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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姨,抱着婴儿的样子宛如圣母。我忽然懂得了二伯安排我们入梦的良苦用心,在这个时间节点上,佘颖回到母亲身边,亲眼看到妈妈如何艰难地独自生产哺育,并参与其中,对于缺失多年的母女关系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弥合剂。理解,感受,感激,我感觉佘颖已经全都做到了,这一幕深深地映在我的脑海中,只可惜无法拍下来,或者画下来。
忽然有一天,佘颖让我多关照一下阿姨,她算准了日子,应该快到郑太太的预产期了,她得去看看。
佘颖这一走就是三天,期间毫无音讯,我十分着急。没想到第三天的傍晚,她兴冲冲地回来了,还带回了久违的陆先生。
郑太太的确是在两天前就要生产,但就在这时候,陆先生忽然接到一通医生电话,那是他车祸后的主治医生打来的。那位外国专家即将回国,特意告诉陆先生他因为之前的车祸,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最近听人说起他太太要生孩子,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他,并已经给他留下了一份医学鉴定证明。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简直又惊又喜,那敢情正房太太怀的根本就不是陆先生的种!
佘颖接着说,就在郑太太临产前,陆先生把这件事提出来了,并当场质问她孩子生父是谁。郑太太又羞又愧,不但不肯说,还问陆先生这个时候提这种问题是否太过分。陆先生逼问再三,郑太太坚决不肯说,最终陆先生愤怒地离开了医院,留下一堆陆家人和郑家人,还有哭个不停却不肯说一个字的郑太太,家人对他议论纷纷。
阿姨终于再见到陆先生,一家三口拥抱在一起,小佘颖吓坏了,哭了起来,还尿湿了陆先生的衬衣。我跟佘颖不约而同地站在一边看着,欣赏着这难得的合家欢一幕。
“开心吗?从没想过还能见到父母和自己能这样在一起吧。”我忽然很想抽根烟。
“确实没想过,看起来还蛮不错的样子,只可惜,没有以后了。”佘颖望着年轻的父母,有些感慨。
“知足吧,父母都长得跟电影明星似的,又有钱,不愁吃喝,最大的苦就是见不到,但生存还是没问题的。你可不知道我们村里最穷人家的孩子都是吃什么长大的,你要是见过,就不会觉得自己苦了。”这些天来见的好日子是前所未有的,我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
“苦哪有能比的,唯同此心方知其苦。或许那个吃的很差劲的孩子,爹妈都在身边,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呢。”佘颖看了我一眼,苦笑着继续望着正被陆先生抱在怀里,看也看不够的小佘颖。
“那个穷孩子没爹没妈,从小拾破烂长大,连学都上不起,幸福?他都不知道怎么写,能活着吃口饱饭就不错了。”我继续说着,深感佘颖还是不懂人间冷暖。
“你是想告诉我,做人要知足是吗?”佘颖忽然转过头望着我,“知足是两个字,得知道了之后,才能满足。我从前都不知道自己拥有过什么,怎么会满足呢?就像你,其实知道自己已经有了健康的身体,和谐的家庭,关照你的伯父,还有大把的青春和未来在等着你。而我呢?我对于自己正是知道得太少,要不是这次能进入我妈的梦境,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女儿,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怎样的。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你书读得多,一说就一套一套的,我说不过你。”我结束了话题。
我们就这么不发一言地望着幸福的一家三口。
“这一次,我们一定能结婚!放心吧,等到她把孩子生出来,我就可以去做个亲子鉴定,不是我的孩子,我没理由再跟她在一起,家里人也会理解的。”陆先生兴奋地说着,亲了亲小佘颖的脸蛋。
“真的吗?你确定做亲子鉴定,她家能同意?”
“我不会告诉她,等拿到了鉴定结果,再跟家里人摊牌。是她咎由自取的,怨不得我,原本可以好聚好散,是她一定要逼人太甚,甚至还想撞死我。你说,这样狠毒的女人,我还能跟她在一起生活吗?”陆先生一边说着,一边望着怀里的孩子,“咱女儿可真漂亮,不亏是你的女儿!取名字了吗?”
“还没呢,你是当家的,我等你回来取。”阿姨的眼睛一笑就变成了两弯月亮,里边闪着小星星。
“我想想,叫陆颖吧,聪颖的意思,古汉字中,颖是尖端的意思,代表才能出众,我希望咱们的女儿不光漂亮,长大后会是个秀外慧中的才女!”陆先生琢磨着说。
“好!小名可以叫阿颖,也可以叫颖儿。宝贝臭囡囡,你现在有名字啦,陆颖!陆颖!”阿姨欣喜地抱着佘颖,一遍遍地唤着她的名字。
夕阳美艳得不像话,给这幅全家福的画面增加了浓墨重彩的背景,但我和佘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们都很清楚,这是这家人最后的温馨时刻。
第187章 不速之客()
为了安全,也为了更适合孩子的成长,陆先生再一次带着阿姨搬了家。有钱人就是能造,没事就搬家,而且越搬越好,真搞不懂他们家到底有多少套房子。
这次这套房子不知是租用的还是怎么借到的,居然在某大使馆区,门口有武警站岗。大使馆区域等于该国领土,安保比之前的大院更严。这套房子面积不算大,但屋里装修一看就是低调奢华有内涵,我不识货,但是听佘颖说全套家具都是樱桃实木的,桌上的餐具也都是银质的,外边一看就是几十年前的国外建筑师设计,带有明显的苏式风格,红砖斜顶,大户型都带有前后露台花园,套房内还有那个年代罕见的浴缸。
看到餐具是银的,我立刻就想到了那个有爱马仕银相框的梦中梦,终于来到这个关键建筑物里了,必须时刻提防那个黑衣人会闯进来。
我们刚刚搬家,家中的座机就响了起来。有人通知陆先生,郑太太已经生了,也是个女孩,这个孩子被陆家的长辈取名陆帆。
听到这里,我和佘颖忍不住对望一眼,彼此眼中满满震惊,那个恶名昭著让佘颖提心吊胆多年的陆帆,居然就是陆先生的另一个女儿!
说到取名,我忽然想起曾听过的一个笑话:长辈给晚辈取名总会带着一种情感寄托,比方说刘备的两个儿子,刘封和刘婵,合在一起就是封禅,想当皇上的念头简直不能更强。再比如孙坚的两个儿子,孙权孙策,合在一起就是权策,一看也不是个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家伙。但他们都没法跟曹家人比,曹操,曹仁,曹真,曹爽。什么意思我就不多说了,别人划船都用桨,只有他家全靠浪。
其实早在听到陆先生这名字时我已经有了预感,我曾经想过陆帆可能是陆家某位家庭成员的孩子,万没想到居然就是郑太太的女儿。按照祖宗规矩,其实陆帆算是正房嫡出,有继承权的孩子,而佘颖属于侧室庶出,无论是地位还是继承权都不能跟陆帆相比。但现在的情况是,陆帆虽然是嫡出,却是个跟父亲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这么一来,她跟佘颖的地位就完全可能调转过来,于是我们也就能理解,为何陆帆要对佘颖赶尽杀绝,甚至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问题是,时隔这么多年,难道没有人知道陆帆的真实身份吗?这件事非同小可,纸也是包不住火的。
陆先生安顿好阿姨,叮嘱我好好照看她,有事情随时联系。陆先生挂断电话,拉起阿姨的手,跟她道别。陆先生说这次回去,要去把亲子鉴定给做了,结果一出来,就可以起诉离婚,并昭告全家,再不会有人反对了并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打包过来,在他安排好以后定居的新家前,就在这里放心住。
陆先生留下这些话,亲了亲阿姨母女,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陆先生这一走,就是三天,三天三夜没有回家也没有任何电话。阿姨有些沉不住气了,小佘颖又一个劲地哭,哭得人心烦意乱。
第三天夜里,佘颖坐不住了,决定去一趟郑家打探消息。我当然不能放她走,一定是在这间屋里出事的,要去也是我去,最好我们俩都不去,该来的人迟早会来,来不了的人,那也就不用指望了。我看得出,佘颖很想挽回点什么,尽管明知这是梦,但她还是想自欺欺人地去救一回父亲,或许能在这个长梦里一家三口天长地久。
就在我们争论不休时,门忽然响了。
阿姨正好在客厅,她去开的门。或许是我们对使馆区的安全太放心了,没想到进来的居然就是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此人坐在沙发上,正好背对着我们。佘颖条件反射地就要去厨房拿刀,对付这个人,被我一把拦住。
“别忘了二伯的话,他说过,我们来只是观察者,不能影响整个事件的进程,该发生的事如果不发生,我们就无法得知真相,也就无法再现实生活中帮你和阿姨从多年的秘密中解脱。”我压低声音,体型佘颖。
“可如果让我亲眼看着妈妈被杀,爸爸被杀,而无动于衷的话,我还算是个人吗?”佘颖试图挣脱我,极力辩驳。
“这不是真的,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阿姨对于往事的回忆,全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我们进来已经是破坏了一部分记忆,我们要是继续破坏的话,很可能前边付出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我苦口婆心地劝说。
“我不。。。。。。我做不到。。。。。。”佘颖痛苦地蜷起身子,眼中有泪。
“坚持住,亲眼看到这一切,离开这个梦之后,我们有更需要做的事情!”我鼓起勇气,把她搂进怀里,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肩膀坚硬地抵触,但她终究没有挣脱,我有点尴尬又有点欣喜地拍拍她的肩膀,就像我们是好哥们那样。
客厅里传来的对话,此时听得一清二楚。
这位不速之客骗阿姨,说陆先生再也不会回来了,并拿出了一张大额银行本票,我不知道上边具体有多少,但应该是个天文数字,足够母女二人一生无忧。陌生人说,只要阿姨收下这笔钱,就可以为她办理出国,带着孩子去国外之后,只要再不回国,就不会有人找她们麻烦。
阿姨哪里是要钱的女人,当即拒绝,对方见软的不行,就来了硬的,对阿姨动起手来,一把掐在她的脖子上。阿姨苦苦挣扎,却不是这个坏人的对手。眼看阿姨面色越来越难看,就要出事,佘颖再也看不下去,要冲过去救妈妈,被我死死拖住。
此刻这一幕,阿姨的眼睛渐渐闭上,她因呼吸困难开始缺氧,而佘颖的身后,婴儿车中躺着的正好就是小佘颖,这一幕完全跟佘颖的梦中梦一模一样。
电光火石间,我也不知道陆先生是怎么进屋的,或许门刚才就没关,他一进屋就看到了这一幕,立刻朝着黑衣人扑了过来,顺手抄起一个花瓶往黑衣人头上砸去。
咣当一声,花瓶在黑衣人头上应声而碎,我和佘颖都住了手,两个人瞪大眼睛望着陆先生和黑衣人。
黑衣人捂着头,松开了一只掐住阿姨脖子的手,他手上全是血,那真实的血腥气弥漫开来,令气氛顿时火药味极升。陆先生养尊处优多年,应该是没打过人的,被自己的出手也吓了一跳,黑衣人转过身来,他居然带着口罩。一看到下手的人是陆先生,他就毛了,一个反肘速度极快,猛击在陆先生的头上。出手之快几乎只能看到影子,等我和佘颖反应过来,陆先生已经中招,鼻子鲜血直流。
人的胳臂肘和膝盖都是十分坚硬,极具攻击力的部位,加上刚才那么快的速度,显示出这个黑衣人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力不弱。陆先生显然被打蒙了,本能地挥拳反击,但他的拳速和力气都明显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第188章 梦醒()
黑衣人一击超强勾拳加上摆拳,打得陆先生精神恍惚,身体也摇摇晃晃。刚才那一套组合拳,几乎能让我们听到风声,陆先生的头就像个拨浪鼓一样,被打得不断晃动着,我觉得此刻的陆先生很可能被打得脑震荡了。
目睹亲生父母被人打成这样,佘颖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被我捂住了嘴,不让她哭出声来。
黑衣人有些得意,他甩甩手,看着陆先生摇晃着身体,已经站立不稳。他最后飞起一脚,超强的速度带起屋内的气流,最后他的脚落在陆先生的头上,陆先生再也承受不起,终于倒在了地上。
就在陆先生倒地前,嘴角的鲜血飞溅而出,其中有几滴落在了婴儿车内的小佘颖脸上。还是婴孩的佘颖看到这一切,吓得哇哇大哭起来,那哭声简直惊天动地,我惊讶于小婴儿也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黑衣人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陆先生走去,单着婴孩佘颖面,黑衣人重重地把匕首扎进了陆先生的胸口,这还不算,他还攥着刀柄,使劲转动了两下,确保匕首足够挫伤心脏肌肉,造成不可挽回的致命伤。
被我死死摁住的佘颖,忽然双腿一软,昏迷过去。我赶紧把她放在地上,我们现在站的位置正好在沙发后边,只要她不动,黑衣人应该不会发现她的存在。现在一切已经发生完毕,应该可以去看一眼这个黑衣人到底长什么模样了,而我只要看到他是谁,就可以带着佘颖离开这个梦境。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黑衣人,他此时刚好把插入陆先生胸口的匕首拔出来,然后小心地擦去自己的指纹,准备把匕首塞进阿姨手里。婴孩的啼哭声声不断,掩饰了我的脚步和动作,最后我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肩膀,他的脖颈,他胸前一个反s型的伤疤也一清二楚。
就在此时,啼哭声忽然停了。突如其来的安静令人紧张不已,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婴孩一眼,却发现婴孩睁着大眼睛,正望着躺在地上的佘颖。
此刻的佘颖,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眉头痛苦地拧在一起,那已经不再是昏迷的表情了。我赶紧退回去,伸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完了,佘颖已经停止呼吸。我心道不好,如果在睡梦中挂了,现实中肯定也挂了。
心急之下,我也顾不上再看黑衣人的正脸,一狠心,猛咬一口舌尖,强烈的刺痛直冲脑海,我忍不住闭上了眼,一阵天旋地转地眩晕袭来,我告诉自己,醒来,快点醒来!
眼睛再睁开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佘颖,她依然在我身边,穿着的衣服却不再是梦中的那一套,更令我担忧的是,在佘颖身边躺着的是阿姨。阿姨也不复梦中的青春,此刻的她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
我们三个都坐在一辆面包车的后边,最后一排座椅被拆除了,我们都坐在车内的地板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我们搬上车的,三个人头上戴着的那个感应器也都还在,包括那台主机也在,正亮着灯,还在持续工作。
开车的人居然是二伯,这辆车破破烂烂的,车窗上贴着乱七八糟的小广告,不凑近些看不出外边是哪里。
“你醒了?赶紧的,把她俩都弄醒,现在不安全,万一出点什么状况我一个人可顾不上你们仨。”二伯从后视镜里看到我睁开眼,头也不回地说。
我一只手扯掉头上的感应器,另一只手赶紧拍拍佘颖,她依然是无动于衷的样子,眉头紧锁面白如纸,跟梦境中的姿态一样。
“二伯,她好像停止呼吸了。”我一边试探着鼻息,一边问。
“你手边有个急救箱,里边有嗅盐,一个棕色的小药瓶,你赶紧翻出来,给她闻闻。”二伯聚精会神地开着车,我能感受到车速极快,道路也不太平坦,时有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