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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侯带兵日久,杀伐果断,此时一旦下定决心,便举掌朗声道:“如此我便与韩青囊击掌为誓,双方各出三人,比斗功法,若是我们赢了,就请诸位百草修士自我了断,也省了吾等一番辛苦。”
他话还未说完,萧欢云便高声问道:“若是他们赢了呢?”
他们!安平侯再次望向了已灯枯油尽的韩青囊,不禁摇头大笑起来:“百草门谁还能出来一战呢?”
确实,整个百草门现在几乎已无一人可以出来一战,不怪安平侯如此放肆。
百草弟子自韩青囊以下,无不感受到这赤裸裸的侮辱,不禁都是怒火冲天,却听到一人怒斥道:“吾尚可一战!”
随着这话语之声,推摩院首座郑三禽单腿而立,一步步跳了过来,秦无忌一看之下便是心头巨震,这位人品正直的郑三禽竟然被切掉了一条右腿,此时面无血色,却是摇摇欲坠的强自支撑。
郑三禽几乎是带着一路血迹跳到了草堂之中,百草门此番大劫之战,三十七名长老执事全部战死,现在除了韩青囊,唯一还能一战的便是这半残的郑三禽了。
韩青囊盘腿而坐,看到郑三禽这番模样,虽心中难受到了极点,但已哭干的双眼再难流出一滴血泪,他挣扎着与郑三禽互相搀扶起来,并排而立,却嘶声道:“安平侯,法无相,咱们再来一场。”
郑三禽脸色悲壮,亦是大吼起来:“掌门若死了,还有推摩院首座郑三禽。”
他们两人一个失去了左臂,一个失去了右腿,此时站在一起,却有一股悲壮之气充塞天地之间,那些幸存的百草新秀弟子们都是挺身而出,口中齐齐叫道:“还有吾等。”
安平侯被这气势所震慑,脸上肌肉抽动,却是一挥袖子:“好,若是你们赢了,吾和法先生立即退走,便饶了这几个将死之人又如何?”
萧欢云就等着他这句话,安平侯话音方落,她便对着还在观望的秦无忌一招手:“小子,百草门的事也当有你一份,你出来跟他们打。”
霎时,场中所有人的视线都望向了他这名不起眼的百草弟子,秦无忌本对这百草门毫无好感,但此时亦被他们视死如归的气势所震撼,见萧欢云招手让自己过去,心中一转便明白了这丫头的主意。
他轻拍袖子,缓缓走出,对着安平侯和法无相淡淡一笑:“百草门新进弟子秦无忌,前来领教!”
秦无忌这样一出来,首先震动却不是安平侯等人,反而是百草门残存弟子们轰然大惊。
秦无忌此时已不是易容前的模样,但他此时有意将自己的声音放开,那残存的不少弟子却在丹鼎院听过他的声音,顿时有几个人惊呼道:“是那贼子,那害死碧华师姐和梁师兄的贼子。”
别人倒还罢了,那一直扛着巨剑的花牛儿几乎跳了起来,扔下巨剑,几步跳到了场中,差点将秦无忌抱起来,口中只哽咽道:“大哥,俺方才在尸体里找了你好久,原来你还活着。”
他说着目视秦无忌的容颜,大惊道:“大哥为何变了模样。”
秦无忌知道这个花牛儿天真粗豪,若要跟他解释清楚,那还不知是何年何月的事,便手指一侧的萧欢云笑道:“这位就是大哥一直跟你说的那位大高手,老前辈,你还不快点扛剑去。”
花牛儿只欢喜大哥安然无恙,倒也不甚在乎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当下吐吐舌头,乖乖回去,苦着脸再次扛起了巨剑。
此时那喧闹的百草弟子已有些失控了,被郑三禽搀扶的韩青囊却是激动的一阵气喘,勉强聚起一丝灵力怒声道:“尔等住口!”
残存的百草弟子们便安静下来。
韩青囊神色复杂的望着秦无忌,他早已认出此人来历,虽然此时心中还被李本草诬陷秦无忌的那一番言语所惑,但见他在这个关键时候挺身而出,为百草门出头,却是感激多于怀疑,当下他缓缓出声,将当日碧华与梁钱之死的旧事道出。
秦无忌在丹鼎院的冤屈,只有他和李本草知道,此时李本草不知所踪,韩青囊只有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最后却怒视那赵青书:“只怪我和李师弟一时糊涂,没有当即戳穿你的阴谋,却让秦少侠白白担了这个冤屈。”
残存的百草弟子都是纷纷怒骂起来,那郑三禽想到当时自己对秦无忌的所作所为,不禁羞愧满面。
百草门弟子的怒骂之声,让那赵青书不耐起来,但他也明白此时不能坏了父亲的大事,眼珠一转,忽然冷笑道:“秦无忌,你不过是淮阳王府的一名小厮,如今却自称什么百草门弟子,今日决斗,乃是我们与百草门的事。”
他虽是阴险小人,但这句话却说得十分有理,便是韩青囊,一时也是说不出话来。
秦无忌目视赵青书,心中想到晴儿所受之苦,不由凝神聚灵,心中暗道,待会定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
那赵青书眼见对方被自己一句话拿住,不禁有些得意起来,再见秦无忌身上血迹斑斑,双手低垂,忽然起了一道杀机,口中继续嘲讽对方的同时,右手袖中的金轮猛然祭出,直刺秦无忌胸口大穴。
秦无忌正发愁找不到机会击杀此獠,见他竟然忘形出手,心中不惊反喜,当下口中怒斥一声:“谁说我不是百草弟子。”
秦无忌其实早就有所准备,双手虚握着一团灵力,随着这声怒斥已冲到了赵青书身前三尺之处,左掌化出虎爪式,猛拍赵青书的腰部,右掌银针飞渡,挡住了那飞舞而来的金轮。
这一下如猛虎搏兔,迅若惊雷一般。
赵青书仰仗身后俱为高手,所以才敢贸然偷袭,但万没想到秦无忌反应如此之快,心中只惊道:“此子被霍伤寒所制,当时已剩半条命了,为何此时如此厉害。”
他一着不慎,失去先机,待要躲避时已是来不及,只得全身缩成一团,右掌祭出的金轮也拼命挡在了前面。
秦无忌嘿然一笑,左手虎爪血红之灵拍中了赵青书的肩膀,右手六毫针穿过对方金轮,瞬时在对方关天穴上连刺七下。
便在此时,那刚刚反应过来的安平侯和法无相已齐齐冲了上来,却被一股沛然剑气阻住,再难前进一步。
那安平侯和法无相各自施展平生所学,却如何也撼动不了面前的无双剑气。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无忌灵素六针飞舞不停,如织女穿梭一般在赵青书身上勾,戳,铲,刺
安平侯已是双目血红,对着那萧欢云怒声道:“萧欢云,你说话不算数,为何出手了。”
萧欢云此时就坐在那唯一的圆凳上,五指缓缓伸展,听到安平侯的叫声,便大笑起来:“什么,这不是第一场决斗么,我还以为已经开始了呢!”她说着对那还在炮制赵青书的秦无忌咳嗽一声。
秦无忌五感通神,哪里还不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最后一掌熊拍,又碎了赵青书三根肋骨后,这才俯身自他怀中摸出了被这小子夺走的四品翠蚁草,口中冷冷道:“赵青书,今日这六十八针,三十二掌却是为我晴儿妹子打的,你我之间的事,咱们来日再算。”
他说罢抽身后退,那萧欢云也在此时收回了无双剑气。
这一下局面立变,百草门弟子中有不少就是死于这赵青书手中,诸残存弟子见秦无忌将那小子打了个半死,顿时都是精神振奋,齐齐喝彩起来。
韩青囊见秦无忌竟然收服了灵素六针,亦精通五禽推摩掌,心头猛得一喜:“我只当金针院四位长老去后,本门这金针之法就要失传了,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百草门呵。”
百草门遭此大劫后,韩青囊已毫不在意那秦无忌如何得到灵素针,并修炼成百草绝学的,只是连连庆幸本门绝学尚有流传,不至在自己手中流失。
韩青囊身边的郑三禽自秦无忌出手后便一直凝视不语,待秦无忌将那五禽八法如数施展开来后,他已是目眩神迷,心中也是一阵惊喜:“原来五禽掌法还有这等妙用,我侵淫其中数十年,今日才得一观武道之秘。”
此时百草门弟子都是喜气洋洋,甚至将那悲伤的气氛都驱散了许多。
安平侯面色阴沉到了极点,方才他已查探过爱子伤势,秦无忌下手够狠,够毒,够准,六十八针破了赵青书手足十二经脉,三十二掌碎了赵青书奇经八位,自己的儿子如今已是废人一个。
安平侯此时恨不得立刻驱动大军掩杀过去,将对面所有人都撕成碎片,但转目便看到花牛儿手捧巨剑,萧欢云面带挑衅,只得强自咽下这口气,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牙。
那萧欢云一口咬定刚才便是第一场决斗,况且方才也是赵青书抢先偷袭,安平侯无话可说,挥手怒声道:“好,第一场算你们赢,第二场谁出来与我一战?”
秦无忌缓缓自后再次走上,轻拭衣上清尘,对着安平侯微微一笑道:“当然还是区区在下。”
第45章 要战便战()
此时朝阳初起,就如一道弯弯的金弧,却将明辉之光洒满大地。横尸千百的田野上,就连青青碧草都沾满了斑斑血迹,化为一片黑红之色。
秦无忌背负双手,束身而立,就站在这片黑红的大地上。少年的整个身影都被朝阳之光渲染,就如春日萌发的草芽,带着一股生机勃勃的气息。
安平侯痛心的看了半死不活的儿子一眼,心中的愤怒与仇恨揉捏到了一起,立刻化为了无尽的杀气,他轻吐一口浊气,点头道:“如此也好,本侯这就替青儿报仇。”
这话刚刚说罢,一股圆润有力的灵气笼罩了安平侯的身子,在阳光中望去,灵气就如一个带着黄晕之光的肥皂泡般包裹了他。
这中年美男子腰身一挺,被黑带束着的长发陡然散开,一只插在发髻上的小小金轮缓缓浮起,在他的头顶上滴溜溜的旋转起来。
那金轮虽然小巧的就像女子的发钗,但依稀可以看到一圈轮印上刻满了古怪的符文,随着金轮旋转,那玄妙的符文也如活了一般轻轻跳动,甚至发出了一阵嗡嗡的低鸣。
秦无忌在安平侯说话时就已凝聚全身气息,心中打起了十万个小心,毕竟此人修为远远超出自己。但对方金轮一经出现,便有一股澎湃圆润的气息裹向了自己。
那灵气就如一对大手,自左右汹涌而来,瞬时就来到了秦无忌左右,也不见安平侯有什么动作,灵气猛然压缩夹击。
秦无忌心头一凛,双手触幽位首先觉出了危险,这飞扑而来的两股灵力虽然看起来极为圆润,但触幽位却疯狂跳动起来,预示着极大的危机。
秦无忌毕竟是刚刚进入黄字境,也是第一次直面黄字境高手的功法,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抵挡这两股分扑而来的金刚灵力。
心中一慌之下,秦无忌顾不得许多,左手化为虎爪式向左猛拍,右手聚出灵素六针,向右疾刺。
此时那两股强大的灵力已凝聚成了佛掌大小,一左一右与秦无忌的虎爪和灵针硬对了一记。
秦无忌低头闷哼一声,身子连连扭动,蹬蹬蹬连退三步,差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极为狼狈。
最惊骇的还是左手五指颤抖不止就如被石头砸了一般痛,而右手的灵素六针也是晃晃悠悠,失去了方才杀敌的神勇。
围在秦无忌身后的百草弟子都是担心的惊呼一声,他们虽然修为不高,但也看出来不妙,对手一招未出,这位秦少侠就像吃了不小的亏一样,这可如何是好。
秦无忌勉力压下一股股翻涌的气息,心头暗惊:“难道我与此人修为差别如此之大,我可大意了,竟然不要命的就冲出来了,这下可上了那小女孩的当!”
他想着不由皱眉望了一旁萧欢云一眼。却见萧欢云手中捏着一把“五毒散”,正滋滋有味的看着场中情景,就似哪家的大小姐带着零食看戏般悠闲。
秦无忌不禁哭笑不得,他对面的安平侯面色不变,沉声笑道:“吾以为你这小子修为如何厉害,区区黄字境一重,竟然敢来送死。”
安平侯话如此说,心头却有些诧异起来,方才他手脚不动,一招未发就逼得秦无忌狼狈不堪,看起来潇洒自如,其实那一招却是自己修炼多年的“金刚如意轮”中的厉害招数。
那左右飞扑而去的灵力,乃是借金轮旋转之势,祭出灌注在轮中的灵力,平常对手若是不懂得其中变化,必然上来就要吃个大亏,这小子却只是退了三步。而此子不过是刚刚进入黄字境一重的修为,却能硬抗自己的九重境界之力,实在是古怪。
想是如此想,但一招之下,安平侯已觉出秦无忌修为浅薄,功法也只是不入层面的五禽八法,除了那灵素六针,实在不足可虑。他踏前一步,头顶金轮旋转的愈发缓慢,却有一股金刚灵力自天顶大穴之上冒出,就如白烟一般从头顶缓缓灌入金轮符文之中。
金刚灌输,如意轮法!这就是安平侯所修炼的金刚绝学,这可不像赵青书那只能当暗器用的低级轮法,却是杀人于无形的厉害功法。
短短瞬息之间,安平侯的金轮就连续灌输了三层灵力,他蓄势待发,正要一举格杀秦无忌,却听到背后法无相缓缓说道:“侯爷且慢!”
安平侯双手微微垂下,头顶白烟似的灵力依旧源源不断灌入金轮之中,只不满的转头道:“无相师兄,你有何话可说?”
法无相在金刚门中辈分比他高,但安平侯这句“无相师兄”中却充满了不耐之情。
法无相似是毫不在意的一笑:“临行前,王爷曾命我有几句话说给秦无忌听,本座一直未敢忘记,如今正是时候,我自是要将王爷的话转告他的。”
安平侯鼻子中哼了一声,但法无相抬出了淮阳王,他也只得慢慢退了一步,让开了身子。
法无相缓缓走到秦无忌面前,望着他喟然一叹:“秦无忌,不管如何说,本座都要谢你安葬鹰儿之德。”他这说得便是那被秦无忌埋在峡谷中的白鹰了。
秦无忌此时已借着这个机会调息好了灵力,听法无相说得如此客气,不禁眉头一挑,摇头道:“法无相,那白鹰忠心为主,算是禽中好汉,但它也是死在秦某手里,你我恩怨在前,无须多说这些废话。”
法无相想到陪伴自己多年的白鹰,面上不禁现出一丝伤感之情,但瞬间就平静下来。他方才一直在后暗暗观察秦无忌。不过几日不见,此子不但修为突破黄字境,最奇怪的还是他身上的那种浴火重生的勃勃生机。
那是一种肉眼难以看出来,但灵力一探便知的涅槃生机,正是修炼者可遇不可求的肉身重塑!
法无相自是不知秦无忌被四象丹炉熔炼之事,心中认定这必然是他体内龙子饕餮的神妙所为。此时他听出秦无忌语气不善,便摇头道:“今时不同往日,阁下如今已收服龙子,名动天下。”
法无相说着语气微微一转:“而那龙子本是淮阳王府宝物,你怎么说也是王府旧人,王爷此番有意与少侠消除干戈,共谋大事。只要你愿意再回王府做事,便是本座所占的这个位子,也是可以让贤的。”
法无相在淮阳王府地位高贵,不但是王府一等客卿,更是淮阳郡三千武士之首,他这番话虽说得平淡,听在诸人耳中却如惊雷一般。
那淮阳王竟然如此“礼贤下士”,不但赦免秦无忌偷取龙子的大罪,甚至愿用首席客卿的位置招揽于他,这听起来简直就是匪夷所思,不可想象。
但一直站在秦无忌后面的韩青囊等百草门一众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