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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钟先生他们一起等等着,车估计很快就能来的。”
田二娃还想说话,张秃子理都没理,径直跳上马背扬长而去。
田二娃使劲拽着马鞍,被拽了一个跟头,见张秃子骑马飞快离去,在后面喊了几句,也没人理他,只好坐在原地,看着远去的张秃子身影发呆。
钟山等人也不说话,静静地从后面看着田二娃。
钟山此时心里对田二娃的怀疑已变成了肯定,他绝非善类,但是至于有多么坏,那还得好好观察,推敲一番。
一时间,四个人都不说话,周围一片寂静,只能偶然听到倦鸟归巢时候发出的“扑棱棱”拍打翅膀时候的声音。
田二娃此时仍然背对着钟山他们,不敢回头。
年华暗暗地捅咕了一下浆糊,冲他使了一个眼色。浆糊顿时明白,然后“咳咳”故意咳嗽了两声。
田二娃身体被吓得一震,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来,脸上努力地挤出笑容。不过看得出,他的“笑脸”上肌肉哆哆嗦嗦,那是因为紧张引起的痉挛。
“那个钟先生,天天黑了哈。”田二娃此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没话找话。
钟山也不看他,身体一转,对年华说道:“到河边溜达圈儿呀。”
年华自然明白钟山的意思,“走吧,正好我还有事和你商量。”
田二娃见钟山和年华都朝河边走去,唯独浆糊没有动弹,忙挣扎着爬起来,打算追钟山去。谁料被浆糊往前一横,差点儿没撞个满怀,急忙往后退了两步。
“嘿嘿,那个浆浆糊兄弟,你看你这是干什么呀?有话好好说嘛。”田二娃双手举在前面,身体一边往后退,一边挤出笑容,结巴地说道。
“浆糊?浆糊是你叫的吗?”浆糊只手朝田二娃肩膀一捅,田二娃顿时往后踉跄了几步。
“那我该叫什么啊?”田二娃脸上顿时没了笑容,换之一副委屈的样子。
“喊我彭爷。这还用问?”浆糊又是一下。
“彭彭爷,有有话好好说嘛。”田二娃分明往后倒退得更快一些。
“好好说?好好说这李大仙是我们故意害死的?”浆糊此时已不用手,而是一脚踹在田二娃的胸口上。
田二娃哪里敢躲,被浆糊这一脚顿时踹得往后仰了一个跟头,躺在草地里不再动弹,嗓子里哼哼唧唧,百般痛苦状。此时他估计肠子都快悔青了,好端端的说那话干嘛?即使说也得到村里再说呀。
浆糊从地上拽了一根草,叼在嘴里,很有一番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他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朝田二娃走来。
此时太阳已西落,西天泛着微红的余晖。浆糊身体正好背对着阳光。在田二娃的角度看,已看不清楚浆糊的模样,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自己面前,背后霞光万丈,晃一看,倒是十分神圣一般。但是,田二娃此时绝对不会将浆糊认为成大罗金仙,圣人一般。他知道,下一步这个高大的身影可能会让自己生不如死。
浆糊抬起脚,刚要踏到田二娃肚子上。这个田二娃倒也机敏,一咕噜爬了起来,接着就抱住了浆糊的大腿,声嘶力竭地哭喊道:“彭爷呀,绕我一命吧,都怪我这张臭嘴,本来是我的责任,结果一说,就成了大家的了,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呀。”
田二娃紧紧地抱着浆糊的大腿,浆糊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看着下身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田二娃,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263】 入夜运尸()
“你你干什么?赶紧滚开!”浆糊一边骂道,一边试图将田二娃甩开。怎奈这田二娃抱得实在是紧,一时间竟挣扎不开了。
要说这田二娃小聪明也真是不少,他知道这样抱住浆糊,看似求情,实则是能防止浆糊踢打自己的。
钟山和年华那河边听到这边声音似乎不对,不由得回头看看,然后相视一笑。便不紧不慢地溜达了回来。到了离着还有三两米的时候,钟山这才开口,“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下跪呢?”
钟山这话自然是故意的。心想给他个教训便是了,可别出什么大问题。即使这田二娃不求饶,也只是让浆糊揍他几下了事,他可不想把事情弄大。此时却见田二娃竟然给浆糊下跪求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田二娃实乃一个小人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顾廉耻的。随话说,宁得罪君子,不沾惹小人。现在这个小人看来是已经沾染上了。
田二娃此时终于等到大救星一般,忙冲着钟山喊道:“钟先生,我错了,求您让彭爷绕了我吧。”
田二娃此时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钟山心里暗笑,这浆糊还真有一套,居然混上“彭爷”了。但是面上却露出纳闷的样子,“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嘛,误会,误会,怎么还说得这么严重?他怎么会要你命呢?赶紧起来吧。”
田二娃不敢松手,抬头看了看浆糊。
钟山说道:“都告诉你了,你不撒手他怎么离开呀?”
田二娃这才慢慢松开浆糊的大腿,然后跪着往后挪了一段距离方才站起来,连连道谢。
“行了行了,多大的事儿,让你这么一闹,又是哭,又是下跪的。”钟山说道。
田二娃低着头不敢说话。
天边最后一丝余晖暗了下去,整个天空顿时像是被遮了一层黑幕。西天长庚星开始闪烁。站在近处的人也渐渐看不清模样,耳边只能听到河里哗哗流水的声音。
草丛里开始有不明虫子的叫声,显得更加寂静。
这地方算是比较宽阔,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嫩草的芬芳竞相争先恐后般地钻进每个人的鼻孔。一天的温度还没有降下去,暖暖的,微风拂面,恰是应了那句诗:暖风熏得游人醉。若不是不远处躺着一具死人尸体,钟山都有想躺在这里过夜的冲动。
忽然,远处传来鞭梢在空中“啪啪”地响声,伴随着鞭梢响的,还有一串串清脆的铜铃响声,马蹄踏地的声音传入耳内。
大家纷纷一喜,心道定是张秃子回去送信儿回来了。
田二娃更是开心。自从张秃子回去之后,这心就一直拔提着,还挨了浆糊一个窝心脚,此时终于见到了曙光,本预冲到前面,忽然想起刚才的事,忙缩回后面,一动不敢动。
那声音越来越近,果然是马车,而且竟有两辆。
浆糊扯开嗓子“吼吼”地喊了几声,那边儿也抡起鞭子啪啪响了几声,算是回应。然后那马车飞快朝这边奔来。
片刻马车便到了跟前。众人这才看明白,原来车上坐了好几个人,张老大,张秃子,老懒,还有村支书。
几个人分别从两辆马车上跳了下来,钟山等人也急忙迎了上去。
张老大走在最前面,见到钟山忙问:“钟先生,怎么回事?”
“马惊车了,李大仙独自在车上没有下来,被摔了下来,估计是肋骨摔断把肺扎破了,出血自己把自己呛死了。”钟山简单答道,然后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张老大盯着李大仙的尸体久久不语。
老懒此时忙走到钟山等人身边,问道有没有受伤等等,独缺了问候田二娃,想必他一定是从张秃子嘴里听说这田二娃诬陷钟山等人的话了。
张秃子和村支书此时一人牵着一匹马,不敢松手。因为有那马车惊的先例,此时倒是变得小心翼翼了。
片刻过后,张老大低声喊道:“二娃?”
田二娃问声急忙小跑着过来,边跑嗓子里边“哎”了一声。
张老大盯着跑到自己跟前的田二娃,一语不发,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田二娃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本想着别人对自己不好也有情可原,可自己一直鞍前马后的张老大断不该如此呀。可是,此时他的表现却另自己心里陡然升起一阵恐惧。
张老大盯着田二娃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说道:“帮着把尸体抬到车上。”
田二娃此时悬着的心才陡然放了下来,连忙用袖子抹了抹额上冒出的汗珠。此时,他的身上,尤其是后背早已是冷汗直流。
“浆糊,你也搭把手。”钟山对浆糊说道。
浆糊应声也走到了李大仙尸体旁边。看着站在另一侧的田二娃,冷哼了一声。田二娃一声不敢吭,然后抓起李大仙的两只肩膀,浆糊抬着两条腿,便架到了车上。
钟山、张老大、老懒、浆糊、年华在一个车上,村支书赶着车,张秃子,村支书和田二娃在另一个车上,当然,那个车上还有一具尸体。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慢慢地走着,在寂静的黑夜里撒了一路的铜铃声。
坐在车上,大家都久久不说话。由于这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得很近,田二娃想说也怕前面听到,不过挨了那一顿揍,恐怕此时也不敢说什么。
大家对这李大仙的死都感到意外,更是可惜。当然,每个人认为可惜的一面是不用的。在张老大眼里,他看重的李大仙没法给自己弟弟看坟地了,而在钟山等人眼里便是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至于在田二娃眼里,那就不好说了。
钟山坐在车上,盯着后面的马车的田二娃。这个小人看来今后得好好防着点儿,省的他不定某个时候使个阴招儿,而且他和李大仙貌似有着某种关系,这需要自己要暗中好好查一下了。
张老大掏出旱烟袋子,拿出一张纸,卷了一个纸筒,放在唇边,用舌头舔了舔粘牢,然后将碎烟叶装了进去,用手指将纸筒的开头拧紧,然后掐掉,取出洋火将旱烟点着。
红色的火苗顿时在黑暗的夜里一明一暗,随之一道浓郁的烟草香味弥漫开来。
张老大将烟袋递给钟山。钟山摆了摆手,说道:不会。
张老大便烟又递给了年华。年华顺手接了过去,自己也兀自开始卷烟。
估计是烟抽得过快,或者被风灌的,张老大咳嗽了几声,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
【264】 尸体放哪()
“钟先生,你看现在李大仙也死了,接下来的事怎么办?”
张老大说完这话,一直看着钟山。
众人也都看着钟山,等他如何回答。
钟山明白张老大的意思,首先第一个问题便是张老二的坟地的事情。钟山想了想,虽然这风水之术并非自己最为擅长,但是一般的理论还是懂得的。看了看年华,他朝自己点了点头,心下便有了主意,说道:“如果信得过我,那我就和年道长一起试试。”
张老大刚才见钟山一直不说话,很是紧张,此番听说,忙开心地连连说道:“好好好,那就辛苦各位了。”
钟山说道:客气。”既而又说道:“那这李大仙的尸体该如何处理?
“听说李大仙只有一个侄子了,但是在北京,别人也是多少年都没见过了。现在我们只能将尸体先弄到村里,待明天去他们村问问别人,看看能否找到他的侄子。”张老大回答道。
钟山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马车走了一段时间,前面出现一层黑黑的影子。钟山心道估计是到了这张家祖坟了吧。待马车继续往前走,果然便是。他心里忽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那个白衣男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这张老大的弟妹穿着一身孝衣后半夜跑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若是梦游又为何会单单地跑到这里呢?看她那样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
等等,钟山忽然心里灵光一闪。莫非那个白衣男的出来就是等着张老二的媳妇的?
钟山想到这里,忽然看了看年华和浆糊。
浆糊正偏着头,看着身后的马车。估计大脑里还回荡着揍田二娃的爽意中。年华抽着烟蒂,火光一明一暗,将他的脸映得微红。
年华咳嗽了几声,然后往车外吐了一口痰,吧唧吧唧嘴,然后说道:“这大仙的尸体你们打算放到哪里?”
一时间众人皆是无语。
这尸体无亲无故,还不是本村的。放到哪里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放到谁家,谁家也不会乐意的。即使本村的李光棍,还是个活人,都费了那么大周折才弄到村里党支部去,那这么一个死人,更是难受。
大家此时的目光都集中到张老大身上。毕竟请李大仙是张老大的主意,此时出了事自然找他。不过张老大的目光却是落在村支书身上。
村支书明白了张老大的意图,急忙说道:我那是不行的。党支部已有李光棍那么一个半死的人要我照顾,没有地方也没有人力再去弄别的了。”
大家又将目光自然地投向一辆车上的另外一个人,田二娃。
田二娃顿时一脸哭相:“不不不,我老婆孩子胆子小,死只鸡都怕的要死,别说是死人了。”
张老大刚要说话,田二娃又开了口。
“我突然有了个主意。你们看李光棍不是住到党支部去了吗?那他住的屋子不是正好空出来吗?我们不妨把尸体弄到那屋里。怎么不是过一晚,反正明天就送到他们家去了。”田二娃有些小兴奋地说道,他自认为这个主意应该不会有人反对的。
果然,大家都没有发表任何异议。钟山等人并不关心李大安的尸体放在哪里,相反,他更关心的是下午马前突然出现的那个小旋风是偶然事件还是另有阴谋。
入村的时候,村里已开始安静。村支书找了几个人,帮着一起将李大仙的尸体弄到李光棍家里。
话说李光棍家里很脏很破,而且满是臭味,加之今夜要守着一个死人,哪里有人肯在那呆着看护。张老大便又一个人给五块钱,然后准备了几只烧鸡和三瓶白酒。这下立刻好几个人争先恐后地抢着去了。正所谓:中奖之下必有勇夫。五块钱,可是当时农村人一个男丁十多天的收入,何况还有酒肉,又不是一个人在这,好几个人,可以互相壮胆子。
尸体被七手八脚地抬到屋里的炕上,大家便匆匆地用一个布单子给李大仙盖上,匆忙跑了出去。几个人回家纷纷拿了过夜的东西,穿了厚大衣,揣着烟火就都赶了回来。
钟山等人见这边安顿好了,便和张老大、村支书他们赶在马车离开了李光棍的屋宅。
钟山、浆糊、年华和老懒并没回家,而是跟着马车,一行人都到了张老二家里。
此时,老二的棺材已被买了回来,在院子里摆着,刚刚刷上红漆,一股浓浓的油漆味道很呛鼻子。院子里很是安静,他们将车卸下,由田二娃和张秃子将马拴好,然后纷纷进了院子。
院子里找已没了人。除了那口棺材以后,还堆放着很多搭灵棚的架子什么的。虽然十里不同俗,但是这些东西还都是大同小异的,所以钟山也能认得。
“明天就该出殡了吧?”落座之后,钟山问。
“后天。过单不过双。”张老大说道,然后从一旁的桌子上拿来烟盒,自己抽了一根,然后又递给年华和村支书。
张老大嘴里的“过单不过双”,指的是死人若是单日死的,必然初一、初三、初五等,这都属于单日。这样的话出殡的日子要过了下一个单日,比如初一死的,那出殡的日子便是初四。若是双日出生的,比如初二,初四等,那出殡的日子不能过了下个双日。例如初二死的,那出殡的日子便是初四。
张老二是单日死的,所以出殡便是第四天的时间。
这样一来,时间还算宽裕,所以张老大还稍稍能沉住气,不然恐怕今晚也不能让钟山等人休息了。
聊了一会儿,张秃子和田二娃回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