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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
勿乞诧异的停下了脚步,他看了看四周那些一水儿白袍高冠,打扮得一本正经的青年男子,再看看自己身上因为一路狂奔和厮杀,很是凌乱,还粘着不少草屑的青色长袍,不由得冷笑起来:“沐浴更衣?这里是什么地方?勿乞大爷来这里,还需要沐浴更衣?”
大爷,二字一出口,顿时木台上数千青年男子齐齐哄堂大笑。所有人都摆出了一副不敢与之亲近的表情,又是嫌恶又是自傲的看向了勿乞。刚才站起身来的一个青年更是连连摇头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哪!这里是我等聚会评比诗词书画的斯文场地,怎能容得这等村夫玷辱了这里?”
鄣乐公主的脸色“吧嗒”一下就沉了下来,她死死的盯了那青年男子一眼,低声咕哝道:“庆阳侯的嫡孙?哼,本宫不想办法废了你的继承权,本宫就不叫紫璇!唔,要怎么样才能废掉你继承庆阳侯位的权利呢?干脆,连庆阳侯一起整治下去?可是,要扣个什么罪名呢?”
鄣乐公主在这里低声的盘算着要如何收拾这些敢对勿乞不敬的青年,一旁玉芊芊却是听清了鄣乐公主的自言自语。玉芊芊眉头一皱,伸手虚按了一下清声喝道:“诸位,肃静!”玉芊芊一开口,当即在场所有青年男子都闭上了嘴,更是在坐席上肃容端坐,一个个摆出了最温文儒雅最斯文俊秀的模样儿,含情脉脉的看向了玉芊芊。
玉芊芊微微一笑,煞是满意的向鄣乐公主看了一眼。鄣乐公主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在这些青年男子的心目中,她堂堂鄣乐公主的分量显然不如玉芊芊,这让鄣乐公主心里很是不好受。她死死的盯着面前一张巨大的画纸,小嘴儿翘得有半天高。
得意的抿嘴笑着,玉芊芊看着勿乞打量了几眼,目光在勿乞衣襟上沾染的几处血迹上扫了一眼,顿时面色微微一变。她用告诫的目光扫了一眼在场的众多青年,这才向勿乞温和的说道:“天运侯勿乞勿侯爷,小女子玉芊芊有礼了。此处是小女子每年召集同好,共品诗词书画的所在。这沐浴更衣,也只是约定成俗,为的是不要玷辱了这天地间的灵秀文字和书画而已。”
轻叹了一声,玉芊芊对勿乞笑道:“这规矩,只是大家共同制定,共同遵守,并不是有意难为勿侯爷。”
死死的盯着玉芊芊看了半天,勿乞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这一笑,就有意无意的放出了先天境界武者特有的气息,巨大的笑声滚滚传出,震得乱红江水泛起了尺许高的浪头,震得脚下木台不断的起伏不定,若非是有铁锚系住了木台,这木台早就被浪头掀翻。
”荒唐,笑话!灵秀文字和书画,就一定要沐浴更衣才能行之,简直是开天辟地以来最大的笑话!”勿乞不屑的瞥了玉芊芊一眼,冷笑道:“必须要沐浴更衣了,才能做出好词?才能画出好画?简直是舍本逐末,蠢猪一样的行径!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装模作样狗屁不通,还妄谈什么诗画,诗画!”
重重的跺了跺脚,勿乞长笑道:“若是沐浴更衣子就能写出好的诗词,能画出美丽的画卷,那青楼中的那些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她们一天里不知道要洗几次澡,她们岂不是就是大燕朝最有名的才女,比你玉大姐还要出名一百倍么?”
玉芊芊面色骤然变得无比难看,眼珠都差点从眼眶里跳了出来。
她何曾见过勿乞这样村俗不讲理的人物?和周围这些玉树临风文质彬彬有着一肚皮学问诗词的风流俊彦比起来,勿乞就是一头闯进了菜地里的野猪,一通乱践踏,把一菜地的好白菜都踏成了烂泥浆。
那些身穿白袍,头戴白鹅毛高冠的青年男子则好像是被火烧了屁股的野猫,或者干脆就是被挖了祖坟的孝子贤孙一样蹦跳了起来,数千人齐声向勿乞破口大骂,纷纷咒骂他荒唐无稽、狂言悖行,简直是天下第一个狂妄小人,是天下最最该死的狂夫村人。
更有激动万分的豪门出身,有着一点武功修为的权贵公子拔出佩剑,气急败坏的要和勿乞分一个生死输赢!勿乞的话太伤人了,太打脸了,他这是**裸的羞辱在场这么多文人公子哪!
狂暴的熊啸声传来,六头巨大的熊妖骤然恢复了熊身,架着妖风飞上了半空。六道强大的灵魂威压从高空轰然落下,数千青年男子失声惨叫着倒了一地。就听得熊青瓮声瓮气的咆哮道:“老子不懂诗词画画,不懂你们这些酸不溜丢的玩意。但是陛下有令,叫你们祖宗我保护勿乞,谁敢动他一根毛,老子就灭他满门。”牙齿,嘎嘣,磕碰了一下,熊青大笑道:“好久没吃过人肉了,最近怀念得很!”
对付这些自认为风流的文人士子,最好的手段就是将刀剑架在他们的脖子上。数千热血文生一个个战战兢兢的闭上了嘴。就连刚才对勿乞投以恶意一眼的上官雨痕,也都识趣的闭土了嘴。这里有六头妖丹成就的熊妖,他可只有一人,绝对不是六头熊妖联手的对手。
勿乞笑了,他招呼了一声,让熊青兄弟六个从高空落下,步伐沉重的回到了渡船上等候。
双手背在身后,勿乞看着面色铁青的玉芊芊笑道:“似乎大家都不同意勿乞的说法?嘿——果然是一群道貌岸然狗屁不通自诩为饱学之士的风流草包!玉大姐,你今天这诗画会到底是什么题目,说来听听!”
玉芊芊嘴唇哆嗦着她许久许久没能吭声。
鄣乐公主则是丫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她笑吟吟的看着勿乞,无比温柔的娇声笑道:“玉姐姐今天刚刚点评了上官雨痕,也就是裂天剑宗最年轻的上官雨痕长老的《仙人行》诗集。然后玉姐姐说我等凡人不能揣测仙人的境界今日的题目,就背其道而行之,不写仙人,专门写凡夫俗子村人乡夫的诗词。”
目光闪烁的看着玉芊芊,鄣乐公主寒声道:“玉姐姐还说本宫一笔禽兽图画得很好——要本宫在这里用工笔画一副奔马图呢。只不过,本宫从来没见过那种不入流的坐骑,哪里画得出什么奔“马”图?”
冷笑一声,勿乞走到鄣乐公主面前的条案边,从条案上抓起了厚厚一叠纸。这上面应该是勿乞来之前这些青年做出的描写村人乡夫生活的诗词。奈何在场这么多青年公子,要么权贵出身,要么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饱学士子哪一个真正见过村人乡夫是如何生活的?
他们写下的辞赋,也仅是一些《诗经》上的风格一概不变的四言、五言的短句,虽然是文辞风流华美,但是翻来覆去就是一些‘斩木南山、纺纱唧唧,之类的词儿,哪里有什么新意?
勿乞看着面色难看的玉芊芊,突然大笑起来。
“村人乡夫的诗词?看看你们这写的都是什么东西?罢了,罢了,让你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癞蛤蟆,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诗词,什么叫做清丽脱俗,什么叫做村人野趣!”
沉吟片刻,勿气在木台上往来行走了几步,仰天长吟道:“簌簌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璨车,牛衣古柳卖菜瓜。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门试问野人家。”因为在这个世界没见过黄瓜,不知这里是否有这种作物,故而勿乞将‘黄瓜,改成了,菜瓜,。
一言既出,满座动容,一些真正有才学识得好歹的文生面色惨变,犹如见鬼一样看着勿乞。
既然剽窃了,那就剽窃到底,勿乞面皮红也不红的,装模作样的走了七步后,又放声吟道:“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老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这一曲清丽得宛如刚出水的掌荠子,鲜嫩嫩水活活,和大燕朝的辞赋风格迥然的词一出口,现场更是鸦雀无声,就连熊青兄弟六个也都听得傻眼了,十二只耳朵拼命的扑闪着,眼珠都快从眼眶里跳了出来。
玉芊芊玉容惨淡,面色青白一片的看着勿乞,身体一阵阵的摇晃着,好悬没倒在地上。
勿乞却又原地走了三步,继续口诵一词:“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满座皆惊,再毛人能开口说一个字,说一句话。
座上数千文人士子,有大半人将面前的纸张偷偷的揉碎,慢慢的藏进了袖子里。州才骂勿乞最凶的那些人,全都自行惭愧的低下了头。
鄣乐公主双手托着下巴,傻笑着看着勿乞,两只眼里尽是星光灿烂。
勿乞却还不肯罢休,他长笑道:“今日勿乞不沐浴,不更衣,更是刚刚杀了数十人赶来此地。哈哈哈,诗词已经做了,且看勿乞这笔画到底怎样。来人,伺候老子笔墨!”
鄣乐公主一骨碌跳了起来,殷勤的伺候着勿乞坐在了条案后。勿乞手持墨笔,在画纸上涂涂点点,不过是小半个时辰,一副奔马图已经一挥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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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惊雷
要说画马,徐悲鸿老先生的马,那是毋庸多言的。
偷天换日门在地球上得了多少名贵之物,这徐老先生的奔马图,也有不少。
乐小白附庸风雅到了极点,每日里就对着这画临摹又临摹,实则在勿乞看来,他就是想要做赝品去蒙骗人。但是乐小白苦修了好几年的奔马目,今日却被勿乞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当场技惊四座。
长三丈宽一丈的巨幅画纸上,勿乞用成年人手臂粗细的大笔一通泼墨挥洒,七匹形色各异的奔马跃然纸上。那马周身筋骨健壮,双眸好似在放光,鼻孔内似乎也有劲气喷出,一股活泼泼无比雄浑的生计生气扑面而来,好像就要从画纸上一跃而下。仅仅是用浓淡不一的墨迹,勿乞画出了七匹给人七彩缤纷之感的骏马,这技巧已经不能用技巧来形容,而是近乎道。
以金丹人仙的异能,将一缕灵识在绘画是印入七匹骏马之中,这才有了这幅画纸动人心魂的效果。
当几个白袍青年小心翼翼的用撑杆将勿乞这幅奔马图撑起,向四周数千人展示是,按捺不住的惊呼声宛如平地一声雷响,震得四周水波都上下摇动了起来。一些稍微老成些的文生也是识货的,他们呆呆愣愣的看着画纸上七匹骏马,突然流下热泪,继而捶胸顿足,放声哭嚎起来。
他们沉浸丹青之道数十年,所得居然不如勿乞一个尚未弱冠的少年,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鄣乐公主宛如一只骄傲的小孔雀,耀武扬威的站在勿乞身边,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挑起了精致的小下巴,无比挑衅的对着面色惨淡的玉芊芊连哼了好几声。三首风格和大燕朝流行的诗词迥异,但是清新脱俗优美秀丽的辞赋,加上这一副气势雄浑的奔马图,她鄣乐公主可是挣够了面子!
往年来诗画会,每次都被玉芊芊挤兑得无地自容,但是因为一口气的关系,每年还是得来诗画会露面,总不能对玉芊芊示弱认输呀!可好今年有了勿乞,以前丢掉的面子一把捞了回来。
得意洋洋的扭了扭小腰,将巨大的裙摆甩成了一团青灿灿的大花朵,鄣乐公主得意洋洋的笑道:“还有谁上来和天运侯爷比比画儿,比比诗词的?本宫在这里悬赏,能赢过天运侯爷的,本宫也能让他陪本宫出游三日。呵呵呵!”说到得意处,鄣乐公主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只是她心情太激动了,笑声骤然劈开了嗓子,笑得无比的尖锐高亢,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五色神光在鄣乐公主身后缓缓舒展,因为心情大好的缘故,鄣乐公主背后的五色神光今日变得色色分明,宛如五条长虹从她背后涌出,直升上了百丈高空。四周江水变得平坦如镜,但是在那蛋清一样平滑的水面下,是无数巴掌大小的细小漩涡,一如鄣乐公主此刻的心情。
玉芊芊看养那幅大气淋漓的奔马图,面色一阵变幻不定。过了许久,她才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勿乞笑道:“勿侯爷果然是大手笔。这幅奔马图,倒也豪放大气,就是,不太精致了一些。”
鄣乐公主背后五色神光一敛,骤然化为一团五色混沌,她好似被人拔了羽毛的小母鸡,气汹汹的就要上前和玉芊芊理论。不够精致?不够精致?你出的题目是奔马图,不是跳蚤图!
勿乞一把拉住了鄣乐公主,他看着目光闪烁的玉芊芊淡然笑道:“不够精致?也是,这马如此豪放雄浑,也就只有我们这些杀人放火的男儿家才能欣赏得来。像玉芊芊小姐这样养在花圃中的娇贵小姐,当然不明白这种英雄豪情。也罢,要精致的,勿乞这里也有!”
大笑几声,叫木台上的侍女铺好了上好的白色锦缎,勿乞要来了一套细小的画笔和各色丹青颜料,自己亲自调配了一下颜色,然后捻起细笔,一笔笔的在锦缎上落笔作画。
要精致的画,要华美华贵的画,要让玉芊芊这女人挑不出任何刺的画,除了宋徽宗的珍禽画,别无二选。和徐老先生的奔马图一样,偷天换日门内有宋徽宗的珍禽图若干,乐小白也曾经临摹了成千上万次,所有的笔画等等都几乎成了他的本能。勿乞只是依样画葫芦,以金丹人仙对**的良好控制力,他宛如激光复印机一样,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复制了一副珍禽图。
一只羽毛华美神情生动的锦鸡站在一枝花树枝头,整幅画笔调工整严谨一丝不芶,色泽艳丽徇烂,充满着浓浓的宫廷华贵气息。当几个白袍青年用撑杆将这幅珍禽图挂起来是,木台上再次发出山崩一样的惊呼声,更有人踉踉跄跄的向前扑来,恨不得把身体都钻进画里。数千人纷纷向前涌动,木台上的秩序当即大乱。
鄣乐公主双目一瞪,背后五色神光一卷,巨大的力量当即将扑土前来的那些白袍青年纷纷推得向后退去。她厉声呵斥道:“急什么?乱什么?这画都是本宫的,谁敢弄坏弄皱了一点,哼!“小手朝江面上一指,一道碗口粗细的雷光带着震耳的轰鸣声凭空落在了江面上,江水被炸出了一个方圆数十丈的大坑,浪头卷起来数十丈高。
木台上再没人敢胡乱动弹。所有人都屏住气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两幅画,更有人低声的,翻来覆去的念叨勿乞那三首诗词。无论是诗词还是丹青画卷,勿乞都把他们打击得说不出话来。
玉芊芊呆滞的看着两幅风格完全不同的画卷,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身体不断的哆嗦着,过了许久硬是没能开口说话。足足呆了半刻钟,玉芊芊才转过头来,呆呆的看向了勿乞。勿乞急忙摆手道:“玉大姐,千万不要问我什么典籍之类的。勿乞乃乡村野人,要我念叨几句歪词、写几笔禽兽也就可以,要我说什么治理国家的文章、经营世事的典籍,勿乞真不会。”
抱了抱拳,勿乞拉着满脸是笑的鄣乐公主就朝渡船走去。要不是为了鄣乐公主的面子,勿乞才懒得和这群吃多了闲得浑身难受在这里附庸风雅自以为斯文风流的蠢货胡混。刚刚拔剑砍了几十个大活人,经脉里还有大量的金丹人仙的精华没有吸收,他很有空在这里冒充斯文风流,陪这群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公子王孙嬉戏玩闹?
玉芊芊呆了呆,正要拦住勿乞,但是勿乞已经堵死了她一切可能发难的借口。
人家自己都说了,他就会几句歪词、几笔禽兽,要他做治理国家经纶世务的文章,他是乡村野人,不会!先是大大的露了个脸,然后把一切刁难自己的途径堵得结结实实,勿乞这行径,很打脸。你这样的诗词,这样的丹青,都说自己是乡村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