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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基本都去搜山了,若是全村人都在,那今天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讲,查文斌的失踪是救了很多人。
袁小白在替那些人包扎,我和胖子靠在一起,我心里想的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傍晚,有人找了进来,是搜山的队伍回来了,我们也都陆陆续续的回到村里。一番简单的清点,至少三分之二的房屋被毁,当场死亡的有八人,受伤的二十来个,全部都是老人和妇女,万幸的是没有孩子。
村子的正中央有一处直径超过五米的大坑,坑里还在冒着浓烟,一股呛人的烧焦味到处弥漫。那个年月农村里最值钱的也就是粮食了,也不知是不是老天还有些眷顾,关押我们的仓库还是完好的,粮食也都在,对于刚走过动荡岁月的山里人,至少人活着那就比什么都强。
屋子被毁的人被集中安排到了仓库,我们三个知青则去了苗家,他家还是尚好的。
很遗憾的是,邱大爷没了,当人们扒拉开他家屋子的时候,他的身边还有那只黑猫也一并跟着他走了。一个民兵试图把他弯曲的身子拉开的时候,我听见了一声猫叫,那是一只饿的嗷嗷叫的小猫,只有巴掌大,当它从邱大爷怀里挣脱的时候直直的扑向了自己的母亲,它用自己的小脑袋拼命拱着那只已经冰凉的母猫,终于它很艰难的找到了母亲的乳头,含着它吸吮着……
面对这样的场景,我哭了,袁小白也哭了,我好像还听见了胖子的啜泣声,很多的人都哭了。有的人在指着天骂,还有更多的人奔向了下一座倒塌的房屋……
那只小猫被袁小白轻轻抱起,她把那只小猫轻轻的贴在自己的脸上,那只猫则用舌头舔舐着她的泪水。
她轻轻的对那只猫说道:“不怕,小东西,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第三十八章:智斗()
那只猫,袁小白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阿米”,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总之在查文斌失踪的那几天,它成了我们最大的依靠。()
同时,村子也开始陆续出现了怪事,首先是那些原本深不见底的水潭水位开始迅速下降,每天都能往下沉十几米;第二,每天晚上12点左右,西山头上都隐约可见一闪一闪的红光,清晰可辨的锣鼓声和吟唱声;第三,但凡是家中有婴儿的入夜后必定不睡,啼哭到天亮为止;第四,家中有狗的彻夜安静反倒躲进窝里不敢出门,但是却经常能听见半夜时分有人从村中路过。
村里年纪大的人说是有阴兵过境,那些声音就是它们弄出来的,有人晚上尿急起夜亲眼看见门外有一排穿着白色丧服的人路过,当场吓得就尿了裤子。那几天,大家都心照不宣,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夜夜关门,家家熄灯,早早就进了屋子,我们也一样。
袁小白是女生,她也搬到我们的房间,中间用块帘子拉着。白天,我们三人就借着苗兰家的猎狗进山找人,一连五天,查文斌依旧没有音讯。
第五天傍晚,我们正准备入睡,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胖子喜出望外,以为是查文斌回来了,连衣裳都没穿就跑去开门,屋外站着的却是老支书。
那是个老狐狸,没有鸡肉味绝对不出洞,他来的目的无非是那几块金子。
原来水塘里的水就要见底了,他怕村里有人先发现了想让我们几个先下去,说到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觉着,这么一场天降大祸都没给自己咋的,那就证明自己命硬的很,还会在乎什么女鬼索命说法?
胖子很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不去,至少我们不去,你要去,找别人,我们明天还得进山,要休息了。再说,这几天村里不太平。”然后他故意的看了一眼窗外小声道:“闹鬼……”
那老东西果然也不是善茬,就在这儿耍起了无赖:“嘿,闹鬼我也管不着,这事是你们先提出来的,这会儿想要反悔,门都没有!”
听他这么说,我也反驳了一句道:“那下潭子的事儿我们也管不着啊。”
“你们管不着?行啊,你们把那天我送来的东西,那些罐头,水果还有糕点都吐出来。只要你们吐出个原样来,这事儿就跟你们没关系。”那老东西抽了口烟瞄了一眼床上的袁小白道:“几个小兔崽子跑我那去骗吃骗喝,胆子倒不小,我告诉你们,老子当年在关外可是抗联的,什么风浪没见过!如果真不去,那也行,两条路你们自己选。”
“第一条路,我儿子是打算娶媳妇的,你们这样一来把我准备的聘礼都给骗了去,那他的婚事自然也就泡了汤。要么,把这女娃给我做儿媳;要么我跟上级打个报告,就说你们在这儿的表现浮夸,资产阶级思想冥顽不灵,而且还有通敌的嫌疑,上面这几天正在调查特派员死亡的事儿,据我所知,那天他可是在审问你们!”
“你!”我一时气的没话来,真没想到这老东西把主意都打到小白的身上来了。“你不要血口喷人,他明明和其它人一样是被天灾砸死的!”
“谁能证明?依我看,就是在审讯过程中你们原形毕露,为了逃脱罪责乘机杀了他,这样也好,明天我就派人把你们送到县里去。”那老东西说完就作势要走,胖子一把拉住了他笑着脸说道:“哎呀,老支书,您看您这是跟我们孩子见气呢,多大个事儿啊,不就下去摸几条鱼么,我们去,我们去!明儿一早,您就在家里听信,这潭子的大黄鱼可是个顶个的美味啊,咱还是老规矩,一人一半,您放心。”
“一半?哈哈”那老东西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恶狠狠的看着我们道:“吃我们屯子的,住我们屯子的,都到这份上了还想跟我谈价钱?我告诉你们,捞上来多少就给我送过来多少,少一条黄鱼我立刻报告县里你们通敌杀人!”
“成、成!”胖子握着那老东西的手,一脸堆笑的说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办事,您放心,这事儿没跑的,少一个字儿你拿我是问!”
“哼,算你识相!”
我看那老东西走远了,把门一关,然后一把就推向胖子,把他给推到桌子上撞了个趔趄,我对他吼道:“你他妈疯了嘛,这你也答应?这是明白着要把我们往坑里送,邱大爷可不是死了,你以为查文斌跟我们说到真是开玩笑嘛?”
“你凶啥!”胖子也发作了,他指着窗外吼道:“你有能耐对他吼去!”
我把脸一转,冷哼道:“至少我不会对他像个奴才一样,任人摆布!”
“好了,你们别吵了!”袁小白劝道:“都什么时候还窝里斗,胖子,这事咱不能答应。那人不是我们杀的,村里那么多人死了,难道都是我们干的?咱清清白白还怕他污蔑不成?”
我跟着说道:“就是!”
“我说两位,清白?”胖子冷笑了一声:“呵呵,这世道你去跟谁谈清白?小忆,你爹真的是反革命?还有小白,你父亲是个正经商人不照样被打成了资本家!还有我父亲,不就是出面保了被冤枉的老战友嘛,他又算是犯了哪门子的罪?清白!你们真的很天真,他说你是黑你就是黑的,这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胖子这番话说的让我和小白哑口无言,是啊,我们是怎么才会来这野人屯的难道自己忘记了嘛?
我还是心有不甘:“那就听他摆布?”
“我呸,做他的春秋大梦去!看我不整死他,小忆,明天你就跟我去,咱就下面磨洋工,把那老东西给骗下去再说。”
“你想干嘛?杀人灭口?”
“杀人?那犯法的事儿咱犯不着,给点教训还是有必要的。小白,你收拾一下行礼,明儿傍晚咱们约定在村口见,这鬼地方不能再呆了,咱得跑!”
按照胖子的计划,我先下去,然后胖子半小时之后去找支书,就说发现了大量财宝需要他也下去一起搬。就他那个德行肯定见钱眼开,待他下去之后,胖子和我就闪进那天发现那个洞里,然后再把梯子切断。
第二天一早,按照约定我率先下去,就是那天被我抽干的第二口水塘。半小时之后,胖子屁颠颠的跑去了支书家,对着他耳朵一阵嘀咕,老东西果然上当。
狐狸始终是狡猾的,他站在那上面一直在徘徊就是不肯下去,按照约定我举起手电往上面晃了三下。那老东西在确保下面有人之后对胖子说道:“你先下去,我跟在后面!”
“成,那叔您悠着点,这下面我们找到个宝库,有尊金菩萨像我跟小忆两人都搬不动啊!这回咱是真要发了!”
那老东西听到这儿嘴巴都要笑咧开了,一边往下爬一边说道::“嘿嘿,小子哎,放心,叔不会亏待你们的!哎,你慢点,慢点!”
胖子的速度自然是比他要快,不一会儿他就消失在了老支书的视线里,但是在这关头他哪里还顾得上,反正只有一根梯子在,胖子又比他先下去还能飞了?这是真正的叫一根绳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当我看见胖子出现在我跟前的时候,我一把捏住他的脚,这可把胖子吓了一跳,手都差点没抓紧直接掉了下去。
“这儿呢,这儿呢,进来!”
我一把拉着胖子的手往里一拽,还好,他的身形勉强还能钻进来,一进来就跟我嘀咕:“我的小夏爷,您老别跟僵尸似得乱伸手,这黑咕隆咚的真要吓死人的!”
“他下来没?”
“嘘!听声儿,估摸着就要到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我就听见那老东西的喘气声,他脑门上的矿灯就在我面前一扫而过,但是此时他的注意力全在脚下也没发现我们。又过了四五分钟,我就听见下面有人喊:“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人呢?”
我探头一看,下面那老东西正拿着矿灯四处照呢,这家伙,这回你可算是栽了!
我果断抽出腰上的柴刀把洞口的绳梯“嚓嚓”砍断,那绳子“啪”得一下往地上一跌,那老东西抬头一看,我也把矿灯给打开了对准他脸上照着道:“老杂碎,敢陷害我们,你就在这下面慢慢等死吧!”
出乎我的意料,这老东西竟然没有发怒,反而哈哈大笑道:“小兔崽子哎,跟爷玩,你们还嫰着点!”
“行啊,您老继续嘴硬,我们可就不奉陪了,拜拜!”说罢我伸手去抓外面的梯子却一把抓了个空,我往上摸也摸着,不对劲啊,刚刚明明我记得就在这洞口割断的啊,梯子呢?
“你们真以为我看不出你们那点道道?实话告诉你们,我早就料到你们没安啥好心,我两个儿子在上头已经把梯子拉上去了,我出不去,你们俩也别想!能耐啊你们,行啊,看老子出去怎么收拾你们,连同那个小娘们,你们一个没的走,统统给你们送县里去!”
第三十九章:宝藏()
年轻总是会为付出一些代价,但是人却又总是在这些代价中逐渐成长,我也不会例外。()
但是让那老东西没想到的是,年轻人可以被欺负,那是对现实不得不低头,但是永远不会被吓唬。
“怎么办?”胖子问我,我看他的表情已经猜到了八分。
我回头看了一眼背后那黑漆漆的岩洞对胖子说道:“那还用说,上去也没啥好果子吃,与其被他们整死还不如试一试。”
“你先走!”我看见胖子低着头在地上捡起了两块石头,心里不禁开始暗暗为那个老东西祈祷起来。
果然,在我转身后不久就听到下面传来一阵惨叫:“哎哟!救命啊!两个小兔崽子要杀人啊!”
不再理会,我与胖子两人各有个盏矿灯,那个年代的东西质量是没话说的。这玩意虽然背着有些沉,但是能管上七八个小时,照的远,还挺亮堂。入口比我们想象的要宽很多,我记得上次查文斌说里面有风出来肯定是通向哪的,有风意味着就有出口,有出口,我和胖子就能逃出去,袁小白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也不知往前走了多久,这入口时宽时窄,窄的地方我能通过但是胖子可就惨了。通常就是他拉着我的脚,我在前面爬,他在后面用力,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划的稀烂,皮肉之类的这会儿都已经不晓得痛了。
时间在人执着的时候会过的特别快,当我发现眼前开始出现第一缕光的时候,我以为我们已经找到了出路。
可是,我错了,原来这个世界上不光只有太阳和月亮才会发光,原来还有一种东西叫做金光!
我呆了,呆在那儿动也不敢动,原来说有金子是真的!胖子不停的在后面催我,昨晚上吃的是靠地瓜,这小子一路跟在我后面没少吃屁,早就被熏得不行了。
“小忆,你他娘的墨迹啥,不会是又在酝酿烟雾弹吧!”
“胖子,咱发了!”“啥?”
我努力的扭过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说咱要发了!金子,数不清的金子!”
“妈呀,真有金子啊!”胖子的脑袋一下子就顶在我的屁股上,正巧一个臭屁被崩了出来……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当我钻出那个洞口的时候我抬头看,天是亮的,有一缕光投射进来照在那些金光闪闪的东西上面有些刺眼。数不清的黄金,各种各样式的,有金币、有链子、有头饰、大的更有金砖,最让我觉得眼红的是竟然还有一根金杖,就插在那堆金子里头。
胖子一股脑的冲了过去,左手一个金碗,右手抓着一把链子,金灿灿的把他的脸都照花了:“哇哇哇,发了、发了!这回真是小狗掉进粪坑了,吃饱了!”
我和胖子一样的激动,金子!谁他娘的不爱啊!虽然我们小,但是钱这玩意没人嫌扎手的,我一并冲了进去,抓到哪个就往兜里塞,那叫一个恨啊,太多了,哪里装得下。
胖子和索性把衣服裤子全脱了,袖口打个结就当袋子使,哗啦啦的往里灌,那叫一个享受啊。就在我俩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有这么多金子也没用啊,我俩上哪花去啊?
“等等,胖子,你说咱俩咋出去,这要是都出不去,守着这么多金子有啥用?”
“笨啊你,原路返回啊,有了这些,那老东西还敢不放梯子,信不信我到时候随便丢个金碗他都能给咱跪下来叫爷!”
“有道理啊!哈哈,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一阵子忙活过后,能装的我俩全装了,脖子上挂着金链子,能套多少是多少,手上,脚上,甚至是脚趾头上都戴满了金子,啥叫土豪?这才叫土豪!
我嘴里叼着个金碗朝着胖子呼哧道:“走!”
好家伙,这脚下的腿才迈出去一步就往地上一趴,太沉了!
“不行、不行,多了!”我不得不从身上取了一些丢了回去叹道:“真可惜,他娘的带不走啊!”
胖子比较想得开:“没事,明儿咱接着下来取,这往后的日子咱就天天吃肉,顿顿喝酒!哎,要是查爷也在就好了,他要知道咱真找到了不知道会怎样?”
“我在,就劝你们放下手中的东西……”
“谁?文斌?”我问道。
“哗啦啦……”东南角,突然响起了一阵子金子碰撞的声音,一个人从金子堆里坐了起来正对着我俩笑,那家伙,不是查文斌是谁?
胖子把嘴里的碗一吐大叫道:“我的个祖宗,我可是想死你了啊!”还没走出两步,腿上套着那些金子就成了绊脚石,胖子也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查文斌也走了过来一边扶起胖子一边说道:“哎,都放下吧,这些东西带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