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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她语气里是那种毫不掩饰的恨意。
她恨我！
我愣了愣，凝神问她，“谁说我们要对你下手了？”
张茜茜也愣了愣，片刻之后才反问了一句，“怎么，你没打算对我们下手？可是……我，我可能上当了。”
她不肯告诉我，是谁告诉她我们要对她下手的，但听张茜茜的意思，应该是被什么人骗了，所以她才打算以身救他们一伙人。
“张茜茜，若不是看在同村的情意上，你早就死过一次了。如果你隐藏的很深，我也会假装不知道你的存在。”我长长叹了一口气，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张茜茜，“不管到什么位置，我始终知道，咱们同村过，一起遭受过灭顶之灾，那种痛苦不是什么人可以明白的。我一直以为，你会懂得这种彻骨之痛，没想到，你根本不懂。”
张茜茜脑袋低垂，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她才终于抬起头来，声音沉闷，“申东锋，你比理解我的痛苦，所以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你也会像我一样做的……或者，比我还要狠毒。”
我的心微微一动，心想若是再追问下去，说不定能从张茜茜嘴里知道什么，但我却不能表现的太迫切，只是装作不经意间问道：“张茜茜，之前你性格豪爽干练，可你看看你现在，你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好好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张茜茜刚想说话，我立刻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的痛苦，就是跟赵家的关系对不对？可是，赵美玉从开始就是在找你，而且从头到尾都护着你，一直把你当成妹妹看待，你怎么最后能故意将她引到老万叔家院子里，让她香消玉殒？”
这是我的痛，也是张茜茜的痛。
我才刚刚说完，她就厉声喝道：“申东锋，你给我闭嘴！”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了，所以急了？就算赵家之前亏待你，但赵美玉没有亏待过你，甚至还只身一人前去找你，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就算你跟赵家有什么恩怨瓜葛，可这些都跟赵美玉没有关系，她是你亲姐姐，你居然设计害死了她！”我本来是打算将张茜茜的话激出来的，但想到赵美玉的死，我蓦然激动了起来，语气也冲了很多，“张茜茜，你难道没有觉得，你太狠毒了吗？”
这一句话，彻底将张茜茜激怒了。
她蹭的朝前逼近了一步，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呛声问道：“申东锋，若是你当初被你们家给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户陌生的人家，从来就不要你了，你还能现在一样平静的教训我？如果你家人把你送出去，仅仅就是为了让你充当一样工具，你还能丝毫没有怨恨？你口口声声说赵美玉对我好，口口声声说她去找我，那你知道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又什么要去找我？”
我愣了愣，脱口问道：“她做了什么？”
张茜茜可能委屈到了极点，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我问赵美玉做了什么，她恨声说道：“你肯定不知道，张茜茜其实在五岁的时候就溺水而亡了，而我，就是在五岁的时候被送到张家，充当张茜茜的！”
我蓦然张大了嘴，好久都没有合拢。
张茜茜溺水的事情，我倒是隐约听我妈说过，我妈当时还说张茜茜命大，张家从水里打捞出来之后，张茜茜都没气了，可后来愣是活过来了，说是被什么高人给救了。
原来，真的张茜茜竟然是被同样五岁的“张茜茜”给顶替了。
“我跟真的张茜茜原本就有几分想象，而且张家一直在家里捂了我好几个月，说孩子经受了大难，模样都变了几分。村子里的人大意，也就信以为真了。”张茜茜的声音带了恨意，“你大概不知道，当初被选中去张家的，其实是赵美玉……可是，在临走之前，她把我骗进了车子里，自己下去了。”
我猛然张大了嘴，赵美玉之所以去找张茜茜，真相居然是这样！
这个时候，张茜茜应该不会编造这种谎言来骗我了，而且从她的表情还有语气来看，她应该不是在说谎。
如果张茜茜不是在说谎，那就说明她说的话是真的——当初被选中的是赵美玉，而赵美玉将她骗上了车子，从而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你知道了这个时候，还觉得我恶毒，还觉得我对她下手该死？”张茜茜的语气激愤到了极点，“若不是她，我现在怎么会沦落成这样？所以，不管她对我怎么样，她都得死！”
这句话，张茜茜带了浓浓的怨恨。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我不知道，在张茜茜和赵美玉之间，居然还有这种渊源。
这种恩怨，是她们之间的恩怨，我无从插嘴，也无从为赵美玉辩解什么。我只是好奇，张茜茜是五岁的时候被送走的，怎么会记事这么清楚，还会将这种怨恨持续了这么久远。
“张茜茜，你刚才说，能被赵家当工具送了出去，这是怎么回事？”我等张茜茜情绪平复一些之后，趁机问道。
第92章 你不要脸（）
我想趁机撬开张茜茜的口，从她嘴里知道张家和赵家之间到底有过什么交易，赵力中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女儿给张家？
张茜茜愣了一下才说，“我到赵家之后，也一直在查当年为什么会把我送过去，但直到现在，我也只查出来跟其中一个老祖有关系，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怎么都查不出来了。本来还想若是赵力中在世，我什么时候把他灌醉了问问呢，可现在……”
跟其中一个老祖有关系？
莫名的，我就觉得将张茜茜送到我们村子张家的事情，跟菩空老祖有关系。
说这些的时候，张茜茜的语气一片惆怅，尤其是提到赵力中的死，但我听得出来，惆怅的是她不能从赵力中嘴里问出什么东西来了，而不是赵力中的死——从头到尾，她都是直呼赵力中的名字，连一句爸爸都没有叫过。
可以看的出来，张茜茜不仅对赵力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有怨恨。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故意把赵力中袭击我的消息告诉了赵美玉，借赵力中的手杀掉了赵美玉吧？
其实想想，张茜茜挺狠毒的，真的。
“张茜茜，我还有个问题。”趁着张茜茜现在松动，我赶紧接着质疑，“你说你被换过去的时候才五岁，可是你怎么能记得这么清楚。你像我，五岁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记忆。”
这个问题，只是质疑她说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而已。
张茜茜微微勾唇讥笑，“那是因为你五岁的时候还正在漫天遍地的野跑，什么都没有发生，自然不会有记忆。若是你小时候发生了一件刻骨铭心的事情，你也会像我一样记忆深刻的。我永远也忘不了，那车子把我送到张家的情景……就像你，你能忘得了你爸爸去世的情景吗？”
这句话反击的好，我一下子就默然了。
没错，若是在小时候经历些不可磨灭的事情，或许真的刻骨铭心吧。
“好了，张茜茜，你走吧。”张茜茜这番话不管是真是假，我都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她下手。
“你真的让我走？”张茜茜显然有些难以置信，“真的不要我的命？”
我正视着她，语气淡然，“刚才我就说过了，只要你隐藏的足够深，我甚至可以假装没有你这个人存在，绝对不会动你。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不管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假的，我都选择相信你。”
张茜茜愣了愣。
我没有再说什么，扭头就朝城隍庙内走去。
不料，我才刚刚迈步，张茜茜再次冲到我跟前，紧紧从后面抱住了我。
我的身子又是一片僵直，努力将语气平稳下来，我无奈问张茜茜，“张茜茜，你又想做什么？刚才我的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张茜茜将脸贴在我后背上，语气诚恳，“东锋，我知道你对我好，知道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把自己给了你，就当是报答你吧！”
在听到张茜茜这句话时，我全身猛然一颤，接着长长叹了一口气。
“张茜茜，你非要这么做吗？”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小四爷。”
张茜茜当时抱着我，虽然她竭尽全力遏制，但我却还是能感觉到在提到小四爷的时候，她的身子忍不住抖了抖，然后勉强说道：“东锋，我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报答你而已。我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了。”
这句话，带了几分委屈和无奈，还带着浓浓的惆怅和哀怨，让人听的心神一黯，不忍再斥责她什么。我刚想再说什么，张茜茜的小手已经探进了我的衣服内，她的手凉凉的，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这个世界已经疯狂了，为什么我就不能疯狂一次？”张茜茜的手在移动着，语气带了某种我难以理解的偏执和疯狂，“我千辛万苦到了赵家，什么都还没做成，赵力中就死了，他就死了……”
这语气，怎么听着赵力中死了好像坏了她什么好事一样？
感觉到张茜茜的手在乱动的时候，我语气一下子淡然了很多，“你打算把自己给我，就是这个理由？”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这个理由还不够？”张茜茜的声音里忽然有了妩媚，一种让男人难以自持的妩媚和娇羞，她将脸贴紧我，低低问，“那你告诉我，你还需要什么理由？难道，我长的不够漂亮，不够好看？还是，你从小到大就没有对我动过心？”
说实话，村子里很多男孩子都喜欢张茜茜。
但那种喜欢，是那种情窦初开时朦朦胧胧的好感，绝对不能谈得上是感情，甚至掺杂任何杂质。
听我没有说话，张茜茜的声音妩媚中带了得意，“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黑暗中，我冷冷勾了勾唇，淡淡开口，“要是你真的想把自己给我，咱们是不是得找一个偏僻一点的地方，总不能就在这个空地上吧？”
这一次，我很明显感觉到，张茜茜的身子抖了抖。
“怎么，你不乐意？”感觉到张茜茜的身子抖了抖后，我微微冷笑，“还是，你喜欢在这种地方？”
张茜茜没有说话，本来还在我身上移动的手，已经开始悄悄往回撤了。我扭过头，毫不犹豫攥住了她的两只小手，紧紧盯着她的双眼看。被我看了很久，张茜茜终于沉不住气了，微微侧了侧脸，尴尬问，“东锋，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为什么不继续了？”我还是紧紧盯着她的双眼，“还是，你刚才根本就是在骗我，并没有想把自己给我？”
张茜茜倏地扭头过来看着我，结结巴巴说道：“你，你……”
我冷笑接嘴，“我怎么了？是不是我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张茜茜浑身又颤了颤，然后扭过了头，即便四周还是一片黑暗，她却始终不敢跟我对视，“你刚才还不愿意，为什么忽然愿意了，是不是在逗我？要是逗我的话，就让我走吧。”
她这个借口，实在蹩脚的很。
我没有理会她，继续冷着脸说道：“怎么叫逗你？我刚才还没感觉，现在忽然有感觉了不行？你说的对，这个世界都疯狂了，咱们为什么不能疯狂一次，我也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张茜茜的一只手倏地从我手中滑了出去，照着我的脸就要重重扇过来，“申东锋，你不要脸！”
“刚才主动投怀送抱的人可是你，怎么忽然变成我不要脸了？”在张茜茜的手就要扇到我脸上时，我轻轻松松身手抓住了她的手，冷笑着看向她，“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吗？”
张茜茜乍然被我抓住了手，飞快别过脸去，“申东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缓缓点了点头，冷笑道：“听不懂没关系，我给你解释一下你就明白了……你今天来找我，并不是谁骗你说我们要攻打你，而是你找了个由头来的，对不对？”
张茜茜猛然就要甩开被我紧紧抓着的双手，但努力甩了好几下都没有甩开，她紧紧咬住了嘴唇，厉声问我，“申东锋，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刚才还说不会杀我，现在不会又改变了主意想要杀我吧？”
“张茜茜，是你要杀我，不是我要杀你。”我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冰冷彻骨，“只是你学聪明了，不像上一次一样用蛮力，而是打算用特别手段，是不是？”
张茜茜的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嘴却还是硬的可以，“申东锋，你说，我用什么特别手段了？”
第93章 张茜茜杀我的目的（）
张茜茜质问了之后，我冷冷攥住她的手，放在她鼻子前面让她闻了闻，冷笑着问，“你不会告诉我，你手上的这种香气，是你用的香水吧？”
我这么说了之后，张茜茜的身子剧烈抖动了一下，这次她没有再反驳，却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咬着嘴唇看着我。
“让我猜猜，你用某种方式在手上沾染了毒儿媚，然后故意装作来诱惑我，然后想用毒儿媚害死我，我说的对不对？”我没有松开张茜茜的手，声音冷的仿佛寒冬，“你刚才已经意识到我在套你的话了，但是你依旧装作很愤慨的样子，为的就是让我相信你，你来这里找我，就是为了求我饶过你。你跟赵家之间的恩怨，其实错不在意，对不对？”
张茜茜这才抬头看向我，声音也蓦然冷了下来，“哦？既然你早就发现了，为什么不早点对我动手，非要等到现在？怎么，你还是在显摆你的宽容还有对我的同村情意？”
我忽然发现，张茜茜这样的女人，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按着我的思路继续说道：“其实，上次在小各庄，你也是为了杀掉我，今天也是。你杀掉我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要讨得什么人的欢喜或者信任，你杀掉我的原因……就是为了替小四爷报仇！”
张茜茜的身子，蓦然变的僵直。
我知道，我的话已经戳中了张茜茜的心事。
“申东锋，你信口开河了吧？我是在王家住过一段时间，但那并不代表我就喜欢他吧？”张茜茜的身子僵硬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
我微微一笑，“我并没有说你喜欢他……你不打自招了。”
张茜茜愣了愣，这才发现她急着辩解的时候，把她最担心的事情给说出来了，然后索性闭了嘴不再说话。
“你难道不问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喜欢小四爷？”见张茜茜不再说话，我就知道猜测的八九不离十，笑笑追问道。
张茜茜没有吭声，只是死死盯着我，即便四周是一片黑暗，我也能感觉到她看我的目光阴冷狠毒。
“你记不得记得在王家的八角宫的时候，赵美玉被收了双魂，小四爷让你模仿赵美玉。”我没有理会张茜茜的冷淡，她的冷淡只能说明我已经说中了她的心思，她用冷淡来反击我而已。
张茜茜终于还是忍不住反问，“那又怎么样？”
“你刚才不是问我怎么知道你喜欢小四爷吗？”我微微一笑，也不着急，“我的答案只有两个字——眼神，一个人喜欢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掩饰，但唯独眼神掩饰不了，你的眼睛时时刻刻都在追随着小四爷，看他时眼睛里的情意和深意，是做不了假的。”
张茜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我，只是继续狠狠盯着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