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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就这么一直在小屯子里转悠着,嘴里低吟不止,反反复复转悠了好多圈也不停下来,可唯独一点,不往那死了人搭了灵堂的院子边上靠。他心中不免好奇,如果说这中年女人已死,那八成就是那家办白事的老母亲了,怎么她的鬼魂不回去呢?难道事出有因吗?
“呜呜呜……娘啊!你死的冤呀!!!都是闺女不孝呀!您老要是还有什么事没交代就给闺女拖个梦!”灵堂那边传来一个年轻女子嘤嘤的哭泣声。
马程峰这边一犹豫,再抬头,那中年妇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他就迈步朝着屯子西头走了过来,最西头有一家小院,院子前边挂着黄纸,里边搭着灵堂,灵堂里孤零零地摆着一口棺材,棺材前跪着一个身材纤弱的女人,女人头上戴着七尺孝布,从丧葬礼仪上讲肯定是死者的亲闺女。
这深更半夜的,又是此等诡异氛围,马程峰若是冲进去肯定要把人家吓坏,他就抱着肩膀侧靠在大门上注视着。
女子兴许是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她身子一怔,但却没敢回头。低声道:“娘,千错万错都是闺女的错,你别再怪我哥了。”
马程峰咔哒一声点着了小烟叼在嘴里依旧没说话。
“您可以恨我,若是不解气您就把我带走吧!我知道您不会饶了闺女的不孝!”她越说越激动,自己摘下了头顶的孝布,索性甩到了灵棚的量子上打了个结。“也不用娘动手了,闺女这就跟您老走!”说罢,那年轻女子垫着脚尖就要往绳套里探脖子。
马程峰赶紧捡起一块小石子,嗖地下甩了出去,径直把那白绫孝布打断了。“这位姑娘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寻短见呀?就算老人走的不甘,也断然不会回来害自己的亲人,节哀顺变吧。”
女子擦去脸上的泪水转身一看,却见自家门外靠着一个抽烟的男生有些不悦了。“你……管你什么事?谁家来的戚儿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游荡!”
“呵呵……是不关我的事,可若不是再下方才出手,恐怕姑娘现在已经吊死了吧?”
“你……”女子欲言又止,这女孩岁数也不大,跟马程峰恍惚上下,一副楚楚可人的小脸蛋上挂满了泪痕,浑身上下消瘦如柴,恐怕是因为母亲的事伤心欲绝多少日子没吃好饭了。
“多谢你的关心,自家的事自家管。这也是我罪有应得。”女孩叹了口气说道。
“长夜漫漫,若是姑娘不弃,可以与我聊聊啊?”
“你?”女孩恍惚的打量着马程峰。这大半夜的,自己一个女孩子打开门把一个陌生男子放进来好吗?再说了,家中老母冤死,此事本就是家中丑事,家丑不可外扬又怎能对外人提起呢?
“姑娘别误会,实话跟你说吧,我刚才起夜上厕所,无意间撞到了一位大婶,是跟着那大婶过来的,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大婶的长相就应该与你母亲一模一样了。”马程峰隔着小院大门,已经远远看清了灵堂中的遗照,故此说道。
此话一出,女孩吓的赶紧扒在棺材上探头往里看了下母亲的遗容,然后瑟瑟问:“你……你真碰到我娘了?她……她回来了?”
“没有,她哪都去了,就是不肯回家,正在屯子里转悠呢!亡灵不回家可不是好兆头。”
“哎!造孽呀!都是我哥造的孽呀!!!娘啊!要怪您就怪闺女吧!我哥也是被逼无奈的!”她越说情绪越激动,竟又止不住地大哭了起来。
马程峰本不该多管闲事,但既然撞到了就想问个明白,关键是他也犯了所有男人都有的毛病,见不得漂亮女人在面前掉眼泪。这女孩虽是农家女,不过却别有一番姿色,说白了,她身上有几年前张慧芳的那股淳朴气息。
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有啥怕的?女孩擦了擦眼泪,走上前来给马程峰打开了门,说你能见到我母亲,可能是与我母亲有缘,既然有缘此事就与你说说也无妨。
马程峰跟着她坐在灵堂里,看着那熟悉的遗照鞠了三个躬少了几张黄纸。
女孩缓了缓神,也许是压在心头的石头久久放不下来,现在可算有个人愿听她倾诉,便打开了话匣子。
这户人家姓吴,家中父亲走的早,留下孤儿寡母三口人,儿子在双阳给人家靠力气搬运糊口,闺女小点,今年才上高二。家中本就贫瘠,老太太一辈子也没攒下啥家当,全都供一双儿女念书了。前一阵子儿子欢欢喜喜地从双阳回来了,还带回来自己的女朋友。
东北乡下结婚都有当地的习俗,有些地方是要聘礼的,而且聘礼还不少,女方一开口就是八千八的彩礼,没说嘛,那年头几千块钱都能在城里买房子了,老太太哪里掏的出来。可儿子好不容易找了对象,老人为儿砸锅卖铁也得把媳妇儿娶回来,当时就说让我想想办法。
乡下都重男轻女,事后老人就找闺女谈,说让她就别念了,把学费攒下来给大哥结婚用。这小女儿也是倔强脾气就说,儿子是亲生的女儿难道不是吗?凭什么家里什么都得留给大哥呀?在旁的哥哥也不愿意了,当着女朋友的面就与他娘和妹妹吵了起来。
明天爆更,至少十更,视情况而定还要加!
(本章完)
第440章 江湖奇人张铁鸡7(1更)()
说不好听的,这一双儿女都是不孝的主儿。老太太被逼无奈,把饭盒子里的存折拿了出来,赞了这么多年,才攒了一千二百块钱。又跟邻里乡亲借了点,面前凑够了四千多。距离女方开的聘礼还差一半呢!
那女孩也是不懂事,竟因此事拂袖而去,跟男人吹了!临走时候还说你们家不够诚意,压根就没把她当儿媳看,这样的婆婆就算嫁过来也得跟着受气,还不如早早吹了,彼此都别耽误。
此事一出,男孩跟老母亲闹的更欢了,这不,连续半年多都没回家了。母亲疼儿子天经地义,半年来想儿子想的去了双阳十来回,儿子就是避而不见,老母亲一急之下病倒了。这一病就是三个月。
“那咋没去瞧瞧呢?有病总不能就这么在家挺着吧?”
这种事每一天在全国各地都有上演,子不孝母之过,从小宠坏了,也不能怪别人。马程峰又不忍见女孩悲伤过度并没有责备她,只好岔开话题问道。
女孩却说,没了,钱没了!借来的钱和我娘的存折都丢了!我娘非说是我偷的,可我没有啊!自从几个月前我娘因为哥哥结婚的事病倒后我就辍学了,我要是有钱不早就交学费了吗?
女孩又哭了起来,哭的伤心欲绝,绝不是装出来的。
老太太本就身体不好,儿子的婚事,再加上家中的钱不翼而飞,一股火气上身,病上加病,山里的赤脚郎中开的药方子也不对,这不,前天老母亲彻底撒手人寰。这含辛茹苦的老母亲走后,他儿子还真回来了,可却不是来给母亲办丧的,而是来翻找家里的存折的,可家里都被他翻了个底儿朝天,愣是没找着,他就怀疑是妹妹动了手脚,一气之下打了妹妹然后扬长而去。竟没有给老母亲守灵!
马程峰牙关咬的疙瘩瘩直响,他这辈子最看不得人不孝。想想自己的奶奶,如果当初家里有钱,可能奶奶也不会走的那么早,如果能回头,马程峰肯定不念书,把那些钱省下来都给奶奶买好吃的。
“魂魄不归堂,定然是你家中有辟邪之物挡门。”马程峰想都不想说道。
这都是当初黄扎纸的行话,倒也不是信口雌黄,人死后地魂寄存与体内,一直到七天回魂夜的时候才会出窍,看看自己的亲人儿女,在家中喝碗清水,然后再跟着鬼差走上黄泉路。老太太死后,魂魄立刻被逼出家宅,必然是有东西把她赶出去了。马程峰越想越气,指着她鼻子大骂说,世上竟然有你这么不孝顺的闺女,你哥不孝,你也不孝吗?你母亲死的冤,怨气未散,你呀!就是吊死了都不足为过。
马程峰可怜那含辛茹苦的妇人,只好在这小院里转了好几圈,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恨不得把他家的瓦片都揭下来,可却就是没寻到有什么镇宅的辟邪之物。
回头一瞅,却见门外那可怜巴巴地妇人正张望着院子里的女儿,但就是不敢靠近。
这时,鸡鸣破晓,妇人的魂魄一转身消失了,折腾了大半宿,还是寻不到踪迹。马程峰叹了口气,谁让他没有老瞎子那等手段呢,再者说他又不是慈善组织,自己闺女和儿子不孝,他能怎么办?随意又安慰了女孩几句就转身回去了。
酒懵子马老歪鼾声大作,一个人昨晚上喝光了两瓶酒,醉的都没人形了。马程峰买了点柴米油盐,给大伙做了早餐。
“看来咱还真不能指望他。一会儿咱们分开去附近几个屯子里打听打听吧。”吃过了早饭,马程峰对两个姑娘说道。
双阳奢岭这片土地肥沃,有山有水,自古就是善于耕种之处,屯子里边一户挨着一户。到了白天,女人和孩子们都出来走动。马程峰不好明着问,这踩盘子也有踩盘子的规矩,早些年间江湖盗匪如果不会踩盘子,那肯定没人瞧得起。
他自称是个学生,听闻奢岭这片有个老艺人,会口技,所以想拜师学艺。可打听了一上午,问的口干舌燥,老乡们却连连摆手,说他们这儿祖辈都是种地的农民,哪有什么民间艺人呀?让他上省城宽城子打听去。
中午回到马老歪家,两个女孩也是一无所获,一上午三人已经走遍了附近的五个屯子,别说会学鸡鸣的民间艺人了,就连个打把势卖艺的也没有,不过,会唱二人转的倒是有几个。
“嘿嘿……你们几个就别折腾了,还得我这老马出山呀!都在家等着吧,我今儿晚上不一定回来了。记住了,晚上不许出去听见没有!”醒酒的马老歪嘱咐他们说,然后夹着一瓶子酒,一边喝一边就朝外边走了出去。走一步三晃荡,怎么看跟刘麻子那种江湖人也丝毫不沾边。
镇子外边有个大集,方圆上百里内的百姓日常用品都在集上购买,乡下大集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马程峰他们下午无事就在集上看热闹。集上干啥的都有,都那年月了,竟然还有打把势卖艺的。当然,这么大的集市,贼道之辈也不能少了,眼看着两个贼眉鼠眼的小混混穿梭在人群之中东张西望。
盗门之中规矩颇多,由上到下管理手下数十万盗众,老爷子管的也是井井有条,当贼的,肯定不能说你不许偷东西,不偷东西人家拿啥吃饭?贼道也是门手艺。俗话说大盗窃国,小盗窃钩。从古至今,盗者已成为一门职业了。马程峰看在眼里也不好阻止,只要对方不惹到他头上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人从兴安岭回来也没倒出空回趟热河,衣服虽然小曼都给洗干净了,但却也是破了好几个窟窿。马程峰只好给大伙又置办了两身新行头,尤其是胡小狸,这里是乡下,穿的那么暴露太炸眼了。
“哎呀,太热了,人家不要穿这么长的……好丑哦!”胡小狸噘着嘴穿着一条牛仔裤跟马程峰理论不休。
(本章完)
第441章 江湖奇人张铁鸡8(2更)()
“不露不舒坦是不是?知不知道啥叫淑女呀?看看你小曼姐,人家咋打扮的?同样是女孩子,你多学着点。”
胡小狸就跟个孩子一样,很容易分心,刚还在嘟囔不想穿长裤,突然嗅到一股香味,竟穿着没剪下商标的裤子跟着人家就跑了。马程峰赶紧结账追了上去,敢情是一个卖鸭蛋的大婶挎着个篮子,那鸭蛋腌的里边直冒油,又把胡小狸的馋虫勾出来了。
乡下人做的都是小本生意,一个咸鸭蛋那时候才卖一毛钱,她也就在中间赚两分钱。马程峰只好掏出一块钱给胡小狸买了十个,那大婶感恩戴德千恩万谢,正要走,却不料,对面跑来一个莽撞的小痞子,径直把她撞翻在地,篮子里剩下十来个咸鸭蛋也掉在了地上,里边冒油的鸭蛋黄都摔开了。大婶不依不饶,拽着那小痞子的腿让他赔。
岂料,那小痞子竟吆喝一嗓子叫来三个同伴,对着大婶就是拳打脚踢。
“妈的,你这老娘们走路不长眼还敢管我要钱?找死是不是?也不看看老子是谁?”他一边打一边恶狠狠说道。
“程峰,要我出手教训他们吗?”小曼看过去,问道。
“看来这地方山高皇帝远呀,董三立也管不着了?既然他管不着,咱就替他好好管教一下吧。”马程峰面无表情从后边跟了上去,那小痞子正高高抬起巴掌要继续打卖鸭蛋的大婶,刚一一使劲,就觉得自己的手腕子被一个冰冷的钢钳给死死掐住了。
“你……你特么谁呀?别多管闲事啊!要不然老子连你一块削!”小痞子怒瞪双眼,几个同伴也停手,团团围住了马程峰。
“兄弟,做人要给自己留后路,得饶人处且饶人。”马程峰冷冷道。
“嘿哟?这特么还真有敢管闲事的呀?哥几个,让着瘦小子知道知道咱盗门的手段,给我往死里打!”四个小混混摩拳擦掌就要跟马程峰动手。
就他们几个这点小本事,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哪里还用马程峰出手啊?给常小曼一分钟时间,保准让他们跪地求饶。
集市上人山人海,老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都在一旁指指点点,虽都为那卖鸭蛋的大婶打抱不平,但却没一个敢出手相助的。这几个小混混在集市上横行霸道惯了,听说他们跟东北盗门有些关系,所以就连派出所抓了没几天也得放出来。
“呀!打架了打架了!程峰加油!”胡小狸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大,嘴里边咬着油滋滋的鸭蛋黄,还给马程峰在一旁鼓掌喝彩呢。
“盗门?呵呵……我打的就是你们盗门的,小马哥我没那么多时间,一起上来吧。”马程峰推开他,勾了勾手指,眼皮子都懒得睁一下。
四个恶徒大吼一声,抡拳头的,拿棍子的,还有个不知道从哪扛起个木头凳子,四人朝着马程峰就冲了过来。
马程峰正要出手,突然就听背后一个浑厚的声音大喊道:“住手!”
几个小痞子定在原地看了一眼,立刻放下了手中凶器,乖乖地站坐了一排。
“你们几个小子又作上了是不是?不许欺负外乡人!”原来,街边上有个小摊,这小摊是做开锁生意的,老锁匠姓谢,做这生意都三十来年了,手艺不错,附近人称他谢锁匠。谢锁匠听说年轻时候学过几年武把式,所以这些小混混别看平时横行霸道,但就是不敢招惹他。
“谢师傅,我们没欺负人,是这小子主动找打的。”那挑事的小痞子恶人先告状。
“放尼玛的屁,我一直坐这儿看着呢,看的是明明白白。小伙子,你放心,今儿我看他们三敢碰你一个试试?奶奶的,还没王法了呢!”谢锁匠从摊位下抄起了他磨钥匙用的铁锉就走了过来,吓的那几个小子抱头鼠窜。
“回来!我让你们走了吗?”谢锁匠大喝道。
“谢师傅,您还想咋地呀?”小痞子委屈道。
“交出来吧。”谢锁匠摊开大手道。
众人看的称奇,都不知谢锁匠管他索要何物。只见那小痞子扭扭捏捏地从兜里拽出了一块钱,扔到了他手上撒腿就跑。原来这一块钱,正是刚才胡小狸买鸭蛋的,那小痞子并非无意撞上大婶,而是故意撞她偷钱。而这粗糙的偷盗伎俩寻常人根本无法识破,却没瞒得过谢锁匠的法眼。
“大妹子,这年月过日子不容易,收好,快回去吧。”老锁匠把这一块钱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