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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年才能回到即海”朽木忍不住慨叹。
“很快,我们很快就要回去了。”
毯前落下女人浅薄的裙摆,琉璃夫人蹲下身,将所有东西包裹在一起。
“夫人”朽木呆呆的看着面前装束的女人,那身即海的装束让他想起了故国的星月,但那身裙装却有个美丽的名字,素女裙,女子出嫁时的衣服。
“已经找到合适地人选了,”琉璃夫人站起身,同时抓起地上的佩剑,她目光柔和,又重复了一遍,“很快就要回去了。”
朽木的眼神暗淡了下来,他拖起包裹好的毯子放在木箱里,手一拉背到背上,他抬起头,女人已经缓步朝门外走去。
他知道夫人的意思,那是十年前,夫人芳龄二十,即海的女子一般出嫁很晚,二十岁的独身的女子也很多,但在拜访一位贵族无果之后,夫人却这么和他说:
“复国需要的金钱很多吧?”
他只是点头,实际上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要复国,要驱逐敌人,要恢复即海的安定,但究竟要怎么办,他也不知道,不过一定离不开钱。但夫人又说:
“女人做这些事情很难,我想要把我卖了。”
他慌了,他当时真的慌了,大叫着说,夫人是阿罗珂家族的后人,怎么能卖身呢。
可夫人只是笑着说,“我是说嫁给一个可以帮我复国的男人。”
念头一出来,怎么都阻挡不了,往往他们都是在各地搜寻即海的故民,还有完成各种佣兵任务来赚取少的可怜的钱财,可从那天之后,夫人却多了一项任务,就是穿着这身素女裙去到当地的贵族府邸像出售商品一样出卖自己。
他本来十分抗拒这种事情,可复国渺小的希望让他的抗拒显得微不足道,只是夫人始终没能把自己出售出去。
其实想想也很容易理解,贵族多从小就有婚约,而夫人也不想作贱自己,只找那些年轻未婚的贵族男子。其实有一次,他们都谈好了,一个伯爵有两个儿子,老伯爵突然暴毙,未留下遗嘱,长子驱逐次子,次子掌握着大半的领地势力,却没有名正言顺的爵位,也十分乐意出兵出钱帮助夫人复国,他记得很清楚那天的天气,压制的要渗出水来。
婚期就是那天,可换上婚服的夫人却在伯爵的人登门的那一刻,突然站起身拉着一旁的他就朝外跑。
她后悔了。
其实他很能理解,那位伯爵次子虽然并无残疾,模样也算不上丑陋,但性格十分凶暴,常常打骂佣人。虽然他是个男人,但也明白,女人都希望嫁给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即便不是盖世英雄,也希望是个可以温柔以待的人。
他也只能感叹,终究是个女孩啊!
可一转眼又过了八年,夫人虽然始终没有放弃那个想法,却愈发感觉无力,女人的年华又能有几年了。
“朽木在想什么?”琉璃夫人轻声问了句。
朽木心里有些难受,他叹了口气说,“我在想夫人小的时候,当时夫人跟我学习拳术时还没有这个木箱高,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时间总是这样,稍不留神就会流失,”琉璃夫人道。
“夫人真的决定了吗?”朽木又忍不住问,但语气里已经透露出他的态度。
“嗯,”琉璃夫人应了声,“我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也是时候了。”
“是什么样的人呢?”
“不重要了,”琉璃夫人仰着头,远方石桥上露出月光,“他邀请我去他的领地,我们明天就出发。”
朽木还是不甘心放弃,“夫人,这些年来我们已经存了很多钱,我觉得已经差不多”
“朽木,您教导我拳术的时候曾说过,攻击不应该带有犹豫,若是不确定便不应该攻击,复国也是如此,一旦失败,结局将再难改变,”琉璃夫人手握紧手中的剑,可她又毫无征兆的笑了起来,“我可是把自己卖了一百万金币,比我们这些年来挣的一倍还要多,有这些钱,足够培养一大批的武者,而且我们还有许许多多的同胞,他们也会帮助我们的。”
“夫人终于长大了,”朽木最终叹了口气,“其实我还是很希望你这次依旧反悔。”
“我想不会了,”琉璃夫人浅笑了声。
朽木没再说什么,只是跟在夫人身后朝远处走去,推开住所的门,就看到坐在床边的消瘦身影,那个奴隶武者肩膀上靠着长刀,他始终低着头,朽木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时,他就是低着头,虽然是低着头,腰杆却挺得笔直。
第532章 雪灵之下()
“林,今晚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出发。”
琉璃夫人说完这句话,走上楼梯,直到楼上传出关门声,肩膀倚刀的男人才抬起头望着紧闭的房门。
朽木冷哼一声,盘腿坐在木地板上,手臂的肌肉不断膨胀,那是他练习的方式,缠着布条的手臂被膨开。
“朽木教师,家主有说其他的事情吗?”持刀男人说。
朽木睁开一只眼撇了下床边的男人,他对这个奴隶始终没什么好感,整天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可实际上不过是个贫民奴隶而已。
即海其实没奴隶,所谓的奴隶是自愿的,大多是大族附近村庄的穷人,有些修炼天赋,亦或是生活不下去了,就会去到城里,如果被大族看中,便可以成为家主的终身奴隶,但家族也会教导一些武术给他们,而这个即海人就是这种武术奴隶,在洛维斯基执行佣兵任务时碰到的,当知道夫人身份后,只是伸出手臂表示效忠,但按他的实力完全可以在希奥特生存下去,却偏偏要追随夫人,让人看不透目的,但夫人并没有拒绝,她需要更多的力量,提剑在男人手臂上划了条痕迹,那是奴隶的象征。
“林,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你的任务是服侍夫人保护夫人的安全,其他事情都不用管,这是身为奴隶的本分,”他觉得需要教导一下奴隶,让他们懂得大族的尊严不允许侵犯。
“我明白了,”持刀男人低头说。
朽木听不到声音,又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沉默的男人,他觉得是不是自己话说的有点重了,其实他也就和自己的小孙子年纪差不多,只可惜从小流落异国。
“林,你家人呢?”
“哥哥和妹妹都在兰洛,其他的都不在了,”持刀男人说。
朽木心里痛了一下,他语气和缓了几分,“那你为什么要追随夫人?”
“因为”持刀男人又抬头看了眼二楼禁闭的房门,“因为家主说要使得即海结束战乱,我很希望死时能葬在故乡。”
“这样啊,”朽木眨了下眼睛,把想要跑出来的泪水收了进去,“但其实你不用这么做的,夫人会把战乱结束,你只需要到时候回来就好了。”
持刀男人沉默着,许久之后说,“家主也只是个普通人,没理由比我们承受太多的责任。”
“这算什么话!”朽木有些恼怒,这群奴隶还是这么不懂礼数。
持刀男人却抬起头,望着朽木的眼睛说,“这才是结束战乱的方法。”
“可笑,这算什么方法?难道不用钱就可以复国?”
“钱可以复国,但复国之后又能保证不会动乱?我说的是结束战乱的方法,而不是光复阿罗珂家族的国!”
“无礼!”朽木大怒,“你懂什么!光在这说大话,你懂这件事有多难吗?”
持刀男人也冷眼相看,可忽然二楼的门开了,琉璃夫人站在门口,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朽木望着她,持刀男人却低下了头,她也望着楼下的两人,嘴唇紧咬,很久之后说。
“早点休息吧”
门又被关上了,朽木也没了修炼的心情,依靠着墙壁闭上眼睛,末了又说,“反正你不是我的奴隶,和我说话总是理直气壮,见到夫人就低下了头,有本身把你的办法讲给夫人听啊!先别管怎么结束战乱了,光说大话能复国,没有钱能复国?你恐怕还没有在草地上睡过觉吧?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可最后还不是离不开钱。”
持刀男人没回答,只是默默的望着房门,手握紧了长刀。
屋外的响声惊醒可睡梦中的凌羽,窗户还打开,一个女人急切切的叫声聒噪个不停,大概是不小心打碎了一个东西。他没了睡意,洗漱完毕之后,收起所有东西,走出了房门。
旁边的门这次却没有很容易被推开,他只是轻轻敲了下,如同紧锁宝藏的咒语一样,门打开了,便出现了一个新世界。
其实并没有什么,他还是那身稍显破旧的长裙,只是外面已经罩了一身灰袍,她依旧握着一柄很破旧的法阵,朝他点了点头,便走出了房门。
他心里有些失落,因为门后的纸袋已经被取走了。两人走过拥挤的石桥,升降平台上早已经站满了佣兵,光明就在前面出现,他裹紧了衣服。
“这算是回礼,”冰澜在前面伸出手,像是变魔术一样,崭新的黑色灰袍如瀑布般散落下来,边缘绘制着奇奇怪怪的纹路,是黑色的,像是游走的鱼儿,又想是飞起的巨龙。
他急忙接过,迫不及待的套在身上,布料的香气很浓郁,他忍不住多嗅了几口。
“谢谢,”他这么说,“没想到你还会做衣服。”
“我只是以前无聊的时候,看了一些这方面的书籍,”冰澜说。
“你可以考虑当个裁缝。”
“很多人都可以当裁缝,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当吟游诗人。”
“毕竟吟游诗人需要通晓历史。”
“不是,”冰澜摇头,“因为吟游诗人都是裁缝。”
凌羽又愣住了,他依旧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是他们,”冰澜忽然说。
凌羽抬头看着热闹的升降平台,那三个另类装束的人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人群似乎也有意避开他们,就像是看三个怪类。
琉璃夫人并没穿那身华美的衣服,而是换了身稍显平常的装束,却依旧掩盖不住傲人的身姿,朽木老者冷眼看着口水都快流到地上的人,抱刀青年穿了身灰衣。
三人从人群中穿过,来到升降平台边缘,远方的天空却突然飞下一头异兽,肋生双翼,行似骏马,全身雪白,后面拉着个木制的华丽马车,异兽浮动在空中,马车也缓缓落地,青年弯腰掀起帘子,琉璃夫人走了进去,帘子放下,朽木和青年已经坐在车前,朽木挥动长鞭,异兽便带着马车升入空中。
“雪灵,”冰澜看着远去的异兽说,“即海之地不降雪,但每年寒月时从北方会飞来雪白异兽,它们抖落毛发便犹如大雪纷飞,被即海之民称作雪灵。”
“你对它很感兴趣?”凌羽问。
“有一些,老师说雪灵为何向南迁徙是个秘密,现有的文献记载,是因为他们要去往南方的海岛上繁衍,但真实性一直未曾考究。”冰澜微笑,“上次去即海时还是芽月。”
“他们应该知道,”凌羽说。
“嗯?”
“他们不是即海之民吗?去问问应该就知道了,”凌羽朝前快步走去,“我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二人跳上崩霆背上,崩霆如同离弦之箭,射向远方。
第533章 持刀奴隶()
白色骏马双翼犹如飓风,每一次飘动,整个空气都会随之颤抖起来,也使得后方拉着的马车能够浮空而行,但飞行并未持续多久,离开西部山海后,白色骏马就降落在大道之上,骏马收拢双翼,又和普通马匹没太大区别,只是一头巨龙从陨星坠落,拦住了去路。
朽木勒动缰绳,骏马停下,不用他说话,那个持刀的奴隶已经先一步跳下,怀中佩刀滑落至手中。
“是你们?”朽木看清了龙背上的两人。
凌羽没动,只是礼貌微笑了一下,冰澜已经从他背后飞下,握着法杖朝两人走去。
持刀男人手腕一抖,刀鞘脱落,露出寒光的刀锋横在冰澜面前。
“姑娘是有什么事情吗?”朽木没阻止持刀男人,而是高声问。
冰澜欠身行礼,“有些问题想请教琉璃夫人。”
“让她进来吧!”
马车里传出琉璃夫人的声音,朽木点了点头,持刀男人收起佩刀,退到一旁,目送着冰澜进入马车里。
凌羽看事情完成,就拉起崩霆升空,远远跟着行进的马车。
朽木时不时回头看眼马车布帘,隔音还算好,但他听觉很好,可以听到一些东西。
“林,”朽木不知为何喊了声。
被叫的持刀奴隶没任何回复,因为朽木没问他任何问题。
“你家乡是哪里的?”朽木问。
“长水,很小的地方,”持刀男人回答,“我五岁时村子被毁,父母死在战乱中,我跟哥哥逃难到兰洛。”
“那你为什么要来希奥特?兰洛可比希奥特好,”朽木心里犯嘀咕,“别不会是你是逃犯吧?”
“不是,兰洛确实比希奥特好,希奥特其实挺排外的,”持刀男人说,“兰洛也会如此,不过却好了许多,因为大部分人也都是来自外面,不过那里太安逸了。”
“你不喜欢安逸?”朽木疑惑,“难道还喜欢混乱?”
“我喜欢安逸,但兰洛的安逸却不是属于我的,”持刀男人情绪有些起伏,不过他很快就控制了下来,“我渴望建功立业。”
“那可不是一个奴隶应该想的,”朽木皱眉,“你今生只有一个事情,就是服侍夫人,保护夫人,其他的都在其后。”
“我”持刀男人想说些什么,可最后又垂下头,“我知道了。”
“不过也别太气馁,夫人只有你一个奴隶,等复国之后,你也算是建功立业了,”朽木又说。
“复国”持刀男人重复了一遍,抬起头远方高处的天空正飞着一只黑龙,“可望不可得。”
“年轻人别这么没志气!”朽木眉头一皱,“老僧年轻时可不想你这样。”
“光有理想是不够的,”持刀男人说。
“诶,”朽木愣了一秒,这话是他昨晚说过的,可如今反倒被这个奴隶教训了。他只能愤愤说了句,“真是不懂礼数!”
马车内的琉璃夫人微笑了下,虽然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里面却可以很清楚的听到外面的谈话声。
“夫人想复国?”冰澜已经问完了问题,可她听到外面两人的谈话又忍不住问。
“无时无刻不在想,”琉璃夫人依旧微笑着说。
冰澜摇头,“不,我指的不是那个,我是说夫人是由衷的想要复国,还是只是觉得那是无可推卸的责任?”
琉璃夫人眉毛凝了下,双眸低低看着自己的手,冰澜也注意到了那双手,纤细瘦长,却不像是女人的手,一层老茧隐藏在手背之后。
“有区别吗?”
“还是有的。”
“其实并没有,”琉璃夫人将手抚摸着红鞘长剑,“剑名掠云,阿罗珂家族历代家主的佩剑,当你握起这把剑时,你就不是你自己了。”
冰澜望着那把剑,只是低声说,“只是普通秘法锻造的钢剑而已,过多的东西都是人附加上的。”
“冰澜小姐应该懂这些吧?”琉璃夫人抬起头望着对面的冰澜,“就如同你手中的那把法杖,据我所知,吟游诗人一般都是终生献给这项事业,可那柄法杖也只是普通的法杖而已,随处可见。”
“其实中途放弃的人很多,”冰澜说。
“能坚持下去不容易,”琉璃夫人伸手掀开窗帘,“很容易就放弃了呢。”
“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