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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董三立问的都个初级问题,压根就不需要请神上身。
小翠儿站在门前,背着手,一边看董三立,一边踱步,然后竟悄悄走到了他身后。
马老二何等精明啊,虽然这是个山里丫头,可他的职责就是保护董三立,听到那姑娘走近后,立刻身后就要掏枪,好在董三立按住了他的手。就凭她?一百个她都伤不到董三立。
啪……啪啪……啪啪啪……
岂料,翠儿走到董三立背后,伸手竟在董三立的肩膀上拍了几下。
一边拍,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手为民,二手为官,三手走商,四手耕田……”她这一拍可就没完没了了,顺着董三立的肩膀,一下下往下拍,他拍的位置也有讲究,用眼里目测董三立的身高,和臂展,每一下都轻轻拍在了董三立的关节处,还别说,拍的董三立挺舒坦,年轻的老爷子半眯着眼睛,就跟学堂里的孩子背书一样,摇起了脑袋。
“八手为兵,九手为乞,十手为水,十一手为匠……”通常,这套嗑念到这儿也就差不多了,几乎包含了工农学商所有职业了,说到这儿,她开始纳闷了,这男人胳膊怎么这么长?数到这儿还没数完?那后边可就只剩下最后几个外八行的职业了?
天底下但凡做贼的,只要是个大人物,您就仔细瞅吧,胳膊长,指头也长,有些可不是像马程峰这样天生的贼命,都是从小开始练贼本事给练出来的。
翠儿这套口诀属摸骨术中的一门,叫“天命节”。这么算人的职业命运,并不是说人身上的关节不一样多,而是她通过自己口中的韵白,一边有节奏的念,一边拍打人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男人和女人不同,老人孩子不同,胖子瘦子不同……反正是五花八门,讲究极为繁琐。
吉新征一边听一边不住地跟着点头,已经有不少年没见过人用“天命节”来摸骨卜算了。想不到这穷乡僻壤的山沟子里还有这样的高手。
“丫头,咋不念了?拍的我挺舒坦的,来继续呀?”董三立把金条递给了她。
“不……不……翠儿不敢念了!”她低着头,赶紧退到门口,说话的语气都不像刚才那么随意了。
“没事,让你念你就念,呵呵……”董三立笑道。
翠儿犹豫了半天,咬着牙,最后才念出:“十六手为……为……为匪?”说到这儿的时候,她尝试着用手轻轻拍在了董三立右臂侧下方,但竟然还是没有拍到头。
奇怪了,爹娘小时候也没跟自己说还有这种情况发生啊?这最后一个外八行的职业就是贼匪呀?为何还没拍到头?小翠儿诧异地低头瞄了下董三立的大手,只差分毫了,难道爹娘留下的口诀不全?天底下还有另外一种新兴职业吗?
吉新征赶紧给小翠儿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哥,别为难这丫头了,能算到这儿也不容易了,您的命我都不敢给算呢,更何况她?”
“嗯,已经很准了,丫头,告诉你吧,你这第十六手算的很贴近。哥哥我呢,是贼匪,但却也不是,可天底下的贼匪之辈,却又要都归我统领!好吧,我说话算话,这条小金鱼儿归你了。呵呵……”董三立那时候岁数也不大,正是年轻气盛好玩的年纪。
年轻人都张扬过,董三立也是如此,不过就算他说破了自己的身份,别说这是在个穷山沟子里了,就算在大城市,在京都,有人敢碰他吗?
天下贼匪都要归他统领?那岂不就是盗魁吗?若是一般人听了董三立自报家门,估计胆大的直接就得给人家跪下,胆小的那就直接吓昏过去了。那可是关东盗门的大哥呀!号令关东十余万贼匪,手中生杀大权好不亚于皇权在握!
可这山里丫头一听,非但没害怕,反而更加激起她的好奇心,她侧着脸就这么围着董三立张望着。
“大哥,真的假的呀?你……你真是盗魁?哎呀妈呀,不像不像,我娘说过,盗魁是天底下最凶的男人了,张嘴闭嘴就杀人,可看你这长相挺和善的呀?”
“哈哈……丫头,真正有权利的人杀人可从来不自己出手,喏,看看身边这二位,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杀人弹指间呀!不过你这丫头说话中听,我就说嘛,老子长的像读书人,他们非不信,哈哈……来,就冲你这句话,大哥高兴,拿着,再赏你一根小黄鱼儿。”
(本章完)
第1475章 黑巫萨满(4)()
天底下最难猜的就是帝王之心,两个手下本以为这小姑娘知道了盗魁的身份,肯定要惹来杀身之祸了,却不曾想,董三立今儿也不知道咋地了,可能是瞅这姑娘好看,心情好,竟然没杀她。
酒过三循菜过五味,哥三赶了一天的路也有些疲倦。不过这山里人家实在是穷的要命,只有一张床,紧够董三立一人的,其他哥俩则拄着胳膊坐在桌前打盹。
“新征,这小娘们是真有本事还是蒙的呀?”哥俩晚上没啥事,因为身处荒山野岭不敢睡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还行,天命节也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她悟性很高。”吉新征是个不善言辞,什么时候都是一张冰冷的脸。
“你不还没有徒弟呢吗?要不……要不收了得了,我瞅这小娘们不错。”
“呵呵……二爷可真会说笑,我们吉家的本领向来是传男不传女,怎么着?看人家姑娘长的好看啊?是我徒弟你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吉新征淡淡笑道。
“嘘……小点声,让大哥听见了又该骂我了。”
他们这些江湖人过惯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在荒山野岭里行走,根本不敢睡踏实了。董三立其实一直都眯着呢,这哥俩的话全都听了进去。
“那娘们呢?”突然,大哥背对着他俩开口了。
马老二赶紧凑上前去应道:“额?大哥没睡呀?她……她刚才说出去弄点野味儿回来,明儿早上给您炖了。”
“去,跟出去看看,出门在外不得不多加小心,这娘们的面相不善,绝没那么简单。”
“啊?不……不用吧?咱这三大老爷们的,就她?不可能吧?”马老二说的没错,这三人都是人中龙凤,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
“让你去就去,刚才不你自己说看上人家了吗?这不正好给你机会吗?去去去。”
“嘿嘿……好,那您等会儿啊,我去瞅瞅,要路过有其他人家就给您顺带弄点酒回来。”马老二穿上棉袄推开门,顶着寒风大雪追了上去。
年轻时候的马老二那轻功比现在的马程峰还厉害,当年吴功耀之所以把这孩子留在身边也是看上了他的勤奋。人这一辈子,不一定要样样精通,马老二就是专供轻功,耀公曾这样说他“千年难遇的雪上飞”。啥意思呢?一般形容轻功高手,都是草上飞,他草上飞不算啥,还能踏雪无痕,就这么厉害!要不然咋说人家是鬼手贼王呢!
马老二脚尖点地,噌地下窜了出去,跟着小翠儿留在雪地里的脚印就追。以他的轻功造诣,想追上个小丫头片子不跟玩一样?天上下着鹅毛大烟雪,面前什么都看不见,他也不知道自己跟了多远,反正跟到最后,身子都被冻僵了。再往前一看,已经翻过两道山梁,前边半山腰上好像是个小庙。小庙里,烟火袅袅升起,不时的,里边还传出来有人敲锣打鼓的喜庆动静。
耀公祠坐落在热河西北部的燕山腹地中,山里边的老庙可不少,这地方以前是皇家之地,所以庙宇有汉庙和黄庙之分。马老二站在山顶往下一瞅,心道,哎哟,这小庙咋回事呢?怎么墙上刷的是黑漆?而且庙门上方也没有挂匾?
围着这黑墙小庙四周,还有许多石堆,石堆上白花花的好像是积雪。
马老二纵身一跃,顺着雪地就滑了到了小面前,他心知此中有古怪,没敢声张,踮起脚尖慢慢靠近庙门。庙门虚掩着,里边的柴禾被烧成了灰屑直往外钻。只听得里边不但有敲锣打鼓的动静,而且好像还有个人在唱歌,是个女人,听动静好像是小翠儿,不过,小翠儿唱的可不是山中的歌谣,这段唱白的韵律十分诡异,根本不是什么小调。
她说自己是萨满,萨满跳大神马老二也见过不少,而且也见过吉新征跳大神时候是什么样,吉新征之所以自称是萨满真传肯定也不简单。他跳大神时候口中要唱神雕,他唱的神雕韵律就很古怪,跟一般萨满不同,不过大致上,神雕的那些韵白都没什么差异。但这小娘们口中的韵白他却一句都听不懂。
他侧身趴在门缝往里一瞅,里边人还不少呢。篝火堆前一个身着萨满兽袍的女人正如游蛇一般舞动着身躯,而围着这篝火,四周还有七八个男人,这群男人皮肤黝黑,大冷天的竟光着膀子,身上画着五颜六色的染料,脸上也勾画着脸谱,看上去如同狰狞的恶鬼一般。
那时候东北的冬天多冷啊?山里到了晚上都恨不得零下三十多度呀!可这群人光着膀子,下身就围了个小彩裙,连鞋子都没穿,他们腰间挂着兽皮鼓,有的拿着唢呐,铜锣,还有一个手里捏着铜铃铛的。总之是各种民间乐器都能见到。这群人合作的很融洽,曲调虽然有些诡异,但音节都很准,看似已经配合了很多年。
小翠儿就在篝火前不住地扭动着纤细的腰身,口中喃喃着古怪的韵白。
但凡是个喵,那总得供点啥吧?
马老二眯着眼睛顺着门缝往里瞅,可他发现这庙里并没有殿,小翠儿身后只有一个很小的神龛,但神龛里供的什么他看不清,全都被那团篝火给挡住了。
城隍?可城隍庙不应该修在深山老林里呀?马老二跟他孙子一样,年轻时候好奇心都很强,他仗着自己轻功好,纵身一跃翻上了墙头。这时,突然就听院里的那些古怪韵律消失了,里边静悄悄一片,就跟一个人都没有似的。他小心翼翼把脑袋探了上去,还没等看清咋回事呢,突然,只听得庙里竟传来一个如同野兽嘶吼一般的叫声,那叫声由远及近,传的速度极快。
马二爷心道一声坏了,他再顾不得仔细看了,从墙头上蹦下来撒腿就往后跑。
这千里一夜行号称天下第一绝世轻功,马老二若是撩开蹶子玩命跑,那速度可比百米冲刺还快呀,他的身影好似一道疾风似的,呼啦下就没影儿了。
(本章完)
第1476章 黑巫萨满(5)()
说来也怪了,他跑到哪,身后那野兽的吼叫就跟到哪。他心想,这什么怪物呀?就算是豹子也没这么快的速度吧?再说了,大东北的哪有什么豹子呀?他刚才之所以要跑,可不是说胆子小,斗不过野兽,而是不想打扰人家庙里那些萨满唱神调。现在回过神来,不免有些气不过,说,我堂堂七尺男儿连个畜生都斗不过?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让江湖人贻笑大方吗?
他把手伸进腰间就拽出了短枪。他纵身一跃,身子飞起来四米多高,在半空中猛地转过身来瞄准了身后就要扣动扳机,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身后除了自己跑动带起的雪花外,什么都没有,那野兽的吼叫声也骤然而至了。
西北风卷着大烟雪呼呼地从风口往里吹着,马老二就站在雪地里眯着眼睛,警觉地观察着山中每一个角落。雪很白,很洁净,除了自己的脚印外,根本不见什么野兽的踪影。
马老二别看那时候岁数也不大,可他已经跟董三立闯荡江湖多年了,他见多识广,再加上盗门中的诡异本领数不胜数,心知这片山岭不太对劲儿,自己可能是撞邪了。
“嘿嘿……哼哼……跟老子玩这套?”马二爷把枪揣了起来,随手点着根烟,索性不走了,打撒打撒身边一块巨石上的积雪,一屁股就坐了下去。翘着二郎腿哼唱着二人转荤段子。
一曲哼完,还是不见身后有什么动静,那邪乎玩应可能是见他有枪跑远了吧?毕竟这深山老林里也经常见鸟兽精怪出没。马老二嘴里骂了句三字经,转身就要往回走,出去太久了,自己这边玩的欢,万一大哥出点啥事咋整?
这一回头,哎哟……他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这片山岭子刚才没走过呀?刚才自己跑这么远吗?从哪个方向跑来的呀?马老二挠挠后脑勺左右撒嘛撒嘛,发现山里根本没有什么参照物,完了,连方向都迷失了。
还能咋整,走呗,反正自己轻功好,他跑一个钟头都赶上普通人跑一天了。他身子一晃,嗖地下窜了出去,可往前没跑几步呢,一片片鹅毛大雪拍打在脑门上,隐约就见前边有棵歪脖老树,老树上晃晃荡荡的也不知道吊着个什么东西。他赶紧急刹车停下脚步。
他握紧手枪,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地靠近过去一瞅,原来是个“老吊爷”。这老吊爷脖子挂在绳套里,被西北风一吹,在半空中就这么来回悠悠荡荡。
尸体可能没死多长时间,还没有腐烂,不过这么冷的天脸上的皮肤已经给冻紫了。
老吊爷就是吊死鬼,一般吊死鬼如果超过一天无人认领的话,脖子都会被拉长,好像脑袋就要从脖腔子里给拽出来一样。这吊爷脖子被绳子坠的跟长颈鹿似的,他一双血红色的双眼吐出眼眶直瞪着马老二。马老二虽然是鬼手贼王,不过跟了董三立以后也没少杀人,死人见多了,死的多惨的都见过,早就不知道害怕了。
只不过这具尸体有些异样,令他后怕不已。
这具男尸上身赤裸,下身只穿了一条小草裙,脚丫子上也没有鞋。他脸上涂着红色染料,勾成了一张鬼脸,再加上嘴里伸出来的那条长舌,活脱脱一个黑白无常呀!
奇怪,这吊爷的打扮怎么跟刚才那小庙里的萨满一样啊?难道燕山中的人都喜欢这么打扮?不能啊?常胜山就在热河,以前小时候他和董三立都是在热河长大的,也没听说过有这种奇怪的民俗呀?
这老贼王心眼是真多呀,要一般人,胆小的立刻就得被吓晕过去,胆大的肯定上前查看;恶人上去搜一下吊爷尸体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刮的,善人则会赶紧帮着把尸体给卸下来入土为安。马老二常在山野中走动,知道这些禁忌,看了半天,没敢动他,而是转身朝相反方向走去。
既然这边走不了就换条道,反正燕山这么大,只要能走出去,找到正儿八经的山道就能走回去了,大不了今晚上不睡就是了。
他嘴里吹着口哨,刚才那诡异的一幕全然没放在心上,往会走了大概能有四五百米,突然就发现这边的雪雾后也有一棵歪脖老树,并且树上隐约还是出现了一个老吊爷正在被西北风吹着来回晃荡。、
“我擦……”马老二揉了揉眼睛,心道,这干啥玩应啊?这位爷儿是跟我过不去吗?走哪跟哪了?
“爷们,咱往日无缘近日无仇的,没必要跟我较真吧?怎么个意思呀?找替身?我还告诉你了,老子我阳寿七十有四,别说你了,就算是阎王爷这时候也收不走我,你还是省省吧啊。”马老二嘀咕了几句,转身又要走,可刚走几步回来了。
“得嘞,爷们,既然碰上了,就算是你我的缘分,这么着吧,我这儿还有点钱,既然是缘分一场,兄弟也不能让你在下边忍饥受冻,都烧给你吧。”马老二不愿跟这冤魂厉鬼较真,这些脏东西,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他们此行是去拜耀公的,刚好行囊中装不下那么多了,于是就揣了一沓子在怀兜里。
“哎哟,真是便宜你这孤魂野鬼咯,这些钱可别花遭禁了啊,赶紧买通鬼差,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