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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就容易让人产生压迫感,再加上阳光强烈,冰壁将阳光折射放大数倍,这种视觉上的挑战已经超出了正常人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我才会感到难忍异常。
我曾经听参谋说过一些抗日战争中小鬼子严刑逼供的手段,臭名昭著的731部队最擅长得就是用噪音、极光或者压力来测试人体的承受力。
那些受试者会在强烈的噪音和光线中产生焦躁情绪,放大这种干扰会使人疯狂,最后导致死亡。
我把心中所想和以前听来的事情一件件对楞子等人讲明,楞子又在冰道的入口旁观察良久,点头说:“山猫说得没错,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鬼魂,应该就是阳光和冰面产生出一种无形的杀人武器。”
驴子也像明白过来一样,说:“这么说我们追踪红毛野人根本不是红毛野人引诱我们进入陷阱,而是我们自己把那些血迹当成了救命稻草,不知不觉中破釜沉舟,所以红毛野人根本没时间去想人味儿是从哪来的,只顾着逃命了。丑娃这狗命还真值了,居然被歪打正着地逃过一死。”
我点头说:“应该是这样的,说有人要陷害我们行不通,咱们四人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况且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儿。困在雪山里这么久了思维都麻木了,只知道一看见活的东西就自然而然地追踪,更别说那畜生还掳走了丑娃。”
楞子看着我若有所思,我知道他还有疑问,问道:“你还想说什么?”
楞子犹豫一下说:“你说得这些很有道理,但是有一点还是说不通,当时我们都看见裸露的地面和碎沙石了,也就是我们即将走出苍龙岭了。那么红毛野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难道那畜生和人一样贪婪,也想把羊皮地图据为己有?”
我心中一惊,楞子却口无遮拦地说:“那有什么奇怪的,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把红毛野人引过来的。”
楞子三人还在苦思冥想究竟是什么把红毛野人引来的,我的心里却已明白了七八分。
我们四人身上除了枪支就只剩下羊毛毡,如果不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那能够引来红毛野人的只有我藏匿的那根雪狐骨头。
雪狐本来就是苍龙岭中罕见的物种,周身奇香异常经年不散,我想这红毛野人定是被雪狐骨散发出的异香吸引过来的。
只是楞子三人和我朝夕相处,怎么没有闻出这股香味?我携带着雪狐骨已经习惯了它的香味,难道驴子他们也习惯了吗?
当初藏起雪狐骨只是无心之举,但与红毛野人混战中这雪狐骨竟比牛角刀还要锋利称手,现在这根骨头像是只烫手的山芋藏也不是丢也不是。
楞子突然对我说:“山猫?你前天救我们的时候用的那把匕首真够锋利,实在是件稀世珍宝,连红毛野人的头骨都可以刺穿。”
我没料到楞子会突然提到这件事,想了想干脆从怀里掏出雪狐骨说:“哪里是什么匕首,不就是先前我们捡到的那只雪狐身上的一根腿骨。我那天查看雪狐皮毛骨骼时正巧遇到洋鬼子夜袭,当时没有多想就顺手放进了怀里,后来众兄弟离奇死去本想扔了它,行走匆忙也没顾得上。那天打斗中我的牛角刀刺进一只红毛野人的身上拔不出来,在冰墙上我也是病急乱投医,身上只有这根骨头就把它当刀使了,没想到这玩意儿还真挺锋利,居然把红毛野人的脑壳都刺穿了。”
丑娃见我取出雪狐骨大吃一惊,忙说:“山猫你赶紧扔了它,这东西不干不净的,一看见它我就想起那些兄弟惨死的模样。”
第16章 迷魂幻镜()
这根雪狐骨干系重大,当日班里的六名兄弟都是因为吃了雪狐肉惨死,所以猛一看见它,丑娃等人都是大惊失色。
驴子从我手里夺过雪狐骨便要抛出去,楞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喝道:“慢着!别急着扔。”
驴子恼怒道:“你他娘的怎么老跟我唱对台戏,啥破玩意儿都要留下,这根雪狐骨头都把红毛野人招来了,难道你还想等着它们全体总动员把我们一窝端了吗?”
楞子说不过驴子,只能求助地看着我。我拦住驴子说:“你怎么什么都要扔?刚扔了楞子的祖传指南针,现在又要扔这根雪狐骨。你先听楞子把话说完再急也不迟。”
驴子气咻咻地坐下,楞子取过雪狐骨端详良久,才说:“我倒不认为红毛野人是被这根骨头引来的,反倒觉得在追踪途中红毛野人们久久不敢袭击我们应该和这根雪狐骨有关。”
我惊异地问:“如果这根雪狐骨能抵挡住红毛野人的攻击,那你们用我做诱饵时它们为什么会上钩?”
楞子摇摇头说:“我也解释不清楚,不过红毛野人嗜血如狂,就算不是用你做诱饵,换做其他人把手腕割破,一样可以把红毛野人引出来。如果红毛野人真的不忌讳这根雪狐骨,我们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而且红毛野人毕竟是畜生,怎么可能聪明到兵分两路来偷袭我们?我想应该是你的血把它们引过来了,但有雪狐骨藏在身上,它们对你又爱又怕,所以才想像那晚一样绕到你身后偷袭,只是它们没料到我们会在冰墙后面伏击,所以才碰了个正着。”
细想楞子的话似乎有些道理,我取过楞子递来的雪狐骨说:“不管怎么样,这根骨头当时确实帮了大忙,它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神我们也没功夫追究,留在身上当个匕首也可以防身,咱们还是想想该怎么从这条冰道上走出去要紧。”
楞子点点头,一咬牙说:“也许咱们想要安全通过冰道还得靠这根骨头。”
这一次驴子开了窍,问道:“你是说靠雪狐骨的香味来提神?”
“对!”楞子笑道:“雪狐骨素来有醒目提神的功效,你们想想我们这么久在雪山中穿行还没有瞎掉本来就很奇怪,也许正是托了这根雪狐骨的福,只是我们一直跟在山猫身边早就习惯了这骨头的香味,所以一直没发现是它在暗中起作用。”
楞子在关中土生土长,对沙漠戈壁中的生物了如指掌,丑娃虽然仍对雪狐骨耿耿于怀,却找不出理由反驳楞子,嘟囔道:“我就不信这东西有那么厉害,当初雪狐可害死了我们六个兄弟。”
丑娃的顾虑也是我最担心的,把我们四个人的性命押在这么根骨头上确实太冒险。倘若楞子说得没错还好,一旦这种臆测是错误的,那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见我忧心忡忡,楞子又问:“山猫你还顾虑什么?”
我摸了摸冰壁,“这里面的险恶无法用语言来叙述,雪狐骨只有一根,但愿能如你所说,帮助我们死里逃生。”
为保险起见,我们商量决定避开耀眼的阳光,等天黑后再进入冰道。那时应该不用担心阳光会杀人于无形了,退一步来说,即便夜晚的月光再明亮,也不可能具有阳光那么大的杀伤力。
天一黑下来我们就正式进入冰道,我们四人小心翼翼地鱼贯而行。我怕距离太远有人承受不住,便让楞子打头阵丑娃夹在我和楞子中间,驴子紧跟在我身后。
初时众人都没有感觉到异常,我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可是走了两个多小时这冰道依然见不到尽头。
我们显然低估了这条冰道的险恶程度,真正置身于冰道深入我们才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现在虽然是晚上,光线没有白天那么刺眼,人也没有太多焦躁的情绪,可是月光下冰壁将我们折射成了无数剪影,往两边看去,冰壁上密密麻麻全是我们四个的身影,就好像这条冰道内隐藏着千军万马。直看得人脚下飘虚,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种情况是我们始料未及的,我不敢太大意,吩咐众人靠近一些,大家相互搀扶着前进,尽可能不要看冰壁上的影子,以免那些幻想扰乱人的心神。
驴子轻轻地扯了扯我的袖子,说:“山猫,我怎么总觉得要出啥事。”
我猛吸一口气,从进入这条冰道后,我也有这种感觉,而且随着我们的深入,这种感觉愈发强烈。冰壁将朦胧的月光放大了无数倍,我们仿佛置身在一个用镜子和水晶镶嵌而成的巨大迷宫里,既希望看见有活着的东西出现,又害怕任何会活动的东西。然而到处都是自己的身影,每迈出一步,这些身影就随之而动,将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毫无遮拦地挖掘出来。
我有种莫名其妙的想法,总觉得这些身影的出现很诡异,就好像我们的身体依然站在冰道里,但我们的灵魂早已脱窍而去漂浮在这些冰壁中一般给自己造成了莫名的威胁。
这种威胁不同于以往在战场上的枪林弹雨惊心动魄,很像是一个无形的幽灵正一步步向你逼近,虽然看不见它的形状,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人的恐惧来自于对未知事物的无法了解,就好比人怕鬼,可是有谁真正见过鬼?正因为鬼是人们杜撰出来的没有形体的东西,只是存在于人们的想象思维之中,每个人怕的东西不一样,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把鬼想象成自己害怕的样子,所以世人才会觉得鬼可怕。
自古以来被自己的影子吓死吓疯的人和事不计其数,我现在也有被这些影子快要逼疯的惧怕。
其实想通了也就是自己吓自己,如果鬼真的可以看得见摸得着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影子大概最直接地反映了人类的软弱心态。
虽然道理说出来只要是个人都能明白,但又有几个人能真正战胜心中的恐惧,尤其是在生死关头?
只是我们现在已陷入两难之地,往后退只怕也走不出这夺命的冰道,除了硬着头皮往前走我们别无选择。
我高举着雪狐骨,让香味儿充分散发,勉强支撑大伙儿往前挪动。越来越重的压迫感堵在人心口上,我的双眼暴突,耳朵里轰鸣不止,全身的血液在沉重的压力下像是要沸腾起来。
继续停留在这凶险的冰道里,要不了多久我们的五脏六腑都会被强挤出来,想到那种死状,我停下脚步咬咬牙,对驴子三人说:“兄弟们,看来咱们今天是要死在这了。不过就算是要死,咱也不能死无全尸,等到了阴曹地府没办法跟祖宗交代。索性咱就拼死一试,只要别死得太难看就成。”
驴子已被冰壁的反射折磨得双目赤红,如同失心疯般用手死死掐着自己的咽喉,丑娃双手捂着耳朵只是傻笑,只有楞子还保持着一丝清醒,听我这话已经明白我的意思,冲我点头勉强笑笑。
在“胡阎王”手下当差的时候我们也曾干过打家劫舍的勾当,当地百姓豢养的牛羊有不少都被我们硬抢了祭五脏庙,杀牛宰羊对我来说轻车熟路。
动物的骨头中有许多骨髓,这些骨髓都是血脉精华,味道无比鲜美,营养价值颇高。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从雪狐骨中抠出一些风干的骨髓碎屑,倘若这雪狐骨真能令人起死回生,它一定能让我们吊着最后一口气走出冰道。只是当初那六名兄弟的确是因为吃了雪狐肉而死,如果这根雪狐骨也有毒,那驴子等人就是被我亲手害死的。
生死攸关,没时间再考虑,我从驴子腰间抽出牛角刀,顺着雪狐骨上的骨缝使劲削下去,这雪狐骨坚硬如铁,牛角刀与它相碰居然发出叮当的响声。一连削了几次,骨头没被我劈开,牛角刀刀刃却残了不少豁口。好在骨缝被我劈大了,刀尖能勉强插进去。
第17章 冰壁断裂()
楞子用牛角刀小心地从骨缝处刮下骨髓,送进驴子和丑娃嘴里,直到看见驴子和丑娃渐渐稳定下来,楞子和我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吞下少许骨髓,我们的命暂时是保住了,但是这条镜子般的长廊不知道会把我们引往哪里。稍微休息一下,我们继续往前走,有了先前的教训,我们不敢大意,楞子也没有开始那么乐观,始终愁眉紧锁。
我们这一整天都被困在冰道前,找不到任何食物,除了用积雪缓解饥饿没有其他办法,即便这条冰道尽头是条死路,我们也无法再退回去了。
驴子平时都大大咧咧,此时见气氛紧张,僵硬地笑了笑,说:“山猫,给我们再将几个故事吧,啥都行,关于女人的更好。”
丑娃没好气地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女人?”
驴子笑道:“你小子还是个童子鸡,懂个屁,那女人的滋味啊,只要尝过了这辈子也不算白活。”
我拍拍驴子的肩膀,苦笑道:“兄弟,放心吧,我一定会带着你们出去的。”
被驴子一搅,我心里安定不少,正想再和他调侃几句,一言不发的楞子突然说道:“山猫,咱们不能再走了,得倒回去,可能一开始咱们就错了。”
哪知楞子的话音刚落,便是一阵地动山摇,我只听见楞子大喊一声:“不好,冰壁断裂了,快跑!”耳边便只剩下“隆隆”的响声。
这条冰道并没有我们在道外看见得那般笔直,有的地方一直往前延伸,有几处却冷不丁地来个九十度的大转弯,但无论怎么七拐八拐的,道内的宽窄从来没有变过,一直仅能供一个通过。
我们身处在狭小的冰道内,两侧都是望不见顶的大冰壁,想要在这样的空间里迅速逃离简直是痴人说梦。
最初见到这条冰道,我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一旦冰层断裂,我们就会永远变成里面的冰俑,现在看来果然应验了。
脑子里虽然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但人在危难之时逃生的本能却趋势我奔跑起来,这里没办法躺倒、趴下或者往两侧跑,唯一能做的就是往前跑。
大量的冰块从头顶砸下来,把天空中的月光遮得严严实实,刚才还亮如白昼的冰道内顿时漆黑一片。
不少碎冰屑飞溅到我的脸上,我也没感到疼痛,只觉得有液体顺着脸往下流。
我只顾着往前跑,没留心脚下,猛地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只觉得那东西软绵绵的,但却没有一丝热气,好在这冰道太窄,借助两侧冰壁的力量我并没有摔倒,正暗自庆幸,身后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再也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扑了下去。
本想着扑倒后就会被劈头盖脸砸下来的冰块掩埋,没想到脚下地形却突然来了个大逆转,竟出现了一个斜坡,我就像趴在滑滑梯上般溜了下去。
这条斜坡虽不陡峭,但却十分长,坡面如同平镜般光滑,我顺着坡面下滑,触手之处没有任何着力点,只能随着惯性一路滑下去。
我在心中暗暗叫苦,在这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冰道中我们走了大半夜,一路上虽然都被冰壁的折射压得透不过气,但情况还在掌握之中,至少那些都是我们预料到的,现在莫名其妙地出现了这个大斜坡,也不知道是我们的运气不好,还是我们四个的判断力出现了误差,总之,这么滑下去还不知道会滑到什么地方,兴许就被永远埋在地底和冤魂作伴了。
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身体却依然在往下滑行,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我现在是头下脚上趴着往下滑,如果以这种速度滑下去,到底是一面大冰墙,脑袋估计得撞进腔子里去。
心里一慌,张嘴便喊:“楞子,你个狗日的,都是你小子说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老子命悬一线了,你们也不来拉一把。”
这一喊才发现黑暗中除了往下滑所发出的“呲呲”声外竟没有一个人接我的话,就连平时牢骚最多的驴子也没发出半点响声。
先前我滑下来时脑子里混乱不清,根本没顾得上身后有没有人,我也想到了许多种可能,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我们四人是否会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