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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局长，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让您久等了。”
心里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我嘴上还是很客气的和赵局长打过了招呼，但仅仅是和赵局长打了招呼而已。
“哎？我说重楼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赵建军将笔记本摔到了桌子上，阴阳怪气地问道，“重楼，我再警队里的职务可要比你高，你为什么只跟赵局打招呼，而不跟我打招呼呢？”
我气得压根儿直痒痒，想起赵建军之前在我面前虚头巴脑，一副改过自新，改善我们关系的态度全都不见了，现在反而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又重新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我就想上去抽他。
我心里暗自骂道：“草你妈的，赵建军你他妈的算是个什么东西？老子现在是专案组的组长，职位等级可以和剑君白平起平坐，你一个重案组的小组长跟我在这里嘚瑟个毛线。”
心里这样骂着，然后恶狠狠地瞪了赵建军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哎哟？小兔崽子你还敢瞪我？”赵建军被我气得暴跳如雷，骂道，“你再瞪我，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赵建军话音刚落，就听到站在窗边的赵局轻声咳嗽了两声，说道：“建军，注意你的言辞，你是警察，不是土匪，有你这么和警队的同事说话的吗？”
这个赵局其实从官面上来说是上下级的关系，但是私底下，他是赵建军的亲戚，但是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亲戚，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他并不主管刑侦这方面，所以在警队这么些年，我们对他的了解真是少之又少。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赵局的话，在赵建军的面前还是蛮有威慑力的，听完赵局的话以后赵建军白了我一眼，然后啐了一口，便重新拿起剑君白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继续翻看了起来，不再说话了。
办公室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的气氛安静的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等了半晌我终于开口问道：“赵局，不知道您叫我来究竟有什么吩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毕竟专案组那边还有许多的工作要做。”
赵局笑了，然后对我说道：“年轻人，果然是比我们这些上了岁数的要有干劲儿的多。”
说完他转回身，走到了办公室的沙发旁，坐了下来，然后冲我打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坐到他旁边。
等我坐下了之后，赵局冲赵建军说道：“建军，你先出去吧，让我小重同志单独聊聊。”
“哎！”赵建军答应着，脸上露出了谄媚的笑容，笑着走出了队长办公室。
赵建军走后，赵局开口问道：“小重啊，你刚从医院回来，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
赵局继续问道：“老剑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已经抢救回来了，现在还在住院观察当中。”我没敢将事实全盘托出。
“哦。”赵局点头继续问道，“病情很严重吗？”
我摇了摇头，回答道：“说不好，可能会很严重吧。”
赵局依旧是点点头，继续说道：“好吧，那我们说正事儿，你们现在手头这起案子现在进展的情况怎么样？”
我犹豫了一下，心里想着要不要全盘托出，毕竟有那么一句话说的好，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虽然不知道他这三把火究竟要烧到什么地方，但是既然他已经问出来了，那么想必他应该已经做足了一定的工作。
见我半天没有回答，赵局笑着对我说道：“小重同志，你不用太紧张，我虽然说之前并不主管刑侦这方面的工作，但是你的工作能力我赵某也早有耳闻，这一次找你来呢，只是单纯地为了了解一下专案组的进展，毕竟上级领导指派我临时接替剑君白的工作，我也要做到心里有数不是？”
我点点头，赵局的话的确在理，于是我回答道：“赵局，实话跟您说吧，现在我们的调查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但是这毕竟是一起大案，如果说彻底调查完毕，还需要一些时间。”
赵局努起嘴，做思考状，问道：“只有一些眉目吗？凶手的身份确定了吗？”
我点头回答道：“已经确定了，凶手就是在半年前的‘720’行动当中逍遥法外的‘X’。”
赵局深吸了一口气，嘴里发出了“丝丝”的吸气声音，摇摇头问道：“怎么还是他？”
赵局的这句话我一点都不觉的有什么意外，毕竟“X”当年最“风光”的时候，整个江城市……不，江城市已经涵盖不了他的知名度了，而是全国警界范围内，都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
但是赵局接下来的几句问话，却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那么对于这个‘X’，你们专案组现在对他了解有多少？”
我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愣在当场没有说话。
赵局也看到了我的表情，然后做出了有些顿悟的表情说道：“我换一个问法吧，这个‘X’的真实身份你们了解多少？比如说姓什么、叫什么你们现在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这一点根本就无法隐瞒，如果我们知道他的姓名的话，那么现在也就不用再以“X”作为代号来称呼他了。
赵局咂咂嘴，继续问道：“那么关于他做这些案子的动机呢？昨天晚上发生的那起案子我们暂且不提，毕竟从案发到现在还不足24个小时，你们调查的肯定也没那么快，之前关于李小悦警官和另外几起凶杀案，你们总应该能够调查出他的作案动机吧？”
听完这番话之后，我的冷汗顿时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见二连三的情况实在是发生的太多了，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将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完整地串联起来，完全可以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句话来形容，每次都是刚找到一个线索，刚想要进行分析的时候，另外一个新的案子，新的线索便再次出现。
但是我现在想要现场分析作答，很明显是做不到的，我毕竟不是计算机，而这也不是在警校时候的模拟分析答辩，我所说的每一句针对案情的话，都是要负起责任的，而关于犯罪动机，长期以来我们都仅仅是在揣摩和猜测，根本没有实质性的定论。
我看到赵局冷哼了一声，跷起二郎腿靠在了沙发靠背上，叹息着说道：“哎，我真不知道老剑为什么会如此信任你呢？放下当年的‘720’行动不提，从1月25日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快三周的时间了，你们就连犯罪分子最基本的犯罪动机都无法掌握，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解释一下你们专案组都在调查一些什么吧？”
我依旧没有回答，因为在眼下的情况看来，不论我做出什么样的解释，都是徒劳的。
赵局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听说你最近并没有将心思全身心地投入到案件的调查上，而是一直都在医院陪着李小悦的妹妹李心怡？那么既然如此，你不如把重案组的领导权交出来吧，虽然说你只是一名副组长，但是身为重案组的领导者，不能将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上，不能起到一个良好的表率作用，你让下面的人怎么看啊？”
听到赵局这番话之后，我的精神并没有更加紧张，反而放松了下来，谈了这么半天总算是说到重点上面了，而且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是还想继续往下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马上就会提到赵建军了。
果不其然，赵局继续说道：“眼下二组那边查到了一些线索，小重你如果不介意的话，那么就暂时先把专案组的指挥权移交给二组吧，如果他们实在调查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或者你们一组再调查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再让他们把指挥权重新移交给你们。”
我看着赵局的目光瞬间就冷漠了下来，赵局应该已经察觉到了，继续解释道：“小重你不要误会啊，我这也只是跟你交流一番，毕竟你不可能做了完全做了专案组的主，至于其他的方面，我会单独召见其他人的，我现在只是想单纯地询问一下你的意见。”
“赵局，你这算不算是以权谋私呢？”我冷冷地说道，“既然你已经说这是在询问我的意见了，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想要将专案组的指挥权移交到二组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并且我还告诉你，我们专案组现在已经查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第七十三章 硬着头皮上吧（）
“哦？是吗？那不知道小重能不能先向我透漏一下你们调查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呢？”
赵局眼睛里迸射出两道寒光盯着我，看得我很不自在。
说实话，我现在根本就没有查出什么头绪来，我说出这样一番话，只是因为单纯地不服气，说出去之后我就有些后悔了。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眼下已经没有办法再收回了。
我脑子里飞速地旋转着，突然就想到了“X”之前信上面的内容，于是便回答道：“那封信上说‘X’已经找到了最后的一个人，现在我们也已经调查出那个人是谁了……”
我犹豫了一下，心里想道：“反正已经把牛吹出去了，干脆就索性吹到死罢了。”
于是我接着说道：“并且我们已经掌握了这个人的所在位置。”
赵局发出了阵阵的冷笑，说道：“哦？是吗？那还真是敲了啊，赵建军他们现在也已经查到了这条线索，要不然这样子好了，你们两组人共同去查这条线索，看谁查的快，谁最先给这个案子画上一个终止符，谁就来担任这个专案组的负责人，你看怎么样？”
我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不服气，但是毕竟赵局是领导，是上级部门派下来接管剑君白的工作的，就算是我再怎么不服气，我终究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但是想想专案组的同志，我一个人吹牛倒没有什么，我不能让他们跟着我的大话一同受牵连，于是我回答道：“这个我还要回去和一组的其他人商量一下，现在暂时还不能答复你。”
赵局笑着摆摆手，说道：“不必商量了，这件事现在就这么定下来了，你们一组能够做主的除了你以外，就只剩下陈赫那个莽夫了，他没脑子，和他说什么都白费，我只要跟你商量过后就行了。”
他的话让我有些感到吃惊，看起来他虽然是临时接管剑君白的摊子，但是似乎对我们小组的成员十分的了解，这让我对我刚才所说的话更加的后悔了。
赵局虽然是变相的以权谋私，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早有预谋的，想必他刚刚说赵建军他们查到的线索不可能是空穴来风，这样一来我肩上感觉到的压力就更大了。
但是没有办法，还是之前的那句话，覆水难收。
我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既然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我觉得也就没有必要再保留什么了，我说道：“好的赵局，你的条件我答应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够信守承诺，如果我们一组真的抢在二组之前将案情查明，还请你到时候务必全力支持我们一组……哦不，我们专案组的工作。”
赵局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用一副胸有成竹的语气回答道：“那是自然。”
在我打开办公室的大门走出来的时候，我看到陈赫和苏玲珑、山槐三个人都站在门外，三个人急忙迎了上来，陈赫低声问道：“小楼，怎么样？”
我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转头看向四周，发现赵建军同样站在走廊的不远处抽烟，他看我从办公室离出来，将烟头熄灭，走到了我们的身边，正了正衣服，然后挥挥手，用一副阴阳怪气地口吻说道：“让让，让让……”
陈赫见到赵建军的举动之后顿时气儿不打一出来，指着赵建军的鼻子问道：“赵建军，你……”
我急忙拉下了陈赫的手，打断了他的话，并冲他摇了摇头，然后转脸看向赵建军，赵建军一副不怀好意地冲我们笑着，随后抬手指指我说道：“看看，看看，陈赫你也跟重楼学着点，这已经不是剑君白的时代了，你要明白什么叫识时务，知道吗？”
“你……”陈赫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我二次拦住了。
赵建军没有再继续讲下去，不管怎么说，现在警队的领导人是他的亲戚，如果从他的身上引发警队的内斗的话，传到上级的耳朵里，好说不好听。
于是赵建军推了我一把，径直走进了队长办公室里。
“他妈的！”陈赫低声骂道，“赵建军这个混蛋今天是他妈的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着？”
“好了好了，老大你也别太动气。”玲珑在一旁劝了陈赫几句，然后问我道，“小楼，新来的局长把你叫进去这么长的时间，你们究竟谈了些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冲他们说道：“这里不方便说，我们回办公室再讲吧。”
一行人回到了重案一组的办公室，小组的另外四名警员都在，互相打过招呼之后我们四个人直接走进了小组会议室，并将会议室的门锁死。
我问道：“你们知道今天新来的局长是谁吗？”
另外三个人摇了摇头，我继续说道：“是赵局。”
“什么？”陈赫惊叫道，“你是说赵建军家的那个亲戚？”
我点了点头。
陈赫冷哼了一声，回答道：“我说赵建军这王八犊子今天怎么牛逼哄哄的，何着是有靠山了啊？”
我开口问道：“老大，你在警局的资历跟我们几个相比起来是最老的，根据你这么多年工作的了解，你对这个赵局了解多少？”
陈赫冷笑着说道：“和那个赵建军一样，都他妈的是势利小人，早些年代额时候是咱们刑警总队的一名副队长，前一任大队长退休了之后，就一直觊觎这个位子，但是却没想到总局那边空降个剑局过来，他的希望落空了，剑局到警队之后就一直想靠着这些年在警队经营的势力将剑局排挤走，但是重楼我想你应该知道剑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明里暗里斗了好几年，结果不但没能挤走剑局，反而让剑局高升，直接坐上了副局长的位置。”
陈赫说完这些之后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开口说道：“不过剑局升任副局长之后，这个赵局就消停了很多，过了不长的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疏通的关系，就也调到总局那边担任副局长了，但是管辖的范围却不再是刑侦这方面的了，我对他的了解也就这么多，至于他和赵建军的关系，他应该是赵建军的表叔。”
听完陈赫的讲述之后，我心里最起码有了一个底儿，怪不得刚才听他的言语当中似乎对刑侦工作的套路十分的了解，原来早些年的时候也是一名老刑警。
“先不提他了，你先说说你们究竟谈了些什么吧？”陈赫开口问道。
我将和赵局谈话的内容如实地讲述了一遍，当我最后讲述到我和赵局的约定之后，陈赫气得捶胸顿足，连连叫道：“重楼，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太冲动了啊……”
这种埋怨不仅仅只在陈赫一个人的口中表现出来，包括玲珑和山槐在内，他们每个人都对我的做法充满了抱怨。
但是抱怨终究只是抱怨，等他们冷静下来之后心里便也知道，我的做法是正确的，就算是换成他们自己，也会像我这样做。
不为别的，单纯只是为了给剑君白争口气。
剑君白已经为了眼下的这些案子累倒了，我们有怎么能随随便便地就凭着赵局的一句话，就放弃我们手头上的工作，而将我们所掌握的一切都交给其他人呢？
这样一来虽然说对案件的侦破或许会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