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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尸寒-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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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之后不禁松了口气。他掏出两张柚子叶在眼睛上擦了擦,仔细认准一个方向加速跑了过去。

    幽冥路上迷幻而又危险,即使强如血鬼慕婉儿,也不敢随意乱走。如果不是有刘雨生给她的引路符和这能看穿迷幻的柚子叶,她根本找不到安尘的下落,更别提带着安尘去神庙了。

    曦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平坦的空地上,旁边是乱七八糟的坑坑洼洼。眼前的景象十分眼熟,他想了一会儿不禁大吃一惊,这不是神庙入口吗?自己明明已经走回了幽冥路,为什么又出现在了这里?难道,是被刘雨生抓回来的?

    想到自己可能落到了刘雨生的手里,曦然猛的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戒备的打量着四周。四下里空无一人,不见刘雨生的身影,也没有安尘,没有曲然然,没有幽珀。只有远方天际虚幻的神庙,放出无量的金光,把一切映衬的神圣而美丽。

    曦然皱了皱眉头,试探的喊道:“刘雨生?刘大叔?然然?安尘?有人在吗?有人吗”

    空旷而孤寂的平地上。连个回声都没有。曦然的声音就像水遇到了海绵,被空气吸收的涓滴不剩。他感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越是平静,隐藏的危险就越发致命。他认准了通往幽冥路的方向抬腿就走,他要离开这里,哪怕回到那个充满了厉鬼和恶魔的幽冥路上,也不能在这里呆着。

    可是往前走了几步。曦然发现不对劲,无论他怎么走,都只是在原地打转!是鬼打墙吗?用这么点小伎俩就想困住我?曦然冷笑一声,认准一个方向走了一会儿,然后转了一个90度的直角弯,再走一会儿。又转一个90度弯,如此不停重复之前的动作。不知转了几个圈之后,他发现情况没有丝毫的好转,他仍旧站在原地未动。

    曦然脸色沉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虽然这里的一切在神庙的幻影映衬下都显得那么神圣,但他深深的感觉到了那无处不在的邪恶,这里不分白天黑夜,永远都是那样金光闪闪。而隐藏在其中的邪祟。就可以堂而皇之害人不惧被发现。

    曦然并不惧怕一般的邪祟厉鬼,他怕的是刘雨生。怕的是肖宝尔逃走之前所说的血祭大阵。血祭大阵究竟有多可怕?不知道血祭过程的人,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偏偏曦然知道,因为他不仅学过血祭大阵的布置方法,甚至还亲自主持过一次小规模的血祭。

    通灵师的强大,曦然深有体会,尽管他没有和刘雨生正面交手,但刘雨生带给他的压力,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大,就算神秘的圣仙,也没有让他如此恐惧过。

    一定要离开这里!说什么也不能沦为血祭大阵的祭品,那种非人的痛苦,想一想就令人觉得浑身发冷。曦然定了定神,慢慢趴到地上,瞅准了旁边的洼处,开始挖一条浅浅的坑道。鬼打墙只在平地有效,如果转90度角走几圈不能破解的话,那么就在地上挖一个坑道,从坑道里一定能爬出去。当然,坑道得和鬼打墙范围之外的洼地有所联系,不然这个坑道根本挖不直,会在原地挖出个圆圈来。

    曦然从父亲的身上学到了许多。一条路如果走不通,就换另外一条路,不要拧着劲儿不知变通。这话是谁说的?是父亲吗?曦然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他的父亲,心中顿时充满了悔恨。

    如果不是曦然的年少无知,父亲怎么会被人抓到贪污受贿的把柄?怎么会身败名裂?又怎么会含恨自杀?而在父亲死后,曦然的世界彻底崩塌了,他的人生信念也随之被践踏了个粉碎。以前哄着他让着他敬着他的人,都开始厌恶他躲着他甚至嘲讽他,以前养尊处优的生活,变的穷困潦倒,疼爱他的母亲看他的眼光也变的冰冷。

    为什么呢?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曦然此前不知问过自己多少次。

    父亲贪污受贿,应该是一个坏人吧?曦然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就是要有理想有道德吗?站在道德的标杆上,揭发父亲的罪行,他这是大义灭亲,不应该受到人们的尊敬吗?不应该受到人们的表扬吗?那个口口声声为了父亲好,为了曦然好的检察官,在从他手里得到证据之后,为什么就销声匿迹了呢?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一天到晚偷偷围在曦然身边,给他讲正义的故事,给他灌输道德的理念,为什么对曦然拒而不见?

    人们看向曦然的眼光充满了怀疑和鄙视,一个连自己父亲都出卖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得到别人的信任呢?就算他站在道义的立场上,依旧难掩吃里扒外的事实。他的父亲待他如同掌上明珠,他是父亲的心头肉,从来要月亮不给星星,他的一切要求父亲都会满足。

    他就是这样回报疼爱他的父亲的?偷到父亲贪污的证据,交给一个虚伪的、满嘴正义实际上只为了自己升官的伪君子。他的父亲,死于自杀,但归根结底,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如果他不是那么傻,不去信守那所谓的正义和道德,不去偷父亲贪污的证据,不把它交给那个人,事情会怎样发展下去?父亲虽然有些权势,但离位高权重还差得远,就算贪污受贿,不过是为了让家人生活的更好一些。社会这个大染缸,清清白白的人能活得下去吗?如果没有那个卑鄙的伪君子,曦然的父亲不会有任何事,因为他做的事情所有人都在做,只不过他恰恰成了牺牲品,成为了别人升官路上垫脚石。

    如果再给曦然一次机会,曦然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再那么傻了。他会第一时间把那个人的行为告诉父亲,让父亲从容的收拾那个卑鄙的小人。他会努力的维系父亲的权威,他会努力的维持这个幸福的家。他要让妈妈可以一直享受那样每天美容、健身、购物的快乐生活,他会尊重父亲的每一个决定,而不是整天为了可笑的正义和父亲吵嘴。

    至于那些所谓的在父亲贪污受贿事件上的“受害人”,管他们去死!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为了一帮不相干的外人,去和自己的至亲吵嘴生气,为了所谓的道德就大义灭亲,导致自己落得个众叛亲离穷困潦倒的下场,这事儿想想就觉得愚蠢!

    可是人生不能倒带,曦然没有机会重来一次了。他的父亲从二十层高的楼上跳了下去,摔的面目全非,鲜血染红了大片的地板,他的父亲,至死都不能瞑目。收殓尸体的时候,曦然总觉得父亲一直在看着他,那眼神充满了疑惑。

    是啊,他应该感到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儿子,要帮着外人来害自己?死了固然是一种解脱,但那令人痛苦的疑惑,要带到灵魂当中去。

第二十八章 相聚() 
曦然把头深埋在土里,眼眶里的泪珠滚落下来,混合了泥土粘在脸上,那是悔恨的泪水。

    他检举父亲之后,再也忍受不了人们的质疑和嘲笑,更忍受不了母亲冰冷而失望的眼神,他独自一人偷偷离开家,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他可以逃避别人异样的眼神,却逃不过自己心中的内疚,他日复一日被悔恨折磨。那后悔有多深,对那个伪君子的恨就有多痛,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要去杀了那个人,杀了那个瞒哄他检举父亲的无耻之徒!可是天生的懦弱和内心的良知,让他始终没能下定决心。

    与其这样痛苦的活下去,还不如一了百了。曦然想到了死,死亡,或许是唯一能让他得到解脱的办法吧?可是就在他爬到楼顶上准备跳下去的时候,他遇到了圣仙。

    强大而神秘的圣仙告诉曦然,死亡并不是唯一的终点,人就算死去,灵魂依然活着。鬼,并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当曦然质疑的时候,圣仙召唤了他父亲的灵魂,他看着面目全非的父亲,痛哭失声。父亲眼神呆滞,叹息了一声就离开了,他伸出手去想抓住父亲的手,可是却抓了个空。

    死人真的可以复活吗?难道做错的事真的可以有机会去弥补?虽然理智上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曦然宁愿被欺骗。他要让父亲活过来,他要亲口对父亲说一句对不起!他接受圣仙的训练,开始为圣仙做事,当他手上一次又一次沾染上无辜的鲜血,他的良知渐渐泯灭,疯狂的恨意占据了他的理智。

    在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曦然找到了当初哄他检举父亲的那个人。他当着那个人的面奸杀了他的老婆和女儿,把那个人刚满四岁的儿子活活摔死,还把那个人的老母亲扔到了锅里给煮成了人油。看着那个人充满怨毒和仇恨的眼神,曦然忽然觉得一阵茫然。

    什么是邪恶?什么是正义?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结果也就截然不同。曦然没有一点儿报仇雪恨的快感。反而感到一阵阵的恶心,他恶心自己。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变的这么疯狂,残杀无辜的人也能下得去手,而且手段还那么毒辣。

    可是想到父亲的死,想到母亲迅速苍老的容颜,憔悴的神情和斑白的鬓角,想到人们的质疑和嘲笑。想到那些年吃过的苦,曦然神情木然的拧断了那个伪君子的脑袋。

    仇人授首之后,曦然感到了巨大的空虚,唯有复活父亲是他活下去的希望,是他唯一的动力。这时他得到了圣仙的授意,要他组织一些人前往鬼山探索神庙。当到了鬼山之后。一切都在圣仙的预料之中,莫名出现的通灵大叔,诡异的幽冥路,辉煌的神庙

    可是圣仙从没提过,这个危险的通灵大叔,要用他们做祭品来举行血祭大阵。曦然觉得这一定是圣仙疏忽了,人无完人,他不可能事无巨细的都算到。事到如今。曦然唯有努力的逃走。他就算死在幽冥路上,也不会留在这里做血祭大阵的祭品。绝不!

    曦然擦干了眼泪,不顾满脸的泥土,跪在地上用手使劲挖了起来。刘雨生既然是大通灵师,驱使几个鬼打墙算得了什么?但他一定想不到,曦然对鬼打墙有很深的了解,他知道最少七种破解的办法。一种不行就再换一种,总之他是不会放弃的。

    埋着头挖了半天,曦然忽然停住了。他眼前出现了一双脚,穿着破破烂烂的登山鞋的脚,他呆了一下,恐惧的浑身颤抖起来。是刘雨生出现了么?如果他不在这里,还有逃走的希望,如果他回来了,成为祭品的命运岂不是再也无法逆转?

    “嘿嘿,懂的不少嘛,还知道挖坑破解鬼打墙。”一个听上去十分别扭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曦然惊讶的一咕噜爬起来,大惑不解的问:“吴穷?怎么是你?你没有死?那是安尘吗?他怎么了?”

    站在曦然面前的,正是神秘失踪的吴穷,他肋下夹着一个人,可不正是安尘。曦然骤然见到吴穷和安尘,没顾上考虑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激动的说:“不管你怎么活下来的,快帮我逃出去!你从外面伸一根棍子来给我抓住,拉我出去,快!这里非常危险,那个刘雨生扮猪吃虎包藏祸心,如果我们不快点离开,都得成为他的祭品!”

    吴穷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似笑非笑,听了曦然的话之后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干站着。曦然着急的说:“我的话你听到没有?还不快帮忙?这是一个高级鬼打墙,但防内不防外,只要你帮忙,我马上就能出来!”

    “出来做什么呢?”吴穷怪声怪气的问道。

    曦然没有注意吴穷的语气,情急之下他根本没发现吴穷的怪异,他焦躁的叹了口气说:“唉,你这是怎么了?情况紧急啊,出来做什么?出来自然是逃命!难道你还想留下来跟那个刘雨生斗一斗?别做梦了,他是个大通灵师,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再说我们还发了血誓,跟他对上缚手缚脚,只有死路一条!”

    吴穷仰天打了个哈哈,身子佝偻起来,夹着安尘慢慢走到了曦然身边,对着他诡异的笑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忽然软倒在地。曦然目瞪口呆,蹲下去疯狂的摇晃吴穷的身体,嘴里大喊大叫:“你他吗的疯啦?不想活你倒是把我救出去之后再来送死啊?**你祖宗的,你还把安尘带进来,到底安的什么心?”

    曦然平时总是一副稳重的样子,如今破口大骂,确实是被逼的急了。吴穷被他摇晃了半天,慢悠悠的睁开眼,虚弱的说:“别摇了,再摇我就要死了。”

    “你他吗死了活该!”曦然痛恨的说,“我让你救我出去,你不救我也就算了,还自己走进来。这可是一个高级鬼打墙!你以为出去很容易吗?是你自己要死,还怕别人摇?”

    吴穷苦笑一声,有气无力的说:“你还没看出来吗?刚才根本不是我。”

    曦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你是说,刚才你被附身了?”

    “这么明显的事,不用我再多说了吧?”吴穷喘着粗气说。

    “完蛋了,”曦然惨然道,“我们都陷在这里,刘雨生也不见人影,一定是去对付然然和九姐了。早知如此,当时就该和宝儿联手对付这个刘雨生!现在宝儿逃走了,我们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你是怎么被抓到这儿来的?”吴穷低声问道。

    曦然垂头丧气的说:“不知道,我本来和安尘在一起,幽冥路上突然出现许多怪物,我和他就走散了。后来我被一只怪物抓到,那只怪物”

    说到这里,曦然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他颤抖着说:“那只怪物凶厉非常,我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它折磨我许久,后来我晕了过去,再后来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被鬼打墙困了起来。”

    “什么样的怪物?怎么折磨你的?”吴穷疑惑的问道。

    曦然不自觉的屁股紧了紧,干咳了两声应付道:“是一只很可怕的怪物,反正就是折磨我,你就别问这么多了。安尘是怎么回事?他身手最好,我以为他能逃出去,没想到”

    吴穷见曦然不想多说怪物的事情,也就没有再问,他严肃的说,“附到我身上的是一只血鬼,是刘雨生的帮凶。虽然我的灵魂被压制住,但我的知觉还在,我能感应到她的一举一动。她似乎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很轻松的就找到了安尘。不过幸好安尘被她带了回来,不然一定被吃掉了。”

第二十九章 血眼() 
曦然苦笑着说:“我倒宁愿出去被吃掉,你以为被带回来是什么好事?苟延残喘那么一点点时间,接来下却要被当成血祭大阵的祭品!”

    “什么是血祭

    曦然被问的一愣,这才想起吴穷并不了解血祭大阵的可怕,吴穷在圣仙一系只能算个外围的喽啰,很多事情都没有接触到。他犹豫了一下说:“本来这种事情不应该告诉你,不过我们反正也活不了多久,就说给你听也无妨。血祭大阵,是选取活人当做祭品才能开启的一个阵法,一旦大阵开启,就能从修罗地狱借来无边血煞,威力可以毁天灭地!”

    “当然这只是传说而已,”曦然顿了一下接着说,“能毁天灭地的大阵早就失传了,我估计刘雨生的血祭大阵,就是要用我们当做祭品,借来血煞把神庙守护者干掉,他好取走佛骨舍利。”

    吴穷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脸上青黑之气弥漫,看上去就是一个垂死之人。他冷冷的说:“血祭大阵必须要活人才能开启?要多少人?”

    “这个我不知道,大阵的威力越大,需要的祭品就越多。但主持大阵的人越厉害,对祭品的需求也可能降低。至于究竟需要几个人,我想最少也要三个人吧。”曦然不确定的说。

    吴穷惨笑一声,嘴角流出一丝黑血,他无力的说:“我被附身太久,生机全被阴气腐蚀,就算不被血祭。也活不了多久。与其如此,倒不如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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