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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三个影子的打闹,在老阿婆死后,凭空又多出来一个影子,那影子弯着腰躲在一边,颤颤巍巍,似乎在观望,另外三个不像之前那样开心了,一个在被另外两个疯狂的捶打,被打的那个向凭空多出来的那个影子求救,可惜那影子缩着脖子垂着脑袋一声不吭,求救的影子便被殴打的两个生生抓走了。
再后来,那个被殴打的影子劈成两半,另外两个影子围着它,欢呼起来。
小盐巴托着腮,一遍遍观察墙壁上发生的一切。
难道死去的人,都会出现在这间房子的墙壁上?
那墙壁上的故事,预示着什么呢?
脖间有股凉气,一下一下地往衣襟里吹,小盐巴猛地回头,阿婆透明的半截身子赫然映入眼帘。
她眼睛发白,眼珠缩小,面色青紫,正漂浮在上空,跟着他一起,看着墙壁上的画面。
老阿婆虽然死去,魂魄还未离开,周身围绕着飘散不去的黑雾,像是逐渐有变成恶鬼的趋势,她变成恶鬼,竟还不断发抖,十分害怕似的。
她生前就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死后成了鬼,也没有一丝变化。
小盐巴和她大眼瞪小眼,过了半响,才指了指对面,道:“你走错了,你的家在那里。”
老阿婆没有搭理他,只是定定看着墙壁,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似的。
小盐巴愣了会,踩着拖鞋找白盼去了。
要说那阿婆先前还老僧入定,坦然自若,白盼一来,竟抖得跟筛糠似的,差点没把自己仅剩的半截身子甩出去,趔趔趄趄就要逃跑。
“等等。”白盼自然不会让她得逞,直接抓着魂魄的尾巴把她揪了回来。
老阿婆挛缩成一团,贼眉鼠眼的模样:“你……你身上阴气太重……我难受……”
“难受就长话短说。”白盼把她拎到墙壁前,淡淡道。
“说说说说什么……”老阿婆垂着头,心虚地问。
“为什么看着墙壁发抖?”
“我我我我没啊……”
白盼蹙眉,揪着她往墙壁上按去,老阿婆只觉得寒毛直竖,凄厉地惨叫起来:“不要——”
小盐巴从白盼身后探出脑袋,气势汹汹道:“再不肯说,我们就把你的脸直接贴上去。”
这句话效果卓越,老阿婆抖了会,终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哭泣。
“那……那天晚上,我听到有小孩在哭,是对面传来的,我想应该是丽丽,这个丽丽不听话,经常被打,我都习惯了,也没多管,翻了个身继续睡觉,没过一会,就有很大的敲门声,像是要把门给撞坏了,我起来跑到猫眼处看,根本没人,便更加确定,门外的,就是丽丽!她还小,够不到猫眼,所以我才看不见她啊。”
老阿婆哆哆嗦嗦道:“我问她啥事啊?她就在那边哽咽,也不说话,但敲门声很急,我想了想,这是家务事啊,管这么多干什么?吃力不讨好,就回去睡觉了,还好没过一会声音停歇,应该是被带回去了,我也安心了。”
小盐巴说:“你应该报警的。”
“有什么好报警的?”老阿婆的魂魄虽被黑雾笼罩,竟也能感觉出语气中的不屑,看到小盐巴瞪着她,立马收敛了表情:“别人的家务事……莫管……”
她絮絮叨叨,不停重复着,莫名让人涌上一股烦躁之意。
小盐巴指着墙壁道:“所以,你所说的,和上面影子经历的,一模一样,相呼应了。”
老阿婆幽怨道:“丽丽不是人,她比人还要可怕得多。”
小盐巴看向白盼。
白盼淡淡道:“恶鬼的话,有些不作数的。”
老阿婆魂魄波动了一下,黑雾更加浓重了,泪水无法控制地从眼眶里流淌而出,十分激动地说:“她不是人!她不是人!那天她被抓回去,我亲耳听到嘶声力竭的呼救声,后来那呼救声渐渐弱了,又恢复了安静,我刚想松口气,对面又发出剁肉的声音,菜刀重重砍在木板上,咚——咚——咚——”
小盐巴愣了愣:“丽丽被杀了?”
“我原先也以为她死了。”老阿婆疯狂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呼救声这么响,剁肉的声音那么清晰,仿佛就在耳边,我害怕啊……”
小盐巴再次问道:“你不报警吗?”
老阿婆畏畏缩缩道:“报什么警啊……清官难断家务事,况且可能是我听错了呢,说不准的,万一警察来了,什么事没有,这不都得怪在我身上吗……”
小盐巴道:“你不是说,声音很清晰吗?”
这个时候,老阿婆又换了一种说法:“人啊,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中是会产生幻觉的,而且我年纪大了,听力也不好,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小盐巴摇了摇头,这老阿婆是铁了心见死不救了。
“后来呢?”
“……第二天早上,我去倒垃圾,看到丽丽了,她一点事都没有,活生生站在我面前,还对我笑了一下,那种笑容绝对不符合她的年纪,阴沉可怖得要命!就像……就像冰窟窿里捞出来似的,怎么会这样呢?她应该死了啊,还是我想错了?我越想越觉得纳闷,脑子昏沉恍惚,结果一回家,我的床边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罐子,里面浸泡着小孩的尸体,就是丽丽!里面就是丽丽啊!”
她的身形突然胀大,语调高亢,仿佛要崩溃了。
白盼眼疾手快,将符纸贴了上去,黑雾不住滚动,倒淡化几分,但老阿婆的情绪依然不太稳定,时而胀大,时而缩小,跟有个人在吹气球似的。
小盐巴悄悄问道:“现在怎么办呀?”
白盼又拿出几张符纸:“你能看见她,说明已经变成恶鬼了,要想赶恶鬼离开,得先化解她的执念,我把她困在墙上,省得乱跑,等事情有了眉目,再说吧。”
然而厨房的墙壁让老阿婆排斥万分,宁愿魂飞魄散,都不肯靠近,白盼便让她挂在客厅的悬梁上,当个吊死鬼,顺便封住了五脏六腑,让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一切做完以后,已经凌晨四点。
小盐巴明知道老阿婆已经死亡,一缕魂魄可能因为执念加深导致思维混乱,有些话不能信的,但还是忍不住想。
那个十四岁的小女孩,真的已经不是人了吗?
老阿婆说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睡吧。”白盼侧过身,伸出手,抚摸着他的眉心:“再过一会就天亮了。”
小盐巴愧疚极了:“都怪我贪小便宜……”
最近都睡不好哩。
白盼挑眉,凑近道:“不想睡觉,不如我们干点别的事?”
温热的呼吸喷在鼻翼上,小盐巴的脸“砰”地一下红了,他用被褥蒙住脑袋,结结巴巴道:“睡……睡觉。”
白盼躺了回去,不咸不淡道:“嗯,睡觉。”
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太阳高高挂在上空,清冷干燥的凉风拂过,带了点冬天的寒意。
自从老阿婆被束缚在客厅,就恢复了一段时间的平静日子,晚上四个影子打闹嬉笑,渐渐的,倒也习惯了,女孩丽丽依旧每天都会到楼下,定定地往上看,白盼说她有影子,不可能是鬼,小盐巴也就放心了。
窗外的树木已经光秃秃,枫叶掉得差不多了。
警察在他们发现罐子时上过门后,就再也没来过,老阿婆似乎没有家人,失踪将近一个礼拜,也没有人发现,更没有亲人拜访。
丽丽的母亲,张女士倒偷偷上来过几次,她看上去纠结犹豫,每次上楼,只是站在老阿婆的家门口,透过缝隙,悄悄看上几眼,过个一两分钟,又回去了。
这天中午,列阳高照,张女士又站在老阿婆门口。
她探出脖子,使劲想要往里望去,可惜屋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张女士迟疑片刻,抹着血红色的指甲轻轻把门推开,试探着伸出一只脚,踏进房中。
她很快就出来了,满头大汗,似乎受到严重的惊吓,小幅度的颤栗。
小盐巴注意很久了,出来时,便站在她身前,问道:“你也看到了吗?”
张女士本是精心打扮过的,穿着一步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控制不住过度惊吓的身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像是看鬼魅一样看着小盐巴。
“你也看到了吗?”小盐巴见她不回答,又问了一遍。
93。第九十三章(二更)()
“你怎么在这里?”张女士勾起一抹难看的微笑,她的脸部由于害怕还在不停颤动着。更新最快
小盐巴指了指对门; 反问:“我就住在对面; 你说呢?”
张女士的眼中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心虚; 很快被掩饰过去; 她站起来; 拍了拍裙子后摆的灰尘,勉强做出雍容华贵的阔夫人模样; 说道:“门没关,我还以为里面遭了贼。”
说罢,急匆匆的就要离开。
小盐巴才不吃那套; 抓住张女士的手臂道:“不行; 你把话说清楚才能走。”
小孩瞧着瘦弱,实际力气颇大; 张女士皱着眉想要甩开,但效果甚微,无奈只能停下脚步; 不满道:“你到底想要我说什么?”
“你认识房里住着的老阿婆,是吗?”
“对……”张女士烦躁地挠着自己的头发。
“为什么出来的时候这么害怕?”小盐巴走近一步; 气势咄咄逼人。
“说了你就会相信吗?”张女士面部狰狞,咬牙切齿地质问。
“你是不是看到了罐子里的尸块?”
张女士猛地抬眸; 细细地打量他,狂喜道:“你也看到了; 你也能看到; 对不对?”
“嗯。”小盐巴点头:“我看到了。”
此时此刻; 张女士的神情宛若久经沙漠寻觅到一股甘泉,干涩发苦的嘴唇微张,反抓住他的肩膀道:“那你一定能理解我的苦衷……”
小盐巴排斥道:“我不会去理解一个虐待女儿的母亲的苦衷。”
张女士微愣,不敢置信地为自己辩解:“你说我虐待丽丽?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虐待她?我怎么敢——”
这番话说的有点奇怪,仿佛在畏惧着自己的女儿,她无法用简短的语言把过程全盘托出,于是提议干脆找个咖啡厅,坐下来说。
小盐巴对她的感观不大好,警惕道:“回家说吧。”
“家?哪个家?”
显然,张女士对自己的家过于排斥了,宁愿装傻充愣,也不肯回到自己曾经和父亲住过的小屋。
小盐巴生气道:“不愿意就算了,我们要退租。”
“别——”张女士神色微变,犹豫了好一会,才松口道:“我来就是了。”
白盼悠哉悠哉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购物节目,身旁飘荡着老阿婆凝聚了一半怨气的魂魄,她翻着白眼,吊着脖子,在空中一荡一荡,张女士能看见罐子里的尸块,幸好看不见死去的恶鬼,不然才刚进门,也要被吓得不轻。
见有客人来了,白盼趴在沙发上,柔软的银发滑落,下巴搁着手臂,眯着眼打量小孩,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什么时候学会勾搭漂亮姑娘了?”
张女士看他们俩的眼神蓦地变得有些古怪。
小盐巴一听便炸了毛,提高了嗓门解释道:“她丽丽的妈妈,鬼鬼祟祟的,我觉得她有问题哩!”
白盼把注意力转移到张女士身上:“听说你虐待子女。”
张女士抿着唇:“我没有。”
“你女儿手臂上伤疤,新的,旧的,还有各种掐痕。”
张女士嘲讽般笑了笑:“你是太不了解我这个女儿了……”
白盼扬眉,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张女士说完就没了声音,似乎在酝酿着情绪,良久,才淡淡道:“她不像是我生的女儿,简直是个恶魔,那些伤疤是她故意露出给你们看的,也就是说,是她自己划出来的血痕,我碰都没有碰过她。”
话音刚落,偌大的客厅里,陷入短暂的寂静之中。
张女士抚摸着自己光滑的指甲片,声音仿佛飘远了:“刚生出丽丽的时候,我的确不喜欢她,跟小猴子似的,多丑啊……转手就扔给爸了。”
“爸这个人,自从妈死了以后,就变得神经兮兮,脾气暴躁易怒,得理不饶人,我也就偶尔回来看看,待不了几分钟,要说虐待丽丽啊,大概也是我爸,跟我没关系,两三年前,我爸隔壁家来了一对年轻小夫妻,感情挺好的,他看着心里不舒服,天天跟邻居,居委会泼脏水,说夫妻俩看他是独居老人,就欺负他,虐待他,见不得他好。”
“你说一个孤寡老人和一对年轻体壮的小夫妻,正常人会偏袒谁?自然是我爸了,况且那小夫妻情商不怎么高,被惹生气了直接上门来吵架,爸就哭啊,闹啊的,最后报了警,警察还训斥了他们一顿,就这样啊,梁子结下了。”
小盐巴的思绪混乱了:“可是……住在对门的阿婆说……”
“她是不是说,我爸含辛茹苦照顾丽丽不容易?隔壁家的小夫妻经常虐待他?”
的确如此。小盐巴语塞。
张女士冷笑,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点燃,一时间,房间里烟雾缭绕。
“人家小夫妻白天要上班,周末和晚上回家忙着带孩子,哪有时间跟我爸过不去,后来,这邻里街坊都传遍了,说他们恶毒,阴暗,反正不是什么好词汇,那对小夫妻的儿子呢,恰好跟丽丽同龄,现在的小学是就近分配的,他们又刚好一个学校一个班,小男孩有两个关系好的同学,他们一合计,就把怨气,通通发泄到我女儿身上了。”
小盐巴问:“他们用了圆规,是吗?”
张女士吐出一口烟圈,疲惫道:“不仅仅是圆规,活埋,殴打,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那些男孩聪明、早熟,知道自己岁数小,不用承担责任,便肆无忌惮,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后面出了事,我被丽丽班主任叫到学校,才了解了一个大概。”
白盼看着她,话中带刺,悠悠道:“您可真是位称职的母亲。”
张女士熄灭烟头,捂住脸,带着隐隐的哭腔:“我也不知道会这样……要是这样……我要知道会出那样的事……我宁愿自己带……我当时……什么都没想……”
小盐巴觉得她现在的哭泣,只是装腔作势罢了:“你真心悔过,就应该直接把丽丽带回家,自己抚养。”
“丽丽从小唯唯诺诺的,谁知道她会反击呀……”
张女士哽咽道:“那对小夫妻没过几天就搬走了,但丽丽整个人都变了,阴郁深沉,再也不会笑,一年前,我听说虐待她的那三个男孩有一个莫名其妙失踪,心里已经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后来是第二个,第三个,最后,我爸爸也死了……前几天我心里一阵阵的害怕,恐慌,想过来看看,果然,对门家的阿婆也不见了,都是丽丽做的!都是丽丽做的!她想报仇,向她外公,还有我报仇!”
94。第九十四章()
年轻时不好好抚养,放任情绪暴躁的父亲虐待女儿; 待出了问题; 女儿不受控制; 才知道害怕。
女人的妆容已经哭花了; 眼线沿着尾角留下; 晕染出一条深深的赤褐色线条,然而; 让她哭泣的不是愧疚,而是对女儿深深的恐惧。
小盐巴摇了摇头,不太赞同。
丽丽还小; 按照张女士的说法; 她先杀了欺负自己的三个男孩,再杀死外公; 最后将老阿婆分尸,就算是真的,她又是怎么做到的?
女人见他们不愿相信; 便颤抖着嘴唇,倾尽全力地解释道:“你们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