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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时候见过一匹巨大的马,说明部族在暗地又开始培育,而且可以肯定是为了血骑所用。”
“被红线寄生后,这种马处在非死非生的状态,自然弥补了之前的缺点,作战能力惊人。”老康反复打量着马骨,“我当时认为驯马部族联合盗匪,参与了对我继父部族的杀戮,就是由这块骨头推断而出。”
“可是这跟你说的破绽有什么联系?”我不解地问。
“除了五将窟坐在的那个秃山,还有驯马部族居住的山谷,周围百里皆是荒原。山谷里没有发现红线的痕迹,想要给血骑培育马匹,总要有个隐蔽的所在,除了那座秃山,再也没有合适的地方。驯马部族全部被杀,很可能是没了利用价值后的灭口,那些盗匪深知其中的联系,所以精心清理过一遍,但百密一疏,留下了这块马骨碎片。由此可知,我的猜想正确无误。”
面对复杂,我们总是忽略了最简单的东西,这大概是人的通病。
尽管还有三个血骑去向不明,但他们应该无法预料到我们会重返五将窟,除非有人暗中通风报信。
老康没有忽略这一点,他派了一个车夫,紧跟着崔老二和孙先生,名曰保护实为监视。如果他们俩没有异动,走漏消息的可能性就接近于零。
“到了。”老康的双眼再次散发出咄咄逼人的光芒。
向前看去,秃山已近在眼前,五将窟黑洞洞的入口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我下意识地向山顶看了眼,没有发现那个穿着大女巫长跑的奇怪人影,不由得松了口气。
到了洞口,车夫想停车,老康命他先绕着秃山跑两圈。他从车窗里伸出脑袋,把右手举到眼前,伸出拇指与食指,瞄准似的对着山坡比量了起来。
“你在看什么呢?”我问。
“上次去那座五将窟时,我特别留意了四周,墙壁和地面都是实心,不可能藏着通道,所以其余四座五将窟的入口一定藏在山坡上。无论洞口掩盖的多么密实,里边毕竟是中空的,这座山的表面七分土三分沙,天长日久一定有所塌陷,即便痕迹不明显,但一定能。。。。。。找到了!”
老康一声欢呼,叫停马车,几乎是手舞足蹈地爬上山坡,在离地五六米高的地方站定,对着随从一指:“挖这里!”
这一轮挖掘远比在沙漠里慢得多,山体虽是沙土混合,但坚固的很,时不时还有西瓜大小的石块阻碍。过了半天,只挖出不到两尺深的坑,老康等得不耐烦,重新回到马车躲避烈日。
佘颖见随从们挥汗如雨,心中不忍,劝老康不必急于一时,先让生火造饭,让大家吃饱喝足休息好再干活。老康皱皱眉,不太情愿地应允了。
看着随从在山阴下歇息吃饭,老康若有所思:“丫头,你确定用箱子开启的千钧锁,占用的地方一定很小么?”
“原理如此,你娘就算想变也变不了。”
“那么这把千钧锁一定藏在其中一个五将窟里。。。。。。奇怪,既然只有一把锁,为什么非要造出五个洞窟?”他抬手指点着山坡,“再往上还有三处隐藏的洞口,要是运气不好,咱们恐怕得耗到最后一座洞窟才能发现锁口,不知道天黑前能不能完成,若是拖到夜里,万一其余的血骑赶了上来,一起袭击,凭剩下的人手,应付起来相当困难。”
“要不咱们求个稳妥,先撤回草原,你再多召集点人来汇合。这座山又没长脚,又不会跑掉。”
尽管我巴不得老康早点找到东西,让这个梦尽快结束,可一想到强敌环伺,觉得还是人在江湖,安全第一。
“不行。”他板着脸,“那就来不及了。。。。。。”
这有什么来不及的?
我刚想问他此言何意,看他目光焦灼地盯着西北方的天边,似乎心中充满了焦虑,顿时犯起了嘀咕:在我们初到沙漠边缘的水源时,发现了数百人的足迹,在半途中,孙先生再次发现那些足迹通向沙漠深处,大家心中都充满不安和疑惑,唯独老康无动于衷。
不,应该说更像是胸有成竹。
假如那些脚印是敌人留下的,以他统兵多年的经验,绝对不可能忽视。如此看来,留下脚印的一定是老康的人。
这些人穿着行商的靴子,必然经过了乔装改扮。连崔老二也不知道有此人员调动,他们的任务一定极为机密。
非单机密,而且异常重要,否则老康不可能在自己的安全收到威胁时,仍不想从沙漠里调回他们。
我把问题咽回了肚子里,因为知道问了必定没有答案,只能在心里恳求老天爷,不要再节外生枝。
人一发呆时间过得特别快,当我听到随从们的叫声,才意识到他们已经休息完毕,并且有了收获。
老康像是屁股上装了弹簧,几乎是蹦出了马车,脚步生风地跑了过去。待我和佘颖来到他们挖出的土坑前,向下一望,不由得一起抬起头看着老康,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坑底是一块石板,石板正中有一个奇形怪状的窟窿,里边黑漆漆的,看不出有多深。
窟窿的形状虽然很奇怪,但我一眼看出,和沙漠里挖出的那口箱子正好吻合。
“见了鬼了。”老康嘟哝着,“以为底下是五将窟,没想到却是千钧锁的锁孔。”
他转了转眼珠子,暴躁地对随从们叫道:“快,去那边,继续挖下一个洞!”
第160章 计中计()
天擦黑的时候,山坡上出现了四个大坑。
随从们精疲力尽,坐在地上呼呼喘气,我和佘颖与老康面面相觑。
每个坑底都有一块石板,石板正中都有一个窟窿,每个窟窿的大小和形状都一模一样。
老康满脸受了内伤要吐血的表情,我很理解他:自以为破了老娘布下的局,内心充满喜悦地前来收获胜利,结果发现根本没什么胜利,只剩下刚从火坑里爬上来,马上掉进粪坑的尴尬与恼怒。
或许用粪坑来做比喻有点不雅,但很能说明我们的心情:恶心。
若是普通的钥匙孔,想知道那把是真的,挨个试一下即可。然而在千钧锁这种机关里,钥匙等于是一次性的,推进窟窿里发现搞错了,便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面对几乎无解的局面,老康充分发挥了不屈不挠的精神:他先是让随从们抬起箱子,逐个窟窿比划了一下,发现每个窟窿和箱子的吻合程度毫无差别。接着他趴在坑底,相面似的将每块石板审视了一番,然而别说记号,连一道可疑的裂纹都没发现。最后他擎着火把,探进窟窿里,试图找出内部构造的不同,结果差点掉进去,幸好肥硕的腰围救了他,卡在窟窿口不上不下,随从们七手八脚,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他拖了出来。
于是局面就变成了现在这样:随从们累得满脸通红,看着老康;老康黑着脸,盯着我和佘颖,我为了憋住笑声,脸都快绿了,佘颖的脸色依然苍白,对着坑底的窟窿怔怔出神。
“段续。”老康平缓了一下呼吸,“你小子鬼点子多,赶紧想一个。”
我一摇脑袋:“没辙,非要我说。。。。。。咱们随便挑个窟窿蒙一下?”
“你这话跟放屁有什么两样?”老康怒了,“丫头,你呢?”
“千钧锁因为钥匙很特殊,完全没有布疑阵的必要,这种情况我也是头一次见到。”佘颖叹了口气,“办法嘛,暂时没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老康烦躁地看看天色,“咱们想不在这里过夜都不成了。。。。。。你们!赶紧去生火搭帐篷,注意戒备!”
随从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摇摇晃晃地走下山坡,各司其职去了。我看了眼辎重车,崔老二和孙先生坐在里边闭眼休息,被老康派去“陪伴”他们的车夫恪尽职守,稻草人似的站在车旁一动不动。
或许是因为心中忐忑,天黑的速度好像比以往快了很多。随从们凑在一起,在篝火前无精打采地东倒西歪。尽管他们都是老兵,但经历了这几日的奔波与厮杀,皆是身心俱疲,只有两三个放哨的的,保持着警惕在营地周围逡巡。
我们三人躲在马车里心事重重,虽然细节各有差异,但最头疼的还是眼前的谜题:谁也没预料到老康的娘竟然如此谨慎小心,迷魂阵后边又布了个迷魂阵。
不过这也说明,我们距离目标已经很近了。
从上车之后,佘颖一直闭目思考,有好几次老康想要对他说话,又都咽了回去。
无语枯坐总不是个办法,我决定跟老康侃谈一下,试试看能不能激发些许灵感。
“你娘小时候经常逗你玩么?”我问,“比如让你做各种选择,选对了有肉吃,选错了打屁股。”
“你以为我是狗么?”老康瞪了我一眼,“我娘性格刚烈,对我管束很严。她当了大女巫后尽管经常玩消失,可是基本上都把我托付给手下的巫师,让他们充当监护人,我要是有什么淘气出格的举动,传到她耳里,就是一顿胖揍。她改嫁以后,对我的约束没有以前那么严格,不过仍然给我一种强烈的感觉,我以后的人生她全部替我安排妥当,只需要听她的话照办。至于选择。。。。。。嘿嘿,我这辈子第一个凭自己心意做出的选择便是离家出走。”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禁想到了奶奶:老太太在教我读书时管教很严,平时还是很疼爱的,就算我闹出点乱子,她都会挺身而出替我兜着。不过我貌似自由自在,精神上却一直被她编织出的外曾祖父的传说所束缚,我对那个虚幻的匪王身影无限向往,归根到底,其实和老康一样,十几年来,始终按照她希望的轨迹在成长,前行。当我知道真相后,装傻充愣跟二伯离开老家,同样是这辈子第一次做出自己的选择。
老康的娘和我奶奶自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但对待后代的态度,在某些地方颇为相似:她们认为凭借自己的经验,可以替子孙后代做出最好的选择,即使手段值得商榷,目的是正确的就不容置疑。
假如眼前的迷局是奶奶设置的,哪个钥匙孔才是真的呢?
“四个锁孔没有一个是真的!”我脱口而出,“按你娘的性格,无论你做出任何选择,在她看来都是错的!所以她才布下这个迷阵,故意让你选择。”
老康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你这种说法不无道理,她确实能做出这种事。可是,真正的锁孔在什么地方呢?”
佘颖猛地睁开了眼睛:“假如四个锁孔全是假的,那我就能猜出真锁孔的位置了。”
她向老康要了笔纸,铺在地上点出四个点,然后将四个点连接起来,一个怪异的梯形出现在我们眼前。接着,她在画了个同样有些变形的十字,贯穿了整个梯形,抬起笔吁了口气。
“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
“在巫教里,这是个禁忌的标志。它代表着。。。。。。念苍生。”
念苍生!
从归神墓里出来后,我以为已经摆脱了这个噩梦般的名字,不料如佘颖的预感一般,它再次幽灵般的出现在我们身边。
“那四个锁孔的位置乍看没有规律,可我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佘颖解释道,“一直在苦苦思索到底在哪里见过。你们认为那四个锁孔都是假的,我忽然想到,把它们连接起来,加上这个十字,恰好是念苍生的标志。”
“真的锁孔在十字的交叉处?”老康惊喜得声音微微颤抖。
佘颖微微点头:“想要验证这个判断很简单,咱们在那个位置挖个坑便一目了然。”
老康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了车,大声吆喝随从们再次上山坡挑灯夜战。他们在佘颖判断出的位置挖了不到一尺深,铲子发出叮的一声响,触碰到了坚硬的东西,挖出来一看,居然是一块两米见方的石板。搬开石板再挖,不到半尺,又碰到了一块石板。
“难怪这地方没有塌陷,原来做了这种手脚。”老康的声音虽然平静,但看着石板被搬出时,难掩眼中的狂热光芒,“快,快挖!”
足足挪走了六块石板,坑终于见了底。
坑底果然有个带着窟窿的石板,和其余的四个相比,没有任何不同。
佘颖的眼中也不由得出现了喜悦的表情,她的判断没有错误,真的锁孔找到了!
我没有放松警惕,回头看了眼仍坐在辎重车上的孙先生和崔老二,两个人还是那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
老康喜不自禁,一叠声地让随从快把箱子抬过来。他攥着火把跳进坑里,趴在石板上再次开始相面。我生怕他复演舍身取洞的戏码,嘱咐他当心点。老康这次学精了,拿了小石子扔进去探路,听了半天,摇摇头,意思里边深不可测。
这时随从们将箱子抬了上来,他们也感觉到离此行的终点不复遥远,个个面露喜色,不待老康吩咐,主动跳下坑,斜立起箱子,准备塞进窟窿里。
我屏住呼吸,准备迎接千钧锁发动后的情况。上次老康做在铁笼子里冲破地面,这次不知又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化。
眼瞅随从们就要松手,一个人突然扑上去,拦腰抱住了箱子。
“不能放!”他吼道,“千万别松手!”
如果这个人是崔老二,哪怕是孙先生,我也不会太过惊奇,可他偏偏是老康。
老康涨红了脸,死死搂住箱子,宛如搂着他的性命一般。
第161章 破局()
奶奶给我讲过一个典故:河上有座桥,年久失修,看着结实,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塌。心大的人毫不犹豫地上了桥,觉得不至于那么倒霉,偏偏我一走就塌。胆子稍微小一点的,先看看别人经过时桥有没有晃动,然后再决定过不过。更谨慎一点的,除了看别人走,还要扔块石头,确定桥墩桥面还算结实再行动。
据说叩桥而渡这个成语就是源自于此。
可是老康面也相了,石头也扔了,然后反悔了。他简直就是在创造一个新成语:叩桥而不渡。
我问他是什么意思,难道开千钧锁还要分时辰,或者沐浴斋戒三天方能动手?他没搭理我,走到佘颖面前:
“丫头,你告诉过我,用箱子当钥匙开启的千钧锁,占用空间不大,是为了打开通道前的障碍物所涉及的,对不对?”
佘颖点头承认,脸上微微变色。
我也明白了老康心中所思:开启归神墓时,佘颖告诉我,千钧锁利用的是杠杆原理,四两拨千斤,通过很小的撞击力打破杠杆的平衡,达到移除重物,开启机关的目的。
当时的钥匙是两块西瓜大的石头,就足以让一个载着老康的铁笼子冲破地面。眼前的这口箱子,重量足足是那两块石头加起来的数倍,而锁孔似乎比归神墓那里还要深,这跟佘颖的推断完全矛盾。
莫非这个锁孔也是假的?不可能啊,老康的娘再诡诈,也不至于弄出全是假的锁孔来打迷魂阵,与其这么费劲,不如干脆一个锁孔别留,让老康干瞪眼算了。
她这么做一定另有用意,会是什么呢?
一个不相信自己的孩子能做出正确选择的母亲,一个憎恨孩子抛弃了自己,恨不得将他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母亲,布置出的迷魂阵,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呢?
在我脑海中灵光一闪的时候,老康也领悟到了什么,他激动地向佘颖问了一个问题:
“千钧锁能不能被破坏?”
佘颖愣了愣:“当然可以,任何锁都有脆弱之处,千钧锁也不例外。它的要害处是中间固定用的一根竖杆,锁大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