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年轻人哦了一声,上下打量我,眼神虽然不凶悍,却也没有了初次见面时的友善。
“到底怎么回事?”崔老二不耐烦地问,忽然神色一变,“难道营地出事了,不然你带人出来干什么?”
年轻人叹了口气,凑到崔老二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崔老二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待年轻人说完,他大声问到:“你确定没弄错?”
年轻人苦笑道:“我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吧?”
崔老二耷拉着眼皮想了想,脸上忽现凶相,他几下子穿好衣服,大声下令:“这草原我比你熟悉,我带人去追,你回营地等我的消息。”他伸手向我一指,“把这小子捆起来带回去,千万别让他跑了,等我回来再处置!”
还没等我回过神,两条大汉便把我按倒在地,麻利地捆了个结结实实。我大声喊冤,想骂崔老二翻脸无情,见到他杀气腾腾的眼神,很明智地闭上了嘴。
崔老二跃上一匹马,带着骑手向北绝尘而去,只剩下年轻人和一个随从,以及躺在地上的我。
我挣扎着抬起上身,坐在地上,对着年轻人露出一个璀璨无比的笑容:“大哥,好久不见。我觉得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可能我哪里得罪了崔二哥,赶上他气不顺就拿我撒火了,你别把他的话当真。我跟你们回去,不过这绳子还是给我解开吧,我好歹救了康老大一次,这事传出去,他肯定也觉得没面子。”
年轻人无奈地摇摇头:“小兄弟,我也希望这是场误会,可是。。。。。。”
我心中一紧,难道真像崔老二说的那样,营地里出事了?会不会跟佘颖有关?
我压抑住焦急的情绪,好话说了一箩筐,拜托他如实相告。年轻人明显比崔老二要好说话很多,无奈地点点头:“好吧,我就告诉你。跟你同行而来的那位佘姑娘,今早趁我爹昏迷不醒,带着他逃跑了。”
脑子里嗡的一声,我又急又气差点昏过去。佘颖啊佘颖,你这又是在闹哪样?!
第76章 失踪之谜()
佘颖不单跑路了,还挟持了老康。
这个消息实在太刺激,刺激的我半天才缓过神。我央求年轻人详细描述一下经过,他稍作犹豫,从头讲了起来。
前半部分跟崔老二在帐篷里对老左和孙先生的描述如出一辙:老康被他们从地宫里救出来之后昏迷不醒,带回营地里找医生各种开方服药也不见起效,大家束手无策时,佘颖毛遂自荐,说她有个秘方,或许有效,但是医治时不能留旁人在身边。虽然众人心存疑虑,但情势所迫也只好应允。一番治疗之后,老康居然真的悠悠醒转过来。
老康单独召见了自己的儿子,命令他守好营帐,除了佘颖之外任何人不得进出,哪怕是亲儿子,没有召见也禁止擅自入内。静养了几天,老康的精力渐渐恢复,他让儿子传令给崔老二,要他去饵庙附近办商量好的那件事。不料康老二奉命出发的当夜,老康再次陷入了昏迷,这次有些奇怪,他的气色看起来不错,但用尽了办法仍然人事不省。
“今早我如同以往,去探望我爹。”年轻人继续说道,“进了帐篷后发现我爹和佘姑娘都没了踪影。我连忙询问放哨的兄弟,得知天色刚亮的时候,佘姑娘赶着一辆马车离开了营地,车上载着一个大箱子,说是要去采药给我爹治病,营地里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不疑有它便放行了。按理说,佘姑娘和你在地宫里搭救了我爹,我本不该怀疑,而且佘姑娘的行事风格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或许她是想出了什么办法,带着我爹去治病,不过若是如此,她至少应该向我打个招呼才是。我搞不清情况,担心我爹的安危,问清了马车行进的方向,就带着人追了过去,路经这里时,发现了你和二叔。”
他语气真挚,立场也很客观,我听得忍不住开始叹气:佘颖这件事做得确实太奇怪,根本猜不到她的动机。
“小兄弟,你和佘姑娘是同伴,如果知道内情,请务必告诉我。”年轻人彬彬有礼地问,但眉眼间仍是浮现出一缕焦急的神色,“我爹重病未愈,被装在箱子里在马车上颠簸,恐怕经不起这番折腾。”
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告诉他别说内情,就算外情也是听他说了之后才知道的。
年轻人失望地摇了摇头,勉强挤出笑容:“既然如此,请小兄弟随我去营地吧。我觉得佘姑娘对我爹应该没有恶意,希望二叔早点找到她,弄清真相。”
我心想你不用这么客气,就算我不答应你也不可能放我走,我只希望万一崔老二没找到佘颖,怒气冲冲回来拿我撒火时,你能好人做到底,别让他把我掐死。
蔫头耷脑地和年轻人同乘一马,向营地折返,走了一段路,他忽然开口问:“对了,小兄弟,你和佘姑娘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问题一下子把我问住了,我打了个哈哈:“嗯。。。。。。这个嘛。。。。。。她跟我二伯是同门,就是这么认识的。”
“哦,原来如此,同门。。。。。。”年轻人若有所思地重复道。
确实是同门,我在心里苦笑,这一老一少绝对是“一起坑我门”的,一个花言巧语把我送进这个奇怪而清醒的梦境,一个神秘兮兮地做着些让人看不懂的怪事,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这辈子才让我遇到了这两位神仙。
“那么小兄弟,敢问你加入巫教多久了?”年轻人又问道。
大哥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怎么净问些难回答的?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是被佘颖临时抓壮丁,逼着我穿上这件袍子的么?
正在踌躇间,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干咳,是一直跟随在后边的那个随从发出来的。我这才第一次注意观察他,这人带着和老康手下那些人一模一样的三角形皮帽,不过一直低着头,被立起的毛领遮住了脸,看不清长相。
不料年轻人听了这声咳嗽,立刻对我陪笑道:“小兄弟,对不住,我不该随便打听巫教内的事,你别见怪。”
我诧异地又看了眼那个随从,他对我的目光无动于衷,只顾盯着自己握住马缰绳的两只手。听年轻人向我赔礼,我笑了笑:“这位大哥,我叫段续,以后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年轻人展颜一笑:“好的。我叫康仁执,你以后也不用大哥大哥的叫我,你管我二叔叫二哥,再叫我大哥的话,岂不是乱了辈分。”
听他说出自己的性命,我心中顿时恍然,原来老左和孙先生对他的称呼是小执子,而不是侄子的侄,我当时还以为他们是在硬攀亲戚。不过这两个当长辈的也是为老不尊,用这么个超像太监的名字称呼老康的儿子,也不怕他爹知道了气歪鼻子。
“康大哥不用担心。”我嘻嘻一笑,“我觉得崔二哥这人非常豪爽,应该不会在意这些细节。要是不信,你回头找个机会喊他一声二哥,保证他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
康仁执哈哈一笑:“我知道你对我二叔有点看法,这也难怪,他这人看起来很凶,但其实是条情深义重的汉子,对我爹更是忠心耿耿。”说到这里他神色有些黯然,“他和我爹从小相识,结拜兄弟后一路走来,吃了不少苦,性格难免有偏激之处。你跟他一起逃难,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希望你别怪他。。。。。。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你,那片草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遍地枯萎?”
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大哥你不去当记者真是太可惜了,随口闲聊都不忘尖锐的问题。
稍作寻思,我有了主意,告诉他我醒来后从饵庙离开地宫,想去营地找佘颖,走到半路见到崔老二骑着马气急败坏地跑来,身后是一片铺天盖地穷追不舍的黑潮。崔老二还算够意思,见到我后顺手把我拎了上来,两人最后逃到这片湖,跳下水后才保住了命。
我绘声绘色,添油加醋,把这黑潮的恐怖与诡异加重了十分,康仁执听得瞪大了双眼,连声感叹。我心中暗笑,反正黑潮的事藏不住,索性夸大其词,康仁执被激起了好奇心,自然会去追问崔老二,让他自己去想办法解释吧,也怪不到我头上。
这个球传得我心旷神怡,对崔老二的怨气多少出了些。我几乎忘了自己还被绑着,东张西望地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此处似乎是一个湖群,我跟崔老二跳进的是最大的一个,这一路走来,比池塘略大一些的小湖比比皆是,粗算一下足有十七八个。我问康仁执这些湖的名称,他摇摇头说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以前这里是一个完整的大湖,后来渐渐枯竭,形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这里的地面非常湿润,草长得零零落落,大部分地面都是裸露着的棕色土壤,黏糊糊的,康仁执担心马蹄打滑,任由马儿慢吞吞地前行,我和他东拉西扯了半天,总算到了这片沼泽的边缘。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一惊之下险些从马背上掉下来。
又是那个怪声怪调的歌声!
抬眼望去,前往近在咫尺的草原被一堵白色雾气形成的墙壁严严实实地遮住,歌声正是从雾气里传出来的!
第77章 登天轿()
这忽如其来的歌声惊到了马儿,两匹马同时发出嘶鸣,高高扬起前蹄,仿佛前边有凶猛野兽一般,死活不肯前行一步。
歌声唱了一句便没了声息,然而白色的雾气却越来越浓,大有遮天蔽日之势。
“这是什么东西?”康仁执惊疑不定地问。我以为他要问我,正要摇头,发现他是在问那个随从,“你见多识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孙先生?”
孙先生?!
那个随从翻身下马,走到雾气边上来回溜达了一会,转过身来,这时他把领子放了下去,露出了一张白净的脸,两只狐狸般细长的眼睛隐隐闪烁着寒光:“我也不敢太确定,我先进去看看再说。”
看到他的脸后,我不由得长大了嘴巴,半晌没有合拢:这不就是和崔老二还有老左一起的那个孙先生么,他此刻应该在饵庙附近昏迷不醒生死不明,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孙先生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应,他对康仁执点了点头,迈步走进了白雾中。
我压抑住心中的激荡,竭力用平静的口吻问康仁执:“这位孙先生是?”
“哦,他是我二叔的左右手,见多识广,二叔让他陪着我,关键时刻可以帮助出谋划策。”康仁执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白雾上,心不在焉地回答。
“崔二哥是不是还有个得力助手叫老左?”我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左叔叔和孙先生向来形影不离,不过这次二叔为我爹去办事,只带了左叔叔一个人。。。。。。哎呀,我一直担心我爹,竟然忘了问二叔他怎么没回来,难道他出了意外?”康仁蹙眉道,这时他意识到了什么,“怎么,你以前见过孙先生和老左?”
“啊,没有。”我慌忙否认,“和崔二哥逃命的时候,他自言自语,说什么要是孙先生和老左在,他绝不至于这么狼狈。刚才听你叫他孙先生,我便想了起来,顺口一问。”
康仁执神色一黯:“照二叔这么说,左叔叔很可能真的出了事,不然他绝对不会抛开二叔独自逃生。哎,他跟随我爹和二叔足有十几年,希望他吉人天相,平安无事吧。”
我微微苦笑,老左绝不会抛开崔老二独自逃生,崔老二可不怎么在乎这个兄弟,事到临头连多看一眼都不会。。。。。。不过这个孙先生是什么情况,难道他会分身术?
我们二人等了半天,白雾中一片寂静,康仁执按捺不住,高喊一声孙先生,雾气里隐约传来孙先生的回答,听声音已经走得颇远,他叫康仁执安心等待,不要轻举妄动。
康仁执略微松了口气,盯着雾气出了一会神,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有时候我很羡慕二叔。”
“为什么?”我奇怪的问。
“除了我爹,他还有孙先生和左叔叔这两个朋友。对上可以忠心耿耿,左右可以肝胆相照,这样活起来才像个男人。”他轻喟道,“我爹对我严厉远胜于慈爱,二叔背后总是信不过我。这位孙先生,名义上是协助,其实就是留下来监视我的。真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招来这许多无端的怀疑。”
见他一副忧愁哀怨的模样,我心中一热,差点脱口说出要他不必胡思乱想,其实你二叔和他这两个兄弟都不是什么好鸟,完全没必要羡慕的话。幸而不知为何,眼前突然浮现出我奶奶的形象,令我虎躯一震菊花一紧:这亲奶奶尚且能骗我十几年,康仁执自然也不能轻信。
于是话到嘴边挂了个弯,变成了:“康大哥,你救过我一命,我觉得你眉清目秀仪表堂堂,是个正人君子,心中很是仰慕。如果你不嫌弃,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有了眉目,我愿拜你为大哥,出生入死一句话,你说砍谁就砍谁!”
最后一句话逗得康仁执噗嗤一笑,他感动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你舍命救过我爹,我也一直在心里感激你。我会永远记得你刚才说的话,希望一切顺利,那样我一定好好办个结拜仪式。”
我也露出感动的表情,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暗暗佩服自己:跟康仁执套上了交情,万一崔老二想对我不利,至少可以多了条大腿可抱。
不过比起将来可能发生的危险,眼前的东西更迫在眉睫:这个古怪的白雾,还有同样古怪的孙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孙先生应该是属曹操的,我刚嘀咕他,他就从白雾里钻了出来。他对康仁执点了点头,淡然道:“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过还是谨慎一些,咱们牵马步行过去。”
“可是这马。。。。。。”
“我有办法。”孙先生趴在马耳朵旁边不知念叨了些什么,两匹马先后安定下来,不再原地徘徊。他牵过自己的马,向白雾中走去,康仁执拔出小刀割断我身上的绳子,拉着我的手,也走进了白雾。
一进白雾,压抑的感觉凶猛地涌上心头:与其说是雾,这里更像是个泄露的锅炉房,眼前除了一片白色什么都看不清。我忽然想起小时候跟老爹一起去洗蒸气浴,因为开关失灵,蒸汽呼啦一下喷得到处都是,烫得我俩哇哇直叫,好不容易夺门而出。
那时候留下的阴影以为早就淡了,没想到今日见到这幅景象,又让我满脑子负能量,身体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没想到我这么一颤抖,康仁执也打起了哆嗦,比我抖得还厉害。我发现他的手冷得象冰,于是问他有没有事。
“没事。”一个阴冷的声音回答道,“我的手一直都是这个温度。”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旁边的白气忽然变淡了,一张皮条肉不笑的出现在我右耳旁,脖子里呼出的气也是同样的寒冷。
是孙先生!
怎么会是他?!我明明一直拉着崔仁执的手没放,怎么忽然换了人?!
我惊叫一声:“你是人是鬼?!”
孙先生轻轻一用力,我全力摆脱也甩不开他的手,他尖声一笑:“这个问题真好笑,阿合台巫师居然会怕鬼么?”
这时前方的雾气也开始逐渐变淡,隐约露出了一个黑影。。。。。。是一顶巨大的轿子!
说是巨大毫不为过:它的轿杠足有两人合抱的树木那么粗,轿身很高,比我老家的瓦房还高,而长度更是比比高度多了一倍不止。
“这这这这是什么鬼东西?!”我惊恐的问。
“嘻嘻嘻嘻你这问题好奇怪。”孙先生笑得更加阴森,“阿合台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