死在野外，可是，人不一样。人有很多种活法，可以轻松的活着，可以平凡的活着，也可以追逐着自己的梦想，痛并幸福地活着，当然，也可以活得很沉重……像骆宵一样，自出生起，身上就肩负着沉重的担子。他的喜，他的怒，他的一切，都跟骆家息息相关……其实，听您刚才这么说了以后，我突然觉得，或许一年前的车祸，对骆宵来说，并不算是一件坏事。至少，他可以暂时摆脱骆家，摆脱身上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