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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子悄声说:“咱们四个别走散,也别离马太远,最好不要靠着树睡,要是树上有蛇,睡着时被咬死就不值了。”
丑娃和我在华山苍龙岭的蛇窟中被蛇吓破了胆,一听说树上有蛇,赶紧往中间靠了靠,说:“那咱们四个抱成一团睡吧,让马围在外面,那样安全。”
我笑着说:“你们睡吧,我来给你们守夜。”
驴子和丑娃在我身边心里踏实,没多久就睡着了。我见楞子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便说:“你也睡吧,等会儿我要是瞌睡了,你可以替换我。”
楞子说:“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些天都靠在你身上打盹,不累,还是你先睡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楞子说:“没事,有我在,你会很安全的。”说完便自顾睡去。
……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突然传来的怒吼声让我和驴子、丑娃同时跳起身大步向人群走去。
马帮所有的人都围着一棵大树指指点点,楞子站在最里面。不等我发问,楞子便指着地上的一堆东西向我们解释:“昨晚在这棵树下睡觉的马不见了!”
顺着楞子的手指看去,大树下没有马的踪迹,但昨晚捆在马身上的东西都在,装食物的蛇皮口袋、水袋、葫芦、羊毛毡、帐篷,甚至还有两杆长枪。
很显然马不可能自己解下这些东西逃跑,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栓马的缰绳依然在树上栓着,并没有解开的痕迹,而缰绳的另一端连接的却是一堆皮毛。准确地说,那应该是一张完整的马皮,因为大胡子正用一根粗大的树枝将这块血糊糊的马皮挑了起来。
这么诡异的事情让所有的人瞠目结舌,马帮的人夜间休息都有人巡逻,怎么可能会有一匹马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宰杀了?而且这马为什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大胡子扭头看了看目瞪口呆的众人,最终将视线锁定在向导大爷的身上,“昨晚是你将马栓好的吧?”
大爷机械地点着头,他的脸上都是愤慨和悲伤,马对他来说就像是兄弟,他和马同吃同睡,如今这么一匹经验丰富的马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张血糊糊的皮,他连杀人的心都有。
大胡子又问:“现在马帮还有多少匹马和马?”
老大爷吸了吸鼻子,说:“还剩下五十三匹马和十二匹骡子。”
大胡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探究地打量着每一个人,许久才对众人吩咐道:“立刻出发离开这里,早饭都在马背上吃,争取明天走出鬼谷岭。”
伴随着吆喝声,跪在地上休息的马们都站起来再次踏上了神秘莫测的漫漫旅途。
“叮叮当当”的马铃声象催命符一般响得人心烦意乱,大胡子突然大喝一声:“他大爷的!给老子把所有的马铃都下了!”
大家赶紧跳下马,将自己身下马儿脖子上的铃铛解了下来。再开始出发,听不到铃铛的声音,大家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马帮渐渐进入了宽阔地带,周围的景致一目了然。此时正值夏末秋初时节,鬼谷岭的景物丰富多彩,可以同时看到整个山体的大致情况,一年四季的不同景色便一览无遗地展现在众人的面前。放眼望去,前方的谷底野花开的正艳,蜂飞蝶舞,带着浓浓的阳春气息,山峦叠嶂,绿树成荫,将夏天的景致渲染的淋漓尽致,半山坡上野果正熟,满目橙黄灿烂,俨然一派金秋喜获丰收的画面,完全是典型的北国风光。
马帮突然停了下来,前面的马有些骚动,楞子扭头和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提起缰绳,马便奔上前去。
眼前出现了令人窒息的一幕,空旷的地上生长着几株茂盛的大树,散发着奇异的幽香,香味很熟悉,像是在哪里闻到过,树底下有着一堆堆围满苍蝇的动物皮毛,散发着阵阵恶臭,恶臭味儿和大树的幽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特殊的气味,闻得人头晕。
眼前的这一幕跟清晨马帮从沉睡中醒来时看见的那一幕惊人相似。这里的树木并不多,令人费解的是在这样的空地袭击宰杀商队的马匹又不留痕迹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我始终觉得这些大树上奇异的香味很熟悉,不知道为什么,树底下腐烂的动物皮毛发出的恶臭混杂在香味中不让人恶心,反而熏得人昏昏欲睡。
看看四周,众人脸上都是疑惑不解,马帮已经在鬼谷岭里走了快一天了,这样诡异的情形却是头一回遇见。
向导老大爷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咆哮:“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为什么这么残忍地杀害马啊?”
大胡子一个巴掌拍下去,将狂怒的老大爷打得愣住。他的目光来回审视着四周,突然停留在向导老大爷的脸上。
我迅速向众人的脸上扫去,发现大伙儿的脸上都挂着诡异的笑容。我心中顿时大骇,和大胡子同时惊呼道:“我们中毒了!”
第46章 食人古树()
所有的人都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而这些人当中,有一个人却好像有点不对了,他脸上的表情跟众人一模一样,但是他的身体却在向后退着。
终于,随着他的倒退,慢慢地到了树底下,却被脚下的皮毛绊倒,整个人不由得踉踉跄跄向后倒去,恰好就仰天倒在了一堆动物的皮毛上。
“轰”地一声,他的倒地惊起皮毛上的苍蝇四处飞散,他挣扎着直起身体,试了试没有起来,便伸手撑住身边的树身,使了使劲,终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大胡子看看他,又把目光扫向众人,果断地命令道:“大家快速离开这里!”
随着他的话音未落,所有人都大张着嘴巴,眼睛死死盯着刚才那个扑倒在动物毛皮上的人,表情不亚于大白天看见鬼。
那个扶着树干的人已经被一层透明的液体渐渐包裹住了,那样子就象一具被腊封的尸体,但他好像丝毫没有觉得难受,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看上去很享受这种被包裹的感觉。
大树的树干上有更多的液体流出来,就像刚下过倾盆大雨,树干上湿乎乎的。那些液体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一流到人身上很快便溢散开来,颜色也逐渐发生变化,不再透明,倒像是蜡一般变得朦胧。
众人都愣在原地,一时间竟忘记上前搭救。连马都没有象以往遇到危险时那般呈现出焦躁不安,只是紧紧盯着树干上的人。
树干上的液体还在继续往下流淌,而流淌的方向就像早已既定好了一般。大家很快反应过来,纷纷举起长枪在这个人身上刮、剥。
但那些液体象胶水一样粘在他身上,迅速变硬,我们的动作只是徒劳,大树好像因为我们的动作受到了刺激一样,被刮掉一层液体,树身就会分泌出更多的液体。
而这时候我明显地感到好像有人正在和我抢夺长枪,力度很大,我紧紧地握住长枪不敢放手,可人却随着拉扯的惯性向着树身扑了下去。
一旁的驴子一看不对劲,多亏了这家伙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我的腰,将我拉了回来,而我手中的长枪却没那么幸运了,已经被大树夺了过去,很快我的那把长枪的命运跟那个人的下场一样,很快就被树身上分泌的液体紧紧地包裹起来。
这个现象让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人群呼啦散开,来不及抽走的长枪便留在了蜡人身上,放眼看去,被包裹的象蚕宝宝一样的蜡人身上插满了长枪,仿佛很多双筷子想要夺食他的身体。
大胡子顾不上大家脸上的笑容,强硬地皱着眉,整张脸完全变形看上去狰狞恐怖,“不要再救他了,我们赶紧离开。”
我的视线仍锁定在蜡人身上,他还是那副笑容满面但却满眼惊恐的表情,只是身体开始变淡,越来越模糊,似乎很快就要消失在液体形成的棺椁之中。
终于,在大家的瞠目结舌下,蜡人完全消失了,在他的身体消失的同时,他身上那个由树干分泌出来的液体外壳裂开了,掉落在地上摔成了无数个亮晶晶的小碎片,瞬间便融进草地寻不见踪影。
空气中浓郁的香味开始变淡,慢慢散去,大树又恢复了原样,只是在树下的地上残留着枪支、行囊、水袋和衣服的碎片。
阳光暖暖地照在大地上,人群脸上诡异的笑容慢慢不见了,一切回复正常,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蓝天分外开阔,群峦更加苍翠,可是心胸却无法坦荡,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无以言状的惊恐,就连楞子、大胡子和向导的脸上都呈现出难得的不安和惊慌。
这种眼睁睁看着同伴莫名其妙被吞噬却无法搭救的感觉让大伙儿变得疯狂,有几个人双眼通红,将愤怒倾泻在手中的弯刀上,风驰电挚般用刀砍进了树身。
随着弯刀的切口,有透明的液体喷溅出来,空地上所有的大树竟同时向外流淌液体,液体逐渐向马帮靠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熟悉的香味再次弥漫整个上空,大胡子突然大吼一声:“不好!”转身便向来路奔去,不少人来不及骑上马,跟着大胡子向回奔去。
道路已经被液体阻断,这些晶亮的液体贪婪地向中间聚拢,一点点逼向尚未奔出圈子的人和马。
驴子和丑娃已经跳出圈子,在圈外焦急地喊叫。我和楞子骑在马上,楞子大喊道:“山猫,抱紧我!”猛地一提缰绳,马突然扬起前蹄,凌空飞出了圈子。
驴子和丑娃见我们突围,跟上我们挥鞭狂奔,谁也顾不上理会身后的危险。
终于又逃回了密林,清点人数时见伤亡不大,大胡子的脸色才缓和下来。马帮老老实实地拐回到了官道上,连夜赶路,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彻底走出鬼谷岭。
再次踏上山间的小路,随着大胡子的面色越来越沉重,大家都能感觉到,下一个危险又悄悄临近了。
正值中午,火辣辣的太阳在头顶炙烤着马帮的耐心,驴子靠近我悄声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走官道一定要走山路小道?”
我扫了一眼楞子的后脑勺,低声说:“也许官道要比山道更危险!”
要知道这是战争年代,到处都是兵荒马乱,不光有日本鬼子,还有专门拦路打劫的土匪,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遇到政府军的队伍,那所有的东西都会被充公不说,连人都要被抓去打仗。
像马帮这种商队走官道无疑是自寻死路,更何况马帮中还有特殊的使命要在山中进行,岂能走官道被人发现。
不过,这些我却不好对驴子明说,只能找个模棱两可的话搪塞他。驴子十分不满,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我的眼神制止住了。
但是此时此刻走官道山道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走山道接下来要经过一个极度危险的地方,而且此地是必经之地,即使想绕道也没有办法,除非我们重新从鬼谷岭、鬼域这两个九死一生的地方往回走上百里多的路程,才能重新选择别的道路,谁让我们选择的是莽莽大山呢!
第47章 狼髀石()
这几天接二连三碰到的这么多诡异的事情,闹的整个马帮里人心惶惶的。为了安抚大家的恐慌,大胡子告诉大家,接下来的路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我却从楞子的眼眸中察觉到了一丝担忧。
接下来的路,还真像大胡子所说的那样,除了累点,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几百里,除了有人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受了点伤之外,基本上就没有再遇到过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渐渐地,因为之前在路上发生的那些事情让众人消沉的情绪也好了许多,甚至连大胡子也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也不在对大家那么严格要求了。
不过,当我们踏入六盘沟地界的时候,我注意到大胡子原本放松的没有又重新紧皱起来,甚至连我身边一向镇静的愣子,脸上也隐隐出现焦虑的神情。
六盘沟位于陕南的商州与安康的交界处,长约上百里,高一千多米,它气势磅礴,即是关中平原的天然屏障,又是北方重要的风水岭。
走进山中,立马就能感受到这里的深邃,参天的古木笼罩着整个天空,各种不知名的花草四处盛开,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好。
走在这里,我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愣子脸上的担忧始终萦绕着,好像这里有什么史前怪兽出没一般。
后来,我才知道,这座山看起来安静美丽,其实这种美丽背后暗藏杀机,这里可是传说中出了名的死亡地带,人一旦深陷其中的迷宫中,这辈子也别想从里面逃出来。
所以,向导大爷根本就不赞成走这个六盘沟,他一直想要试图说服大胡子,“头,咱们白天要通过六盘沟无异于自掘坟墓……”
“哼!我刚才又没说要白天走!”大胡子打断向导说:“等天完全黑下来之后,在每匹马身上都挂上马灯,夜间通行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向导据理力争:“可是我们不了解地形,而且也没必要……”
向导对大胡子向来尊敬,今天一反常态,以大胡子的脾气定会让他吃顿鞭子。可大胡子根本不看向导,径自走到队伍最前面,向导只能无奈地自言自语:“那就照你说的做吧。”
马帮停下脚步,开始点火做饭,老大爷特意给我和楞子熬了一小碗稀粥,这在沙漠旅途中无异于琼浆甘露。
楞子的目光望向远方,在这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六盘沟盘龙似的的道路,在那块贫瘠、荒凉的山谷上空,似乎笼罩着一团黑雾,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像浮动着密密麻麻的苍蝇。
“楞子?”我指着六盘沟的方向问道:“那是什么?”
楞子抬起头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只是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罢了。”
我刚想再问,郎中却向我们走来,楞子懒洋洋地站起身向六盘沟的方向眺望一下,说道:“夜间行走,瘴气不会太重,只要捂住口鼻应该可以过去。”
“哼!”郎中不满地皱皱眉,“要是有人故意在六盘沟的道路上设置障碍,那马帮便是插翅难逃。也不知道大胡子是怎么想的,非要走这条路。”
我向大胡子望去,他闭上眼叼着烟袋,对众人的议论置若罔闻。
驴子在我坐下,低声说:“这六盘沟的死亡之谷令众多马帮和商人闻风丧胆,大胡子决定走这条路线不知道安得什么心。”
我说:“甭管他安什么心,咱们都静观其变,一旦有危险立刻反水。”身后有人看我,目光锥子般令我如芒在背,回过头,发现楞子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好不容易逃出鬼谷岭,众人身心疲惫,大胡子却命令马帮取道六盘沟。六盘沟地势险峻,仅有一条鸟道盘旋前行,向导极力反对,最终无果。
我和驴子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看他们窝里斗,却发现楞子在身后若有所思地看我。
驴子对楞子向来没好感,见楞子有意回避我的目光讥讽道:“大老爷儿们,整天像小媳妇儿似的,想说啥爽快点,别扭扭捏捏在身后捣鬼,也不嫌渗得慌。”
楞子把头扭向一边装作没听见,我站起身想过去和他聊几句,却看见大胡子和向导向我们走来。
大胡子眉头微蹙,说:“等天黑之后我会先进入六盘沟,这段盘山道路加快脚程只需要四个小时,如果我能安然通过,就放一颗信号弹,如果到明天天亮的时候我还没有给出信号,那就是我遇难了,你们再取道官道吧。”
向导完全放弃自己的想法,平静地说:“马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