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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一口喝下,这是必然的,于情于理经理才是最高领导,而且还让我当上了班长我必然要有所表示。
其实,我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给这些保安们做戏看!
让其产生一种感觉——我在这里如此有前途,怎么会想着跑路呢?
如此一点一点尽量将他们的对我的戒心,卸到最小值上。
“恩,王陆,我林琅着实没有想到,像泰兴这么一座只有五十来人的新修小庙,居然还蹲了你这样一尊大佛,可真是让我惊喜不已惊讶不已激动不已,像你这种人才,甚得我心,好好干,以你的潜力,现在只是辉煌征途的一个起点而已。”
林琅开口,很豪爽,一口干了杯中酒。
此话一出,除了我,芝姐和田红,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眼睛一亮,羡慕的看着我。
因为,谁都听得出来,林琅这句话的意思是,我表现的很好,以后还有上升的空间!
可能对他们来说,被经理赏识,我以后的路必定青云直上!
但是,谁又知道我内心的抗拒,这是犯法啊,抓到了要蹲大牢的,我一个五好青年,真要坐过牢,有了案底,那我这一辈子就真的玩完了,而且,我笃定这种事情,绝对会遭到报应,他们一个个现在没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然后,我很自然的说了一番极有溜须拍马嫌疑的感谢话语,客套了几句,我回到我们听潮观澜亭,而后直接和小勾石石胖头陀他们三个男的推杯置腹。
“芝姐,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教了我很多东西,这杯白酒敬你!”
“王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拿啤酒敬林经理,到我这,却直接整白的来敬呢?”芝姐轻笑道。
“我小时候,在老家,爷爷教过我,白酒敬人表示尊重。因为白酒的酒精度很高,代表诚意。”
说完,我仰头将一次性杯子的白酒一口喝下去。
兴许是天赋使然,我的酒量一直都不错,在老家,爷爷有事没事就喜欢来两口自己煮的谷烧酒,那个时候在县城读书的我放假回到村里,爷爷一定会搞些我特爱吃的野味,比如熏的兔子肉野鸡和野猪肉之类的,爷孙俩就坐在门口一边下围棋一边喝酒,十分惬意。
有时候醉了我就哭着问爷爷,我长得这么帅,我爸妈为啥不要我呢?
当然这是陈年旧事,我也不太好意思拿出来讲。
这些天来,我特别想念老爷子了,相比那将我生下来却不管不顾的爹妈,爷爷才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我之所以这么努力的想要逃出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让老人家孤苦伶仃的生活,我想陪在他身边,陪他喝酒陪他下棋,听爷爷将年轻时候的往事娓娓道来。
我无数次想打电话给老爷子报平安,但是我不敢。
我害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在雷蒙这些保安的监管之下,露出了破绽。
而且,爷爷年纪大了,没摸过手机,也不会用现代这些高科技的产品,我就算打电话,都只能跟以往的时候一样,先打给村口的三叔,再让三叔去叫爷爷来接电话,依照泰兴保安的德性,手机都不在你手里,除非是一些同学发消息说要找工作,有机会骗过来,他们才会将电话拿给你。
大概是看到我眼睛里面有些黯然,芝姐娇声道:“笨鸟先飞的例子很多,但是在我们泰兴里头,其实最讲究的便是天赋,尤其是像讲师这一类的工作,若不是你自己天赋异禀再加上肯用心去琢磨,否则,就算是我教你,你也未必就能讲一堂声情并茂的课,所以,你有今天的一切,其实全都是靠你自己。”
芝姐顿了一顿,突然勾起一个只有在少女身上,才会出现的俏皮笑意。
芝姐说:“小王陆,难道你对我只有尊敬吗?”
此话一出,我心里瞬间“咯噔”一跳。
旁边的丁小勾痛心疾首的一声狼嚎,似乎在说为什么像我这么帅的帅哥一个妹子都泡不到,但大神却总是有那么那么那么多的美女青睐呢?不应该啊?
几位男生很识趣将头转向一边,但刘晴和田红却又是特“心有灵犀”的紧紧盯着我,一副特别在意我接下来的回答的样子。
我看着芝姐,心想,尼玛这叫什么事啊,难道我还应该有点别的想法?
我发现芝姐这人吧,好是好,但有时候总喜欢干一些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事儿出来。
比如第一次在她的办公室就那样翻着金瓶梅让我干等了整整一个钟头,上一次又莫名其妙的给我讲起她年轻时候的经历。
这一次又来了,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哪能啊我对芝姐当然不止是尊敬,还有崇拜啊,您都开法拉利了,我还连除了铃铛不响其他位置都响的自行车都没有一辆,哈哈,我想成为百万富翁,而成为百万富翁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买一辆悍马或者路虎这样的爷们车”
有了以往的斗争经验,我很熟练的打了个哈哈,将芝姐这暗藏玄机的话锋给敷衍带过去。
其实,我对芝姐是有愧疚的。
说到底芝姐是内部人员,帮了我很多,而我却千方百计一心想逃走,心中多少觉得有点儿对不起她,但愧疚归愧疚,我真的不想呆在传销窝这种鬼地方啊。
跟在这里头当百万富翁比起来,我宁愿去工地上做个小工都行,苦点累点,不算什么,至少那不害人,不是坑蒙拐骗,而是靠自己心安理得挣到手的钱。
接下来,我们看着亭外的风景坐在亭内喝酒,还别说,在这种都市之中难得一见的江湖气息的渲染之下,大家都喝得酣畅淋漓,丁小勾这不知自知之明为何物的臭屁家伙,更是一把将上衣扯掉,露出浓密的胸毛,一只脚踏在石凳上,用白酒豪情万丈的打了好几个通关,喝着喝着,我们两桌便拼成了一桌,经过丁小勾这货的煽风点火,酒桌上的箭头标靶似的人物,就渐渐的从经理变成了我。
在喝到第八瓶啤酒的时候,然后我就说肚子撑要上厕所。
“我扶你吧,都快喝醉了。”田红连忙起来,扶着有些“摇摇晃晃”的我。
“田红,你可别跟着跑进男厕所去啊。”丁小勾不停的用手捋着他的中分头,在身后嚷嚷,这家伙喝得快大舌头了。
“你要不要一起来?”田红非但不生气,而且还很聪明的开了句玩笑,之后就拉着我朝厕所的方向走去。
“哇靠,我小勾帅则帅矣,但绝对没有喜欢看人现场直播的不道德癖好。”丁小勾在后面大喊。
这一次上厕所,逃跑的概率不大,我主要是观察厕所的构造。
厕所有个通风口,可以踩着隔离爬上去,然后从厕所后面逃出去,当然这只是另一种想法,因为像厕所这种地方,铁定跟小店里的一样,有个穿着军绿色保安服的保安盯着,虽然我看不见他,但这个厕所绝对在保安的视线范围之内。
我其实只想在厕所里面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一个路人报警,我在里头蹲了快十分钟了依旧没人进来,于是,厕所报警的策略暂时算失败了,我当然不可能在这儿待太久了。
外面,田红已经在等我。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田红的智商超过了我的想象很多,我一出来什么表情动作也没有,也没问我什么,直接拉着我朝江湖客栈的方向走去,接下来的时间,我也是放开了手脚,在跟林琅喝酒的时候,我还豪气的吼道:“来干来干,人生长不过百年,不如大醉三万六千场!”
酒至酣处,我还豪气顿生,诗兴大发,醉醺醺的高声的吼了一首李白的将进酒。
“你少喝一点。”田红拉了拉我的衣服,直接开口。
在旁人看来,这是来自女朋友幸福体贴的爱心关怀,几个单身的家伙别提有多羡慕了,其实我知道,田红是怕我喝多了,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
但是,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想想,一个醉醺醺的人,即便是肩负重任的保安,都不会再那么严的盯着,因为喝醉了哪里还有力气跑,又能跑多远呢?
对此,我只能说,这些家伙千算万算都算不出我的酒量,想我喝醉?嘿嘿
19、震惊()
在合伙分掉两瓶海之蓝,一人又差不多干掉八瓶啤酒之后,终于,我们之中所有人都去了两次厕所。
我的眼角余光一直在暗中关注我们听潮观澜亭隔壁的一线天凉亭,那三个男子打着酒嗝,抚摸着肚子,摇摇晃晃起身朝厕所走去,待得他们差不多走出十五米远之后,我也第二次站起来说要去上厕所。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在意了,毕竟我的啤酒喝得最多,14瓶。
我不动声色的跟在陌生人后面,心中激动不已。
皇天不负苦心人,等了这么久,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终于等来了机会!
这一次田红没有跟上来,反而在那里跟林琅这个最高领导人推起了酒令,五毛和一块玩得性起。
田红甚至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以她的聪明劲儿,肯定知道我要向那几个人求助报警了。
保安依旧没有跟来,因为我不仅脸蛋红得跟猴屁股一样,连眼睛都红得厉害,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含糊不清”,走路是“踉踉跄跄”了,再加上我一直又表现良好,没露出一丁点不喜欢公司的苗头,所以,我这个时候只是一个寻常的醉汉,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很好!
只要让那几个陌生人帮我报警,我就可以不动声色的等着警察过来,然后直接摊牌,我就不相信,当着警察叔叔的面,这些人还能将我怎样?
然而,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年轻了,虽然城府相较同龄人已经高出太多,但对这个社会的认知却太少。
我才一走进厕所,裤子拉链都还没拉开,只是确定性的扫了一眼里头没有我们泰兴的人,立马掏出烟,主动凑了上去,给三个人依次点上火。
三人也是喝得差不多了,就在厕所里跟我勾肩搭背,大着舌头一口一个兄弟,喊得那叫一个热情,就差没拉着我当场割血拜把子了。
“兄弟,你也是在这一片干传销的吧?”
就在我跟他们打得火热,琢磨着时机已成熟,正酝酿着要开口求助呢,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搂着我的肩膀说道。
这一瞬间,我懵了!
他说的是也是?
什么叫做也是?
这去他娘的是几个意思?
难道说,这帮人也是干传销的?
说真的,这一刻我被震惊得无以复加,凭我演讲比赛头名的口才,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去接话了。
大概是见我神色不对,其中那个穿着黑色衬衫的青年,扯了扯领带,醉醺醺道:“别不好意思啊,我们也是,你大概是新来的吧,我告诉你,南城南部的这个老开发区,几乎都是干传销的,我们不偷不抢,凭口才赚钱,不丢人!”
如果说刚才那句话,还只是让我震惊的话。
那么这家伙现在的这句话,就真的是让我跟五雷轰顶似的了。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了,一直以来,我自己把事情想得真的太美好,同时也太简单了。
老开发区几乎都是干传销的,这尼玛要有多少人?
而且,警察难道就不知道吗?不管吗?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何我飞了六架百元钞票飞机到围墙之外求救却石沉大海了,在这片区域,传销已经成了一种日常工作,好像还被当地的人认可了,甚至,这些被洗脑的人一丁点觉悟都没有,反而洋洋自得,将这种伤天害理的骗人手段,说成了是口才。
靠口才赚钱!
赚你老母啊!
我忍不住想跳脚骂娘!
“对啊,这有啥丢人的呢,工厂里的人只能靠蛮力和身体赚一些死巴巴的钱,我们靠头脑靠口才,凭自己本事赚钱。”
在我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的时候,我又是浑身猛的一颤,因为我看到一个泰兴保安走了进来,想必是我来的时间有些久了吧。
“努力了就有收获付出必定有回报,我们哥几个一定可以出人头地,以后香车美女用之不尽数之不尽,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哈哈。”
我也是假装醉醺醺的搂着其中一个人的肩膀大声说道,我甚至注意到,这个保安脱了裤子抖了抖腿一滴尿都没有放出来,就提着裤子走了,临出门还回头给我了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
那三个家伙跟我勾肩搭背又海吹了一通,脸上全是兴奋的表情,他们以为我跟他们一样,其实谁又知道,我此刻心里除了失魂落魄之外,还产生了一种如坠深渊的绝望感觉啊。
我依旧被关在笼子里面,只是,这一个笼子很大,有南城南部郊区那么大!
摇摇晃晃的出来,看着外头湛蓝湛蓝的天空,看着接天连日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美景,看着美景之下卿卿我我的情侣,看着在风和日丽的草原上嬉笑打闹的一家三口,我很羡慕他们。
我的心里甚至已经发了狠,打算豁出去,如果实在不行,我真的会翻墙逃走。
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回去给那些可怜之人洗脑了!
他们和我一样,只是一些穷苦人,社会最底层的人,却拿着亲人朋友仅有的信任,欺骗彼此的感情。
“王陆,你怎么了,是不是难受?”芝姐可能看出我脸色不是很好,很温柔的拍着我的背。
“我没事,芝姐,缓一下就好了,我酒量可是很好很好的,人生得意须尽欢,来来来,大家继续,干!”
其实,我还有后面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人生得意须尽欢,人生失意同样须尽欢啊。
这一刻,我鼻子和眼睛都是酸涩的,我看着芝姐,很想扑倒她怀里痛哭,将我心底的压抑和阴霾都哭出来。
去他娘的男人流血不流泪啊,我只是一个18岁的少年,一个想上大学的18岁山村少年啊!
为什么别的同龄人,可以安安心心无忧无虑的去读书,我却要呆在传销窝这种鬼地方,强颜欢笑,带着面具,活得这么累?
难道我的青春,只有白菜和土豆,以及坑蒙拐骗吗?
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啊?
芝姐虽然是内部人员,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对我是真的关心,同时也是这个传销窝里头唯一让我觉得温暖的人。
可是,我心底纵然如浪潮狂猛拍打的阵阵痛苦,有着要命的压抑,又如何?
我不能,我也不敢,我可以做的只是装作喝多的样子,大大咧咧的和他们开玩笑,甚至开一些露骨轻佻的玩笑,但是,我还要继续带着面具过下去。
旁边的田红似乎也猜到了一些什么,眸子中有些失望,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来,大神,吹了这一瓶,我才来了这么短时间,多亏你把我提上来啊,你就是我人生大海里的灯塔,就是我的指路明灯,就是我的党规党章,反正我丁小勾这辈子都要赖着你,跟着大神过躺赢的人生,真是爽得不要不要的。”
丁小勾这个人性格开朗,很话唠。
起初来的时候,意识到这是传销窝点,一连很长时间也没有表示不愿意待在这里,反而每天嘻嘻哈哈插诨打科,看到屁股翘的少妇啥的都要跑上去拍几下屁股才走,而且睡觉的时候已经成功的钻进了号称“磨盘”的那个少妇的被窝里去了。
这样的人,要么就是被洗脑了,要么,就是那种城府很深的人,和我一样,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