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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不过他跟我说了也有半个多月了。”张宁还没有反应过来。
“那么照他的说法,这进而应该至少半个月没有人住了才对,可是你们看……”蔡彻用自己的白手帕在桌子上抹了一下拿给大家看,“一点灰尘都没有,象刚刚打扫过的。”
“难道……”严韦行的声音开始发颤,“难道真的有……难道……”
“你白痴啊!”高籍明一拳敲在他头上,“说明这里根本不是没人住的鬼屋,我们走到人家家里来了!”
“快走吧,我们快离开,被抓到就完了。”蔡彻紧张的说,“这算是私入民宅吧?张宁,你表哥是警察,你说我们被抓到的话判几年?”
“判几年?一年不判回家我爸爸都打死我!”高籍明第一个向楼梯冲去。另外三个人了也忙跟在他后面,想趁主人发现之前离开这里。
刚走到楼梯口,严韦行突然一把拉住了走在前面的高籍明,并且把一根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大家别出声。
“怎么了?”张宁用唇语问。
严韦行手指楼下,同样无声地说:“有人。”
四个人一起竖起耳朵听,果然听到楼下有轻轻的脚步声。
“主人回来了,怎么办?我们要被抓住了!”蔡彻都快急哭了,不由说出了声音,高籍明急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楼下的脚步声移动着,仿佛马上要上楼来了。
“先躲起来。”张宁果断地对他们做手势。他四下看着,躲哪儿好呢?总不能躲进人家卧室里去吧,这时严韦行已经一把推开了他们没有进去的那最后一个房间,四个人悄悄地溜了进去,又轻轻关上了门。
那脚步声果然顺着楼梯走了上来,一直走进了卧室,但是停留了片刻之后,又走下了楼去。
一直竖着耳朵在听的四个少年稍稍松了口气。
“可是,”严韦行又压低了声音在大家耳边说:“为什么他没有开灯?他宁愿摸黑上下吗?”
“别管那么那了,也许停电了呢!”蔡彻不耐烦地说:“快想想怎么溜出去吧!”
严韦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也觉得还是先溜出去要紧,他向同伙们建议:“看看这间屋里有没有窗户。”
四个少年开始回头打量他们所在的这间屋子: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冲北的窗户的位置用厚厚的帘子挡着,“我们从这里爬出去。”张宁一把拉开帘子说。但是他马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止住了一声尖叫,半天才颤声向伙伴们问:“这,这是什么……”
虽然在黑暗中看不见,但其他三个人的脸色也不比张宁好,一起对着眼前的事物发呆,好半天高籍明才说:“灵位……有这么多灵位……”
原本窗户的位置被一张灵桌堵住了,灵桌上下三层,摆放了大约二十个灵牌,灵牌的前面还放着香烛。在被传说是鬼屋的地方一下子看见种东西,确实让人心里发毛。蔡彻大着胆子说:“也许人家比较传统,供奉着祖先的灵牌做纪念吧。”说完用手电去照那些灵牌,灵桌的最上层只摆了一个灵位,手电照出模糊的字迹,似乎是“先师灵云道长之位”几个字。蔡彻咧咧嘴,手也在发抖了。“这,这是什么……真是道士的家吗?”
“别管这些了,我们快想办法离开吧!”严韦行也隐约看见了,不止最上面那个,这里的灵位有好向个都写着“道号”,难道这里住的真是个道士?他心里没来由的焦虑,催着朋友们快走。
“这里没有窗户我们怎么办?”
“下楼看看,如果主人在客厅里的话,我记得厨房和客厅这是隔着一面墙,我们可以从那里的窗户溜出去。”
“也好,下去看看吧。”
“轻点轻点,下面有人。”
四个人商量之后,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关好门,开始下楼梯。
整座房子里一片黑暗,主人竟然一直没有开灯,不过这也方便了他们行动,总算没有差错的走到了楼下。现在的问题就是怎样才可以穿过半开半合的走廊门,不被客厅里的主人发现地走进厨房里去。
四个少年躲在门后向客厅里偷看,清楚地看见房子的主人正坐在客厅的窗边,那是个年轻女子,她穿了件黑色的长裙,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越发显得她的面孔和手指出奇的白,她坐在那里,正在一针一针地刺绣,只是屋子里没有灯光,借着从窗口透进来的路灯光线,一切看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她是瞎子吗?”
“你看不见她在刺绣吗?”
“可是她没开灯怎么看的见绣什么?”
“别说了,她会听见的。”
少年们用极低的声音相互耳语,外面的女子在这时停下了针线,向这边看来,她有一双黑白分明,明亮的眼睛。少年们各自捂住自己的嘴,大气也不敢出,那女子似首也没听见什么,不会儿就又开始绣了。她一直会在那里,很有耐心地绣个不停,里面的四个少年即不敢移动,更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地,却又怕她会突然想上楼去撞个正着,把他们四个当小偷,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张宁偷偷看看手表,发现已经十点多了。
女子终于动了起来,她站起来,在桌子上取了个杯子,倒了些水喝,并且同时走过去打开了窗户。
少年们趁着这个她转身的时机溜进了厨房。
张宁走在最后,他过去之后又向外张望了一下想看看那女子有没有发现,却看见那下女子正放下杯子,一滴深红的液体正从她嘴角滴下来,她伸手轻拭。张宁被朋友拉了一下衣角,急忙也进厨房去了,只是心里生出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女子喝的是血。
这个房里里没有普通厨房常见的一切,锅碗瓢盆、饭橱炉灶统统没有,除了一个冰箱外空荡荡的屋子正对面便是窗户,窗户冲着外面的街道,这家的主人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意识,这样简单古旧的木制窗户对着街道,竟然连安全网都没有装,小偷应该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进来,当然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四个只要不惊动外面的女子,很容易就可以出去。
高籍明先过去,用极轻极慢地动作拔掉摊销,一点点把窗户推开,这期间其他三个人都守在厨房门口,紧张地注意外面的动静。
“行了。”高籍明向大家做个手势。
本来只要几步,他们就可以安全离开了,这时严韦行突然注意着蔡彻身后,张大了眼睛说了一个字:“血!”
少年们一起看向他目光指的地方,那里立着厨房唯一的家俱:冰箱。在冰箱冷冻室的门缝里,深红色的液体正在渗出来。
“血。”严韦行肯定地又说了一遍。
一股寒意爬上这几个少年的心头,这个冰箱里究竟放了什么东西?竟然至于有血流出来。张宁有些慌张地说:“别管了,我们快走。”他的心里想起刚才那个女子喝的东西。
严韦行咬着嘴唇,大步向冰箱走过去,他的手握住冰箱把手时被张宁拉住了,张宁几乎是哀求地说:“别!我们走吧。”
严韦行摇摇头,一下把冰箱拉开来。
“啊……”
惨叫声响了起来。
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在冰箱里冷冷地注视着这四个少年。张宁和蔡彻看清了冰箱里的东西后,先后翻着白眼昏了过去,高籍明的胆子总算大点,打着战拉着严韦行的手臂,牙齿碰的咯咯地响着说:“是个人?杀人案……”
冰箱里是一个被肢解了的“人”,头颅正对着外面,露着没有闭上的眼睛和牙齿,另一边伸出一只手来,长长的指爪屈缩着,旁边则塞着一些象内脏的东西。
严韦行咽口唾沫,用干涩地声音说:“不是人,是个妖怪。”
“妖怪……世界上哪有那种东西?”高籍明强撑着用比哭还象哭的笑容说。
“我们进来了不得了的地方……”严韦行看看地上昏过去的张宁和蔡彻,这种时候顾不了他们了,他推着高籍明说,“你快走,我想办法救他们。”
“你说什么?”
“走啊,逃走一个是一个。”严韦行一下子挡在高籍明身前,因为那个女子已经走进了厨房,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走进了来看,她是个美丽的女子,年纪也只有二十出头,但是她的脸孔没有一点血色,那是一种应该不属于人类的苍白,她看看打开了的冰箱,皱了一下眉头。
“逃!”严韦行命令高籍明。他自己心里也害怕的要死,但是实在不能丢下朋友们不管,他拼命地想着父亲教给他的关于降妖的咒语,一把把自己脖子上的护身符拽下来对着那个女子,希望可以有点用。
高籍明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他却不肯自己逃走,抱起张宁向窗口拖着,一边还向那个女子威胁:“你别过来啊,别过来啊,我这个朋友一家三代都是抓妖的,他可是很厉害的,你过来的话吃亏的是你,别过来啊,我可警告过你了。”他把张宁放在窗下,又回头来拖蔡彻。
严韦行听他吹牛心里苦笑,自己哪里会什么法术,难道今天真的进了鬼屋,四个人全要死在这里?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出去,开冰箱干什么呢?”女子叹息着,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严韦行面前,伸出了手。
“南羽,南羽?你在不在家啊?哎呀,”瑰儿边走边东张西望,一下子撞在了桌角上,疼地叫起来。
灯亮了,南羽走过来接过瑰儿手里的大口袋,关心地问:“你碰哪儿了?疼不疼?”
瑰儿嘟着嘴:“你干吗不开灯啊。”
“我喜欢在黑暗里想点事情。”南羽帮她按摩了几下,问:“你来替火儿拿那个妖怪吗?”
“是啊,它和狐狸说要去打刘地一顿,只好我来拿了。”瑰儿嘴嘟的更高了。火儿、林睿同盟与刘地之间的战火每个月都要发生一两次,而结果往往是从外面一直打回家里业,把家里弄个天翻地覆,到时候要打扫要收拾的可是她。
南羽无言地摇摇头,对于这种纠纷不发表任何意见。她说:“我放在冰箱里了,就去拿出来,你等等啊。”
南羽走进厨房去用口袋装妖怪,瑰儿四下张望,她是第一次来南羽家里,惊讶于这里的简朴,一眼看见了那幅绣品,又欢乎起来,“南羽,你这个绣好了可不可以给我?“瑰儿拿着绣品追进厨房,却被地上躺的四个男人吓的发出了一声尖叫。她指着胸口顺顺气说:“怎么会一下子出来四个人,吓我一跳──这也是给火儿的?我自己恐怕拿不过来呢。”
“这个不是。”南羽忙说,“是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好象是要玩什么鬼屋探险的游戏,不小心走进来了。我呆会送他们出去。”她把妖怪装好了,递给瑰儿,并且施了法术,让她提起来轻一些。
“把你这里当鬼屋?”瑰儿张大眼睛笑了起来,她用脚后跟为轴打了个转,“你这里这么简朴,怎么看也不象鬼屋啊。”
“我想他们本来想去十号吧?我这里是四号,他们一定是弄错了。”
瑰儿好奇地问:“那个十号怎么了?是不是有……鬼……”她做了可怕的手势。
南羽笑着说:“几个月前那里有两个小偷进去盗窃,不知为什么内,用匕首相互刺两个人都死了,尸体过了三、四天才被发现──那房子的主人出读书,一直没有回来,他的亲威为他打扫房子时才发现的──然后也不知怎么回事,这附近的人就说那里闹鬼,连主人都被吃了,没有敢进去什么的。人类,真是会自己吓唬自己。”她正摇头苦笑,却看见眼前的瑰儿脸正由红变黄,由黄变白,便疑惑地问:“瑰儿?”
“十号……”瑰儿颤声说:“我刚才就是从那个门口走过来的……”
“啊,那又怎么样?”南羽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看见那里面有灯光……”瑰儿快要哭出来。
“也许主人回来了吧?”南羽还是没有意识到她话里的重点。
“不是电灯光,是一团黄光在晃来晃去,在窗子里。”
“也许是后面街上的车灯吧?”
“一定是鬼火了……”瑰儿眼圈一下子红了,“好可怕啊,我回去还要走那里,怎么办……”
“鬼火?”南羽终于明白瑰儿的意思了,“你弄错了,那里没有鬼的。”
“万一有怎么办……”瑰儿带着哭腔说,“我不要再从那里走了,我要叫周影来接我……”说着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下来了,“你的电话在哪里?呜呜呜,好可怕,我刚才看见鬼了……”
南羽看着手里提着妖怪尸体却被谣传中的鬼屋吓哭的瑰儿,心里却生出了一缕羡慕。她看看地上的四个少年,再看看慌乱地四处找电话的瑰儿,心想那件绣品今天晚上又坎法完成了。
“瑰儿,我这里没有电话,我送你回去吧?”
“真的,南羽,你真好!”
“反正我顺便也要弄走这几个孩子。”
“……南羽,呆会可不可以飞过去,不要从那间鬼屋门口走,我还是害怕……”
“……”
过去我是猫
过去我是猫
“糟了!糟了!我把勿忘我忘在车上了!”瑰儿一进她的店就叫起来,忙把手中的各种花卉往地上一放,要冲出去追那辆出租车,却看见一只黑色的大猫口中咬着那一大包勿忘我,一只爪子拉过几个竹子编成的花篮跟了进来。它放下东西立刻忙了起来,先把刚进货来的鲜花放进冰箱保鲜,又把一些已经盛开的鲜花插在水桶中待购,最后整理完那些架子上的花瓶后就抓过一个篮子开始插花篮。
虽然没有手,它用后腿站着,两只前爪依旧忙得飞快,捡花、剪枝、打扫,不一会便利落地干完了。这时店里进来了客人,它马上跳到椅了上蜷成一团毛球,装作在睡觉的样子。
“哇,老板娘养的这只猫真大。”
“是啊是啊。”
“我要这个花篮,插的真漂亮,老板娘真是心灵手巧。”
“呵呵呵,哪里,哪里……一百六十元,谢谢。”
客人一走出,黑猫立刻跳起来,再去插一个花篮待售。
“黑冰,你真是太厉害了!不如我不招工人了,你就一直帮我打工好不好。”瑰儿把门口竖的“招聘工作人员一名,女性,年龄不限,种族不限(这一句用了特殊办法处理,只有妖怪可以看见)”的大牌子拿了进来,讨好地向黑冰问。
前几天一直在瑰儿店里打工的那个女孩因为母亲生病,匆匆地赶回故乡去了,这使瑰儿一下子手忙脚乱起来。她一时找不到帮忙的人,只好临时抓朋友来帮忙,周影带着火儿来干了一天,火儿烤焦了店里一半的花,还吃了一个客人;刘地来只干了半个钟头就和两位女顾客一起走了,再没回来,反而拿走了店里一百多枝玫瑰没给钱;南羽来帮了半天忙,就接了医院三个来求回去抢救病人的电话,坚持到下午也歉意地走了;鹿九来站了一天,一枝花也没卖出去,反而被人偷走了店里的钱匣子;泉先了自告奋勇来打工,她倒是个很好的店员,勤快灵巧又会招待客人,只是雇她的费用太高,而且她特别害怕周影,每次周影来接送瑰儿,店里都不免鸡飞狗跳一番,算下来也是笔不小的损失。
最后瑰儿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雇佣了鹿为马的徒弟黑冰。
虽然黑冰还不能变幻成人,可是它工钱低廉:一天三餐外加五元钱,而且听话、稳重,它有损坏店里的什么东西还可以向它的监护妖鹿为马要求赔偿(让火儿去恐吓一下)。
瑰儿本来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让黑冰来试用一下,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它什么也不会干罢了,没想到黑冰的才能大出于瑰儿的预料,几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