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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只一惊,且把庆云去了,缓了缓神儿,我走了她跟前,只把琉凌子抱起,看得她睁了开眼儿,嘴里吐着词儿,只凑近去,听得她轻轻说:“我还没,我还没……”
我看琉凌子真是好转儿了,体温也是逐渐恢复,看她还想说话儿来着,急止了去,只说道:“琉凌子,你别说话儿了,我看你刚刚咋突然变得……可吓死人去,咋每次都是这样,你到底咋的了?”
她只是尴尬的笑笑,对我说:“要是每次都能这样,去了又回来,该是有多好!”
我听得不明白,只问她道:“你说啥啊,啥去了又回来,你是做梦了还是咋的了,老是说这般奇怪的话儿?”
琉凌子没回答我,只是挣扎了一下,便把她放下来,只是看了看地上符,也朝我看一眼儿,便一阵儿手起,只把符印一一收了去,又沉闷了许久,像是思考了很郑重一般儿的,只对我说:“我没做梦,也没说错话,我说的,便只是真的……这次耗得浑身精力,只靠它们了,所有赌注,只在这上面,若是……若是再打不赢血山鬼,我……我定无法含泪九泉!”
她还没说完,我把她嘴捂了去,也生气了,只说:“你在那儿瞎说啥,干嘛动不得就说这些,你只把自个儿当死人了吗,告诉你,只我黑娃子在你身边儿,便拼了死去,便也救得你来,别给我瞎说儿!”
我看她很感动一般的,只把泪花儿噙了,满满的眼眶,又对我说:“我想起一句话……”
我问她:“啥话儿,你且说来看看!”
她说:“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就笑了,问她道:“你这傻子,又是这般说,好吧,既然你愿意,我也是没话儿说,自是舍命陪君子!舍命陪君子罢……”
琉凌子只摇头,拼了命儿的摇头,她恨极了我一般的,只把我推了去,却跟我说:“不是说你!”
我楞了,问她道:“不是说我,那是说谁……?”
第六十八章 凄凉的村子()
琉凌子一番话儿,竟然说出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这等话儿来,直把我好是一顿儿吓,但是微微回复了些,便问她道:“你到底咋的了,别老是说出这等不着边际的话儿来,你才多大,整天挂着死啊死的,也不嫌脏啊,不知道咱们是除魔的嘛,你就去了,谁能帮得我来!
她笑了!
我看到她笑了,笑得很诡异一般的,只把那抹笑容扬起在嘴角,自是摇了摇头,却又抱歉的耸耸肩,只对我说:“你还记得你的庆云吗,自打遇了我,再是用它不利,呵呵,也罢了,却是我做得鬼,只为了报你凌辱之恨,你是不知的,我嘴上不说,心里却恨入骨髓去,须知得,你虽是天生异禀,可也不过凡夫一个,受了拖累,也抵不得命运!”
说到命运,我却也是不解了,就问她道:“就依了你来,前般那几句儿,我还是明得的,也只能说抱歉,却是不经意就敛了恨,也是我自个儿愚钝,更是损了命儿去,也只是不怪你,但是你说起命运,却又是为何,难不成你是受了啥的枷锁,或是别的?”一边儿说着,静静待了她的回答!
琉凌子又是一阵儿笑,苦笑似的,她就看看我道:“命运?呵呵,还真是命运,我们,都逃不掉的!你知道吗,也包括你……”
我问她:“你说啥啊,说啥命运来着,居然连我也是?”
她只点头说:“对的,只你也是,其实玲儿,她也是,我也是一路过来的,也看得透了,也是就此而已,只是你们,再过段时间,自然就明了了!”
琉凌子说话儿,惯来是讳莫如深,我也约莫学了她那口气儿,其实其中厥词,也是多不理解,也道是破罐子破摔,自是没去多想,也是听得说起玲儿,我只思量了会儿,便跟她说:“琉凌子,有事儿和你商量,你只说莫烦得玲儿去,却是赖她身上宝物多得来,何不去请了她那火风扇来,借你一用,也是好来,却为不可?”
她听得我这般说儿,也是点头,只说道:“那你快去快回,我便在此间稍事休息,若是等得你来,便是万事具备,更有一事儿烦你,如是玲儿能抽空前来,必请得她来,助我们一臂之力,也是感恩戴德!”
我只道她说的有理,也是简单告个别,却催了脚下之力,风生水起,驰电雨云,走得急,也是快,只过片刻,九家窑残貌,便自现了眼前。
看着这派风光,依旧断壁残垣,不知哪儿来的烟沙,遮天蔽日,加上乌云密布,暴雨将至,心下只是凄凉,也不想多了,径自大踏步走去,直到得跟前,只见屋门紧锁,门窗皆闭,连唤了数声儿,没人应来,心中生疑,也是急,再喊了几声玲儿,又是不应,心中惊道:“莫不是玲儿出了啥事儿?”当下一慌,用脚踢烂了那门儿,直冲将去,找遍儿了整个屋儿,却是不见玲儿,也不见黑风子!
这下可急得来,一个人在整个村儿里呼来喝去,也不知道玲儿去了哪儿,都找遍了,实是没了影踪,一下儿泄了气儿来,却见那塌墙处,影影绰绰闪过一个白影儿,登时一急,喝声道:“是谁?”便大剌剌奔了去,到得跟前,已是无物,又四处儿看了眼,细细寻了一寻,却是白茫茫一片儿,尽是灰石遍地,正是无解之际,却得乌云聚集,登时刮了狂风,落得瓢泼雨来,整个雨势夹风,好是凄寒,直打得脸上身上,跟刀子割着似的异常难受,又见飞沙走石,村内屋落儿,连那顶儿,俱是被卷了去,落了空中,收了漫漫黄沙之中!
我看得急了,顶着一头暴雨,只冲了天儿喊道:“老天爷,你这是想做啥子,难道把九家窑坏得还不够,还想咋着吗,这都没人儿了,你还这般无情无义,直把整个村儿落得草本无归,才是心甘意满吗?”
只吼了一阵儿,空中雨纷纷下,雨声儿风声儿尤是大,连那轰鸣儿雷声儿,早把我的嗓音遮去,只干吼了一阵儿,甚是无力,看着这般破败景象,也是无奈,只跪了在地儿,任泪水夹杂在雨水中,静静的流过了脸庞,只那刻起,心里满满的,都是恨,我真恨,恨极了那冥冥中害了无数生灵的邪魔妖孽,恨那些个无意挑起争端的幕后黑手,只我现在的心情,不把它们生吞活剥,千刀万剐,必不得甘心!
只一个人在雨中,饶是愤恨的思量了许久,想起琉凌子还在等着,复又站起身儿,只叹口气儿,再看一眼我这昔日可爱的家乡,又往来时的路去!
一路风雨兼程,到得祁连山脚,却是风轻云淡,烈阳高照,心中好是不解,也只停留半刻,又加把劲儿,直往山上去!
待得入了**林,又是晕头晃脑瞎转悠,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待得见了琉凌子时,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我见得她时,正拈了指起,连那四十九张符火,被她牢牢控在手心儿,紧紧的包裹了身去,来回的转悠,却是有明有暗,有虚有实,四平八稳,轻转急纵,神采奕奕,虎虎生威!她也见得我来,便止了术去,符纸尽都收了,只往手心揉揉,片刻不见,再看我时,只是空手前来,也自皱一皱眉,便问道:“事情不顺吗?玲儿怎了,也不来,也不与你火扇,却是何意?”
我也是听得她问,只摇摇头去,自把浑身衣服摊了一摊,已然湿透,浑身淌得出水来,脸上头上俱都湿了,好是狼狈!
琉凌子显然也发现了,看了我一眼,神色竟然紧张了几分,只问我道:“你这是怎得来,莫不是投了水去,落得个湿漉漉一片?快得来烘一烘,别是伤了身了!”一边儿说,即是以符生火,围了一圈儿,遍地火起,却叫我脱了衫去,又以水符清了一清,便用手接着,直往火上焦烤!
我也不知道咋的,见得琉凌子这般关心我来,心下特别感动,只把她抱了去,却吓得她身子颤颤,声音也抖了一抖,只问我道:“你,你怎了?没什么事罢?”
我摇头,也不说话儿,还是紧紧抱了她去,也是挣扎了两下,拿起银花鞭来,舞了一舞,却是没打下来,只是抛了去,便说了声儿:“真怪!”也不管了,自己去烘那衣服,我却多意,只是在她耳边轻轻说:“谢谢你!”
她楞了,手也停住了,只转头问我道:“你,你谢我甚么?”
我就说:“我爷和父亲不在了之后。没人对我这么好,真没人过,你是第一个,好像我亲人一般的,真的好像!”一边儿说,心里极其苦涩,也是忍了住,不想琉凌子却是情到更深处,泪水早按捺不住的,一腔儿泪早是飙了出来,哭是哭了,她只说:“你也很好的,不是吗?”
我刚替她揩了泪,听得这一说儿,便急了问她道:“你,你是说儿真的吗?我黑娃子,会好?”心里这般儿说,也是挺感激的,毕竟这话儿是从一个女孩儿口里说出来,还是这般仙女似的的女孩儿,心中之情,更是难以言表!
她就点头,一个劲儿点头,倒是没说话儿,泪却流了两行去,我也不知道自个儿哪儿打动她了,我啥也没做,心里想想,或许这都是因为彼此身世的相关性,相互之间多了些共鸣罢了!
就那么搂着她,让她好生哭了一场,我却是忍住了,一句话儿不说,直到她哭得累了,也止了去,只把泪珠儿擦干净了,镇定了会儿,却听得她说:“不哭了,都不哭了,我刚也是触景伤情……”
我只点头,却听她凝神问我道:“你刚还没说的,玲儿出了什么事?”
只尬尴了一下,我摇头,也很急道:“玲儿已经不在九家窑,连那黑风子一起走了,不知去向!”
琉凌子只惊了,她看着我,半晌没说话儿……
见她也没了主意,我也叹口气儿,只是劝慰她道:“算了算了,事已至此,也靠了我们两个,不去多想,便自背水一战,拼了命儿去,也是无碍,只我在此,便会护得你无伤,权且相信了我去,保你平安!”
琉凌子没说话,只低了头去,一只手扯了衣袖,跟个小女孩儿似的,可爱的惹人怜爱,良久,便跟下定了决心似的,就跟我说:“好吧,既然如此,只我们两个去,便也就是了,有你在侧,也是无碍,只我,也会尽力的!”
我就拍拍她的头,笑笑道:“尽力而为,去斩妖除魔,也是己任,本来自在危机,纵然天道背反,也是无憾!”
她也点头道:“确是如此,也多谢提醒,我已经尽力了,纵然报不得仇去,到了九泉之下,见得父母亲人,我也会开心乐意的!”
看着琉凌子如此这般说,已是多遍,我也只当没听见,也没去多说儿,但这回儿,我的手已经攥得牢牢的去,只把那拳头捏得生疼,又回头看了琉凌子一眼,心里却暗下了决心,我就在心里坚定的道:“琉凌子,我黑娃子,可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的!”
第六十九章 昔日的女子()
两个人已说定,便自打算启程,却是由得小路,穿了一片儿松林去,到得一路儿,忽听琉凌子回得头来,跟着恍然大悟一般儿的说道:“坏了坏了,这般紧要关头,我竟忘得一个人来!”
我问她道:“哪个?”
琉凌子只跟我说:“是这祁连山顶,另外一个世外高人,只是岁数多了,却也有一番好手段,长期居于此地,练就诸多伏魔除妖之术,我当是时,落得这山间野林之际,也多亏了他的救助,当日只嘱咐了我来,若是日后有难,必将助我一臂之力,想来不假,既然玲儿不在,当去拜访得此人来,也是多一番胜算,只是几年不见,不知还可认得我不?”
听得琉凌子说的好是一番玄幻,也是笑一笑,便说道:“既然有这等异人,若是有幸,便去请了来,也不自好?”顿时支持的点了一番头,两个即刻启程,回身往山头去!
往前走了许久,到了尽头,又翻过轻崖低涧,一番凶险,兀自歇气儿不赢,却待停了之际,但见高崖危石,青山悬松,一堆儿白鹤搭桥,一片儿彩虹遮地,更有花香草绿,好是宏伟,又是大观!直看得惊了!
我问玲儿道:“这是啥地方?”
她指悬崖下边儿给我看,上前了几步儿,直把脚挪两步儿,眼见得一两块儿石子儿压着脚尖掉了下去,也是畏惧,还是斗胆看了几眼儿,见是高不可测,凌云驾雾,幽深幻谷,好是惊悚,又退回来,问琉凌子道:“这,这是?”
琉凌子看着我,很镇定的说:“这谷唤作幽冥谷,是为景色清幽,阴气至弱之地,邪魔妖孽近不得来,也是道家修行练就之所,只我初来此地,便入此谷,几多艰险,也是有缘,被那位老先生救得去,还教我一套术法,也是好用,他所居之地,便是下边儿深幽处,只那烟雾缭绕,纵深入去,若是有所惧怕,只我下得去,你便稍等片刻,也是行得!”
我点了一下头,却又马上摇头道:“不行不行,咱们一起下去,那般高深幽幻,若是出了差池,于咱们也不利,只就一同去了,也好有个照应!”
她只是笑笑,却道:“那就下去吧!”只扯了我,就是一跳,登时身子急速下落,好似有千万丈深,一阵儿急风刮了来,耳旁尽是风声儿,呼啸着过,冻得死去,琉凌子好似也是冷,身子都抖个不停,虽说有些惊悚,还是伸了手去,一把揽住,也是依了我来,怕也是实在冷,也伸出手来,牢牢扣住!
其实这等场景挺温馨的,只是渐渐落了去,速度更是快,脑子有些不好使了,只觉着天旋地转,头晕脑胀的,体内气流也是膨胀得紧,愈加难受,像被残酷的挤压了似的,渐渐的抱了不住,手也放开了去……朦胧中,只听琉凌子一个劲儿的叫我!
过了蛮久似的,头有些晕,我揉了揉额头,只觉着胸闷,身子骨还承受不住,一口儿苦水吐了出来,兀自按着身子,好是往旁边儿一瞅,却见琉凌子也在,只把她叫醒了起来!
琉凌子也是身子不舒服,早吐了口苦水出来,我把她扶了扶,待得坐定,只往四周儿看看,却见是一个黑乎乎的洞,两个就躺了洞口边儿,只出来看看,却是一道儿瀑布,掩了帘去,只把一道儿窄口儿露了出来,往上看看,也是高,往下瞅瞅,也是深,只悬在中央,上下不得!
我吃了一惊儿,回头来问琉凌子道:“我们这是到哪儿得来?怎么这般困境?”
她听得我这话儿说来,已是嫣然笑得出口儿,只是道:“这是个好地方!”
我听了,再往四周看看,尤其是越往里边儿去,黑咕隆咚的,也黢黑的一片儿,伸手摸不着五指,一点儿看不得是啥好地方来着,便回了头来,正待问她,却陡然一下,洞中竟自明亮了起来,四周燃起篝火,两排皆是藤蔓,更兼草木花香,里中尽皆有之,再看时,见得身前闪过了一人儿出来,长发披肩,白须过胸,一袭白色长衫,直贯了脚踝,手拿一灰头铲,背后端着铁浸篓,篓子中尽是草药,满满的,透了一两根儿出来,也应是一些儿名贵中药,只是不识得!
这人是一位老者,仙风道骨,鹤发黄颜,我也是不认得,只呆愣在一旁儿,定睛看着他,却见琉凌子起了身儿来,向前走了几步儿,一个微笑,很恭敬的弓了身子道:“老师好!”
我只吃了一惊儿,瞪大了眼睛问道:“这,这是你老师?”
琉凌子只把我推了一推道:“快给老师见面!”
只被她使了把劲儿,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