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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砸的眼冒金星,晕头转向,一时间根本缓不过劲来,这家伙是冯犟头的大孙子,外号冯大牛。
冯犟头之所以能在冯氏一族强势,一方面是他那一支确实人丁兴旺,另一方面就是有一票牛高马大的子侄孙侄辈。特别是他那几个孙子,个个壮的跟牛犊一样。
没几下我和陈老根就被他们五花大绑,连嘴都被堵上了。
我心道完了,看这节奏他们是要把我们一块活埋了,陈老根气得呜呜直叫,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之后几个冯家后生把我们关起来,冯家人则散开忙前忙后。
日上三竿的时候,冯家人抬着冯德亮的棺材上山,没有鼓乐,没有法师,甚至连纸钱都没撒,悄无声息,偷偷摸摸就出发了。
我和陈老根被四个冯家汉子像抬牲口一样抬着跟在棺材后面,整个队伍不超过十五个人,冯德亮的老婆包括家人一个都没来,全是冯犟头嫡亲的侄孙辈。
此外我还注意到,冯德亮的棺材已经不打自招的漆成了大红色。
要知道,棺材的颜色是很讲究的,黑色代表沉睡,寓意是让亡者安宁;而红色代表镇压,只有横死或者发生不祥的亡者才会用。
冯犟头走在最前面,手持一根竹子做的招魂幡。
上山下山,他们一直走到日上中天才停下,然后便开始挖坟坑。
我看了一下,此处根本不是冯家人的祖坟所在,而是一处荒郊野岭,之前显然也没有任何准备,完全是走到哪算哪。
没多久坟坑就挖好了,冯家人把棺材放进去,然后填土,填平之后还把草皮种回去,多余的土全部铲到远处的灌木丛里藏起来。
这让我大松了一口气,还好,至少不是要把我们活埋。
收拾妥当后,冯犟头朝我们走了过来,说“今天晚上你们就给我家德亮守夜,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们的造化,也别怨,是你们先动手烧德亮金身的,怪不得我冯家。”
说完冯家人便用捆棺材的绳子将我和陈老根绑在一棵大树上,还把眼睛给蒙上了。
临走前冯大牛还在我人中的位置抹了一下,一股淡淡的臭味飘进鼻腔,我眼前缓缓一黑,昏了过去。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苏醒过来时,外面已是夜凉如水,虫鸣大作,分明是晚上了。
我如坠冰窟,今天十五月圆,万一晚上冯德亮从棺材里面爬出来……那场面,我感觉裆下一股猛烈的尿意快憋不住了。
逃!
这是我第一反应,于是奋力挣扎,想挣脱绳索,但绳子绑的太结实了,根本挣不脱。
无奈,我勾着头奋力去蹭嘴上的布团,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布团蹭掉,然后大声呼喊陈老根,想看看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但旁边没有回音,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我大惊,心说陈老根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没二话,我立刻挪动着把脚探出去,想触一下,看他还在不在。
结果却让我毛骨悚然,陈老根不在我旁边!只感觉到旁边有一堆绳子。
我吓的浑身打哆嗦,大喊大叫,眼泪都出来了。
荒山野岭,十步开外就是一具诈过尸的棺材,陈老根不在旁边,弄不好是已经被大卸八块,吞吃干净了。
电影里的丧尸不都是生吃人肉的么?
这绳索我都挣不脱,没道理他能挣脱,退一万步就算他挣脱了,为什么不解救我?
他之前可是反复提醒我不要进山,特别是夜里,乡里来了一些奇怪而危险的东西!
我越想越害怕,浑身冷的就像泡在了冰水里。
而这时,最令我恐惧的声音出现了,我听到利爪划拉木板的声音。
“咔咔咔咔……”
声音虽然有点闷,但是很清晰,就像是猫在木头上磨爪子一样。
是棺材里里传出来的!
之所以有点闷,是因为埋在地下的缘故。
冯德亮起尸了!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像酒精一样要挥发了,寒气从骨头缝里面嗖嗖的往外狂冒。
“救命,救命啊……”
我呼喊,疯狂的大叫,祈求有人能听到,前来救我。
尽管知道山里有野兽,呼喊更危险,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了,死不可怕,等死的感觉才可怕,再不做点什么自己就该疯掉了。
“咔咔咔……”
利爪划拉的声音依旧在继续,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加上周遭的虫鸣沉寂下去,越显清晰。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我又听到周围的林子里有声音,悉悉索索的,像有人在窃窃私语。同时伴随着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和胸腔的闷吼。
那是凶物特有的声音,老虎狮子就有,它们就算不吼叫,呼吸的时候胸腔里面会不自觉发出这种如闷雷般的声响。
我再也憋不住,裆下一热,尿了。
别笑话我,换你你试试,别说荒郊野岭加诈尸棺材,公厕的灯泡闪灭几下都能让你心里发毛。
尽管害怕到了极致,但强烈的求生欲望促使我寻找一切逃生的机会。
恰好,我绑在后面的手蹭到了一条锋利的边缘,摸了摸,发现是一块边缘很锋利的石头块。
我心中升起一丝生的希望,奋力将手上的绳子往石头边缘来回磨。
这种麻绳是乡下手工制作的,很容易被割裂,被我疯狂的蹭了几十下断了。
手一解放,我立刻摘掉蒙眼睛的布,只见一轮暗红色的月亮就挂在远处的树梢,估算时间应该是九十点钟的样子。
旁边陈老根被绑的地方,一堆麻绳落在地上,没有被割的痕迹,也没有血迹。
这让我奇怪,陈老根哪去了?看情况他好像是挣脱了,可为什么不带上我?
我想不通,也不敢多想了,因为棺材里面划拉的声音越来越大,远处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解开腿上的绳子后,我朝着乡里的方向疯一样的狂奔!
。
第七百二十七章:神钟之威()
红衣娃娃到底是什么,厉鬼?可鬼有香味吗?有实体的触感吗?
我不知道,但肯定的是红衣娃娃绝对不是人,因为昨晚我没有感受到她的呼吸和心跳。
我呆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热辣的太阳照在身上,却一点温度都没有,肌体生寒。
之前陈老根说帮我想办法,加上红衣娃娃目前确实没有要害我的迹象,所以事情还有转机。
现在陈老根一走就什么转机都没有了,自己孤身一人啥都不懂,看陈老根几乎如同逃命一般远离我的样子,这事不是一般的凶险。
“怎么办?”六神无主的回到店子,我心里惴惴不安。
就在这时,自己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按下接听键,对面问“孟磊?”
我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是陈老根,“我靠,你怎么跑了?”
“我不跑就得死!”陈老根说了一句更令我心惊胆颤的话。
“那我该怎么办,也跑吗?”我都快坐不住了。
“你绝不能跑!”陈老根的声音拔高了好几度,道“先镇定点,说说昨晚的事。”
我急忙说好,然后把昨晚发生的事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一点隐瞒的地方都没有,深怕漏了细节。
陈老根听完明显松了一口气,说“情况比预想的好,你听着,我们乡里最近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很危险,晚上你尽量在店里过夜,不要外出,更不要去山里;有什么异常立刻通知我。”
“那……那红衣娃娃怎么办?”我心里一松,还好,陈老根只是想脱离危险,并没有抛弃我。
“她暂时对你没有危险,不要激怒她就行了,眼下只能走一段看一段;记住我的话,晚上尽量不要出门,特别是山里。”陈老根道,说完急匆匆挂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放下电话,我更加惊疑了,因为陈老根说乡里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注意重点,不是一个,而是一些。
难道红衣娃娃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别的?
而且他反复叮嘱我不要去山里,感觉好像山里特别危险一样。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下金盆乡的情况,金盆乡说是乡,其实就是一大点的村庄,方圆不过十里,统计人口一万五,很多年轻人还出门打工去了,所以常住人口连一万都不到,周围被莽莽森林包围,出乡的公路只有一条。
唯一的资源就是山上的木材和竹子,国家一口气在这里设了三个国营林场,你完全可以想象这里有多闭塞。
要是在城市,几个大点的小区一拼人口都比金盆乡多。
……
不管怎么样,联系上陈老根,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了不少,把他的号码牢牢记住心里,手机可以丢,但号码不能忘,这是救命稻草。
随便吃了点早点后,我又把注意力回到了那张快递单上。
因为我发现了一条线索,快递邮寄的时候,快递公司是不可能允许别人去涂抹快递面单的,特别是单号,这是快递的“身份证”,要扫描录入系统的,如果单号被涂了还怎么扫?
换句话说,这个单号极有可能是在快递到位后才被涂的,否则根本寄不到乡里。
我脑海中电光火闪,乡邮政所的邮递员,冯德亮。他负责快递的最后一站,红衣娃娃就是他给我派的件。
没迟疑,我立刻出店门跑向乡里的邮政所,这件事必须弄清楚。
可我刚转过街角,远远发现邮政所外面竟然围了一大群人,更有不少人朝那边涌去。
不会出事了吧?
我心里咯噔一声,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立刻加快速度。
“磊子快来,出大事了!”还没靠近,人堆外围一个黑黑壮壮的青年冲我招手。
我一看,是发小曹楠,从小玩泥巴长大的,关系很铁。
走到近前,曹楠看了我一眼,“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事,这几天熬夜熬多了,里面什么情况?”我本能撒了个慌,红衣娃娃的事太邪性,不能把曹楠卷进来,何况他也帮不了我,知道了只会给他带去危险。
“邮递员冯德亮死了。”曹楠道。
我心脏一抽,自己来晚了!
快递单极有可能就是冯德亮涂抹的,昨天他刚给我派件,今天就死了,没那么凑巧的事。
这时我回想起一个细节,昨天我签收娃娃的时候所有人都嘲笑我,唯有他面无表情,当时就觉的他有点不对劲,以前的他挺爱开玩笑的。
“去看看。”我立刻往里面挤。
曹楠急忙拉住我,“磊子别去,你都快结婚了,别沾这种晦气,听人说死的挺惨,是横死的。”
“不行,我必须去。”我甩开曹楠往里面走;现在公安还没来,要是等公安封了现场,想看都没机会了。
很快我就挤到了里面,曹楠也跟了进来,邮政所的几个人正在打电话,也没人拦我们;先进到大厅,大厅最左侧就是邮政邮寄业务的办公室。
走到办公室门口,里面的景象让我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冯德亮靠坐在椅子上,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前面,原本足有一毛硬币那么大的黑瞳缩成了筷子尖那么点,瞳孔几乎缩成了针眼。
这是一种只有在极度惊恐之下才会有的表现。
而造成它死因的是脖子上一支记号笔,深深的贯入咽喉中,血顺着脖子流了一地,已经干涸成黑色,显然死去多时。
“我去!”
曹楠也被这场景吓的不轻,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我头皮发麻,冯德亮死之前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会惊恐成这样?
还有那只记号笔,自己兜里的快递单极有可能就是用这支记号笔涂的。
顿了顿,我发现冯德亮有一只手是放在办公桌上的,于是壮着胆子靠过去。
只见黑色的办公桌上,一个血迹勾勒的“石”字触目惊心,冯德亮的手指正好落在“石”字的最后一笔上。显然,这是他临死前写的最后一个字。
“这……是凶杀啊。”曹楠也看见了,说“凶手名字里肯定有一个石字。”
我浑身一僵,自己的名字里不就有石字么,还是三个石字叠加。
冯德亮是什么意思,指向我吗?可我不是凶手啊。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警笛声。
“磊子快出去,公安来了。”曹楠立刻拉着我往外走。
等我们跑出大门后,公安也从警车上下来了,两个人在邮政所的人员陪同下进去查看,剩下的拉警戒线,这种命案在金盆乡可不多见。
没多久,冯德亮的老婆得到通知来了,看到冯德亮的尸体后当场哭死过去。
公安一边劝慰冯德亮的老婆,一边侦查案情,很快便有消息传出来,说冯德亮是自杀的,有邮政所的监控为证,他亲手把记号笔插进了自己咽喉里,铁证如山。
这结果让我有些不太敢相信,一个人要自杀方法有很多,上吊跳楼都可以,没什么痛苦,一瞬间的事。
用笔插进自己的咽喉,这得多痛苦?怎么下的去手?笔尖又不是刀子,没那么好捅。
最关键的是冯德亮死前的眼神太可怕了,如果是自杀有必要惊恐成那样么?一人连死都不怕,还怕别的?
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甚至公安的态度也十分耐人寻味。
想了想,我立刻拨陈老根的电话,可电话居然没通,于是只得编了一条短信发送过去。
冯德亮的死被定性成自杀,所以程序走的非常快,公安上午将尸体带走,中午等县城来的法医验了尸,下午尸体便交还给了冯德亮的家人安葬。
冯德亮的家就住在离圩场三里地的地方,下午三点便起了丧鼓,开始丧礼的筹备,不少人都去帮忙了。
乡下不同于城市,是个熟人社会,所以无论红白喜事都是大家伙互相帮忙,顶多请一个法师和一队锣鼓。
于情于理,我和冯德亮还算熟,住的也近,应该去帮忙的,可我心里总有些不安,不敢去。
他临时前写的那个“石”字甚至让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正忐忑不安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陈老根。
我闪电般按下接听键,陈老根确定是我后,凝重道“孟磊,你要想办法把冯德亮的尸体烧了,决不能让尸体过夜,否则要出大事。”
“什么?”我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头顿时就大了。
烧尸体,开哪门子玩笑?
乡下崇尚的是全尸土葬,烧尸体是对先人的大不敬,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冯家人绝对不可能答应。
陈老根解释“冯德亮是横死的,怨气深重,今天农历十四接近月圆,极有可能会诈尸,如果真诈尸了,第一个目标就是你!”
我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脑门,浑身汗毛炸立,整个人都哆嗦了。
死去的人诈尸袭击自己……那画面,想想就感觉自己快尿裤子了!
。
第七百二十八章:一切其实很简单()
寻常人收礼物,或温馨或浪漫,哪怕算不上惊喜,至少也是善意的祝福。
可我二十岁那年收到的礼物,却是结结实实的惊吓和诅咒。
因为,有人给我寄了一具女尸!
从此我的日子便步步惊心,诡事不断。
我叫孟磊,自小没见过父母,是爷爷将我一手带大的,在我十七岁在县城读高二那年,爷爷也去世了。
学业无以为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