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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希望再渺茫,可是为了能够减少金大猛心里的自责,他也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看着夜呤萧坚定的眸光,金大猛的唇角,扬起一抹晦涩至深的笑,苦涩难耐,她却要全部自己品尝。
“好”
润珠,我不想这一辈子都欠你的,所以,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经过夜府的事情,她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别人恨她。
夜呤萧对她的恨,已经让我无法承载了。
即便是行同陌路,也希望好聚好散,她很傻,但是却为此而执着。
也许有一天,她也会为自己的傻感到后悔,但是此时此刻,她只想减轻负担,因为恨,可以磨灭一个人太多太多了
金大猛笑了,泪魇如花,心里默默哀求,所以,润珠别恨她好吗?
等你活过来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做朋友,就当陌路人,谁也不再认识谁。
这样我们彼此都不会受到伤害,你也不会再恨我了。
翌日清晨,阳光很好,斜射进院落里,把泛黄的杏树照射的近乎透明。
黄橙橙的,无一不宣示着,深秋快到了。
金大猛从房里洗漱好出来,迎着阳光,她看到背靠着紫藤树下迎光而坐的夜呤萧。
他低着头,垂着眸,修长白希的手指握着一根雪白的玉箫,他只是静静的凝视着,没有抬头。
金大猛全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只觉得,他的浑身上下被寂寥和落寞染满,黯淡的不成样子。
麻木的心,突然就又被针尖扎了一下,骤然一缩,痛意传来。
金大猛突然就想,如果当年没有那场大火,她和夜呤萧成亲了,那是不是说,就没有这一世的阴缘牵绊了?
清澈的眼眸黯淡下来,变成一滩幽深的古井,深邃的近乎墨砚,秀眉倏地一蹙,垂下头去。
没有如果,过去了的,无法挽回。
不管是不是她故意放了那场火,夜呤萧都因为那场火失去太多太多,一百三十口人命,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无法改变这一切。
所以,夜呤萧恨她,理所当然。
只是,她真的害怕,他对她的恨,会没有期限地一直延续下去。
那样,还有多少她身边的人会受到伤害。
她仅剩下的亲人
转身,没有再看夜呤萧,金大猛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看着金大猛就那样对他熟视无睹地转身走开,夜呤萧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五指赫然用力,白玉通透的玉萧,粉碎成末,一阵秋风吹过,飘散空中,泛出淡淡的七彩流光。
起身,夜呤萧快步跟上了金大猛。
金大猛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当她背着包袱要出去的时候,抬头却看到夜呤萧挡在了门口。
“金大猛,你要干什么?”
金大猛垂着眸,不想看夜呤萧,可是却强烈地感觉到了他隐忍的怒气。
“我要回家“
夜呤萧搂着金大猛,吻着她头顶的发丝,轻声呢喃道,“这里就是你的家啊,你要去那里?”
金大猛脱离夜呤萧的怀抱,和他保持距离,仍旧垂着眸,没有任何情绪地道:“我要回土坝村,我自己的家”
夜呤萧听着金大猛的话,眉宇倏尔一拧,隐忍的怒气彻底爆发了出来。
“什么是你自己的家?”因为愤怒,夜呤萧额头的青筋在跳动,“那这里呢?这里不应该是你的家吗?“
金大猛低垂着眉目,浅浅淡淡地道,“我会把丢丢和小雪球带回土坝村,你不用担心。”
“那我呢?”夜呤萧下意识地就问,难道在她的心里,他连一只兔子都比不上吗?
听到夜呤萧的反问,金大猛不由笑了笑,慢慢抬起头来看向他,眼里的淡漠,足以让怒火将夜呤萧吞噬。
“夜呤萧,你需要吗?我的在乎你根本不需要吧?甚至不屑我的照顾吧?“金大猛扬起脸,嘴角带着冰冷的讽刺:”这是家吗?若是你把这里当作家,那你怎么会想回就回,想走就走,你从来都没有把这里当作家,那我又何必留在这个冰冷的地方?”
夜呤萧突然伸手,紧紧地握住金大猛的肩膀,那力道,恨不得将她那瘦弱的肩膀捏碎。
深邃的黑眸,流动着蚀骨的黑暗,看不清楚是痛恨还是心疼,他紧紧的凝视着她,夜呤萧字字清晰地道,“不管我需不需要,不管我有没有把这里当成家,这里,夜府,只能是你唯一的家,除了这里,你哪里也不能回。”
金大猛笑了,笑的妖冶而绝望,嘴角挂着冷冷的讥讽和淡漠。
挣扎着想要甩开夜呤萧禁锢着她肩膀的双手,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都丝毫没有用。
抬眸,金大猛怒视着夜呤萧,“夜呤萧,你没有权利禁锢我,若是当年的那场大火真是我放的,你要我为前世赎罪我无话可说,你可以把我交给官府,蹲大牢,或者斩首示众都可以,我不要这样被你关着,我要自由!”
“你是说,你宁愿死也不想陪在我身边是吗?”夜呤萧瞪大着双眼俯视着金大猛,眼里的震惊与巨大的失落,无法言喻。
她是有多排斥他?多抗拒他?以至于宁愿斩首示众,她也不愿意接受他?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是”淡淡的一个字,从金大猛的薄唇中溢出,毫不犹豫:“我已经没有几个亲人了,与其看着你伤害我身边无辜的人,被你折磨的生不如死,我愿意用命抵我前世犯下的所有过错”
“你”
夜呤萧眸底的震惊与害怕,骤然间加深,仿佛跌入不可探测的深渊,暗色越来越沉,没有了一丝往日的风华光泽。
蓦然,夜呤萧就把金大猛拉进怀里,双臂收拢,再收拢,将脸埋进金大猛的颈窝里,仿佛金大猛下一秒便会从他的怀里消失一样。
四百年了,他最害怕的,无非就是像现在这样,金大猛不管不顾,和他撇清一切关系,然后,消失在他的面前。
她可知道,为什么四百年,整整四百年,他才盼来她的转世?
他再也等不起下一个四百年,更何况,根本没有下一个四百年了。
因为金大猛死的时候,她灵魂本已受损,所以才导致她出生时同鬼出生。
错踏阴阳。
她这一世若是在死去,不仅没有转世,连魂魄都没有。
他怎么能不害怕,不惊慌?
他只有她这一辈子
这一辈子后,他就只能日日夜夜活在折磨中,他连想念,都只会是苍白的痛彻心扉。
他只有她的这一世而已,口口声声说着,她生生世世是他的人,可是只有他知道,她只有这一世而已,死后连灵魂都没有,更别说是做一对鬼夫妻了。
“不,我不会让你死,我也不要你去蹲大牢,我只要你这一辈子乖乖的呆在我身边,那里也不准去”夜呤萧呢喃的声音,在颤抖,极其的惶恐不安。
金大猛不知道为何夜呤萧突然这样,被他紧紧的扣在怀里,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要被捏碎了,但是,听到夜呤萧那样霸道却又可怜到带着卑微求乞的声音,金大猛震惊了,所以,忘记了夜呤萧双臂给她身体带来的疼痛,忘记了挣扎,甚至是忘记了呼吸。
如此的无助到颤抖的夜呤萧,是她从未见过的,即便是他爹娘忌日那晚,他也是极度压抑着,没有在她面前泄露过丝毫的软弱,此时却当着她的面,放下高傲的自己,带着乞求的悲悯,求她。
良久之后,金大猛才渐渐回过神来,却不由笑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笑。
“夜呤萧,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如此折磨自己,折磨我,却不肯放我走?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没有你。”
听着耳边低低喃喃却如魔咒般的声音,金大猛终于闭上尚某,无力的靠在了夜呤萧的肩膀上。
淡淡的,熟悉的檀木味道围绕鼻尖,即便是往常感到冰冷的怀抱,此时也觉得柔软温暖的近乎幻觉。
逃不掉了,她这一辈子,可能都逃不掉了,可是她真的心甘情愿的这样不逃脱吗?
——
出了金家的大门,沐云书抬头看了一眼渐渐偏西的日头,长叹一口气。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阴缘牵绊,前世因,后世果,因果循环。
这一世,注定和瑾儿无缘吗?
想起金财运的话。
“云书啊,你忘了大猛吧,她这一世本就是来还债的,你们注定有缘无份,算老头子求你了”
疏离般的凤眸微微眯起,第一次觉得这秋日的阳光有些刺眼。
心里有个位置,痛的让他有些站不住。
“主子”
身后的冷衡,把这些都看在眼里。
“走吧,如此我也能安心上任了”沐云书摆摆手,白如雪的长袍在秋风中翻滚,散发着孤寂的味道。
他率先踏出金家的院门,回头看了一眼,他回来第一次见到金大猛的地方,那棵泛黄的杏树。
仿佛,就在昨日一般,她的一颦一笑,已经刻入骨髓,想要遗忘都很难
车轮滚滚,直冲乌镇县衙门,不久后,衙门外的公布栏上,便贴出了,三天后,新县令上任的消息。
三天后,当乌镇县衙门口炮声阵阵,围满了人迎接新县令时,金大猛已经带着丢丢,小雪球,在夜呤萧的陪同下,回了土坝村。
宽敞的马车里,丢丢抱着小雪球在玩耍着,偶尔发出咯咯的笑声,夜呤萧搂着金大猛,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额头上,脸上,是少见的安逸满足的愉悦笑容。
四周的空气了,飘散着温馨幸福的味道,让金大猛有些恍惚。
从未有过,一家人一起回家的感觉了,心底甜甜的,真想时间就在此刻停止。
“丢丢很喜欢小雪球,好在你当初没有把它杀了炖汤”金大猛浅笑着抬眸,再次看向头顶的俊颜,那样温暖柔和的轮廓,让她近乎想要沉迷。
夜呤萧,应该是爱她的吧,否则,他又何必要痛苦下去。
夜呤萧深邃的眼眸看进她清澈的水眸里,他知道,当金大猛眼眸变得清澈如水的时候,说明她此刻的心情很好,而她眼眸变成了一片幽深如枯井般深邃时,说明她在生气。
伸出白希的手指,轻轻的刮了她精致的鼻梁一下,嘴角挂着温润的笑意:“不止是丢丢喜欢吧,你也挺喜欢小雪球的”
金大猛淡笑不语。
马车很快的到了土坝村,进了金家的大门,便看到金财运坐在屋梁下吧砸吧砸的抽着旱烟,脸上有一丝愁苦。
丢丢攀下夜呤萧的手臂,刚下来了马车,就迫不及待的撒着脚丫子冲过去了。
“外曾祖父,外曾祖父,丢丢好想你啊”
一直埋头想事情的金财运,抽着旱烟,一直到丢丢糯糯的声音响起,这才反应过来。
抬头便看到丢丢那张灿烂的小脸,朝着自己跑过来。
“丢丢!”金财运在看到丢丢的时候,老脸上的愁苦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宠溺,慈祥的笑意。
“丢丢好想你”丢丢抱着金财运的手臂,往他怀里钻,小手还好奇的戳了戳金财运的旱烟斗。
“唉哟,我的小祖宗,来外曾祖父抱抱”
金财运乐坏了,举起丢丢,乐呵呵的转圈儿。
丢丢咯咯的笑着,很喜欢这样的互动。
她最最喜欢外曾祖父了,每次都可以让她飞起来呢。
“爷爷,你伤口刚好,可别和丢丢一块儿疯”金大猛快步上前,想要抱下丢丢。
“不妨事儿,你爷爷我这老骨头还硬朗”金财运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当看到金大猛身后的夜呤萧时,热切的笑了起来。
“萧儿也来了,快屋里坐,我去泡茶”
说着就要往厨房走,金大猛拽住金财运的手腕,笑着道:“我去吧,爷爷你和呤萧先进屋”
说着也不等金财运说话,就进了厨房准备去了。
“我要娘亲炸油饼儿吃”丢丢馋了,知道金家有糯米面,和红苕粉,每次一回到土坝村,金大猛都会变着法子给她做吃的。
最受她喜欢的是红苕饼儿,油炸的酥脆,香甜,金灿灿的,脆中带甜。
丢丢吃过一次,就馋的不行,但是夜府里却没人做得出这个味道,这几日丢丢很聪明的没有缠着金大猛,因为她知道,娘亲这几日心情不佳。
现在到了土坝村,娘亲的脸色好多了,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你这小馋猫,我会帮你准备油酥饼儿,你先和小雪球玩,娘亲等等就好了”
“嗯”
丢丢开心的点点头,抱着小雪球在一边玩儿。
金财运看着活泼可爱的丢丢,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消过。
看到金大猛如此幸福,他也算心里安慰了。
“萧儿,你和大猛生活的还可以吗?大猛性子有时候很幼的,你要迁就着她”金财运倒杯茶,对着面前的夜呤萧道。
夜呤萧淡笑着点头,想到金大猛眉宇间是浓浓的宠溺和柔情:“挺好的,爷爷你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金财运笑着点头,掏出旱烟,眉宇间有淡淡的愁云。
“爷爷,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夜呤萧蹙眉,他很敏感的感觉到了有事。
金财运看了夜呤萧一眼,叹了口气:“是出了点事,而且还。”
夜呤萧看着金财运难以启齿的模样,微微蹙眉,莫非这事儿跟他或者大猛有关?
“爷爷,你有什么难处,没准孙女婿可以帮你”
金财运抽了几口旱烟,吐出几个眼圈,愁云惨淡的叹口气,犹豫道:“告诉你也无妨,但是你可别让大猛知道,还有,你答应爷爷,可别发脾气”
夜呤萧有点哭笑不得,感情他是那么容易发脾气的吗?
而且他已经在心中告诫自己一百万遍了,不能再做伤害大猛的事情来。
“爷爷,你尽管说便是”
“仙女山上的小月寺,那个神像倒了而,而且神像还被人玷污过的”
说到这里,金财运有点难以启齿。
一张老脸也有点微红。
倏地,夜呤萧便站了起来,深邃的黑眸如同滚动的乌云,深黑的让人乏术。
“是谁?”
“是是大猛的奎大叔”
金财运说道这里也有思气愤。
那小月寺的神像模样跟金大猛的样貌极为神似,随着金大猛长大,这事情穿得沸沸扬扬的,但是也因为金大猛本身就是纯阴之人,招惹那些东西,所以连带着,因为土坝村的败落,小月寺的香火也不好了,现在虽然三座庙都没有人祭拜了,可是在土坝村人的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众人都觉得忌讳的很,而且还把瞄头有意无意的说向金大猛。
说那逵大叔,平日里为人处事都很磊落,怎么会落得一个歼污神像的罪名。
一定是金大猛长得狐媚,勾了那逵大叔的心,所以才。
这金财运听了怎能不气愤?
这神像本来就神似自己孙女,再加上被玷污了,总感觉就像是在打自家孙女的脸,让他金家蒙羞。
“他人在那里?”冰冷刺骨的声音,回荡在堂屋里,带着渗人的冰冷。
“这萧儿,你先别生气,这,这逵大叔他也得到了报应了,因为歼污神像,现在身上出现了鬼剥皮。”
生怕夜呤萧暴走,金财运连忙站起来,把夜呤萧扶着坐下来。
“鬼剥皮?”
虽然愤怒,但是夜呤萧也听出了诡异。
当年这三座庙宇,可是他亲自带着土坝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