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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我跟你说我爷爷的事么,我想请你帮忙看看。我爷爷的情况越来越差,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了。”冯大牛道。
我微微皱眉,上次对付犬口尸魁的时候他提过一句,说冯犟头被袭击了,卧床不起。神志不清,貌似的伤了魂魄。
我的猜测是冯犟头被人封了口,可能是因为知道了一些不应该知道的事。
冯犟头懂一点法事行的东西,但谈不上有道行,就像我和曹楠一样。只是对行内有那么点了解。
“我不是法事行的人,你请我有什么用?”我问,但还没等他回答我就反应过来了。
他不是来请我的,而是请我背后的黄毛和胡来,甚至是小红楼。
他上次去小红楼报告大红棺材的事被拒之门外,只有通过我他才能和小红楼搭上线。
说明冯犟头的情况现在真的不容乐观了,他这是厚着脸皮上门来求我,想借用自己身后的资源。
“帮忙没问题,但你必须告诉我,当初你们为什么要挖我爷爷的棺材?”我问,忙可不能白帮,冯德亮的死,冯家很可能知道一些什么,甚至是参与进去。
如此绝佳的讨价还价机会,错过就太浪费了。
“有人让我们去挖你爷爷的棺材,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他威逼利诱,我爷爷或许就是知道那个人是谁才被下毒手的。”冯大牛道。
“威逼利诱?”我微微皱眉,道:“怎么个威逼,怎么个利诱?”
“听话有钱拿。不听话要死人!”冯大牛道,又说:“我媳妇被咬死就是不听话的代价!”
“什么?!”我震惊了,黄毛确实一直说冯家背后有人,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通过威逼利诱的形式逼迫冯家。
之前自己一直认为冯家和背后的那个人是合作关系。
有一点倒是能对的上,冯大牛的媳妇被咬死之后,冯家就连着挖了我爷爷的棺材两次,后面一次更是顶风作案。看起来,似乎真的有一点被逼迫的味道在里面。
“那冯德亮的死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两个林场的护林员,也是死在你们飞冯家湾吧?”我盯着他,总感觉他没说实话,虽然没有任何证据。
冯德亮把琴棺还有铜制文物带回乡,但并不是他单打独斗,还有两个林场的护林员也参与了,其中一个被埋在槐木下,成了白毛僵,另一个被烧的半焦成了骨魔,冯德亮自己也成了嗜血的怪物。
按照道理,两个护林员办完事,应该是回林场,就算回家也是回县城。但他们没有,而是跟着冯德亮回了乡。
结果一晚上全死了。
唯一的结论只能是,他们在山上的时候就已经遭到追杀,来乡里是来避难的。至于他们的避难对象,只有冯犟头了,因为他懂一点法事,而且还是冯德亮的本家叔叔。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德亮叔把那两个人安排在冯家湾住下,但德亮叔死的当天晚上他们也死了。人命关天,事发地又是我们冯家湾,怕说不清惹上人命官司,便自作主张把他们烧了,结果一具烧不动,一具烧焦了起身跑了,差点没把人咬伤。”冯大牛道。
“等等…;…;冯德亮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烧的明明就是他。”我道,冯大牛竟然说另外两具尸体是他们自己烧的,这明显不对。
“你烧的确实是冯德亮的尸体,但他发生了尸变,根本烧不了,而且还起尸跑了,所以我们便将唯一没跑的刘文通尸体丢进棺材,冒充冯德亮埋了,又怕出事,还在上面栽了一棵槐木。”冯大牛道。
我无语。尸怪竟然连火都不怕,看海还得上桃木做柴火才行。
自己没把冯德亮烧焦,被烧焦的那具骨魔也不是自己烧的,而是冯家烧的。如果冯大牛不说,打死自己都猜不到,中间竟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黄毛还判断说我可能是中了障眼法,按照冯大牛的解释,显然不是。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只有我爷爷才知道。”顿了顿,冯大牛道。
我盯着他,这家伙一到关键的问题就往冯犟头身上推,意思很明显,冯犟头要是好不了,自己就没机会知道答案。这是在跟自己讨价还价,冯犟头很器重冯大牛这个孙子,不可能什么都不跟他说。
“那你和汪氏是怎么回事?”我问。这个问题是试探他,如果他撒谎,冯犟头就让他死去,反正也不是什么好鸟;如果他坦诚相告,那就去看看,冯犟头还是尽量不要死了,将来万一遇到什么事,需要人力的时候,冯家是一股非常可观的力量。
冯大牛脸色连连变幻,道:“汪婶说想要生一个孩子。给德亮叔留个后。”
“突然找的你?”我立刻追问。
“不,德亮叔还活着的时候就跟我提过借种的事,当时我没答应,后来德亮叔死了,汪婶就来找我了。”冯大牛道。
“那你们有成果了吗?”我又问,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月,如果还没怀上,是瞒不过去的。
说是十月怀胎,其实一般满打满算就九个半月,减去三个月。六个月剖产成活率太低,而且很容易露馅。
除非汪氏怀上后远走他乡,等孩子长到两三岁再回来,虚报一下岁数才能勉强瞒过去,但必然会有风言风语。
乡下就是这样,随便一点家丑都能传的沸沸扬扬,尤其是男女那点事。
冯大牛摇了摇头,显然没成。
“行,那就看看把,能不能帮上忙我可不保证。”我道,说完给黄毛打电话约他一起同去。一如从前,黄毛玩嗨了从来不接电话,我只能打给曹楠。
一刻钟后,我们四人跟着冯大牛去了冯家湾。
冯犟头是冯氏一脉的主支,又称长房。在冯家湾核心的位置,不少冯家人看我们都围拢过来,但被冯大牛驱散。
很快我们便来到冯犟头家,大堂上面一个新鲜的石灰印,是后来填充的,之前被我一铳轰掉了一大块。
冯大牛领我们进了冯犟头的房间,一看,我们不由大吃一惊,房间贴满了黄符条,也不知道哪求的。
桌案上还供奉了一把刀。正燃着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冯犟头被锁在床上,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口水直流,喃喃自语,胡子头发乱糟糟,憔悴的不能再憔悴,只剩下皮包骨头;脸色十分暗淡,隐隐发乌。
冯大牛的弟弟冯二牛正在旁边服伺他。
“请帮忙看看,拜托了。”冯大牛对黄毛和胡来道。
“你不是找人看了吗,找的人怎么说?”黄毛看了一下,问道。
“说是魂魄受损导致的神智不清。”冯大牛道。
“哪里请的人?”黄毛又问。
“隔壁乡,那人不敢来乡里,我是把爷爷送过去给他看的,后来没效果又去医院,还是没用。”冯大牛叹了一口气。
“你遇到骗子了!”胡来很肯定的说道,又说:“这不是魂伤,而是中蛊了!”
…;…;
第一百四十五章:蛊虫()
“蛊?!”
此言一出,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我和曹楠连忙后退了几步。
越人的蛇,苗人的蛊,是最令人心惊胆颤的东西。
蛊虫的大致制作方法是取诸毒虫密闭于容器中,让它们互相残杀,吞噬,留下的最后一个,就是蛊。
当然,这只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描述。实际制蛊的过程要复杂得多,这是一门技艺,要配合天时、地利,没有人手把手教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否则害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它是一门秘巫之术,并只在湘西苗族女子之中所有流传,世循传女不传男。一开始并不是为了害人,是苗女用于情誓,两只为对。亦成情蛊。如遇背叛,一方自尽,蛊从其体内飞出,引动另一情蛊破体飞出,使背叛者巨痛七日之后方气绝而亡。
有一说。说汉族男子进入苗疆,见苗女多情便居住下来,待二三月后,借口离开,许久不回。苗女自尽,汉人蛊飞人亡,导致谈蛊色变。
但后来,其他各种各样的蛊也出现了,蛊虫的形态也千变万化,有些能小到如同头发丝那么点,有些干脆就是透明的。
下蛊的手段就更多了,简直像病毒一样,防不胜防,很多时候中蛊之人至死都不会发现自己中蛊了。
而蛊虫之所以人人闻之色变,是因为中蛊者的惨状,有些厉害的蛊,一时三刻便能让人化为脓水,穿肠烂肚,内脏被吞吃干净,眼睁睁看着自己长疮烂蛆,全身流脓,都不在华夏,缓和一点的也能将人一点点的折磨致死。
自古蛊毒不分家,中蛊的人也必然中毒。死状千变万化,令人不寒而栗,闻之色变。
“你确定?”黄毛色变,问。
我心也提了起来,蛊的传闻虽然很广,但一般只出现在苗疆,金盆乡闻所未闻。
乡里的老人经常会聊起这东西,但只听说过,没见过。
如果是蛊,谁下的?
岭南可是是越地腹部,隔着苗疆千山万水,没听说有苗人进乡了,难道是混进来的,不引人注目?
“我对蛊虫了解不多,有一次赶着大虫正好路过苗疆,见识过中蛊之人的样子,他这个非常典型,应该不会有错。”胡来说道。
我和黄毛对视了一眼,都是头皮发麻。
这里面的事情思细级恐,鬼魅邪祟来了金盆乡。盗墓贼来了金盆乡,现在连蛊也来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死在蛊手里比死在鬼魅邪祟手里还要恐怖。蛊害人的时间可长可短,短的一时三刻就毒发身亡,长的能长达数月、数年,甚至是被折磨一辈子痛苦不堪,却死不了。
冯大牛眼睛一下就红了,牙根咬是“喳喳”作响,低吼道:“狗日的,别让我逮到你,否则要你的命!”
“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不算一件坏事。”
胡来说道,见我们不解,又解释:“如果是伤了魂魄,根本没办法复原,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但蛊可以,只要把蛊解了人就能好过来。”
冯大牛一听,急忙道道:“那胡大师,这蛊术你会解吗?”有求于人,他的称谓都变了。
胡来直接摇头,说:“要想解掉蛊虫,必须找到下蛊之人,如果找不到,就只能求助于更加厉害的蛊师。两者都不好办,尤其是后者,蛊师的脾气一般都很古怪,不相熟的人根本请不动,眼下最好的办法还是找到下蛊之人。”
话一出口,冯大牛顿时绝望。
我也眉头微皱,这难度太大了,下蛊之人岂有那么好找,人家既然对冯犟头下了蛊,自然就不会轻易露面。
“有办法吗找到下蛊之人吗?”黄毛问。
胡来摇头,说这东西已经超出了他的领域,世上有正道,也有旁门左道,但其实旁门和左道并不是一回事。
法事行属于旁门中比较大的一类,但并不是全部,还有巫术,出马等等小众,左道则是害人的,蛊术、降头术就是属于这一类。
当然其中也是有交叉,法事行也有害人的东西,蛊术用的好,也可以救命。
“但是,我们可以验证一下是不是蛊。”胡来又道。
“怎么验?”冯大牛急忙问道。
胡来对他道:“蛊虫不分家,验蛊即是验毒,你去煮几颗鸡蛋。最好今天刚下的。”
冯大牛连忙说好,随后便和冯二牛出去借鸡蛋,鸡蛋家家都有,但新鲜的可不多。
等它们走后,黄毛把门掩上,小声问胡来:“这东西你真的了解不多?”
我眼皮一跳,胡来难道还在冯大牛面前藏了一手?
结果胡来果然摇头,道:“怎么说呢,赶虫师玩的是大虫,蛊虫师玩的是小虫。有部分是相通的,我虽然没有实践过,但还是了解一点;当初斩杀第一头蟒虫的时候就是在苗疆,认识过一个蛊师;冯犟头中的蛊并不算厉害,下蛊之人手下留情了,或许是留着冯犟头还有什么用。”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冯大牛?”我急忙问。
“我只是了解一点,并不会解蛊,二者,下蛊之人还不知道是谁,贸然尝试解蛊就是结仇,万一对方很厉害,我们会有大麻烦。”胡来正色道。
我和曹楠对视了一眼,同时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确实,如果被下蛊之人恨上。后果肯定不会美妙。
…;…;
过了一会儿,冯大牛和冯二牛回来了,冯二牛端了十几个刚煮熟的鸡蛋。
“烧一个火盆!”胡来又对冯大牛道,说完拿起一个鸡蛋剥开,放在手上吹,等凉到一定的温度,交给我,道:“你去,在他身上滚一滚。”
“为什么是我?!”
我十万个不愿意,心里毛的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间屋子。还让我去滚鸡蛋?
“放心,蛊虫不会传染的,你去效果最好。”胡来道,说完对我递了一个眼神,引得冯大牛不自觉瞟了我一眼。
“去!”黄毛也道。
我无奈,只得接过鸡蛋走到冯犟头旁边,用鸡蛋在他额头和脸上轻轻滚了起来。
令我吃惊的事情发生了,鸡蛋的蛋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灰,而且发出一种“莎莎”的声音,就好像很黏的东西被拔了出来。
很快,整个鸡蛋就变成了灰色,而且还在加深,朝着黑色转变。
“可以了!”胡来道。
我急忙停下,然后把鸡蛋还给他。
胡来走到冯大牛点燃的火盆旁边,轻轻一捏,将鸡蛋剥了开来。
令人头皮发麻一幕出现了,鸡蛋里面的蛋黄已经被啃噬的只剩最后一点点,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缠绕在一起的黑虫子。
很细,就有头发丝那么点,看不出有多长,因为缠成一团,而且泛着金属的光泽,看起来非常怪异。
“我靠!”
“尼玛呀!”
所有人都被吓的脸色大变,齐齐后退。
胡来的手也不禁抖了一下,缓缓将鸡蛋剥开,让蛊虫团落入火盆,顿时烧出“滋滋”的响声,就像是烧头发一样,化为一团青烟,什么也没留下,干干净净。
“这是什么蛊?”黄毛急忙问。
“不确定,有点像铁线蛊。”胡来想了一下,道。
“可有解法,或者大师您认不认识会解蛊的蛊师?”冯大牛希冀的问道。
胡来摇头,道:“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就按刚才的方法,用鸡蛋在你爷爷全身滚,温度的话握在手心微烫即可,特别是头部、额部、颈部、胸部、背部、四肢、手足心,依次反复滚,早中晚各一次,这样能缓解他的症状,暂时续住命。”
…;…;
第一百四十六章:蛊苗之事()
冯大牛听完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得点点头道了一声谢,又让胡来再想想办法,如果能救人,他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胡来很模糊的应了一声,带我们离开。
回去的路上我急忙问胡来,道:“蛊虫是真的传女不传男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蛊虫只传女不传男的话,那下蛊的就是个女人,换句话说,背后胁迫冯家就范的也有可能是个女人。
这就有意思了!
眼下金盆乡出现的疑似有蛊术的人,明面上有两个,赛玉儿和盗墓女。暗地里一个,就是收买冯三顺调查陆凝香的那个,我和曹楠设计去追,结果被她一包石灰迷了眼,追丢了。
“制蛊之术确实只有蛊苗女子才会,但并不见得下蛊之人就是女人。”胡来会意,解释道:“蛊虫也分品次等级,厉害的蛊虫确实只有制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