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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的房梁上,挂着四具鲜血淋漓的裸尸,最恐怖的是,人皮都不见了!
剥的干干净净!
而挂起他们的是四把屠夫的肉钩,从嘴里进去,从鼻梁穿出来,就像菜市场肉案上的贩卖的猪头肉。
他们瞪圆了眼睛,极度惊恐,原本如同硬币那么大的黑瞳极度收缩,成了筷子尖那么点,怒凸而出,仿佛随时要从眼眶里面掉出来。
我本能的想起一种场景,杀青蛙。
青蛙的剥皮技巧是,用菜刀在青蛙的脖子那里开一个口子,然后用力一撕,保证能撕下来一张完整的皮!
而且青蛙此时还能蹦跳的,全身的血管、筋肉能看的一清二楚。
这些人就如同被拨了皮的青蛙一样吊在房梁上,尽管脸上的皮也不见了,但依然能辨别他们的脸庞极度惊恐和扭曲。
“妈呀!”
曹楠吓的怪叫一声,扑通一声就坐在地上,蹬蹬瞪的往后面缩。
我也是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如坠冰窟。
这一幕简直就是人间炼狱,恐怖的视觉冲击力,心志不坚的人会直接吓疯掉。
“是它,那个东西,它回来了!它回来了!”
冯犟头也是一哆嗦,吓的尖叫一声,连滚带爬撒腿就跑。我和曹楠都是懵的,根本没顾上他,被他跑脱了,回头一看,后面跟上来的冯大牛朝他迎了上去,接住了他。
只有黄毛立在原地,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我和曹楠急忙缩到一边,根本就不敢去看了,那种血淋淋,极度惊悚的视觉冲击力,没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想象。
冯大牛也走了过来,也惊得后退了好几步,尽管脸色苍白,却没有躺下,比我和曹楠强。
他看了看里面,又看了看黄毛的后背,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之前恨不得吃了我的表情也消失无踪。
黄毛丢掉竹竿,缓缓走了进去。
大约三五分钟,他又走出来,对我道:“进来看看吧,有线索。”
我经过缓冲,感觉稍微强了一点,一抹脑门上的冷汗,和曹楠相扶站了起来。
“怕就别看他们的眼睛。”黄毛又叮嘱了一句,然后领着我们往里面走。
我哪敢看,连头都不敢抬。
黄毛带我们来到仓库中间,指着地上一滩泥迹道:“看这个。”
我镇定心神看了一下,泥迹很新鲜,长长正正,有一点儿泛白,像是土层深处的黏土。
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了,惊道:“我爷爷的棺材在这里放置过?”
这个泥迹的大小和形状和棺材的底部高度吻合,加上新鲜的泥迹,应该就是爷爷的棺材被挖出来沾在下面的。
“你再看这个。”黄毛在泥迹里面挑了挑,捡起一根树枝递给我。
我接过一看,是桃树枝!
铁证如山!
爷爷的棺材确实被挖到这里来了,可问题是,现在哪去了?还惨死了四个人。
黄毛起身,打量了一下挂着的四具尸体,道:“你爷爷棺材恐怕是被截胡了。”
我一愣,疑惑道:“什么意思?”
“这些人就是盗走你爷爷棺材的人,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截杀了他们,顺便剥走了他们的人皮。”
黄毛道,顿了顿,他抬起头看着那些血淋淋的尸体,又说:“剥皮的手法非常娴熟,是整张人皮一起剥下来的。”
我头皮发炸,壮着胆子抬头瞟了一眼,可不,这些人连头皮都没有了,全身上下剥的干干净净。
身上的无数的毛细血管渗血,形成像露珠一样的血点,密密麻麻的遍布全身,血淋淋的,却并没有流的到处都是,而是粘在体表凝固,诡异的触目惊心,像癞蛤蟆。
如果有密集恐惧症,恐怕得当场死过去。
“什么东西干的?”我急忙问,能将整张人皮剥下来,这得有多恐怖?
黄毛道:“应该是脏东西,而且,他们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被剥下来,活活生生吓死的。”
“活剥?”我只觉骨肉缝里嗖嗖的直冒冷气,人都哆嗦了。
这得多邪恶的东西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想想也是,看他们惊恐扭曲的面容,绝对不是死了之后才被剥皮的。
他们的眼神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冯德亮!
他死后的眼神就是这样,黑瞳收缩成了筷子尖那么点,极度惊恐。
“那我爷爷的棺材呢?”我急了,棺材被劫走,而且还是个很危险,变态的东西。自己还有可能找回来么?上哪找?找谁要?就算找到了,能干的过那个恐怖的东西么?
这一刻,我几乎有点绝望了!
到底是有多少人或者脏东西盯上了我爷爷的棺材?甚至为此不惜互相杀戮,这显然已经是白热化了。
而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包括这些惨死的外乡人。
爷爷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在去世快三年了,遇到这种事情?
黄毛摇了摇头,没说话,而是走到尸体下面,从地上散落的一堆衣物里面扒拉了一会儿,找出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揣进了兜里,道:“先回去,此地不宜久留。”
我尽管心焦,但也没了办法,事情麻烦了,现在只能听黄毛的。出了仓库黄毛急匆匆带着我们离开,似乎嗅到了什么味道。
我和曹楠紧紧跟上,那些人的死法太凶残了,要是那个脏东西还藏在里面,我们也会有危险。
冯大牛和冯犟头已经先行一步早跑的没影了。
开车往回走,没走多远迎面来了一辆警车,我一看,是派出所的公安,开车的是祁建,副驾驶上坐着赫然是王所长,王建安。
两车交汇,他的目光从我们三人身上扫过,最后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锐利如刀。
“派出所怎么知道的消息?”错车之后曹楠奇怪的问。
我也满心不解,便看向黄毛,黄毛表示他也不知道。
“不会是冯大牛报的案吧?”曹楠道。
“不太可能,冯大牛才离开一小会儿,公安没那么快赶过来。”黄毛分析道。
曹楠将车速开的飞快,刚才是真的被吓着了,本能的想离开那里。
就在我们快要走出林场范围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护林小屋的方向,不由大吃一惊。
那里浓烟滚滚,隔着很远都能看见。
“着火了!”我惊呼一声。
黄毛回头,也微微吃了一惊,说:“他们在烧尸体!”
“这样的命案直接毁尸灭迹不太妥吧?”我有些不明白,派出所见到惨死的尸体,不应该是保留证据破案么。
“尸体不祥。”黄毛道,又说:“这种命案是绝对不会透露出去的,否则很容易引起恐慌,再者,凶手很可能是恶鬼邪灵一类的脏东西,法律是管不到的。”
我无语,但想想也有道理,总不能抓了一个脏东西去判刑吧?
“那那这个东西归谁管?”我追问道,警察管不了,那总不能干看着吧。
黄毛看着我,道:“灵警。”
“灵警?”我有些不明所以。
“他们也是法事行的人,只不过受雇于官方,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人,古代叫六扇门,现在叫宗裁所。”黄毛解释道。
我恍然大悟,这就对上了,之前总感觉王建安不对劲,果然有不为人知的本事和身份。
这就是说,官方已经注意到金盆乡地上面的异动了。
“那他们能护一方平安吗?”我希冀的问,王建安给我的印象还不错,挺正气的一个人。
结果黄毛却大摇其头,道:“宗裁所的主要职责是掩盖各种邪灵恶鬼凶杀案,处理后事以免引起大面积的民众恐慌,至于别的,不能指望。”
“怎么会这样?”我大吃一惊,这和印象中的警察保一方平安为天职的印象差距甚远,灵警,应该也是警吧?
“不是他们不想做,而是不能;以后你就会明白的,猫有猫道,鼠有鼠路,各走各的门,谁也别过界,否则这世界就乱了。”黄毛意味深长的说道。
…;…;
第三十二章:漩涡渐现()
黄毛说的我完全不明白,追问了几句他也不愿意多透露,显得有些忌讳。
但我却搞明白了王建安的身份,宗裁所的人,部门全名:宗教裁判事务管理所;当然,这是秘密身份,明面上他就是公安。
黄毛不肯多说,我也没心思去追问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爷爷的棺材;现在来看事情麻烦大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生变,最后竟然被一个恐怖的东西卷走。
我不知那个东西到底在图谋些什么,把那些“盗墓贼”都虐杀了,出手之狠辣果断,心计之深沉,令人胆颤。
黄毛之前没说错,鬼精鬼精,很多鬼是非常狡猾的,一点都不笨,恐怖电影里面那些道士一把桃木剑齐齐咔咔就把招来的鬼斩杀的场景,完全是在骗人。
这玩意可比人难缠得多,人还能看到人影,鬼上哪找去?
“你先别想太多,你爷爷不是一般人,他设下桃花阵肯定有后手,事情或许会有转机。”黄毛见我发愁,拍拍我的肩膀道。
“真的?”我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我不知道爷爷是什么人,但目前来看,绝对不是一般人,一般人的棺材哪里会遭到这样的“哄抢”?
冯犟头反复说我爷爷不是好人,刚才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还这么说,还说爷爷的疯子。
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不管爷爷是什么人,都是我最亲的爷爷,谁敢动他的棺材我就找谁拼命。
人总有一些原则和底线,是需要守护的,哪怕把命搏了。
黄毛点点头,却没解释为什么。
我也明白这种事他也没百分百的把握,便不再问了。
快回到乡里的时候,黄毛又道:“对了,冯景江刚才说什么为了钱去挖你爷爷的棺材,你别信,他在撒谎。”
“你怎么知道?”我疑惑,他竟然如此肯定。
“因为他回答之前想了,没撒谎直接说就可以,不需要去想措词。”黄毛道。
我恍然,有道理,依冯犟头贪财的性子,真要有人给他一百万,眼睛早就绿了,一次挖不成马上就会有第二次。但他没有,挖了一次没成之后就停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揭穿他?”我奇怪道。
“没用,冯家背后百分之百有个角色,你就是杀了他他也不会说的,因为有些事比死更可怕。”黄毛很严肃的盯着我。
我心里发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交织在一起,朝着冲突越来越剧烈的方向发展了。
先是红衣女受伤,然后是爷爷棺材被挖,结果动手挖的人被杀,还被剥了皮。
“另外,挖你爷爷坟的人没死光,有两个逃脱了。”黄毛道,说着将一张相片递给我。
我看了一下,正是刚才他从衣物堆里面翻出来的那东西。
上面一共六个人,五男一女,黄毛指着最边上的一男一女,道:“这两个逃脱了,如果遇到一定要小心,他们肯定对你了如指掌,会做出什么事很难说。”
我急忙点头,他们敢挖我爷爷坟,肯定调查过我;之后仔细看了一下这对男女。看起来都很普通,三十岁左右,男的嘴角有一道疤,女的没什么太明显的特征,但右手带了一颗玉戒指。
我暗暗记下,下次要碰到,可别认不出来。
…;…;
回到乡里,我们仨人就呆在店子里戒备着,怕冯家人上门报复。
冯家向来是个不肯吃亏的主,有股子狼性,这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绑了冯犟头,还揍了他一拳,被报复的概率非常大。
可结果冯家人并没有来,反倒是一个后生把我丢在冯家的摩托车给我骑了回来,放在店门口就走了。弄的我惊疑不定,还以为他们在摩托车上动了什么手脚。
检查一番,却什么问题都没有。
“冯家肯定闻到什么味了,不想和你正面冲突。”黄毛道。
我也奇怪,冯家怎么突然怂了?冯大牛可是个不肯吃亏的狠茬子,冯犟头就更不用说了,标准的老人渣。至于阴谋基本可以排除,冯家人多势众,要报复我还真没那么麻烦。
难不成…;…;是因为冯大牛和汪氏那档子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等到天黑也没见他们来,曹楠便和黄毛离开了,让我有事立刻通知他们。
我应下,早早的把门关严实,铳上膛以防万一。
这一晚我休息的很不好,一方面是心焦,爷爷的棺材没能找到下落,心里愧疚不已,早知道就在墓碑下埋俩地雷,谁挖炸死谁,你大爷的!
另一方面是噩梦连连,一闭眼就能梦到哪四个被活剥了皮的“盗墓贼”,屡屡从噩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捱到早上,三叔来了,他昨天带婶娘去市里看病不在家,早上得到消息立刻就干过来了。
我不敢把在林场遭遇的事情说出来,只得谎称已经报了警,公安正在追查。
三叔眉头皱成川字,安慰我让我别着急,等等公安那边的消息。
其实我明白,他跟我一样着急,只是怕我上火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强行让自己镇定而已,三叔不是没有脾气,急了也会骂娘的。
之后我问起婶娘的病情,三叔叹了口气,摇摇头,显然还是老样子,根本确诊不了,没个说法。
我沉默了,孟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入土的人和活着的人都不得安生,难道是因为桃花地大凶,风水不好?
三叔又劝慰了我一会儿,让我多去派出所走动走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立刻通知他,无奈的离开了。
…;…;
我心烦意乱,捱到下午去找黄毛,结果人不在网吧,问刘二龙,刘二龙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我只得给他打电话,结果电话掉线。
我心里犯嘀咕,这家伙平时那么“敬业”,这会儿人哪去了?
最后我打电话给曹楠,结果曹楠也说不知道。
我彻底无语,心说他该不会又去了小红楼吧?
就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按下接听键后,对面道:“孟老板?”
是个女的,声音很陌生。
“您哪位?”我心头微微一跳,直觉告诉我来事了。
“听说你爷爷的棺材丟了,想找回来吗?”果不其然,对面一句话就把我吊了起来。
我大惊,“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找回你爷爷的棺材,还能救你一命;半个小时后河寨码头见,记住,你只能一个人来。”说完那边便挂了。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我一时间惊疑不定,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爷爷的棺材被盗的事在村里闹的沸沸扬扬,知道的人很多。
但很快我就下定决心,去!
围绕爷爷的棺材至少有两方在争夺,一方是那些盗墓贼,一方就是那个剥皮鬼。
现在棺材被剥皮鬼卷走,那么其它方很可能想在夺回来,这就是机会。
当然风险也是有的,但这已经不再我考虑范围之内了,好不容抓到一线可能,没有退缩的理由。
想了想,我回店子拿了一把水果刀揣进兜里,骑车赶往河寨码头。
河寨码头在乡里南边,以前是一个用来运木头的码头,后来水位日浅,河运断绝,码头也就废弃了。
不远,七八里路,骑车一会儿就到了。
到了河边,我将车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