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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她的人是楼上深夜写作业，听见动静不对报警的东篱。
厉南山的亲生父亲得到消息，断定厉南山是个灾星，想都不想便与她断绝了关系。厉南山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她黑暗人生中仅存的光唯有东篱。
后来厉南山和东篱上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对于东篱来说那天只是他举手之劳，或许他已经忘了厉南山。厉南山从未忘记过他，她一直在背后默默守护他。
因为家庭原因，厉南山自卑木讷，自母亲死后她再也不敢告诉任何人她能看透人的灵魂，久而久之就如同一个小透明，任何人都可以忽视她。班上点名时，老师每回都要惊讶原来班上还有这样一位阴沉沉的学生。
是的，阴沉。
厉南山畏惧光，畏惧任何人的注视，她将自己面目笼罩在乱糟糟的长发下，不敢见任何人。但是为了东篱，她不能不见人。
他们一个活在阳光下，一个活在阴影深处。
东篱是全年级有名的学霸，而厉南山只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透明。
学生时代的生活很平静，三点一线，厉南山以为自己可以默默看着东篱考上心仪的大学时，东篱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班里转来了一位新学生，名叫田馥雅，她美丽阳光，且有着不输于东篱的高傲。
田馥雅长得好，学习好，什么都会，简直无所不能。当两个学霸相遇，必定会碰撞出来一些火花。
逐渐的班里所有人都被这位全能少女吸引，她与东篱角逐年纪第一的名号，就连东篱都摆在女孩手下。全学校没有人不认识田馥雅，老师认为她是可以器重培养的人才，学生则尊她为校园女神，人人为她疯狂。
都说怎么有这么完美的人，简直是中的女主角，理想中的人物，长得美，学习又好，让人惊叹造物主对女孩的偏爱。
正当周围为田馥雅所迷时，厉南山却觉察到违和感。
田馥雅的灵魂与身体完全就是两个人，且田馥雅的灵魂之上附着有东西，一直在吸收田馥雅的灵魂之光。
厉南山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也没来得及关注，因为东篱与田馥雅竟然违抗校规私下交往了。
这件事被教导主任撞见，传遍校园，厉南山才知道。
于她来说，恍若晴天霹雳。
或许是心里有妄想，或许是不能接受一个奇怪的人与自己心目中的光在一起，厉南山大病了一场。
等厉南山病好回到学校，已经晚了，因为学习好得到老师的默许，东篱已经与田馥雅出双入对。
与此同时，厉南山看到田馥雅的灵魂隐隐有脱体的趋势。一个人的灵魂与身体不合契，要么她是借尸还魂，要么这本就不是她的身体。
厉南山心中焦急，她主动找上东篱说明了真相，让东篱远离诡异的田馥雅。
谁知却被田馥雅听见了，厉南山本就不是能言善辩的人，田馥雅随便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击败了她。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听听你们的名字，若是不知道，还以为是命中的一对。可惜，东篱是我的，你不要妄想了。人嘛都有一些缺点，在他眼里我的缺点说不定正是可爱之处，对吧，东篱，你可信我？”田馥雅抱着东篱的胳膊俏皮问道。
比起一个不熟识的同学，东篱自然是信任自己的女朋友，但他看着她冰冷的目光让厉南山如遭雷击。
不等厉南山想做些什么，田馥雅的迷妹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说厉南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不量力想抢校园女神的男朋友。
厉南山遭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校园暴力。
她忍到毕业，谢师宴那一天她存着死意去看东篱最后一眼，却发现田馥雅离开了，不，不是田馥雅离开了，而是附在她灵魂上的东西离开了。田馥雅的灵魂不再发光，而不发光的东西只有死物。
怀着心中一丝侥幸，厉南山没有死，她待在东篱所在的城市，每隔几年都会得到他的消息。比如东篱与田馥雅结婚了，他们生了一对双胞胎，又过了几年东篱忽然与田馥雅两地分居了，再后来东篱丧失了对人生的兴趣，用化学用品自杀。
同年，厉南山死在东篱曾救过她的那间出粗屋里。
云禅拨开眼前厚重的刘海，伸手拭去眼角的泪。
她看着镜子中厉南山模糊不清的面容，缓缓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我死后才知田馥雅是怀揣着目的接近的东篱，请您不要让她得逞。还有如果可以请给予东篱幸福。”
云禅抹了抹面前雾化的镜子，露出厉南山阴沉沉的脸，“幸福这种事还是当事人来给予比较好吧，喜欢东篱的是你，我不能夺其所爱。再说不纯粹的爱意对方能感受到，东篱他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田馥雅留下的复制体他一时被男女情爱迷了眼没有察觉，后来也不是察觉了。”
“我，我已经死了，东篱也死了，在我眼中这个东篱已经不是那一个了，您懂吗？”厚重的刘海下露出她清澈的一双眼睛，“拜托您，请让这个东篱感受到幸福，不是怀有目的接近，这只是我一个善意的请求。我能看到您的灵魂同样渴求着温暖，渴望着爱，就当给东篱一次机会，我能看到真实的您是特别，特别温柔的人。”
被人说温柔什么的，云禅还是第一次，她拨了拨刘海遮住眼帘，不自在极了。
“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我知道”
云禅听到厉南山清脆的笑声。她想厉南山笑的这么开心，定是眯起了刘海霞那双猫眼，看起来可爱极了。
然这不是她能嘲笑自己的理由，云禅烦躁地挠了挠一头乱发，“算了，我答应你，能不能培养出来感情我不敢保证。”
“拜托您了。”
云禅长吁一口气，打开厕所的门，离开了厕所。
外面早聚集起一群憋得不行，却不能解决的女学生。
见到厉南山出来，她们急匆匆地冲进了厕所，连兴师问罪都暂且抛在脑后。
刚才那些女生可不无辜，她们都是这一层的学生，自诩为田馥雅的迷妹，没少欺负厉南山。
只是憋屎憋尿而已，这可没有校园暴力恶劣，虽然事情还没有发生，但这不耽误云禅考验她们的自制力。
恶作剧一把很开心的云禅哼着小曲回到了教室。
坐到自己座位上，云禅一眼便看到右前方男生好看的侧脸。
即使还未上课，男生依旧很认真在看书，他脊背挺直，目不斜视盯着手中的书籍，好似手中的书是他的全世界。
云禅暗道麻烦，屈指敲了敲桌子，用意念联系天道。
“在不在？”
“在的呦亲”
好久不见的淘宝体，原来天道也会用。这个世界的天道该不会又是一个抽风的人吧。
云禅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不确定的想。
“我要把我这双灵魂之眼与东篱互换，可不可以？”
天道明显默了一下，“你要确保不会发生难以预料的大事。”
“例如？”
“男主死亡，男主中途英年早逝，男主被影响改变性格。”
“果然，东篱就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云禅摸着下巴笑得像个小狐狸，“这么说厉南山是女主喽。”
“是你说以后都不要世界线，还瞎猜什么。记住，你现在就是厉南山。”天道语气严肃。
“我不是觉得提前得知剧情太犯规了吗，而且事情解决的太快没有成就感。”
天道哼了一声，“希望你不要后悔。自明日起你的眼睛便会与东篱互换，但谨记不能发生上述任何一件你向我保证的事。”
“真可爱”
云禅调戏了天道一把，见他不理，沉下心来，思考今后要怎么做。
第38章 见鬼少女（2）（）
拂晓；天边露出了鱼肚白。
长华一中响起了激昂的跑操铃声。无论是住校的亦或是走读的学生，全都手中捏着背诵的小本本；边跑边背向操场所在班级集合。
等一会儿集体要跑操，跑操后要点名；谁都不敢缺席。
只是今天有意外，以往在队伍后列从不缺操的东篱竟然没来。
周围与他紧挨着几个男孩互相使了使眼色，默契地往前补，使人看不出来这里缺了一个人。
而缺席早操的东篱如今在高二十二班。
他推开门走进去，发现班里还有一个人。
那人坐在教室后面，东篱扫了一眼，认不出来是谁；他也没有在意；径直朝自己的位置坐下，平复自己怦怦直跳的胸膛。
东篱是走读生，住在校外；他的家离长华高中不远，骑车十五分钟就能到。
往日他五点起床，五点十分从家里出发；到了正好赶上早操集合，断不会迟到。
今天他罕见迟到了，盖因今早他遇到一件奇怪的事。他醒来去洗漱经过客厅遇到起床晨练的父母，父母与往日没什么不同；东篱眨了眨眼再看；便瞧见父母灰色的魂魄；一颗徘徊在黑色与白色地带的心脏飘在半空中。
他被吓了一跳。
接着令他瞠目的事情出现了，他竟感觉到由自己母亲身上散发出来的恶意。
他还未曾心惊，便看到父亲打开灯出现了蟑螂，母亲撸着袖子就上。
那道恶意竟是对蟑螂的，东篱扶额。
他妈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蟑螂。
一大早上差点在打蟑螂中度过，幸好母亲大人英勇。
来的这一路上，街上寥寥无人，东篱一进校园铺天盖地的颜色映入眼帘，黑白灰三种颜色，沾染上人的灵魂。
东篱心情复杂逃了早操。
他并不愚笨，也不是不信鬼神的唯物主义者，热血少年时期他什么都看，玄幻也曾涉猎过，什么诡异的事都曾听说过。但当这种事出现在自己身上，东篱觉得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带了离奇色彩。
他看着灯光下自己修长的手指。黑色代表什么，白色代表什么，那灰色呢？是他想的那样吗？
“东篱同学”
眼前笼罩了一片阴影，东篱抬起头却被眼前纯白的灵魂闪了闪眼。
女孩包裹在纯白的暖光中，未着丝缕，灵魂干净又温暖。
东篱忽略下面的春光，仰起头直视女孩的脸，想看看拥有洁白无暇灵魂的人会是什么模样。惋惜的是女孩的面目遮挡在凌乱的长发下，从他的角度依稀可以看见一个尖尖小小的下巴。
“咳，有什么事吗？”东篱坐在座位上，仰头看着面前的女孩，尽量视线不会触及她脖子以下。
听他问起，云禅垂下头怯懦地搅了搅手指。
“那个，你有看到我的眼睛去哪里了吗？”
“眼镜？”东篱疑惑，他试图穿过女孩眼前遮的严实实的长发，看到女孩的眼睛，“你戴着隐形眼镜？我没有瞧见。”
“不”云禅抬起头，隐藏在发丝下的唇角勾出一个玩味的弧度，“是我的眼睛，同学”
她指了指自己的双眼。
日光灯下，女孩披散着长发，几乎遮挡住全部面目，就这样站立在自己面前。
东篱脊背一僵，背后开始冒冷汗。
从今天早上他的世界就开始不正常，现在这种不正常已经开始蔓延到日常生活中，他的班里有这样一位同学吗？他怎么没有一点儿记忆。
他闭上眼，语气颤巍巍道：“你，你想怎么样？”
云禅扑哧一笑，冲淡了阴森的气氛。
她好笑道：“我是人不是鬼，你不要怕。同学五年，没想到东篱同学怕鬼。”
云禅拨了拨遮住脸的长发，露出小半张脸，“你还记得我吗？”
灯光下女孩的面色苍白，露出的小半张脸干净漂亮，肌肤莹白如玉。
看着那双比水洗过还要透彻的眸子，东篱愣了一下，脑海中隐约闪过某些片段。良久，他说：“我好像见过你”
云禅放下手，眼中划过失望之色，“你不记得我，那你记得不记得昨天。晚自习放学下楼梯，灯光太暗我一脚踏空，正好撞到你身上。”
东篱过目不忘，他一向对自己超越常人的记忆感到骄傲，这件事发生在昨晚，他当然记得。只是天太黑，这位同学又是这样一副打扮，他无法将二人联系起来。
看着云禅，东篱点了点头，“我记得”
云禅无语，记得昨晚的事，却不记得曾经，她都不知道该对这个世界说什么好了。男主都不记得女主，这是女主该有的待遇吗。好好的女主硬生生被天道搞成了痴汉。
“告诉你也无妨。我的这双眼睛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昨晚撞到你身上之后，今早起来发现再也看不到了。昨天和今天我唯一有接触的人只有同学你，所以想来问一问，同学你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东篱心中一咯噔，“我”
恰巧这时早操结束，学生络绎不绝回到了教室里，东篱只得闭嘴，回头去看面前已不见了女孩的人。
往后看，女孩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手中拿着一本书在读，好似方才的事没有发生过。
东篱瞅了瞅女孩的方向，眼里带着焦急。但他心知女孩不动声色离开，或许就是为了与自己划清界限。
然东篱心中关于这双眼的事，就如同猫在挠一般，好奇的要死。
他忍了忍，等早自习爱开始，老师布置好任务离开。
东篱按耐不住了，撕了一张纸传小纸条。
云禅一心二用在想系统的事，就察觉到自己的课桌被人敲了敲。桌角搁置了一个蓝色小纸片，被折了三层。
云禅展开小纸条，嘴角微勾，将纸条按原痕迹折了回去，塞进桌兜内。她掏出一张粉色卡哇伊的信纸，慢慢在上方书写。
——你会不会喜欢我？
云禅同样折了三层，将纸条搁在桌角，瞧了右前方眼巴巴等着的东篱一眼。
东篱急于知道这双眼睛的能力，趁在教室外徘徊的老师不注意，他时不时扭头瞥一眼云禅的方向，眉宇紧皱。
前桌的男生被东篱催的急，也跟着余光时不时瞥过云禅的方向。见桌角多了一张纸条，顶着东篱紧盯人的目光，他眼疾手快往前方传，也不顾不得细想传过去的纸不是原来的那一张。
纸条自身后的同学传来，东篱急忙拆开，猛地看见那一行字，冲击力太大，他的脸微微一红。
这是什么情况？
他有正事要问不是在调情。
东篱捂了捂滚烫的脸，紧抿着唇回头望向云禅的方向。女孩正襟危坐，桌上竖了一本书，正巧遮住了她巴掌大的一张脸，露出一个乌黑的头顶，凭借着他良好的视力，还能看到女孩头顶的发旋。
然这都抵挡不住这双眼睛对自己的恶意，多看一秒女孩又变成了光｜裸的样子。
东篱羞愤地扭过头不去看那发光的美好肉体，他转眸瞥向其他同学身上，却发现他们皆穿着衣服。
那为什么女孩没有衣服？东篱羞红了脸，难道是因为女孩的灵魂比他人干净纯洁吗？
他拒绝去想这个羞耻的问题，羞愤地低下头在纸上写下两个字。
——不会！！！
写完想到方才所见，他耳朵都在冒烟。
传了一圈的纸条又落到云禅手里，看着预料中的两个字，她微勾了勾唇。
真可爱。
关于网上那个段子，东篱也曾看到过。
原文是这样的：
……你会不会喜欢我？
……不会。
……那我教你好了。
他早已识清了女孩的套路，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