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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枪栓,原地一个转身,身子刚过半圈举枪便朝着屋里“呯”得放了一枪。一阵稻草开始狂飞,我也不知道自己打到哪里了,可是我却真真看见了那个人,他就站在棺材旁边,用手摸着那棺材,一遍又一遍。
那人身上穿着深蓝色的褂子,褂子上有一圈一圈的图案,裤子和上衣是同一种料子,我就是再傻也能认得,这他娘的不是一身寿衣嘛!
没有人会穿着这玩意出来溜达,我当即嘴里蹦出个不文明的词汇来,举枪准备再打,就在这时,那人终于转过脸来和我来了个对视。
我不知道你们谁见过死了一周的人是啥样的?他的眼睛不是凹陷的,反而是眼珠子凸出的,就跟那蛤蟆似得。我那灯又亮,照着他脸上,他压根不眨眼,而且眼珠子还不带反光。你说我不怕,那真是鬼才信呢,这人我认识啊,我他娘的前几天还参加了他的葬礼呢,这不是高城嘛!我那同学的亲爹啊!
见着脏东西怎么办?我又不是道士,我还能怎样?跑呗!
扭头就走,可是有东西已经搭在我的后背上了,曾经查文斌告诉过我,如果有东西搭你的肩膀,千万不要回头,只要你一侧身就会被吹灭身上的火。人有三把火,两把在肩膀,一把在头顶,所谓一个人火焰高低指的就是这三把火旺不旺。火旺的人,脏东西是不敢近身的,相反,火焰低了或是灭了,那就有可能要遭殃了。
我愣在原地,我可以感受到那五根手指死死的扣在我的肩膀上,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呆呆突然跳了起来往我身后猛地扑了过去,也就是在这时,我感觉到肩膀上松了。趁着这个机会,我死命的往前跑,一直跑到了大门处,这时扭头一看,呆呆还有半个身子在屋外,正不停的往里进,而它的后腿似乎是在挣扎着,它是被拖进去的!
我回头了,我追了过去,可是当我冲进那个房间的时候,呆呆已经没有了。死一般的寂静,一如我刚来的时候,唯一的不同是我看到了棺材上留下了一道道手指划过的痕迹,我喊了,死命的喊:“呆呆!呆呆!”
没有回应,当我再次走出那间大庙的时候,屋外不远处那棵水杉上那双眼睛还在看着我……
一个人,就像是丢了魂的那般,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跌跌撞撞的行走在小路上,我感觉到有无数双的眼睛在我走出大庙的那一刻,他们在看着我。伴随着的是嘲笑声,不屑的玩弄,我是一个被恐惧打倒的人,我甚至还不如一条狗。
路过家门口的那道桥,我没有回家,我也没有和查文斌约定的那般和他去碰头,我就坐在桥上,一个人抽着烟。那晚很冷,我的手指开始渐渐麻木,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天还没有放亮,我隐约看到了有个灯光在远处忽闪忽闪的,接着便是更多的灯光,我还听到了嘈杂的声音,熙熙攘攘的好像很多人过来了。我垂着头,我在想是不是又是晚上看到的那些东西来了,它们是来接我走得嘛?
第一百三十章:高家炸坟头()
出乎我的意料,真的来了好多人,带头却是查文斌,那些人都是下面村子的,他们手里各种各样的家伙事:棍子、锄头、叉子。一说才知道,原来下面早就炸了窝了!
今儿晚上,高城的三兄弟给他做头七,家里来了不少人。前阵子帮忙的,抬中的,亲戚啥的,加起来有三四桌。晚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有人发现高城的女儿不见了,也就是我那个同学高彩凤。
这头七的饭是有讲究的,寻常人家晚饭一半都是六点左右,农村里要略早,平时五点开饭,遇上酒席啥的还会提前到四点。可头七不同,头七的晚饭是要吃两顿的,第一顿就是宴请的那顿,高城家是四点开的晚饭,几桌人吃完五点来钟客人就散了。留下来守夜的都是家里人,也就是五服之内的亲戚,这些人加一块儿有两桌,他们还有的忙活,吃完后还得准备晚上那一顿。
第二顿晚饭的时间,一般都是在夜里十一点左右开,十二点之前必须全部吃好,他们是陪坐的。空下的那一桌摆上的酒菜是留给今晚的正主的,一般农村里讲究头七那天人死了会回来瞧瞧,免得死后觉得还有啥心愿未了在阴曹地府里哭闹,会有阴差陪着一同过来,这就是头七回煞,也就是回魂夜。
回魂夜的做法是,吃完晚饭后的亲戚们得熄灯熄火,最好全都躲在一个屋子里。过去农村房子有天窗,也就是屋顶上会开个亮瓦,要把那瓦给掀咯,用一根竹子或是梯子搭在上面接亡魂回家。为啥呢?因为正门有门神,门神是不会让脏东西进屋的。
一般桌子上会备三副碗筷,一副放在上灶头,两幅在各一边,其中那两边的是可押送的阴差享用的。菜呢,一般是三魂三素,鸡蛋要半熟的,米饭要夹生的,倒着扣在碗上,这叫倒头饭。酒水也要有,讲究点的,桌子中间还会放一个大猪头,猪头上还得插着香,这是整个屋子里唯一的光线。
回煞是有时间的,这个得请人算,你入几层地府,得花多少时间回来,回来可以呆多久,这都有讲究,要求只有一个:回魂的时候,中间堂屋里不准有人,家里的人不能出门,可以躲在偏房但绝不能是死者生前住的屋子。不能嬉笑,不能讲话,不能上茅房,总之就是闭嘴蹲着,一直到时间过了才可以开灯开门,否则,在这个期间随时都有可能会出事。
高彩凤就是在第二顿饭的时候消失的,十一点的光景,家里人摆了两桌子,按照惯例,吃这顿饭之前,要死者的儿女给亲戚下跪道谢,还有便是给家中亡父上香祭奠。说是吃饭,其实就是一个仪式,这仪式上最重要的人不见了,那还怎么搞?
当时就有人说会不会那孩子是上山找她爸去了,其实高彩凤和她爹俩人感情是不错的,大家觉得有这个可能就上山找啊。这高城葬的地方离家不远,就在自己屋后一片茶叶地里,走路也就十分钟。
当时去了四五个亲戚,打着手电,老远的就看见高城坟前头有点异样,好像是有个人躺在那儿。这几个人跑过去一瞧,嘿,大约离着高城坟还有十米远的小道上,高彩凤正趴那儿呢。用手一探,人还活着,没事,估计是晕过去了。
大家寻思着把人弄回去先啊,这马上时间就要到了,七七八八的让人背着,这时,她二伯一抬手电扫了一下可没吓死。只是一声大叫。
“哎呀,不得了啊,你们看呐,炸窝了啊!”
咋地了?高城的坟爆了!满地的被子啊,衣服啊,随葬品,那坟是用水泥临时浇筑的,还没干透呢,就是一个圆形的包,前面还有块墓碑的。墓碑也倒了,坟从正顶上开始坍塌,整个就像是被人用炸药炸过了一样,一片狼藉。
当时他们人多,要是人少估计也和高彩凤一样的结局了,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壮着胆子一起摸了过去查看,这家伙棺材盖板都被掀翻了,里面空空如也。
按说这样的结果,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坟被人给盗了,二就是诈尸了!
高城就是农民,没什么钱,随葬品都是小卖部里买来的塑料玩意,他也没和人结仇,被盗墓的可能性不大。而且真要是被人盗了,在农村里这可算是大事,谁也不会去触那个霉头。据说下山回到家,每个人的腿都软了,他二伯还尿了裤子,这不丢人,还我也有可能是那个下场。
整个高家刚好人多,一听说这,那还得了,怎么滴尸体不翼而飞总得想个办法吧,难不成这死人还真能自己爬出来?刚好就在这一片乱的时候,查文斌到了,他可是那天就放了话的,别下葬,不能葬,这好话歹话都让他说尽了,就是没人信,还差点挨了揍。这下好了,他一到,那些人还不都去问他了,总算是来了个人啊。
这查文斌大半夜的来高家自然不是去吃宵夜的,他一看那架势,那乱哄哄的心里叫暗道一声:“坏事了,恐怕自己已经来迟了。”
情况简单一说,查文斌先瞧了一下高彩凤,好家伙,那女的脖子上一道黑色的掐痕非常明显,之前都还没人注意呢。
赶紧救人啊,把人弄床上躺下,一试呼吸还有,心跳还在,翻了翻眼皮,瞳孔尚好,查文斌一看那掐痕心里其实也没底,这么大的力道还不把人喉咙给捏碎了啊,咋就这人还活着呢?
那边女人哭呢,高城的媳妇,高彩凤的娘,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两个老娘们都架不住啊。那女人撒气泼来岂是好惹的,嘴里各种叫骂啊,什么你个老不死的作孽啊,这是要把女儿也带走啊,任凭谁去劝都不管用。这时,查文斌走了过去,照着那女人嘴上“咔咔”就是两个大嘴瓜子,这一下还真把人给镇住了,全场的人都呆了啊,这孩子,你这是要干嘛啊!
“要不是他手下留情,估摸着今晚你家又得办丧事,叫你们别葬非要葬。是今晚头七他还有点记得这是他女儿,捏了一半又松了手,赶紧的,别在这儿乱了,家里留俩人看着,其他人都出去找人去,祸害自家姑娘那是作孽,害了别人家里头的哪个,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查文斌这番话算是挑明了,那高城的确就是诈尸了,这按理说诈尸了就是六情不认,可他竟然放过了高彩凤,这说明起码眼下高城可能没完全成型,查文斌决定今晚一定要找到他。
尸都是有味道的,尸臭,旁人闻起来可能是恶臭,就和猪肉腐烂了的味道有点类似,若是丢了也就没了味道。道士对气味的敏感是要远超常人的,尤其是对死亡的味道,查文斌可以嗅到高城的气息,他还有罗盘,这两者相加,追踪一个刚出炉的新鲜尸体不难。这一追就追到了我这儿,见我傻眼的坐那儿跟丢了魂似得,查文斌赶紧拿了个小瓶子放我鼻子下面嗅了一下。
那味道就和芥末有点像,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好家伙,瞬间整个人就清醒了。见是他来了,我当时真的就快要哭了,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让我去大庙,我恨不得把他拖地上揍一顿。
“你他娘的是人啊,叫我去送死,你倒好,带着大部队轰轰烈烈的人五人六的样子,我告诉你,他娘的,今晚老子就差点葬在那破庙了。”
查文斌也从未见过我那副失态的模样,心里也急了,他哪知道到底出了啥事,赶紧说道:“是不是遇到高城了?他在哪儿?”
我把手一指道:“里面呢,还搭进去我家一条狗,我告诉你查文斌,这事儿我跟你没完!要不是那条狗,我估计就让人给灭了,什么玩意,老子明天放把火,一了百了!”我那叫一个气啊,看见他来了,满肚子的委屈一下全出来了。
查文斌拉开我肩头一看,招呼高家人来瞧,大家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啊。
“跟彩凤脖子上那痕迹咋这像呢!”
这话一出,我看见那些人把脑袋都低下去了,谁的命不是命啊,有哪个说他不怕死?这不就是亲戚没办法被硬拉出来了,他们看我手里还拿着枪呢都给弄这样,就他们那些原始人的玩意还能去?
这不,有人已经上来说了,是高家一表亲,那男的长得就像一黑社会,大个子,头顶留了一撮毛,身上穿着皮夹克,一溜的到查文斌跟前说:“那个小查啊,这事儿我看要不还是报警吧,派出所我熟,都是自家兄弟,明儿让他们来查咋样?你看着天也晚了,折腾这么一宿,反正他也没伤着人躲在大庙里了,要不咱就先撤?”
第一百三十一章:谁让他来的?()
人都是一个揍性,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跟上,不知道谁“哎哟”了一声,然后就叫起来了:“我肚子疼啊,肯定是晚上吃坏了啊,哎哟,不行了。”
“哎哟,我也疼啊,肯定是今晚上那盘子牛肉,我就说嘛,他们家省钱,肯定是把前几天白事儿上的剩菜给我们吃了。”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开始肚子疼了,不等有回应,一个个就跟打了败仗的伪军似得,丢盔弃甲啊,纷纷往回跑。转眼间,就剩我和查文斌俩人了,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半晌硬是没开口。
最后我憋不住,先发话了:“爷,要我说,这破事儿跟我们有半毛钱关系,你看人家家里人都撒手不管了,我们凑啥热闹?”我起身就拉他,“走走走,回去,他们爱咋咋地,我明天就去烧了那破房子去。”
查文斌要真不管了他也就不是查文斌了,他这人其实还挺爱管闲事的,我能说得动他,我也就是他老大了,而不是我跟着他混。
“走吧,别咋呼了,你要真不去,我一个人去就是了。“说罢,他起身就要走,我哪里会放他一个人,连忙跟着道:“怕了你了,这茬子事儿办完我准备去广州呆阵子,不能老在家里耗着,朱子豪那边说是可以一起搞点生意做做。”
“那是你的事儿,我管不着。”他的回答总是在他的思维上,我知道胖子没有下落前,查文斌的心是不会定的。
“其实,我也想找他,可是……”这话题很敏感,我不敢多说,其实这几天我们是准备出去走走的,袁小白前几天还打了越洋电话,说是准备结束那边的学习要回国,想约我们出去走走。
一路上,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他在前,我在后,跟他在一块儿走夜路我就舒服多了,从不会有害怕的感觉。我相信人身上是有气的,正气的人的确就是看一眼就放心,比如他。
到了大庙那儿跟前,那棵该死的水杉又遇到了,我提醒道:“这树上有个猫头鹰,今晚找我茬好几回了,头皮都差点让它给撕了,你说这鸟儿会不会也是不干净的?”
“小忆,依我看,你们洪村这座义庄怕是没那么简单,那天我就觉得奇怪,哪有义庄门口种这么大棵杉树的,这不是存心遮阴,让那屋子里阴气加重嘛。义庄虽说是给死人住的,但是却按照阳宅设计,谁都不想停在里面的尸体会有变数,回头得找人问问这屋子的来历到底是什么。”
我说道:“别问了,我们祖辈都是捡现成的,来这儿的时候没半个人影,洪村日子长着呢,谁晓得是哪一朝哪一代修的这么个玩意。”
“不对劲,没那么简单,这事儿办完了,你得花几天功夫陪我在村里溜达溜达,最好是上一趟高山,我得看看这个村的布局。不过你说的那只鸟儿我倒是有听过一个说法,古时候的人其实是把猫头鹰当做守护神看得,这种鸟以前通常刻画在一些墓室的大门上,镇阴宅的,所以它就被看作是死亡的象征,但初衷是好的。这鸟三番五次的阻拦你,我看不是它有鬼,而是它要阻止人进这座义庄,它是看守这里的守护。”
查文斌的这个想法让我觉得出乎意料,在我心中鸟儿就是鸟儿,它难道有什么意识,还能思考?再说了,这荒郊野岭的,谁来训练这只鸟看护呢?
“你想多了,这就是野鸟,没人喂它能听话?”
“不见得,古时候有很多秘法是可以训兽的,我听说过在西南巴蜀一代有一种蛇叫蕲蛇专门被养作看坟地。前些年,不是打算修三峡嘛,一摞子人去考古就遇到了怪事,一处悬崖上有个墓,当时去的人里头有个北京的,那人有点来头,才下去就被蛇给咬死了。后来这事儿是龙爷出面带人去处理的,我没去成,听狂风跟我说,当时死的人好多,那些蛇就像是有人指挥一般,还会搞偷袭和埋伏,最后他们一路闯过去,打死了上百条蛇才打开墓道,你猜怎么着?他们在墓道两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