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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虚,因为走的急差点跌倒,幸亏一旁的佣人急忙扶住她。
她顾不得自己,扬起头朝着他笑,“逸钦……”
顾逸钦看了她一眼,视线依旧淡漠。
然而,她已经足够惊喜,急忙的让出一条路来,“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给我
打个招呼,快进来。”
顾逸钦眉心蹙了蹙,看着她欲言又止,但还是抬步进了屋。
秦怡如释重负一般,跟在他的身后,见他站在客厅之中,又急忙招呼他坐下,吩咐
一旁的女佣泡茶。
“逸钦,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她的眸光闪躲,有些无所适从。
顾逸钦唇角勾起,情绪不明,“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印夫人,我倒是想知道你为什
么想见我。”
秦怡的脸色一白,苍白的脸色浮现出紧张之意。
这三年之中发生了很多事情,对于某些事情早已浮出水面,彼此之间也早已心照不
宣,但从未可以挑明过。
这会儿顾逸钦用这种方式问,她有些难堪。
秦怡咬了咬唇,抬起头来看着他,“逸钦,我以为你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秦怡微愣,片刻,她收起脸上的惊愕的神情,唇角轻轻漾起,垂下了眸,“逸钦,
我承认当年我不负责任的行为伤害到了你,我没有什么辩驳的,可我的心也会痛,
我有勇气生下你,却没有勇气养你……”
顾逸钦听着,唇角的笑意未减,甚至弧度越来越大,温淡而不带有任何侵略性的目
光落在秦怡的身上。
秦怡觉得如坐针毡,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事已至此,她再怎么解释也是枉然。
“逸钦,是我对不起你,三年前我出事的时候,最想见的人就是你……”她深吸了一口
气,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顾逸钦走过去,“我这辈子已经多活了二十多年,如果说
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便只有你了。”
顾逸钦抿抿唇,听着这些话眉心稍稍动了动,打断她的话,“我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秦怡咬唇,恍然无措的看着他。
他哂笑了一声,“我来,是因为印秦。”
他看着秦怡,没错过秦怡脸上的任何表情,“苏岑在三年前出了车祸,和印秦有没
有关系?”
他开门见山,甚至有些一针见血,秦怡的脸色越来越白,唇角动了好几下才发出声
音来,“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掌心之中已经出了一层细细的
薄汗。全身的力道像是抽离了一般,“逸钦,你真的爱苏岑吗?”
她努力想笑,从眼眶中涌出来的只有无尽的湿意。
两个儿子因为同一个女人纠缠,她身为母亲,心比谁都痛。
一顾难安(157)()
可她能做什么呢?
年轻的时候,她受尽了爱情的苦,为了苗青甚至连命都不要。却因为苗家残酷的家
族内斗差点一尸两命。
她不是疯女人,她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份爱情,她知道自己执意跟着苗青的后果,激
情和爱情褪去,剩下的就只有颠沛流离。
她想要轰轰烈烈,也渴望现世安稳。所以,权衡利弊之后,她选择了离开苗青,而
苗青同意了……
时至今日,她已经想不起当时当日的心境筏。
此时,她看着顾逸钦的脸。
顾逸钦和苗青长得并不像,但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清冽却和苗青如出一辙。只是,
顾逸钦外表看起来更加的深沉,甚至有几分压抑。
爱情给的甜蜜和痛苦,她已经尝了一次,深知别人的爱情她插不进去。即便是自己
的亲生儿子,她也左右不了霹。
所以,是福是祸她不想管。
但,她看着苏岑,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爱情呈三角的模式,但总要有两个人
是幸福的。
所以,她问了,顾逸钦到底爱不爱苏岑?
半晌听不到顾逸钦的回答,她抿了抿唇,接着道,“苏岑那个姑娘我很喜欢,逸
钦,如果你喜欢她,别放手,至于你弟弟……”
她愣了一下,微微垂下了头,“不管我曾经做错了什么,他都是你的弟弟,我希望
你们和平相处,不要因为我有任何的隔阂。”
顾逸钦眯了眯眸,沉沉的看着她,审视的目光带着极强的侵略性,让人格外的不舒服。
许是经历了太多这样的目光,秦怡越发的坦然,竟然微微笑了起来。
茶香四溢,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飘荡着沁人心脾的味道,她端起面前的茶杯,
轻轻呡了一口,微苦,气氛静了下来,她整个人反倒是放松了。
“我和你父亲认识的时候,只是个学生,他神秘,绅士,英朗帅气,很难有女孩不
动心,我因为一次晚会和他遇上,从此沉浸在他的温柔之中不可自拔。”她说到这
里,脑海中闪现了很多往日的回忆,“我爱他,甚至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情。女孩
子的爱情单纯纯粹,以为有爱便可以战胜一切……”
她说到这里,语气中出现了一丝自嘲,“等我真的无法抽身的时候,我才知道他神
秘的背后,是一个多么不堪的家族。而那并不是一个普通女孩能面对的。”
顾逸钦静静的听着,手中紧握着清透的陶瓷茶杯,沉沉的看着她。
“我被这段感情弄得身心俱疲,苗家盘根错节的关系更是令我恐惧,那个时候我还
没怀上你,但已经和你父亲出现了问题,我曾数度提出分手,但我更无法否认对你
父亲的感情。”
顾逸钦轻嗤一声,抬了一下眸,“你究竟想说什么?我对你们之间的感情史并不感
兴趣。”
不是不感兴趣,只是听到这些便想到了自己和苏岑之间,数度纠缠,不就是因为那
些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和放不下的感情么?
秦怡愣了愣,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后来我被强。暴了,是苗家的人干的。”
顾逸钦的眉心陡然一凝,抬起眸来沉沉的看着她。
他的眸很幽深,但依然能够看到其中翻滚着的层层巨浪,错愕,震惊交织在一起,
最终都化为了翻滚的仇恨。
然而,秦怡却说的很轻松,甚至还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掌很柔软,流淌着浓
浓的暖意,似乎是他的定海神针,“那件事之后,我便发现有了你,我很恐惧,因
为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的孩子。于是,我和你父亲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不好,那段时
间苗家很乱,你父亲忙于应对,甚至对我的事一无所知,我曾想过带着你去死,可
舍不得……”
顾逸钦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空气中都染上了一层不同寻常的意味,“后来呢?”
“后来我就跟苗青提了分手,他累了,我也累了。”秦怡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已是泪
痕遍布,“那次,他并没有挽留我,或许真的是心灰意冷了,又或许是没有激情
了,我想要的只是平平静静的生活。”
她抬起头,修长的手指将脸上的泪痕抹去,唇角依旧挂着笑意,“和苗青分手之
后,我便带着你回了国,说实话,我当时并不想将你生下来,并不想因为你而葬送
了我的一生。那个时候我情绪不太稳定,身体也不太好,便住进了医院,想等身体
好一点便将你拿掉。后来,我便遇到了顾老夫人。”
“她那个时候已经老了,生下一个孩子可能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可她每天都在告
诉我她有多爱自己的孩子,她告诉我说,孩子是上帝赐给她最好的礼物。”秦怡似
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候,清澈的眸再度隐约泛起了泪光,“是她改变了我的想法,我
想将你留下来,给自己一个不确定的未来,即便你有可能不是苗青的儿子……”
她看着顾逸钦的眼睛,看着里面翻腾的戾气,看着里面的复杂情绪,以及那一丝她
读不懂的落寞。
她顿了一下,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片刻,她咬了唇,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继续说下去,“也许是天意吧,顾老夫人
因为年纪的原因胎死腹中,而你那时候刚好出生,我也是出身名门,逸钦,我承认
我当时的想法很自私,为了自己的前途和未来,我把你交给了顾老夫人抚养。这件
事只有我和顾老夫人知道。我知道,她会给你最好的一切,但我没想到她把你带回
去没多久,她就去世了,我当时想把你接回来,但我思索再三,顾老的大儿子已
死,而你是唯一的继承人,所以……”
顾逸钦的心头狠狠一震。多日来,一直困惑他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答。
这一刻,他得到的不是救赎,反而是更沉重的枷锁。
若不是当初想不通,他和苏岑又何至于蹉跎至今?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竟然是这
样。他看着面前的女人,觉得她一点都不值得怜悯。
为了自己的前途和未来,连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都能抛弃。她的心究竟有多狠,究竟有多硬?
一顾难安(158)()
江宏的目光一凝,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抿起没有再说话。
……
苏岑坐在印秦别墅的摇椅上,怀中依旧抱着那个装满福尔马林的瓶子。微微的闭着眸。
春日的阳光洒在脸上,并不怎么强烈,懒洋洋的给她的线条渡上了一层金光,像是坠入凡尘的睡美人。
回来已经一个星期的时间,她没出过门。
这一处宅院是印秦特意买的,低处西郊,房子并非新的,而是一处有古典气息的独栋别墅,先前的主人举家移了民,所以便将这处房子卖了。
院子里青苔遍布,只有从大门通向房间的路铺了青石板,院子其中有一片墙长满了爬山虎。
苏岑搬进来之前,印秦吩咐人将院子修整了一番,想将爬山虎尽数除去,然后种上苏岑最喜欢的栀子花。苏岑拒绝了,她倒觉得,保留原有的东西,挺好。
她最喜欢的就是院子里的摇椅,闲来无事,她基本上都是坐在这上面打发时间。
周末,印秦的公司出了一些事情,临时加班,她一个人,许是在外面躺久的缘故,竟然不知不觉间在摇椅上睡着了。
怀中的瓶子被她紧紧的抱着,像是不知不觉间给了她奇妙的力量。
她脑海中不知不觉想起了心黎和承希相处的模样,她竟有了一丝丝的羡慕。
她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孩子,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朝着她浅浅的笑着。她心脏莫名的颤了颤,朝着孩子走过去,可刚要触及到孩子的时候,孩子却突然往后退了好几步,脸上的笑意也变成了沉沉的恨意。
她愣在原地,嘴巴张了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又朝着孩子走了两句,孩子接着往后退。
苏岑如同百爪挠心,伸向孩子的手臂都细细密密的颤抖着,“孩子,我是妈妈……”
孩子没有答话,回应她的是更为凌厉和憎恨的目光。
他在怪她……苏岑的心在滴血,她张了张唇想解释什么,可孩子突然在她面前消失了,她心里一惊,慌张的想要寻找孩子的踪影。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并不刺目的阳光还是让她的眼睛闪了好几下。
一旁的女佣在,“看到您在这里睡着了,所以想给您盖条毯子,不过还是去房间睡吧,现在的天气还是很凉。”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毯子,猛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扯开身上的毯子看向怀中。
瓶子还在,她猛然松了一口气,随之抱得更紧。
女佣早就见怪不怪,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她的吩咐。
她愣了愣,腾出一只手按了按太阳穴,缓解噩梦带给她的惊魂未定。
过了一会儿,她朝着一旁的女佣开口,“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女佣迟疑了一下,似乎很奇怪,但还是乖乖回答了,“顾老爷子在医院住了大半年的时间了,据说情况时好时坏,人老了,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病。”
“现在呢?”
“现在不清楚,顾家的防护挺严的,这些我还是听顾家的佣人说的,据说顾家的小姐现在天天去医院守着。”
听到顾宜萱的名字,苏岑的心脏颤了颤,唇角勾起了意味不明的弧度,“备车,我要去一趟医院。”
一顾难安(159)()
仁爱医院是茉城最大的医院,也是医疗设备最好的医院,从医生到护士,哪一个都是同行业中的佼佼者。
因此,这家医院几乎成了富豪的专属医院,别的不说,就薄家和顾家,皆有仁爱医院的股份。
以前慕家也有,后来慕家出事,股份便被心黎带着,一起并入了薄家。
而对这一切,苏岑是最熟悉不过的,她曾在这家医院工作了三年的时间,这是在她职业生涯中待过的最长时间的一家医院。她对这家医院其实是有感情的洽。
她坐在车里,面色沉静的盯着面前这既陌生又熟悉的一切,她多年来所努力得来的一切,全都在顾逸钦和顾宜萱的折磨之下化为了泡影。
现在,她只是个女人,不再是手术台上拿着手上刀救死扶伤的医生。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依旧纤细,却柔弱的连小小的手术刀都拿不起了。
女佣坐在她的身旁,看着她的神情有些局促不安,“苏小姐,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先生打个电话?钤”
苏岑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只是来看个人,你在这里等我。”
她说着,打开车门下车。
女佣眉心一拧,跟着便下了车,“苏小姐?”
苏岑顿住脚步,转过头朝着她笑了笑,“放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语气温淡,但裹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女佣愣在原地,等在回过头去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视线之中。
她朝着vip病房走过去,三年过去,她清瘦不少,身体还未调养好,脸色还依稀透着病弱的白。
其实这么多年,如果没有印秦,她早就死了。
越靠近病房,她就觉得平静的内心涌起一股清晰而明朗的恨意,或许她的内心从未平静过,只是被她自以为的平静掩盖了她内心真正的波澜。
她一直活在理智之中,更分得清爱恨,却一直不愿意面对,可此刻,她站在这样,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玻璃瓶的余温,凉的透骨,让她身上莫名起了一层寒意。
她在医院工作了三年,有不少相熟的同事跟她打招呼。她问了顾文柏的病房,然后朝着病房走去。
背后传来多多少少的议论声,她充耳不闻。
走廊上空空荡荡的,回荡着她清晰的脚步声,病房的门并未关严,传来低低交谈的声音。
她站在门口,顺着门缝看去,顾宜萱坐在病床边和顾文柏说着话,是不是的还朝着老爷子撒两句娇,逗得老爷子心花怒放。
苏岑蜷紧了手指,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通红的双眼被一层水雾所笼罩,突然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来之前,她特意派人查了查顾老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