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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敬德说着似又想到了什么,放开两人的手,竟对着那坐在木车上的郑三禽做了个躬:“夏侯昔日便听说百草门推摩院有位英雄,一直无缘一见。再听花牛儿说过那日郑兄独抗法无相和安平侯的气魄,心中更是敬佩,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夏侯敬德身为云骑剑卫左骑校尉,名声直达中原八郡,竟对百草门一个小小掌院如此敬重,顿时让诸人都是一惊。
郑三禽明知夏侯敬德这几句话实在有些夸大,但毕竟是一代高手的谦恭之情,急忙自木车上挣扎起来,对着夏侯敬德拱手道:“万万不敢,三禽何德何能,能称得上英雄二字。本门逢此劫难,全靠了秦掌门一力支撑,力挽狂澜,他才是真正的英雄。”
夏侯敬德再哈哈一笑,望着秦无忌大声道:“那是当然,正因有这等英雄在这里,吾等才迫不及待前来一见,咱们都是粗豪之人,情急相见之下,竟忘了在山门前通报一声,还望秦掌门莫要怪罪才是。”
秦无忌听得心头一动,往日对夏侯敬德的印象,只在听水河边那番豪爽风采。今日再次相会,这才发觉此人粗中有细,有情有理,不愧是萧欢云手下的左骑校尉。
他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又看了一眼那抬头望天的右骑校尉,那叫什么智行云的,不禁暗暗摇头:“同为校尉,这小子就狂妄无知的多了。”
但夏侯敬德这一番斡旋,诸人之间的不快便消散了许多。秦无忌让花牛儿推着郑三禽的木车,牵着夏侯敬德的手,十分热情的迎向了百草门中。几名随行而来的云骑剑卫牵马随后跟着,只有那个智行云冷哼一声,手抚玉带,矜持的走在了他们一侧。
到了这个时候,夏侯敬德才缓缓道:“这一番前来,自先要拜见吾家萧大将军,花牛儿说她老人家现在悬壶洞中,吾等之意,这就便去见一见。”
这也是题中之义,秦无忌微笑道:“师父如今确在悬壶洞中,上次我去见她,似还在修炼之中,不如小子先去跟师父说一声,诸位将军可在悬壶洞外稍等片刻?”
他说得平平淡淡,那夏侯敬德却是身躯一颤,停住了脚步,一对眸子瞪得比牛眼还大,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师,师,师父,秦掌门你,你难道”
秦无忌还未解释,那随身在一侧的右骑校尉智行云唰的一声双剑出鞘,脸上带着煞气,目中含着怒火,高声道:“狂妄,萧将军欢云她什么时候收过弟子了,还是个男弟子。”
智行云此时已有上前砍他几剑的意思了,秦无忌眉头皱了起来,见夏侯敬德以下,所有的云骑剑卫都是傻呆呆的望着他,不由奇怪道:“萧师是十日前收我为弟子的,她的确说过不愿收弟子,更不愿收男弟子的话。但如今不但收我为弟子,还将‘玄武般若心法’相授,诸位将军若是不信,待会自可去问问师父!”
他心头此时也是一阵怒火,语气便不客气起来。
那夏侯敬德咽了一口唾沫,与其他几名将士对上一眼,这才沉吟道:“秦,秦掌门勿怪,这事实在是太过惊喜,嗯,太过惊喜。”
夏侯敬德说着却转头对那双剑颤抖,不能自已的智行云道:“行云,休得放肆,是与不是,见过大将军不就知道了。”
智行云犹豫了一下,脸色由红转白,终于是收剑入鞘,手掌一伸便扯过了花牛儿,阴沉道:“你速带我去悬壶洞,我倒要问问欢云,她是不是真收了这个,这个弟子!”
花牛儿都吓傻了,秦无忌大怒之下,登时便要出手制止,却被夏侯敬德一把拉住,一股强大的金刚灵力便裹住了他的手臂。
这位粗中有细的夏侯校尉面色不变,淡淡道:“行云兄弟思念将军,秦掌门便让他放肆一下,先去见见何妨。”
秦无忌只觉手臂上的金刚灵力如一道铁箍一般,这夏侯敬德的修为最少已达到了黄字七重,此时竟有挟持之意。
秦无忌一凛之下,玄武般若心法运转,也送出一道金刚灵力,却以伏虎拳“甩鞭式”抖动一下,五禽之鹤翅挥出了一圈儿金阳火气,轻轻挣开了夏侯敬德的大手。
此时那智行云已挟着花牛儿去向了悬壶洞,郑三禽阴沉着脸,却推着木车直奔金针院而去,场面一时剑拔弩张。
秦无忌却慢慢冷静下来,他方才用尽全力,施展三次变化,几乎将这些日子修炼来的功法心得全部使上了,才勉强脱离夏侯敬德的大手,若要起了冲突,实在是不智的举动。
而夏侯敬德此时也是心中疑惑,他其实也不相信秦无忌真成了萧欢云的弟子,但此人方才所施展的金刚灵力,的确又是“玄武般若心法”。
夏侯敬德踌躇起来,勉强一笑道:“秦掌门,多有得罪。”
秦无忌已自然放松下来,潇洒的挥挥袖子,指着那悬壶洞的方向道:“咱们先去见见萧师再说。”
第62章 四大豪门()
于是秦无忌带着诸人走向悬壶洞,他口中谈笑自若,浑不将刚才发生的不快放在心上。夏侯敬德见他如此潇洒大方,也不禁有些心折,渐渐放松下来。
眼看快到悬壶洞前,两人惺惺相惜,已是亲近了许多,秦无忌便忍不住皱眉问道:“那位智行云似是对在下多有成见,不过我与他只是初次相见,真不知何处得罪了他。”
夏侯敬德何等之人,立刻听出了秦无忌话中之意,便打个哈哈:“行云兄弟出身豪门,年少轻狂也是有的,但他对萧将军一片,嗯一片敬爱之情,所以今日有些放肆。”
秦无忌淡淡一笑,心中当然明白了个十之八九,看来这位智行云,似是对萧欢云那丫头很有些别的想法呢。
夏侯敬德见他只是笑,心头却有些不安起来,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道:“行云兄弟乃是咱们大晋四公之一,智家的亲传子弟,三年前被国君送到云骑剑卫历练,萧将军也甚为倚重的。”
晋国国君之下,除了诸侯王爷,便是掌握实权的四家大夫。这四家大夫又称四公,亦是晋国四大豪门,分为智伯公,赵襄公,魏恒公,韩康公那被秦无忌退去的安平侯,便是赵家人。
四大豪门贵族秉持晋国大权,更与各诸侯王爷平起平坐。特别是智伯公,封地足有十六郡,比淮阳王还多,乃是晋国第一权贵!但这些晋国的豪门势力,权利分布,秦无忌都是一知半解,自不会放在心上。
那夏侯敬德却是觉得智行云来头太大,这番话想劝秦无忌忍忍,见他竟毫不放在心上,担忧之余,却更多了几分敬佩之心。只想到,如此人物,倒也足配得上萧将军的弟子之名了。
此时悬壶洞前裂缝宛然,夏侯敬德一看便知这是自家大将军的手笔,面上现出笑意:“好久不见,大将军的剑法愈发厉害了,夏侯实在是心中欢喜。”
秦无忌也是莞尔一笑,还未说话,就听到悬壶洞中传来萧欢云清脆的声音:“夏侯你这小子,一来就拍本座的马屁,不过也是许久未见了,快点下来吧。”
夏侯敬德粗眉一弯,身子竟不由矮了几分,听到将军召唤,立刻忘了身边的秦无忌,身如猛虎一般便窜了进去。
秦无忌看得目瞪口呆,急忙快步跟着跳入了悬壶洞中,那洞口绳索还在,但如今他已不需如此,身影在裂缝中飘飘荡荡,一口金刚灵力圆转如意,轻巧巧的滑入洞中。
只见花牛儿站在一旁,正揉着自己的手臂。那智行云面带期望之情,却没有进入洞中,也不知是萧欢云没让他进去,还是他在等着诸人。
夏侯敬德此时走到洞口青灯之下,十二分恭敬的跪拜在地,朗声禀道:“左骑校尉夏侯敬德,恭拜大将军万安。”说着连连磕头。
那智行云似是犹豫了一下,也是跪拜在地,却不似夏侯敬德那般虔诚,只跟在后面缓缓道:“行云多日不见将军了,不知将军,欢云你这些日子可安好。”
洞中的萧欢云却没有理会他们两个,却脆声道:“秦无忌,我的乖乖小徒儿,你快进来,为师修炼了几日,另有些好东西要教给你,快进来呀!”
夏侯敬德听得耳朵抖动不已,差点一撅屁股趴在地上。他对自家这位大将军可十分了解,虽然萧欢云性子粗豪,说话办事有几分疯癫,但可从未对一个男子说过什么“乖乖小子”的暧昧话儿。
那身在一旁的智行云却是身子一颤,差点晕过去。萧欢云先让秦无忌进去,已是让他妒火中烧,语气中又是这等爱昵,简直就似一把长剑将他刺穿了一般。
秦无忌却是大为不满,站直身子也不跪拜,皱眉道:“萧师,夏侯将军千里来见,风尘仆仆,你怎么如此不近人情,先见见他们才是正理。”
他这句话说得已是十分出格,语气也是大为不敬。萧欢云一人一剑纵横九州,豆蔻年华便执掌天下铁卫,平日里别说这样跟她说话,便是语气中带一点儿不敬,恐怕就要领受一下七尺夜叉,八罗金刚的滔天怒火了。
那跪在地上的夏侯敬德听秦无忌这般无礼,身子一颤,差点就要出口为他求情。而智行云却是脸上转了一丝阴笑,暗道你竟敢这样跟欢云讲话,简直就是找死。
但洞中那神魔一般的小女孩却是没有丝毫怒火,只嘟囔了一句,才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好嘛,为师只是想给你个惊喜而已,罢了,夏侯,行云,你们都一起进来吧。”
啪的一声,夏侯敬德掉了下巴一般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智行云却是一口闷气上来,脸都发白了,双眼之中带着一片血红,只咬牙切齿的望着迈步进入悬壶洞的秦无忌。
秦无忌是萧欢云的弟子应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夏侯敬德收起震惊之情,却是有些后悔方才对秦无忌的无礼,再转头看到智行云的苍白脸色,心头又是一叹。
智行云身为智伯公的亲侄儿,眼巴巴的来云骑剑卫历练,他心中对萧欢云的倾慕之心,整个晋国几乎没有不知道的,夏侯敬德此时也只能伸手扶起了他,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智行云唰的一下挣脱了他的手臂,冷哼一声,大步走进了悬壶洞中。
悬壶洞中的萧欢云盘腿坐在巨石上,一身甲胄裹着娇嫩的身躯,此时却不知为何放开了头上一缕长发,随意的盘在脑后,雪白的小脸上还带着一丝慵懒,别有一番少女的风情。
秦无忌束手而立,如明月秋风,一派悠闲,夏侯敬德却是恭恭敬敬目不斜视,唯有智行云痴痴望着萧欢云那娇媚的姿容,忘情的走上一步,口中轻声道:“欢云,这些日子不见,你可清瘦了。”
萧欢云抬起眸子扫了他一眼,咯咯笑了一声:“智行云,你这小子还是一副公子哥儿的模样,夜叉玲珑,何曾有过清瘦的时候!”
她语声不大,双眸带着一丝不满的灵光,虽还有几分笑意,但澎湃的压力立刻笼向了智行云。
智行云脸色顿时一白,心中大惊之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再抬起来。
他也是被萧欢云方才跟秦无忌的暧昧气蒙了,竟然有些忘了这位七尺夜叉,八罗金刚的疯癫性子。
秦无忌在一旁见这位晋国豪门之子颤颤发抖,就连夏侯敬德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心头反而也是有些不安,自己这些日子总把萧欢云当个小丫头看,便是拜她为师后也是没有多么注意,如今看来真是有些傻大胆了。
萧欢云银铃般的笑声戛然而止,冷哼一声,转头见秦无忌眉头紧锁,只一探查,便发觉这徒儿的“玄武般若心法”竟已冲到了第二层,不禁眉开眼笑:“啊哈,小徒儿你果然没让为师失望,我还在想着怎么让你快点突破,没想到你自己就搞定了!”
她说着自然就来到了秦无忌身边,熟悉的踮起脚尖,伸手拍着他的肩膀,眉间都弯成了一道月牙。
秦无忌呼出一口气,下意识的让开一步,口中淡淡道:“师父你发起火来太吓人了,以后弟子可不敢再随便了。”
萧欢云一呆,嘟起了小嘴,却转身对夏侯敬德和智行云道:“今个儿看在本座爱徒的面上,饶了你这一次,起来吧,我交代的事情可办好了?”
夏侯敬德这才缓缓起身,不敢理会身旁智行云那难看的脸色,先行了一个军中大礼,这才沉声道:“属下得将军之令后,这些日子不敢松懈,已派出十二支斥候,沿着淮阳,乡宁两郡探查安平侯大军迹象。”
他说着沉思了一下,这才继续道:“那安平侯退兵百草门后,淮阳王便调离了少梁城,蒲城两地守军,又命安平带淮阳武士,一路向南,此时已沿更阳县,太谷县一带休整。”
百草门就在少梁城中,少梁城之北便是蒲城,但淮阳王和安平侯不但撤离了两城守军,还带着大军远远的向南躲避,最后落脚在两个小县城休整,看起来似是放过了百草门,更有畏惧萧欢云的样子。
但萧欢云听得却是皱起眉来,她缓缓走了两步,忽然走到巨石之前,小手轻轻拍了拍。
那巨石足有一丈高,八尺宽,就如一间小屋子大小,被她这样一拍,却轰隆一声沉入大地之内,整个悬壶洞瑟瑟发抖,一阵沙尘抖动。
秦无忌暗自咽了一口唾沫,想到就是这只小手,也曾拍过自己的肩膀,也曾拂过自己的脸颊,却没想到一掌之威,竟是如此惊人。
此时那巨石已陷落大地之内,恰如一张长长的石桌。
萧欢云随手在巨石一旁捏了一下,顿时捏下了一块碎石,在小手中揉搓了几下,便化为石尘落了下来。
夏侯敬德跟她南征北战多年,立刻明白大将军这是要做一副沙盘,以查看如今局势,急忙走过去,在巨石上以手指画出了八道横线,代指淮阳王控制的八郡之地。
那巨石乃是青冈之石,便是巨斧钢刀狠劈下去,也不会出一条裂痕。萧欢云鬼神一般的修为,随手捏碎也便罢了,那夏侯敬德竟然以指头随意就在青冈石上画出半尺多深的沟痕,又是如此轻松,不禁也让秦无忌咂舌起来。
于是萧欢云揉石洒兵,夏侯敬德画线为图,再有智行云一旁参谋,不多时整个淮阳八郡的沙盘图就做了出来。
第63章 迁徙避祸()
淮阳王的封地,乃是晋国西部的良沃之地,自淮阳郡以下,向南有乡宁,九原,汝阳,长洛四郡。而自淮阳之北,还有汾阳,太原,阳曲三郡。
这淮阳八郡牢牢占据了晋国西方最广博的一片地盘,向南直达洛水,向北却逼近晋之都城晋阳,不但土地肥美,财力惊人,便是军事上也扼守着四方凶险之地。
秦无忌自不懂这些军事上的东西,但萧欢云和夏侯等人却是军旅多年,对淮阳王的地盘不知暗中勘察了多少次。
此时夏侯敬德指着沙盘上“长洛郡”的位置道:“这里便是如今安平侯大军所在了。更阳,太谷两个县城都在洛水边上,过了洛水便是楚国之地。属下觉得淮阳王这次反而有退避三尺,安守边界的意思。”
萧欢云没有说话,那智行云此时脸色已恢复了平静,淡淡补充道:“不但如此,淮阳王日前还去过咱们金刚门山门之中,也不知与金刚大尊们说了些什么,回来后又在太原郡祭拜山神为国君祈福,又送请安表到晋阳国都,甚至将白樱雪那女子都送到了国君那里!”
秦无忌本对他们的军事会议没有兴趣,听到这里却是全身一震,不由自主的惊声道:“什么,淮阳王将白姑娘送到国君那里去了。”
智行云微一皱眉,脸上现出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