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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于虎千代的宠爱或许只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本能,但是这样下去极有可能会害了他,在我身后即便是仙鲤丸自己能够包容,他手下的忠臣们也一定会劝说他消除“隐患”。“这就是帝王之家啊!”我的心里又是一阵悲哀。
“你出去吧!”我疲倦地挥了挥手,是该想想某些问题了。一个人地位越高越不能表露出真实的感情,这还真是一种悲哀。
“是!”蝶站起身向门外退去,脸上带着那个手印。
“这些话都是你自己要说的吗?”我忽然问到。
“是……是!”她这样回答。
我没有继续再问,这个问题意义不是很大。一个不下于争夺天下的大问题就是守住天下,而且性质更为复杂。日本的情况是要想取得足够稳固的基础,就要使亲族在各地有相当的势力,可又不能影响正统传人的地位,这可真是个不好掌握的平衡。山名家最强盛时就爆发了嫡庶战争,室町幕府也与古河公方进行过长久的争斗。
“主公,有一份加急情报!”不知过了多久,反正窗外的阳光已经由金黄变成了金红色,樱井佐吉手捧一个折子走了进来。
我拿过来撕掉封条,里面记载的是关于筒井顺庆的信息。“在这里和尚都有继承人的问题!”还没看内容我却忽然想到了个非常荒谬的问题,自己也觉得非常好笑。
朝廷发出了附近大名维护京都的号召,筒井顺庆以此为借口开始小心的聚集军队,不过他还是谨慎地没有对摄津的战事表示立场,尽管在此之前他已经接到了羽柴秀吉的六封密信。
“终于沉不住气了!”我看着这封信摇了摇头,不过对于筒井顺庆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想“拉抽屉”确实有些意外。“那么还是继续保持沉默吧!”我拿起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轻轻地吹干。
21、就这样吧!(上)
虎千代离开了桂川口城,前往四国胜瑞城信清处,即便是在这个武士动不动十来岁就元服上阵的年代,他的这个岁数也未免小了些。我替他取名诸星义清,算是诸星家又添了一位正式的武将。
对于我的这个决定仙芝没有表示任何意见,只是细细地替他收拾了行装,并一再叮嘱着注意事项,总之是要认真执行兄长的命令,上阵时不可单凭血气之勇等等。虎千代自己倒是非常兴奋,不论说什么都满口答应,可看得出来心早就飞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元服环甲的仪式都是从简进行,而且也没有向朝廷申请官职,不过估计即便是申请了此刻那帮人也没有心情办理。
可是我毕竟是他的父亲,派出了伊木半七和石河贞友作为他的部下,并且又从近卫旗本武士里挑了20个人同去。我想信清一上来也不会给他安排什么高难度的任务,作为适应性训练有这些骨干也足够了。
有人走了就要有补充,安田国信被提上来接掌了石河贞友的工作,而樱井佐吉除全面负责之外还直接指挥起了全部近卫军。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再让樱井兼顾近侍、文案的工作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好在还有下一代家臣们也在成长,竹中半兵卫的次子御弁丸和长野业盛的长子梅千代正好被送到我这里,就由他们接过了通传禀报的工作。
虎千代(义清)的离开我并没有多少担心,虽说近畿西部烽火连绵,但是找一条安全的道路,对我来说还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果然在七天上,我就接到了他们一行安全抵达的消息。
这些天值得关注的消息并不太多,摄津和出云的战事依旧不死不活,四国和九州的波动也依旧不温不火,就是德川家康也还没有伸出手,不知道都在等些什么。有两件事多少还有些意思。算是让人不致昏昏欲睡!
首先是安藤守就陈兵歧坪城下,“泣血”承情要三法师振奋精神整饬家声,清除叛逆以慰忠臣之心。至于说到“叛逆”是谁,“忠臣”又是谁,这个并没有发表正式地檄文,所以谁也说不太清楚,总之看这个架势是要歧埠方面明确表态了。不过我手中早已经拿到了那份织田家不以我为臣的文书,“叛逆”一词怎么也加不到我身上吧?
另一件就是大和的筒井顺庆。率兵12000北上入京勤王,是不是真是这么回事我不敢说,但是反正他自己是这么说的。池田恒兴的主力此刻正在摄津,所以筒井军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当然他也没有侵扰池田的领地,只是借路经过而已。
就在京都的贵人们为了即将脱离苦海,而感到欢欣鼓舞的时候,筒井顺庆地大军却停在了大和与山城之间一个叫“洞之垛”的地方。
京都的钦差一遍又一遍地前往催促,筒井顺庆却总是有理由推却,不是说自己声望不够出师无名,就是说可能会引起别人的误会进而攻击京都。甚至连摄津战事未果这样的理论都提出来了。总之就事一句话。局势没有明朗之前他是坚决不动的。
不过朝廷里的公卿们却实在是等不得了,身边每天都有人被杀,虽说一般来讲大军入京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佛门旧族出身的筒井顺庆怎么也比眼下这些暴徒强吧?这还真不是贬低他们,暴徒和军队通常的区别就是不知道该和谁去沟通。
京都的混乱在缓慢但持续地升着级,除了平民之外,一些没有职司地公卿也开始逃往外地。朝廷地掌权者们依旧在作着自认为最“聪明”的决定,可是谁都感觉到了越来越重的压力,鲜血淋漓地压力!
这段时间里我是最不引人注意的,好像真的已经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无论是利益的哪一方,甚至在檄文都没有了我的名字。除了二条晴良还不死心地在朝廷里上上下下的活动之外,现在连正亲町季秀都不说话了。
不过事物的运行自有其规律。老天爷是不会忘记任何人的。天正九年(1581)的十一月十八日,菊亭晴季和鹫尾隆康联袂而至,他们是来看看我并且探听风声地。
我以极大的热情接待了这两位老朋友,还没等他们开口我就先提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让他们清晰地感觉到我对朝廷的情感是真诚的、迫切的、发自肺腑的。
“陛下的龙体安好,太子殿下的旧病可曾复发?”在酒席筵上,我首先郑重其事地对天皇和太子问安,说话时还一脸虔诚地面朝京都方向。
“陛下和太子圣体隆健,只是也很挂念诸星殿下!”菊亭晴季地恭维话张口就来。丝毫也不觉的有什么牙碜。“所谓‘家贫思孝子,国难想忠良’,当此国家危亡之际,朝廷和天下百姓无不思念诸星殿下的仁德。还是你诸星殿下主政京都的时候好,那才是太平盛世……”
我一时不慎让菊亭晴季抢了话头,他就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说真的,对他的口才我是绝对服气的,自问水平不是在一个档次上。不过我也确实想听听,这些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可是大约在10分钟后我还是有些云山雾罩。
“现在京都的局势可谓危如累卵,不知诸星殿下可有什么想法?”鹫尾隆康到后来也有些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他的话问到。
“发生的事情我基本都已经知道了,实在是忧心不已啊!”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可是让人听着又有些像吸凉气。“对于京都的事情我十分挂念,所以每天都要在那里的人把情况传回来,虽然这非常不容易,但我也只能作成这样了。朝廷在这个时候还能记起我诸星清氏,我实在是……”我也说了很多,但都是一些心情而没有任何意义。
“诸星殿下可曾知道了京都暴徒为乱,多位公卿遇害的事情了吗?”鹫尾隆康急得口干舌燥,但是我在桌子上备的茶和酒他却都没有动,或者根本就是忘了。
“已经知道了,为此我对乌丸、广桥等阁下的遇害深感悲痛!”我苦着脸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不过我也听说了有不少勤王之师将要入京,想来局势很快就会得到控制。现在我每天都在求佛祖保佑,愿这场磨难早些过去!”
“可是至今筒井殿下已经在洞之垛停留了四天,还在左右摇摆观望不前,朝廷实在是……唉!”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看表情似乎快要哭了出来。
“也许……筒井殿下也有他自己的顾虑吧!”我对他同情地苦笑了一下,然后替筒井顺庆辩解道:“对于羽柴和池田两位殿下的争端,朝廷方面至今也没能拿出一个明确地态度来,这就让筒井殿下甚至我们这些人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一旦草率从事就有可能帮了倒忙,这也实在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相信只要能够由天皇陛下颁旨以正天下视听,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可朝廷……”不要说在座的两个人,就是近卫前久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明了话。虽然他们全都认为羽柴秀吉很快就将取得全面胜利,但是即便是狗急跳墙的池田恒兴依旧有能力在一天之内把京都变为废墟,所以不待尘埃落定是不能说谁是叛逆的。
“那就只能假以时日了!”我对他们的处境表示了充分的“理解”。
“不知您……不知您能不能对筒井殿下施加一些影响?”鹫尾垄康忽然说道:“筒井殿下一向敬重您,而您在当年大和争端时又有恩于他。只要您说一句话他应该是会听的,那时京都解了危机,你可就是行了安定社稷的无量功德!”他自以为慷慨激昂地说了这些话,丝毫也没有注意到同伴在旁边瞪他。
这个鹫尾垄康在公卿***里应该属于“不带玩”的角色,不然就是缺心眼儿的白痴!这就是我听了这番话得出的结论。现在谁都知道筒井顺庆是倾向羽柴一方的人,这也是朝廷方面判断羽柴将获胜的一个重要因素,他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感到有些悲哀,既是为了鹫尾垄康也是为了我自己。当公卿当到这个份上实在是可悲,而把他打发到我这里来也可见我眼下在人家心里的分量。
“现在筒井殿下迟疑不决就是顾虑羽柴殿下的看法,我再说话只怕他的顾虑更甚!”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就出言点了他一下。
“正是、正是!诸星殿下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言!”菊亭晴季急忙借口说到,与其让同伴继续说“傻话”,还不如自己说“废话”。
“主公!”在这个我开始感到无聊的时候,御弁丸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看样子是想交给我又有些顾虑两位客人。
“两位阁下都不是什么外人,你尽管拿来!”我一边接过信拆开,一边对身边两个有几分局促的公卿说道:“我现在虽是力有不及,放心不下各地的局势,想必两位也是情同此心!”
“不知是些什么事?”克服了尴尬后菊亭晴季大着胆子问到。
“德川军越过边境进入尾张……”
22、就这样吧!(中)
“怎么……怎么会这样?”两位公卿的脑门上瞬间平添了几道皱纹,加上紧皱起的眉头真有些“沙皮狗”的意思。
原本尾张那么远地方发生的事情,这些朝廷公卿们是不会多么在意的,这么大的天下哪天还不死几个人?可眼下的情况不同,织田系的重要将领都集中在京都以西进行争斗,尾张、美浓、南近江都只剩下了一些“杂鱼”。纵是绝对力量不小,可也缺乏一个有号召力的统帅,靠他们抵挡德川军未免令人担心。
一旦抵挡不住怎么办?朝廷前不久可是刚刚颁旨支持了羽柴秀吉讨伐东国的。虽然以前德川家康每次来都是温良恭俭,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这次他不会借题发挥。就算他本人不介意那他的部下呢?东国的悍勇之士(粗鲁的乡巴佬)有时候可不是那么好管束的。
“德川……德川谋反了吗?”鹫尾隆康在失神中说了一句极不合规则的话,这也只能理解为一时的糊涂。
已经有四五百年了,朝廷逐渐失去了定义叛逆的资格,虽然这期间发出的讨伐诏书并不少,不过那都是借朝廷的嘴把别人的话说出来。这也就造成了一种极为有趣的现象,任何一个“逆贼”都有可能在短短几天之内翻案,而原本奉旨讨逆的那个自己则被钉上历史的耻辱柱。
德川家康是否是谋反,这要看他之后取得的战果来定,只少也要看看织田家几位大佬的意见再说,公卿们自己是不能先说出来的。
“京都……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吧?”菊亭晴季问的就比较有技巧了,可即便这所这样也掩饰不住他的心惊肉跳。
“应该……不至于吧!”我匆匆地看完了信,装作没有听见之前鹫尾隆康的那句话。“先君在日就曾经评价过德川殿下,说他是个值得信任的老实人。在前些日子虽然近畿也发生了一些事,但我本人并不相信这会与他有关,说是上杉或者北条我倒是能够理解。所以说这多半只是个误会。菊亭阁下不必太过意!”
“那眼下……”菊亭晴季还是忧心忡忡。
“多半只是因为前些日子羽柴殿下的那份讨伐檄文,一时想不开有些上火了!没关系,我这就写封信去劝解一下!”我依旧是一副胸有成竹地表情劝慰到。
“到底是诸星殿下,不愧是天下最坦诚的君子!”两位公卿自然是要恭维。
“这只是本份而已……这是什么?”我随手想将那封信放在桌子上,但一个捻的动作使下面的另一个信封十分“意外”地露了出来。“原来还有别的情况……”我毫不做作,就这么当着两个客人抽出信瓤看了起来。
两位公卿患得患失的看着我手上的信,从不停变化脸色上就可判断出内心承受的压力,可见作个公卿也不容易。至少还需要一颗强悍地心脏。其实坐在他们的位置上并看不到纸上写的什么,不过这也算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好像这样就能在第一时间知道那些消息。这也难怪他们,这些日子里也实在是担惊受怕得狠了。
我注意到了他们的表现,心里暗暗觉得好笑,并且非常恶意地猜测:他们是不是盼望着得到羽柴秀吉取得决定性胜利即将进京的消息,那样一切对他们来说就都变得简单了!其实是不止是他们,只怕很多人都是这么想,这么盼望着的。
“德川军只怕……一时半会不会进京了!”我仔细地装好了那封信,把它压在桌角。
“真的!”菊亭晴季和鹫尾隆康的眼睛立刻放出光来。紧紧地盯住那封信。
就像狼盯住了带血的鲜肉。
“是地!”我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但是神情反而带上了几分忧郁。“稻叶一铁殿下号召美浓诸将南下援助尾张,响应者不在少数。加上尾张和北伊势地城主豪族,部队应该可以达到两万以上。虽然我不认为他们可以战胜德川家康殿下,但是也决非不堪一击!”
“哦……”鹫尾隆康依旧是欢欣鼓舞,菊亭晴季则是从我的表情上感觉到了什么。虽说出于某些原因我希望别人来干预一下近畿局势的态度也可以理解,但他还是觉得这其中有些别地内容,因而出于谨慎十分关心地问道:“不知诸星殿下还有什么顾虑,如果本卿能够……”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到这里正是恰到好处,之后无论说出“尽力”还是“效劳”都不太妥当,而且极有可能给自己惹来麻烦。
“这实在是……”我“痛苦”地摇了摇头。“稻叶一铁殿下在出兵之前。突然袭击了歧埠城下的安藤大营,安藤守就殿下当场战死。根据稻叶一铁殿下自己的说法,是安藤守就聚集兵马胁迫三法师殿下,勾结德川图谋不轨!”
“啊~!”菊亭晴季大惊失色,手中的酒杯失手掉在了地上。我注意到他的手和嘴唇都开始发紫并哆嗦,眼神里的惊恐万状已经无法掩饰。
安藤守就之前在京都负责过一段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