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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轮到他吴半仙嘿嘿笑道:“我懂,我懂……”打开大门,一只脚刚跨出来,另外一只手就朝着胖子手上的红包拿去。胖子一边笑一边慢慢往后退,待那吴半仙整个人都完全走出来的时候,胖子抄起手上那个“红包”照着他头上狠狠就拍了下去,顿时那吴半仙的额头上一道血注就涌了出来,两只眼睛一翻往地上一赖就昏死了过去。
胖子掂量着那个用红纸包着的砖头道:“他娘的,这就是老子要给你的开门红,让你红个彻底!”
人往摩托车后座上一架,突突的朝着洪村方向开去……
那边查文斌在第一时间也赶到了马家,这马家现在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堂屋里的饭桌上有几个番薯已经冰冷,这估计就是他们一家的年夜饭了。查文斌看着鼻子那也是一酸,才进屋子就能闻到一个腐肉的味道,这可是年三十正冷的功夫,撩开帘子一看,侧屋里的马老二脸颊凹陷,两眼无光,一床烂棉絮上沾着都是黄色的液体。
解开胸前的捆着被单,那伤口果然是五个,周遭的皮肉都像是被烧滚得铁棍烫伤过。而且那婆娘说,自从受伤过,这伤口里竟然没有流过一滴血,只有那些黄色的恶臭液体时不时的往外淌。
查文斌抓了一把香灰按了上去,原本昏死过去的马老二当即一阵抽搐,待他再把香灰收回来的时候已然都已经成了黑色。
那婆娘在一旁问道:“查先生,这怎么样啊?”
“毒很深啊,婶子,明儿个估计药铺也都不开张,你晚上多熬一些糯米粥给他灌下去。一早的我上山采一些草药来试试,能不能救活也就要看他自己了。”说罢他又用银针把马老二的十根手指都扎了个小洞,里面流出来的血就用个盆接着,血呈黑色。查文斌说,这是因为尸毒入侵后人的血会变得浓稠,要等到血变成红色的时候就可以包扎伤口了。
可巧的,大年夜马家那里还有什么糯米,查文斌又去老夏家借。熬成粥后马老二总算是进了一点食,这会儿胖子也已经回来了,那吴半仙让他丢在院子里一盆冷水浇下去顿时跟杀猪一样的冻醒了。胖子单手提着他让跪倒马老二床前他这才明白是马家找人报仇来了。
起初马老二还耍横,说是要报官,胖子这是绑架杀人和勒索,可是胖子是个恶棍,你跟恶棍讲这些什么用,不服气那就打,抄起板凳结结实实拍后背上。两下一揍,吴半仙就跟一条死狗一样求饶了,很快他就承认了自己糊弄那婆娘出馊主意的事儿。
原来这个吴半仙还是稍微懂一点门道的,早些年他出去闯江湖的时候认识过一个江湖术士,吴半仙跟他学了点气功和变戏法的手段就开始招摇撞骗,又是开香堂又开始开药铺,专门打着替人消灾的口号敛财。他以前看过一本老书,书上说人死后只要喂他喝老鸹血就能起死复生,于是他就用这个法子去糊弄马老二,结果弄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胖子从厕所里舀来一堆大便往他跟前一方道:“我也看过一本书,说人只要吃屎就能长记性,老子今天就让你走长长,你要不吃我怕你明天又忘记了。”
吴半仙是真的怕了胖子,磕头求饶说是答应明天一早就把骗的钱连本带利的都还回来,可是胖子不干,非要一命还一命,说是如果这马老二救不回来他就准备一把火烧了他全家,最后还是查文斌出面吴半仙才免了吃屎的罪过一瘸一拐的自行回了家。
那些被咬死的牲畜都是被吸了血,起初大家还流传是什么黄鼠狼精在作怪,一些老迷信的人就在自己门口放上已经烧好的鸡鸭和香纸。查文斌也建议他们不要声张,一旦透露消息说是有僵尸那是会炸了锅的,明儿就是大年初一,走亲访友的人多了去了,所以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马文军。
第三章:奇怪的味道()
看着那扇破碎的窗户,那婆娘用了一块布给遮上了,当时是下雪天,地上留着一串脚印,那婆娘说脚印的方向是往后山去的。
说说闹僵尸这种事近些年已经很久不见了,主要是现在用火葬的多了,成僵尸的可能性也小,就算是土葬的也罕有随便遗弃的乱葬岗形式。
还有一个则是以前的僵尸经过明清两代道士们的诛杀也基本殆尽。在这个两个朝代经常爆发地区性的僵尸灾害,为此朝廷经常组织大批民间道士开展灭僵运动。同时期的西方驱魔人也屡见报端,总之在那个时期里,僵尸这个物种几乎已经被灭绝,没有了尸毒的源头那自然僵尸事情也是越发少了,大部分的道士也都改成了以风水和算命为生。
洪村不大,那后山又是查文斌极为熟悉的地形,这僵尸白天不能见光只能夜晚出行,尤其怕火。马文军尚且年幼又被火烧,查文斌估摸着他是没有办法才只能找一些容易下手的牲畜来满足自己的嗜血,于是他便让胖子特地去老夏家牵了一条羊,他们准备以此作为诱饵。
羊被拴在后山,羊身上的血红都是过年杀猪时的血豆腐给抹上去的,那羊的周围查文斌做了一圈梅花降魔阵,用的是烧了一半的香以六根为一炷倒插在雪地里,总计是以六炷为一组摆放成梅花模样,每一炷香之间都用墨斗线在外缠上三圈。总计地上一共是六朵梅花把那羊围在中间,查文斌手中一根线连在那三十六炷香中间,这感觉有些像是小时候撒米用匾筛捕鸟。败独壹下嘿!言!哥
一等就是半个多钟头,大年三十在这雪地里窝着,胖子觉得浑身冻得和番薯似得就准备讨根烟抽抽,查文斌一把就给捏了道:“僵尸的嗅觉非常灵敏,不能抽烟。”
“那你说他今晚会来嘛,要是不来我们不得要在这等一夜啊。”
“会来!”查文斌低声道:“他不是天生而成的僵尸而是后天炼化,心智远远没有成熟。被他老爹一把火给烧的伤了元气,今天是大年夜,山下的鞭炮和火光会让他躲在深山里不敢出来,但是他又受了伤只能靠血来补充元气,我料定他一定憋不住。”
约莫到了凌晨快要四点左右,胖子已经在瞌睡了,叶秋突然一下捏住他的鼻子,胖子一阵难受醒了过来道:“你干嘛!”
叶秋指着耳朵道:“鼾声太响,吵着我听动静了。”
“嘘……”查文斌盯着罗盘道:“有动静了,记得活捉,毕竟还是个可怜的孩子。”
只听黑夜里雪地里传来一阵“咔咔”得声音,那山下因为是大年夜灯火通明,可是这山上却是黑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不远处的那只羊在焦躁不安的哼叫着,凌乱的步子让它再试图扯断吊在脖子上的绳套。
突然间,那倒插在地上的一炷香嗖得一下飞了起来,一根线崩得笔直,查文斌立刻拉住手里的墨斗道:“开灯!”
胖子把那强光手电往前一探,好家伙,雪地里果真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披头撒发浑身。
这回胖子可是空手的,一把拔出鞋子里的匕首反握着道:“查爷,你确定这是个孩子?他娘的块头都要赶上一头牛了!”
出乎他们的意料,来的并不是马文军。马文军查文斌见过啊,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能有多大,可眼前这玩意明显是个成年人,这下可好,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那东西浑身都被墨斗线给缠着,地上的香束不停得被线带起来弹向那个人。
查文斌抓了一把雪捏在掌心狠狠道:“娘的,误打误撞来了个大的,给我干!”他猛地一把拉住手中的墨斗,那人身上的线一下便收紧了,这种混合着公鸡血和朱砂糯米的墨斗汁是专克僵尸的,查文斌顿时觉得自己的手腕一疼,若不是胖子在身后帮忙拉了一把他都差点被扯了出去。
梅花降魔阵最大的特点就是降而不诛,这种以兵法改良而来的道家法门讲究的是困,以梅花香作为阵法的引子。僵尸因为没有视觉,主要是靠嗅觉来感受,所以梅花香可以迷惑对方,再以墨斗线作为制服对方的手段,在清朝以前,道士们常用这个办法活捉僵尸去衙门里领赏钱。
他以为这种法术对付一个孩子那是绰绰有余,其实用来对付一般的僵尸也是足矣,明朝年间江西龙虎门的一位道士发明了此法,一夜之间最多抓到十三个僵尸,成为了鼎鼎有名的僵尸道长。
可不料,这僵尸除了受挫之外却有反抗之力,查文斌和胖子两人之力根本制不住他,若非他脚下被梅花阵所困估计这会儿已经扑杀了过来。那边叶秋一瞅情况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提刀便上,突然“啪”得一声,那根墨斗线一下崩裂,弹回来的线竟然将查文斌的耳朵都割开了一道血口,足见这力气之大。
叶秋才没走出去几步,迎面那人已将地上的山羊举了起来,那人手拿着两条羊腿一声怪叫过后,顿时将那羊分成了两瓣朝着叶秋劈头盖脸得砸了过去。
这些个内脏血污把躲避不及的叶秋是给砸了个结结实实,等到他混弄开那些东西的时候,雪地里已经是空空如也。
顺着那地上的脚印和羊血他们还追了一阵,一直追到一个老地方,当年发现那个少女的山洞,也就是胖子和叶秋下去盗宝的那个洞口时血迹不见了……
回到山下,查文斌给马老二家门口张贴了几道符,又在门神的位置添了几枚重钱便匆匆返回家去,今晚上他们连家伙都没带够,而且这马上就要天亮了,贸然下去那简直是瞎胡闹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受了伤挂了彩,这让查文斌十分郁闷,回到家三人各自洗了个艾草泡澡去去晦气已然是天亮了。包好伤口,吃了饺子上床睡倒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才陆续起床。
大雪天,山上要刨个草药那是不可能了,查文斌在这五里铺无亲无故的也不用走亲戚,家里寻了一些寸药带上家伙,又拿了一点礼包。这毕竟还是年初一,按照规矩,无论如何进人家里不可以空手,不然那是要挨骂的,马老二的媳妇是感天跪地的谢谢查文斌,说是一早吴半仙已经派人把钱都送过来了,还给他们特地赔了不是,也让她转告胖子问这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胖子说不行,等这边忙完了还要去找他的,撂下这句狠话后去看马老二,气色比昨天还是要更差了。
查文斌摸着他那虚弱的脉搏道:“有点不对劲啊,按说喂了那么些糯米下去总该是要有些好转的,怎得还觉得越发厉害了呢?”
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颜色又黑已经开始微微有些泛绿,而且伤口处不知何时开始长出了白色的毛发,足有指甲长短。查文斌看马老二的脸色也有些发黑,可是指甲和牙齿都跟之前无二,这看着像是尸毒却又不想,他脑子里想遍了所看的书籍,从未有说过被僵尸伤了人还会长毛的。
带来的几幅药都让那女人给煎了,这可知僵尸毒讲究的是以阳克阴又要以毒攻毒,药的分量必须牢牢掌控,多了则会加重,少了反而没用。查文斌一下午都在观察马老二的情况,他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恰好旁边就是放那孩子的冰柜,查文斌便起身打开瞧了一眼。只见那冰柜的最下方有一圈黑色的人形,放佛都能依葫芦画瓢的想出当时马文军是怎样躺在里面的,他用手沾了一点那黑色的冰渣滓在指尖揉了揉,一阵奇怪的香味传来……
“婶儿。”查文斌出去找到正在熬药的那婆娘道:“那冰柜下面的黑色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很早就有了,起初我们也担心过以为是孩子渗血了,可是身上却又干净的,日子久了就没在意过,吴半仙还说那是他的魂魄。”
胖子说道:“他知道个狗屁!”
查文斌把那冰渣滓给了一点给叶秋道:“你闻闻……”
叶秋也道:“好香啊!”
查文斌问那婆娘道:“马文军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香味?”
“起初是有,后来就没有了……”
“那你们应该是闻习惯了,同一个味道日子久了就感觉不到了。”查文斌一边撵着那冰不停的嗅着一边来回不停的走,突然他脸色一变道:“石头,你赶紧的去一趟县城找到那吴半仙看他还在不在,一定要把他给控制了。”
那会儿天又就要快黑了,大雪天的胖子推出摩托发了好一阵才发着,这还是村里一个痞子的破烂货,就是卸了一个轮胎的长江牌。他一边发一边问道:“那老小子有炸?”
“别问那么多,人逮到就行,秋儿你跟我去一趟镇上找个人。”
说罢,查文斌几人便行色匆匆的离开了……
第四章:香飘万里()
在我们镇上有一座千年古刹,叫做净慧禅寺,五代时的吴越王钱谬笃信佛教大兴建造庙宇。 。于石晋开运三年(945)赐建禅定寺于浙西北,取意清净生慧之义。
一致到太平天国之前,该寺庙寺产众多,规模宏大,并有多位名家留下手记石碑立于寺庙之中。太平天国之乱时期,此地曾一度成为太平军之中转地,寺宇毁灭,佛像倾倒,法日不悬。咸丰后又重建。至文革时被破坏殆尽。丛林古刹,消声灭迹,寺址荒芜,片瓦无存。
但是这寺庙旁边却有一户人家,是镇上少有的本地人,姓柳,据说是南宋年代随着皇帝一块儿从北面逃下来的,得以继承先祖一手制香的好本事。后来这柳姓来到了浙西北,因为有这座寺庙在,香火旺盛,柳家制香的功夫又是一流。味道特殊,留香时间长,燃烧不断灰是柳香的三大特点。
柳家靠着这寺庙一代传了一代,这手艺也从千年前一直传到了至今,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制的香已经是属于顶级水准。可惜,因为文革把寺庙的最后一点残存也尽数毁去,所以柳香也就是从那时候不再生产,以前马肃风常和柳家的一个老头厮混,经常拿着酒肉去攀附,目的也是偷学点手艺,可惜一直到他死也没学到半点皮毛。
傍晚的时候,天已经大黑,这寺庙原先是在一座松树林里面,进这林子必经之处就是一道小土坡。土坡上有个院子,青砖黑瓦占地颇大,人还没走近就觉得空气中满满的迷茫着淡淡的香味,闻一下都觉得神清气爽。跪求百独一下潶*眼*歌
叶秋还未走近的时候就说道:“这地方不干净。”
查文斌说道:“那是自然,他的香活人闻着都能上瘾别说是死人了,不过倒也无妨,这种人脏东西只会庇护他反倒不会去害他,这可是它们的衣食父母。所以你看,这柳家虽说是偏门独户,可是家产颇丰,就算是那年太平军闹事他们家都安然无恙,这不不得不说是冥冥之中有东西在护着。”一边走,查文斌又一边说道:“按理,他这些房产在解放的时候都是要充公的,当时他们家的成分给划到了资产阶级,因为是经商吗,后来你猜怎么着?”
刚解放那年国家搞公私合营,浙西本本来就是偏远山区没什么企业,柳家充其量也就是个手工作坊,可是柳香有名啊,每天来求香的客户那得排队。柳家有个规矩,每天只售出一百三十三束香,多一根不卖,从他们祖先迁到这里就是雷打不动的规矩,要想买那得乘早。
我们镇上最早出现的“黄牛党”多半就是在柳家排队买香的商客,他们往往在这里一住就是半个月,淘够了香再运到别的地方高价出售,据说可以翻上十倍的价格还供不应求。
当时负责企业整合的那位干部听说柳香闻名,于是就打算开办一个制香工厂,可是老柳太爷死活不肯交出配方。那位干部找的工人生产的出来的香和普通无异,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