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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你把我介绍给老汪，他就给你好多钱？”
雯雯姐说：“不是的樱桃，你我是好姐妹我也不瞒你了，只要这件事我办得好，老汪答应给我安排工作呢。过几天我就回学校，花钱把毕业证办回来，老汪已经托了关系。有了毕业证我就能名正言顺地参加工作了。”
“那你以后就不做小姐了？”
“做小姐有什么好啊，”雯雯姐说，“总不能一辈子做小姐吧，这几年我也把自己糟践得够可以的了，为了一个阿斌太不值当，我需要一个崭新的生活。”
后来雯雯姐又说：“樱桃没事时你也要多想想，自己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抓住老汪，要多顺着他哄着他，过几年他会给你安排好出路的”
我听着，若有所思。
那晚雯雯姐就住在我那儿，我俩聊了很多。正如雯雯姐所料，汪秘书长并没有回来。
非但如此，接下来的一星期，我再没有见过那位老汪，他留下的手机也从没响过。我整天待在屋里，除了吃饭睡觉，就剩下看电视这唯一营生了，无聊透顶。
有句话是咋说来着？什么什么笼子里的金丝鸟，我可不敢自比金丝鸟，充其量我就是只被关起来的麻雀吧，老家那儿叫做老家贼。
终于有一天，老汪总算想起了我。
那天傍晚，我萎在沙发中边看电视边大口嚼着薯片，有个奇怪的动静不停响起，我很纳闷，也找不到声音从何处传来。
突然间我想起来了，老汪留给我的手机放在卧室里，那手机第一次铃声大作，我当然还不习惯。我快速奔上楼，扑过去抓过手机，按键接听。
里面传来老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才接电话？”
我气喘吁吁地说：“我手机在楼上，我在楼下，刚开始没听见。”
老汪说：“晚上我回去。”
“啊？”我还有些不相信，“你晚上回来啊，我给你做饭，我”
“什么都不用。”老汪说完就挂了电话。
不知怎的，我竟有些兴奋。或许是这么多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的缘故吧，我真是太寂寞了。
我赶紧打扫卫生，楼上楼下都擦一遍，把前几天洗好的床单被罩重新换上，然后放好水洗澡，特意使劲搓脚，搓了好几遍。拿出几天前买的杂米用水泡上，第二天早晨熬粥用。
做完这些我就穿着睡衣在楼下沙发上等。屋外有几次传来汽车声，我都是急忙站起身奔到门前，可是那汽车并没有停下来，让我很是失望。
将近十一点，老汪终于回来了。听到门口有汽车停了下来，我赶紧打开门等着。我不再紧张，而是有些激动。
再见到老汪，我没有了初次见面时紧张恐惧的感觉，恍惚间觉得老汪是自家分开多年的一位长辈。
“老老大，你回来啦。”我迎上前打招呼。
“嗯。”老汪边说边将手上的拎包递给我，“这些天过得习惯吗？”
“习惯，我可习惯了呢，就是晚上我一个人待着，有点害怕。”
“哦，那就是你还没习惯嘛。”
我放下手中的拎包，殷勤地上前替老汪脱去外套。老汪就势将我搂入怀中，嘴里叨咕着：“小猪猪，你在家想没想大灰狼呀？”
我这回没有再躲，而是用手紧紧地箍着老大的腰，把头埋入他的怀中。我想起雯雯说的话，使劲点了点头。
“老大，你要真是我爷爷就好了。”我说。
“呵呵，”老汪笑着说，“你是嫌我老吗？”
“不是的，我是说你别再老了，就干吃饭不长岁数吧，等我几十年，然后我们就可以兄妹相称了。”
“哈，你这个小鬼头，还挺会说话嘛。”老汪很高兴，不住地拍打着我的后背。
我挣脱开老汪的怀抱，说：“你快去洗澡吧，我给你放好了洗澡水，再不洗该凉了。”
老汪说：“咱俩一块洗？”
“我刚洗过，你自己洗吧。”
老汪说：“洗过了就再洗一次嘛，我哪知道你洗没洗干净呀小猪猪。”
“行，老大说了算，老大的话一句顶一万句。”
老汪边往楼上走边叨咕着：“顶一万句那是毛主席的话。”
陪老汪洗澡时，我腹部下端的那道疤痕引起了老汪的注意，雯雯早就替我想好了说辞，前些年那块儿长了一个疙瘩，是粉瘤还是肌肉瘤忘记了，有鸡蛋那么大，做了手术，所以留下了这么个十字花疤痕。
我为老汪揉肩，我为老汪搓澡，后来迈入池中跟老汪嬉戏。我有些没把握好尺度，换句话说服务得有些忒到位了，在洗浴中心学来的一些技巧都使了出来。
老汪有些奇怪，愣着眼对我说：“小樱桃，你怎么会这么多把戏？”
我心里不由得一惊，旋即拿出害羞状说：“哎呀老大你别埋汰人啦，人家也是刚学嘛，雯雯姐教了我半天，她还说我太笨了呢。我哪块做得不好你就直接说，错了就改，改了再犯，千锤百炼嘛。”
老汪释然了，呵呵笑着说：“雯雯那丫头还真是有心人呢。小猪猪，雯雯还教你啥了，今天你就全部演习一下吧。”
洗过澡上床，老汪依旧是先捧着我的脚丫亲个没完。
我不再反感，更不像头次那样被动地承受，而是主动迎合着老汪。
当然我可不敢再将洗浴中心学来的招式全部使出来了，就是做动作时也故意显得笨拙，感觉就是个新手。
最后我跟老汪都累得够戗。完事后我又耍乖卖嗲，非要让老汪搂着我睡。
那一夜外面的风声很大，我却睡得十分香甜。
第40章 渴望成为正常人（）
第二天我早早爬起来，去厨房做早餐。
我熬粥很有水平，黏黏糊糊稀稠得当。雯雯教的如何煎鸡蛋，也派上了用场。再摊几张薄面饼，卷上土豆丝葱丝香菜丝，这是东北家乡的吃法。
几样小咸菜各有特色，偏咸的偏甜的偏酸的都有。
做好这些，我欢天喜地上楼来。
“老大，大灰狼先生，快起来吃饭啦。”我嗲声嗲气喊着，像极了某个动画片里的女主角。
老汪从卫生间里应声而出，笑眯眯的样子很是慈祥。他揽过我说：“我家小猪猪很有本事嘛，不贪睡不贪玩还知道做早餐”
如果当时有个外人在场，一定会觉得这是温馨的爷孙俩。
老汪对我的厨艺赞不绝口，特别是薄面饼卷土豆丝，说是他小时候的最爱
一个人山珍海味吃惯了，偶尔的粗茶淡饭就会变成上等的佳肴。
我美滋滋地看着老汪狼吞虎咽的吃相，很有成就感。我那时甚至有了种感觉，要是我是老汪的保姆，是不是会更好？
那念头转瞬即逝，我还是先当好笼子里的老家贼吧！我喜欢这样的生活，估计没有一个女孩子不喜欢。
本来我的要求就低，要知道，刚开始时，我只希望能让我活下去，世俗所说羞耻心啊要不要脸啊什么的，那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两眼灰蒙蒙的感觉，有几个女孩子体验过？
不管咋说，我安定下来了，我不用再担心睡觉是有人推醒：试钟啦试钟啦快点起来
这就是幸福，一点都不遥远。因为这儿，我感谢老汪，看着他吃得高兴我就开心。
以前在家时，我跟妈妈学会了粗粮细作的本事，能用简单的食材加工出可口的美味。
王有财也喜欢我做的饭菜，吃相也跟老汪差不多，只是他从来没有夸赞过我。
老汪边吃边与我闲聊说：“小猪猪你每天在家都做些啥？”
“除了看电视就啥事没有了。”我说。
老汪说：“你可以上网嘛，网上的新鲜事儿多。”
“我没文化，连打字都不会。”
“那你就去打牌，插插麻将也不错。”
“哎呀老大，我最讨厌赌博了，再说我也不会玩那玩意儿。”
“那那你就去健身，去逛商场购物看电影，总待在家里可不是个事儿，会闷坏的。”
“那，等我问问雯雯姐吧，看看她有啥好主意。”
老汪吃过饭就走了，门外有人接他去上班。临出门前，他搂过我，在我脑门子上亲了一下。
不骗人地说，我感觉自己很幸福！
偌大个房子里又剩下我一个人，我又变成了一只笨拙的麻雀，被困在一个美丽的笼子里。
收拾好饭桌，洗刷干净碗碟，再到楼上将卧室拾掇利索，我再没啥事儿可干。
萎到沙发中打开电视，调到杭州一套，里面有领导出现的新闻，我就瞪大眼睛去看，雯雯姐说在新闻里见到过老汪，可我努力了好多天，连老汪的影子都没见到过。
电视剧我不愿意看，总觉得那纯粹是扯淡，调到少儿台，看猫和老鼠，兴趣刚来，结束了。我生气地关了电视，睡觉。
醒来后再也睡不着，我决定出去转转，去逛百货商场。
具体去哪儿我也不知道，好在鼻子底下有嘴，拦下一辆出租车，跟司机说去杭州最大的百货大楼，司机应了一声出发。
途中司机跟我说：“杭州有好几家大百货呢，原来有个国大百货，现在拆了。如今大些的有银泰百货，杭州百货大楼，杭州大厦购物中心。”
我问：“哪家好呢？”
司机说：“都差不多，我也不总去，所以不太清楚。”
我心里一下子冒出个奇怪的想法，司机不清楚我可以搞搞清楚嘛。有了目的性逛起来才会有意义。
司机将我直接拉到银泰百货，我进去楼上楼下逛了个遍，觉得那里很时尚很气派，很适合年轻人来逛逛。
出了银泰再去杭州百货大楼，感觉没有银泰那般时髦了，不过货品全还便宜，这应该是老年人喜欢光顾的地方。
从杭州百货大楼出来，我马不停蹄又去杭州大厦购物中心，在那里我感觉自己兜里的钱都不叫钱了，啥啥都贼贵，看来这是为有钱人准备的购物场所
逛到后来我就感觉没啥意思了，百货店里东西虽然很多，许多还很名贵，但都不是自己的，觉得好多商品都不太实用或中看不中用。
逛了三家百货店我一分钱没花，我不是个大手大脚的人，毕竟穷日子过惯了。
商场是逛了，购物却没有实现。还能去哪儿呢？
我没了主意，就打电话给雯雯姐。
雯雯姐问我有啥事，我说：“就是太没啥事了才来问你怎么办。”
雯雯笑着说：“樱桃你不会天生就是操劳的命吧，有福不会享。”
“好姐姐你就出来陪陪我吧，太无聊了。”
雯雯说我正准备回乡下老家呢等回去再找你吧。
我很想找洗浴中心的那帮姐妹出来聚聚，找白雪，找小红，甚至是妈咪也成，想了想又没敢，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呢，如今自己是一个刚从农村来的土丫头。
现在该去哪儿？眼下该做什么？
我站在杭州热闹的街头，两眼迷茫，不知所往不知所措。
对了，看电影，老汪不是说还可以去看电影嘛。
我重新打起精神，还是通过打车找到了百老汇影院。挑了半天片子，也不知道看啥才好，实际上我从来没有进过影院。
最后我选了一个美国大片，3d的，票价六十。跟别人学习，我也买上一大盒爆米花，然后接过发放的特殊眼镜进入放映厅。
放映厅里总共也没几个人，设施很豪华。我挑了个中间位置坐下，左瞧瞧右看看，很是新奇。
没一会儿电影开始，那嗡嗡的动静一下子就把我震蒙了，环绕音响仿佛能直接敲打在我心上。看别人都戴上眼镜，我照做，这下可坏了，我一下子置身其中，顿时眼花缭乱。
电影里的人都说英语，字幕变化太快了，还没等我看清几个字就换下一条了，所以看了半天我对情节还一直糊涂着，不知道荧幕上走来奔去的那些人为什么紧张因为啥欢笑没看到一半我就跑了出来。
出了放映厅，我感到还有些天旋地转，晕得都快吐了。
我蹲在影城门外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呼吸均匀些。
脸色苍白的我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我赶紧闭上眼睛，只要睁开眼睛，就会感觉两旁的楼宇马上就要塌下来似的。
司机问我去哪。我说：“回家。”
司机问：“小姐你家在哪儿啊？”
是呀，家在哪儿？我这下惊得可以。
上次也只有那么一次从小楼里出来，身旁有雯雯姐跟着可以领我回家，现在只有自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家在哪儿了。
越着急越想不起来，还得给雯雯姐打电话询问，可电话打通后就是没人接听。后来司机等得不耐烦了，说：“小姐你到底要去哪你总得说个地儿吧”
没办法，我只好下车。
我走得实在是太远了，回家的路在哪儿我不知道，也没有人可以指点或提示一下。
欲哭无泪，我只能等，在繁华的杭州街头漫无目的瞎转悠。
夜色朦胧华灯初上，雯雯姐终于打电话过来，说她陪父母去乡下外婆家，手机落家里了。
我强忍着没哭出声。好好几下“我家”在哪儿。
可算回到家，折腾了大半天闹了个身心疲惫，我懊恼不已。
还是安心在家待着吧，虽然憋屈些，但起码不会晕头转向，起码有安全感。
我把电视打开，调到音乐台，放大音量，然后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上的消消乐游戏。
我玩这个游戏有些年头了，已经过了七百多关，很牛叉的一个成绩。
歌声伴着游戏中的赞美声，整个屋子都热闹起来。
玩累了正好可以睡觉，在我看来，现在没有什么事情能比睡觉更令人高兴的事儿了。
累了睡，睡醒了就吃，冰箱里上回买来的食物所剩无几，第二天我出门到上次跟雯雯姐一起去过的超市买东西。
超市距离我的住处只有几百米远。一到超市我就停下了脚步，就见超市的门旁贴有一张黄色的广告：招聘收银员，月薪两千二百块。
我心动了。倒不是我在乎每月两千多块钱，而是工作，长这么大除了当小姐外，我还没有正经工作过呢，所谓的正经工作在我看来，就是平常人需要做的正经事儿。
我也没心思买东西了，径直去找超市经理，我要应聘。
经理是个中年妇女，打量了我一番后问道：“农村来了？”
我说是。
“今年多大了？”
十十八岁了。我报上假年龄。
“你是保姆吧？”
我借杆往上爬：“是呀是呀你是咋知道的？”
那经理为自己的好眼力洋洋自得：“这还用费力想吗，在这个别墅区，出现你这样一看就是农村来的丫头，不是保姆还会是什么？”
我心想管你是保姆保公呢，只要你不把我当成小姐，是啥都成。
经理说：“既然你是保姆，咋还来应聘。”
我赶紧编谎话：“我每天不耽误做晚饭就行。老家的爸爸快死了没钱治病，我得努力多赚点钱。”
“哦，还是个孝顺的孩子呢，”经理说，“这样吧，你可以上头班，每天早晨七点到下午三点，不耽误你做晚饭。”
我不住点头称谢，心里想着，刚才要是说爸爸是肝癌晚期就好了。
经理将我领到收银处，指着一位正在忙着的收银小姐说：“她叫燕芳，你先跟她学两天，然后我安排你上岗。学习的这两天没有薪水”
我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