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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塞拉的每一个声音落下,背后的纹印便消失一部分,第三声落下,整个纹印彻底消失,这是蓝族不外传的秘术,类似献祭自己的身体来换取强大的力量,但因为会对身体造成强大损伤,被星女列为禁术。
但此刻的尼塞拉早已经顾不及这么多了,他只是失败的代价只有死亡。
佩尔亦黎握紧短戟,暗淡的光芒不断变得浓郁,他低声吟唱着一句。
“破!”
两头恐怖巨兽在此刻撞在一起,流淌着鲜血的土地翻滚而出,两人四周出现一个深深的大坑。
尼塞拉怒吼着传递着力量,整个短戟开始剧烈崩碎,成如雨滴状的碎块,佩尔亦黎右侧身体被划开,肋骨根根断裂。
佩尔亦黎却在狂笑,他左手握紧长枪刺入地下,短戟碎片瞬间飞舞起来,蛟蛇之牙再次发动。
这一次,金属之声被皮肉撕裂声代替,无数尘土飞扬,整个夜空也变得混乱不堪。
多泽面无惧色的接受着混合着血液的泥土淋身,只是看着尘土落下的广场中央。
当一切恢复平静时,血液之气弥漫的广场上,倒地的尼塞拉身体破碎,碎肉与残留的皮肤混合着被血浸湿的泥,双腿只剩下森白碎骨和还算完整的头颅,佩尔亦黎则站在一旁,右侧身体裂开巨口,从肩膀延伸至大腿,伤口入肉半,腿骨也被割开,骨髓与血液一起流淌而出。
人群再次陷入沉默,柯修跳上石台大喊,“佣兵王!”
“王!”众人终于振臂高呼。
可突然之间,一切声音都消失了,魁梧的身体朝广场走去,将武器抬起。
佩尔亦黎低着头,看着土坑上方的人,沾满鲜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插下长枪,站直身体,用尽力气去说,“范泽拉!”
范泽拉面无表情,“王,我需要为蓝族正名。”
“来啊!”佩尔亦黎张口怒吼。
“这?”柯修高举的手臂落下。
“蠢货,”多泽咒骂一声,“重伤的雄狮王也会被群狼盯上。”
现实再清楚不过,范泽拉只是群狼中的一员,围观的人群中还有许多人蠢蠢欲动,受伤的王也不是绝对不可战胜的。
眼皮粘连在一起,佩尔亦黎沉重的呼吸着,远处的男人似乎跑动了,如蛛网遮蔽的视线中,多年以前也是这样,他满脸是血的狂奔,拿短戟砍掉了那个年迈的王的头颅,那时空气里也是这种味道。
可这次,他没有机会再去奔跑,长枪刺穿了他的胸口,他猛然张开眼睛,蛛网破碎,他嘶吼一声,握住了胸口的长枪,然后用力一压,整个枪杆被硬生生握断,下一秒,他将断掉的枪头拔出身体,插入范泽拉的喉咙。
艾尔莎心中又咯噔一下,只看到一个人影倒下,在地上一动不动。斯特里朝旁边移动了一下,遮住了艾尔莎的视线。
佩尔亦黎还站在那里,即便胸口鲜血如溪水流淌,他的呼吸声融进寂静的空气中,一点点勾引着众人的心跳。
他眼睛冷冷扫过众人,用力吼出,“我的勇士们,即便我遍体鳞伤,我还是你们的王!我还是佩尔西斯之王!”
嘹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城中,月光又一次洒下,众人都望着那个红色的人,似乎被那种气势给震服,黑龙抬起巨爪,跃入天空,在佩尔亦黎头顶盘旋,龙翼掀动狂风,龙吼声如炸雷轰鸣。
“英雄末路,”银月飘然落在屋脊上,“低等种族总是喜欢把气氛渲染的那么悲壮。”
棘没有回答,因为护目镜中走出一个人,是个短发的蓝族女人,她似乎如寒冰般沉默,但她抬起的武器已经表明了她的意思。
“新的挑战者吗?”
“还有很多很多,”银月淡淡的说,“事实就是如此,也许其他人会忌惮佩尔亦黎的气势,但如果佩尔亦黎倒下,他们也会考虑如何解决新的王,佩尔西斯人就是这样,愚蠢。”
“你的意思是佩尔亦黎最后会力竭而死?”棘回头问。
“也不是哦,”银月微笑,“王既然为王,便拥有扭转局面的力量。”
“什么?”
“魔神血液。”
棘视线迅速跳到人群中的多泽身上,许久之后才说,“你拿走了?”
“当然,”银月点头,“那个女人给你魔神血液的目的,不过是实验纯魔神血液是否会使得人魔化,但可惜答案是肯定的,不过有我在,我把属于魔神烙印的东西去除了,喝下它,只会获得绝对的力量。”
“佩尔亦黎为什么不喝?”棘问。
“不是自己的力量,终究不能轻易使用,你需要付出等量的代价,”银月也站起身看着下方红色身影朝广场上跑去,她嘴角一动,“也许还不到时候吧,真是让人看不透的男人。”
“那是因为你没有人类的思维,”棘说。
“那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银月吐了吐舌头,“低等种族的思维都毫无理性。”
棘没说话,广场中的战斗已经结束,佩尔亦黎单膝跪倒在地上,左臂被长枪切开,腿骨碎裂,露出斜切面光滑的骨刺,而杰西娜已经倒在远处,分不清死亡还是昏迷。
她又看向四周围观的人,就像是看到了一群各怀鬼胎的政客。她终于明白佩尔亦黎的话,王是孤独的,尤其是野蛮族群里的王,因为你稍露疲态,将会迎来群狼环伺。
“故国山河在,枯木迎新生,旧王枪戟落,悲歌无人听,”银月轻声吟唱。
第514章 王之末路()
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为数不多的乌图身上,而其他乌图却不敢去抬眼看佩尔亦黎,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也在低头盘算着,王此刻已经濒临死亡,似乎只需要轻轻一击,就足够将这个强悍的人击倒,而挥出那一击的人将成为新的王。
但几个乌图偷偷抬眼,看着那倒满尸体的广场心底又觉得发怵,即便是受伤的狮子也可以咬死靠近的猎人,也许佩尔亦黎还有其他招数,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死亡。
谁去试探?没人敢做,除非对自己很自信。
“我来!”一个男人从后方挤出,手指还在颤抖,但他定了定神,大声喊了句,“王!”
佩尔亦黎漠然凝视,刺入地下的长枪又一次拔出,他不停的喘息着,残破的大腿又一次站直,朝远方抬起长枪。
“蓝族人可还没有死完,”稍显稚嫩的声音在一侧响起,艾尔特夏合上了父亲的眼睛,然后拖着长枪走近,他看向那个男人,“如果你不同意,我不介意先和你打一场。”
男人眉头一皱,然后缓缓退向一旁,虽然这有损尊严,但显然取得王位更重要,让那个小家伙去消耗重伤的狮子,也许是更稳妥的方法。
艾尔特夏在佩尔亦黎面前停下脚步转过身,注视着远处的佩尔亦黎,无需多言,他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
“该死!”柯修推开人群跳出,“艾尔特夏!你想干什么?你不是最崇拜佣兵王了吗?”
艾尔特夏眼神冰冷,“但他杀死了我的父亲。”
柯修手指还在举着,却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他愣住了,嘴唇还保持着微开的形状,但声音却传不出了,这个理由大到无可反驳,劝对杀父仇人宽容?别天真了,没人能做到宽容。
“挑战王之前,先接收我的挑战!”冰冷的声音从远处传出,黑夜划出一道红色身影,风铃从众人中穿过,拖出长枪,一步步走进广场中央。
“红狐狸?”柯修一愣。
“风铃姐,”艾尔特夏眉头微动,“我”
“缇雅!”佩尔亦黎低吼一声,风铃脚步也放缓了几分,她咬紧嘴唇,不去回头,只是将长枪握紧,仿佛快要将其握碎。
佩尔亦黎沉声说,“不是让你走了吗?!”
“可你就要死了!”风铃头也不回的说。
“退下!”佩尔亦黎再次低吼,“这是王的命令。”
风铃还在走,脚步声越来越响。
“你是要挑战我吗?!”佩尔亦黎瞳孔仿佛撕裂。
风铃脚步终于停下,她将牙齿咬的咔咔作响,然后义无反顾的朝前走去,红色长发在背后飞舞。
“伊莎缇雅!”佩尔亦黎又一次暴怒的吼出。
可风铃已经站在艾尔特夏面前,然后当着艾尔特夏转身,美丽的脸颊之上流满了泪,对佩尔亦黎举起武器。
“红狐狸!你疯了!”柯修在一旁大叫,多泽一言不发的按住他,他力气很大,柯修根本无法挣脱。
“你别拉我。”他大叫着。
多泽低声说,“除了风铃打败王,佩尔亦黎才可以活下来,其他人的话,佩尔亦黎注定了死亡。”
“那”柯修明白了一些,“也就是说让佣兵王故意输给红狐狸就好了?”
“但那是不可能的,佩尔亦黎不会这么做,因为那么做的后果只有一个,让风铃置于危险之中,”多泽抬起头,“现在这种情况,每个人都像是一只饿极了的野兽,食物就在那,不到食物被强兽吞下,没人会放弃,风铃算一头强兽吗?终究还是女孩啊!”
“一群白眼狼!”柯修愤懑的说,“枉费佣兵王累死累活帮他们挣佣金,他们不感恩也就算了,还想要杀死佣兵王。”
“这就是王,”多泽低声说,“或者说,这才是王。”
柯修还想再说什么,可头顶的黑龙突然怒吼一声,张开双翼,龙目凶狠的望向前方,黑夜中一道血红色的闪电在高速前行,闪电划破夜空,极速而至,众人才看清那是头飞龙,黑龙鼓动双翼,暴躁的扑了上去,崩霆探出利爪,张开巨口与黑龙撕咬在了一起。
而一个漆黑的物体从空中落下,如墨石般的精致铠甲一尘不染,双腿坠地陷入泥土之中,黑发随风摇曳。
凌羽觉得自己仿佛又落到了熟悉的位置,上次救棘那次似乎也是这里,而且这次依旧时间赶得刚刚好。
“那家伙”柯修指着从泥土中走出的凌羽说,“还是有那么点帅的嘛!”
多泽却暗暗叹了口气,“马上他就明白现实的残酷了。”
凌羽走过一个又一个尸体,他眉头快要扭成一条线,佩尔西斯至少一半的乌图都死在了这里,即便是尼塞拉也不例外。佩尔亦黎的目的达到了,可同时也把他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但他还不能死。
“卡若拉!”之前老者语气不善的说,“难道你不知道王城禁空吗?除了王之外,任何人不得驾临风岚上空。”
“我知道,”凌羽说,“但事发突然,我只能出此下策,我对王表示歉意,当然如果王觉得这是对他的挑战,我也不否认。”
说完,他礼貌行礼,然后压下风铃武器,低声说,“先离开这里。”
“你早该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风铃眼含怒意。
“以后再跟你解释,”凌羽看着她眼睛说,“你如果不想你哥哥死在这里,就立刻走!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缇雅,退下,”佩尔亦黎也开口说,“你的男人还在,还轮不到你来挑战我!”
凌羽松开握住风铃长枪的手,微微点头,然后反身抽出武器,玄骨幽痕荧荧闪光,他面朝佩尔亦黎说,“佩尔西斯之王,荣耀皆系于此剑。”
“收起你的规矩吧!”佩尔亦黎冷声说,“来吧,我接受你的挑战。”
凌羽握着刺破杀戮之枪不断走着,“王,星女大人说撒纳利是兽族圣使杀死的,目的不过是因为怀疑撒纳利是灾厄之星。”
佩尔亦黎只是微微一笑,注视着走向一旁的风铃。
凌羽将手指按住胸口,闭上双眼在心中呼喊着一个名字,他猛然睁开眼睛,空气粘稠的快要渗出水来,飘动的尘埃还在空中,移动的轨迹变得无比清楚。
“三分钟,”幽儿在他背后说话,“你有三分钟的时间。”
第515章 旧王陨落()
“原来这就是你力量的核心,”佩尔亦黎低声笑了下,盯着远处的幽儿说,“神秘的女孩,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这并无特别,”幽儿面无表情的回应,怀中的黑猫窜到地上,拖着尾巴朝远处静止的风铃跑去,幽儿望着那个与她有些类似的女人,慢慢虚化了身体。
凌羽将长枪插入地上,“你如意了,这下你一直想念的事情都成功了。”
“可还没有呢,”佩尔亦黎抬眼说,“还差最后一步,你是来搅局的吗?”
“不是,但你就要死了。”
“还没有!”佩尔亦黎低吼,“王只会死在新王手中。”
“但你终究要死,广场之上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除非你能把他们杀光,否则你必死无疑。”凌羽问,“为什么非要杀死自己?”
“杀死自己?”佩尔亦黎笑了,“你还是不懂,没人会想要死,可人人都怕死,这个国家如何复兴?如何繁荣?”
“但你不是说过吗?杯水车薪,”凌羽举起酒杯说,“我虽然不懂,但我相信即便是杯水车薪,也总归会有改变这个国家的一天,从古戴缇尔到现在,改变不是很多了吗?”
“我早就告诉过你,”佩尔亦黎声音沉重,“我只是普通人,但我既然是佩尔西斯的王,就有义务带领这个国家走向繁荣,这件事固然可以等,我可以保持这样,也许百年之后,佩尔西斯依旧会改变,但那只是我作为王的责任,而我不仅是王,我还是一个哥哥、一个父亲、一个丈夫,我不希望我所在意的人生活在黎明前黑暗中,我不希望我的妹妹禁锢在这片土地,也不希望我的孩子需要因为争夺一颗龙石花而死亡,我是个普通人,我所能做的只有将变革提前,即便牺牲一切。”
“可风铃只有一个哥哥,”凌羽说,“你死了,她该怎么办?”
“她就像是一只鸟,”佩尔亦黎微笑,“能束缚她的只有旧巢族和亲人,如果没有我,她就可以离开这片土地了。”
“但她还是不希望你死。”
“很难做得到,计划都到了最后一步,应该没办法停下了吧。”
“认输吧,这是唯一的方法,”凌羽说,“我将替你解决掉其余的人。”
佩尔亦黎望着天空,伸出手指,“你喜欢这片土地吗?”
凌羽一愣。
“我很喜欢,这里土地贫瘠,这里气候恶劣,这里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可即便如此,我依旧喜欢这片土地,”佩尔亦黎转过头,表情无比平静,狰狞与冰冷都消失不见,“因为这里是我的故乡啊,可这里并不是你的故乡。”
凌羽觉得手臂一沉,我看着手中的长枪,嘴唇想要张开又觉得嘴唇干裂,喉咙塞入沙子般痛苦。
“听不懂我的话吗?”佩尔亦黎又说“你没必要为了这片土地牺牲任何东西,旧王只会死在新王手中,可你不是,你既不是卡若拉,也不是新王,你也不可能留在佩尔西斯,你会和你喜欢的人游历整片大陆,去看许多漂亮的地方,可却不会停留在这里。”
凌羽抬起头,看到佩尔亦黎彷如迟暮的老人朝空中挥手,那个属于王的酒杯便落下,他低下头,清澈的酒水可以看清他的眼睛,他说:
“别让我的计划失败,我需要一个新王,而你并不是。”
“艾尔特夏吗?”凌羽低声说,“他就是你选好的人?怪不得他不肯跟你学习牙之七式,是怕你说他笨吗?”
“是,”佩尔亦黎胸口的疼痛让他剧烈颤抖了一下,“他是难得一见的天才,而且并不对外界抱有敌意,可他还年轻,他需要一件东西才能成为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