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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被人一左一右架着走还是第一次,她抬脚在半空中胡乱踢着“爹爹浑蛋,漓儿再也不要喜欢爹爹了。”
梁宰相心头一哽,扶额叹气,就这么个女儿,他捧在手心疼都来不及,赐婚当今那个傻痴五皇子,他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可又能作甚呢,身为臣子之无奈,君命难为啊!
顼泽才带安侬回宫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被人告知皇上赐婚一事,着实有些遭不住,抬脚就往御书房的方向奔去。
“父皇这是为何?”在顼竑面前,顼泽是不必装作傻子的,自然能如往常一般对话。
从折子中抬头,顼竑语重心长“朕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给你铺路,你尽管大胆踏着前进便是。”
“有父皇着想儿臣感激不尽,可最终儿臣亦有自己的路要走。”见过太多权斗黑暗,他不为权势荣华动容,他想要的最终不过一个柳宛姝,一个她一只猫一间陋室即可。
是的,他爱上了自己的小婶婶,爱上了她对待感情的那份豁朗真挚,曾一度想过带着她远离皇城纷扰,过上只有二人世界的田园生活。想起她,他黯淡漠然的眸子总会添上一抹闪烁光芒。无人可知他在街边听到有人谈论她是孀居时他心中的暗自欢喜。
得空便往那处跑,一直掌控他行踪的顼竑怎能不知他所想,虽有一定纵容却不会放其胡来,这等有为人伦之事他不会任由发展“生在皇家便已无别路可走,无需再多说,你退下吧!”说完下逐客令。
顼泽不退反上前两步,心里有话不得不说“父皇”
顼竑阴沉下脸的站起身,大声呵斥道“不要江山要美人,白教了你这么多年。”
他分明说过,‘若想得到这世间的所有女人,手中最先掌握的便是权势’。难道这些年来装作愚钝之人还作假成真了。
这一瞬间,顼泽突然之间便醒悟了,原来他早已给他指了这条明道,蓦地跪了下去“儿臣知错,这便退下了。”
待顼泽离开,顼竑无力靠在椅背上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近来他这身子是越发的不堪扰了,所以他才着急的准备为其铺路一事。
“儿臣也曾肖想过父皇为儿臣想走的路铺上几块石砖呢!”昏暗的角落中悠悠走出一个身影,顼泱缓缓来到顼竑面前,眼眸中的笑意尤为诡异。
“放肆。”没有通报便私自闯进来,竟然还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为何那朽木疙瘩能得到父皇的厚爱,儿臣很是疑惑。”顼泱佯装不解的歪歪脑袋,而后不等对方发话又顾自说道“自古继承制是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贤,分明儿臣既为嫡子又为长子,如何都该是皇位的正统继承人,可父皇偏偏违背长久以来的制度器重一个生于妾室身份卑微的庶子,儿臣,真的很疑惑。”
生于妾室,身份卑微曾几何时在何地听人如此说过呢?记忆一闪而过,顼竑拿起折子往他身上用尽全力一摔“滚出去!”
“父皇这般恼羞成怒,儿臣好似明白了什么”顼泱嘴角微微一勾,眼神甚是邪气“因为父皇就是庶子啊!”
“大胆,你”突然受到强烈的刺激,心脏似乎承受不住负荷钝痛起来,顼竑捂住胸口朝门外大喊“来人啊,快来人”
门外死一般沉寂,无人应答更无人前来,顼泱没事人一般继续道“因为父皇是出生卑微的庶子,所以一直以来都十分忌惮身为嫡子的五皇叔,啧”顼泱拳头往掌上一敲,好似解开了千年谜题般有趣“这般便都想通了,为何父皇总是与五皇叔过不去”
“住口,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狗东西。”
“若说狼心狗肺,儿臣可真不想抢了父皇的名头。先皇该是交代过父皇吧,即位后要善待五皇叔,待五皇叔及冠之日便主动将皇位授予他。可结果如何?随意找个借口把人丢到北疆,甚至在后来派人去将其”顼泱手化刀刃在脖子上一抹,他想说的对方都该心知肚明了。
“少给朕在这里胡说八道。”
“可别瞎说儿臣是乱说呢父皇,因为儿臣拿到了一样东西。”
待顼泱从袖口里拿出一个明黄色的卷轴,顼竑的脸色已经煞白得可怕,这份圣旨怎么会在他手里,记忆猛地将他拉回十几年前
“吾儿尚幼,不便即位,汝代其位,适年还让。”说完,年老的皇帝将早就拟好的圣旨交与旁人。
顼竑红着眼眶咬牙道“父皇,儿臣不服。”
“你生于妾室又身份卑微,怎么说都于理不合,这是你在娘胎里便注定的事,所有不服都给朕憋回去。”
“你你”视线渐渐模糊,顼竑指着挺胸抬头站在自己面前眼神带着蔑视的顼泱,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终心脏一顿,歪头晕了过去。
“呵”顼泱看着晕过去的人冷笑“父皇病重,该好好歇息了。”
第141章 恍然交错的世界(四)()
诺大而冷清的宫殿之中,顼泱站在铜镜前打量自己,身上是刚换上的明黄龙袍,衬得整个人是精气神爽又英俊高大,如孩子般炫耀自己新得到的玩具,他兴奋地转身看向躺在龙gs的顼竑“父皇觉得如何,儿臣穿来可合身?”
“”顼竑的手指轻微动了两下,嘴巴微张却不发声,不,应该说已经发不出声。不知何时开始,顼泱收买了他身边的太监,每日在熏香中增加一点点药物,导致他的身体日渐虚弱却难以被御医诊断出问题,如今只能像这样躺着,虽能闻能见却无法动弹。
顼泱这下也不指望他说什么了,又转身看向镜子,越看自己是越觉得俊朗非凡,唇角得意扬起。这天下,能与其所争之人已经被顼竑灭杀在北疆,甚至连那张圣旨,都已被一把火燃烧殆尽,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他现下大可将江山纳入怀中,剩下最有威胁的顼泽在他人看来不过是个傻子,有何威胁?
在他思事之时,镜子里突然出现另一张脸,如鬼魅一般贴在他身后,冰凉的手指轻轻地划过他的脸颊“偷来的东西就使你这么欢喜,嗯?”
顼泱猛地回头,表情微微扭曲的盯向他“你不是已经被父皇”
顼翊抿唇一笑,是揶揄是讥刺,眼神瞟向惊恐盯着自己的顼竑“本王可谓命大福大,不仅侥幸捡回一条命,还收服了一众军心。”很快已走到龙g边坐下,轻轻握住顼竑的手道“这么些年来,真是有劳皇兄‘担待’了。”
顼泱眼珠一转,上前道“皇叔能平安归来,侄儿我很是替你开心。要知道,当得知父皇使那些个奸诈手段对付你时,我是一万个不赞同的。”顼泱卖得一手好父亲,打响算盘把顼翊拉入自己的阵营,同仇敌忾自是最大利器,这次能活着回来,他定是看不下顼竑了。他居高临下的斜了一眼顼竑“我父皇他根本就不配拥有这天下,皇叔若能助我一臂之力,我们定能夺得”
正说着话,冰冷锋利的匕首刺透绸缎布料直抵血肉,顼泱垂眸怔怔的看着明黄染上的猩红,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顼翊握着匕首,眸中带着不赞同,悠悠道“你这孩子怎能这般埋汰自己父皇呢,这可是伤狠了他的心。”说着,匕首又进肉几分,顼泱能清楚地感觉到心脏迫于匕首冰冷的尖锐在快速跳动。
“啊”顼竑痛苦的嘶吼却只能无力看着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白了脸又红了眼。
“不仁不义不孝,有何资格拥有一切?”顼翊笑得俊然“即使皇位已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坐也轮不到你。”
顼泱颤颤巍巍攥住他的领口往自己的方向一拉“你狠”
“侄儿,你父皇下去会很寂寞呢,你先去为他探探路罢。”征求他的同意不等应下,匕首最尖末刺进他的心脏,心跳随着戛然而止。
血腥味在殿内逐渐蔓延开来,顼翊拔出嗜血的匕首,轻笑撇向顼竑,只见他瞪大双眼紧盯着匕首发出的寒光和顺着匕首锐利的尖端淌下的血液,唇色铁青亦微微颤抖
此时殿外也好不热闹,顼溥在收到父皇重病的消息快马加鞭连夜赶来时,却在最后一道门被人拦住“大胆,哪里来的狗奴才敢拦本皇子的去路。”
“这是王爷的意思,末将不过是听命行事,还望二皇子莫要为难。”梁钦然如石狮子般气势凛凛的稳立在大殿门前,没有顼翊的命令他绝对不会放行的。
“王爷?什么狗屁王爷有这本事?”顼溥俊脸狰狞,眼中又有着对顼翊的不屑。
一声吱呀后,殿门缓缓由内打开,顼翊负手走出,缓缓道“本王确实没有多大的本事能拦得了二侄儿前进的道路,请”他撇了眼殿内,做了个请的动作手势。
“哼”顼溥推开仍然站在原地不动的梁钦然,甩袖踏进去。
大红柱子后,一道浅蓝色倩影若隐若现,暗中将一切看在眼里。顼翊撇了一眼梁钦然,嘴角一勾后转身跟着进去。
顼溥进到寝殿后,看到龙g边倒下和上面躺着的,在微愣之际又惊恐万分。“皇兄父皇”湿黏的血液染红手掌,顼溥红着眼跪在顼泱面前,又抬头看看瞪大眼睛泪流满面的顼竑,差点没崩溃“父皇是谁胆敢胆敢”
“啊”顼竑说不出话,眼里是对正走进来的顼翊的愤怒和指责。
走近后,顼翊把玩着手中带血的匕首,邪魅而可恶“二侄儿,瞧瞧你做了什么?”说着呢话,他就在顼溥眼前,在他因惊愕而缩小的瞳孔下,将匕首刺进顼竑的胸口,随后撇向已然恐惧颤抖的人满意的笑了,将匕首拔出丢在他面前“你弑父杀兄,恐遭世人唾弃啊!”
“是你,你杀了他们。”良久后,终于从方才的一切回过神的顼溥,咬牙捡起匕首跌撞的站起来,猛地扑过去势要杀了他。顼翊不堪重负被压倒在地,眼看着匕首就要像自己刺来,他身子一偏同时伸手掐住对方的脖子翻身压上去“杀了父皇皇兄,现在还想杀皇叔,你真是丧心病狂。”
殿内空阔安静,突然传出顼溥的怒吼“你明着胆是非颠倒,有何居心?”
“只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顼翊咯咯轻笑,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本王让人通知你前来是为了让你陪陪父兄,一家人最后都能整整齐齐齐聚一堂,多值得高兴啊,呵呵呵”
“原来你是想栽赃陷害”
在顼翊松开他站起身后,顼溥跟着站起向他疯狂的挥舞匕首,却次次被他躲过,卯足劲才堪堪擦破他的胳膊。一场你来我躲的游戏后,顼翊捂着流血的手臂靠在金殿柱子上,玩累了想喘口气。兴许崩溃的神经让顼溥感受不到什么是累,可没这么容易放过他,冲上前又是凶狠地攻击。与此同时一声巨响殿门被人一脚踹开,梁钦然领兵进来三两下便将顼溥擒制住,在他愤怒的挣扎怒骂声中被人一拳狠揍在小腹上,闷哼一声后再也吭不出半个字。
梁钦然走到顼翊面前作揖后自责道“王爷,末将来迟,让您受伤了。”
“无碍。”顼翊笑着摇摇头,转眼便看到从众多将领中战战兢兢走出的顼泽。
“哇”看到殿内血流成河,顼泽哇的一声嚎哭起来。发现顼泽后,顼溥咬牙捂着余痛未了的小腹,道“五皇弟,是他做的,是他杀了父皇和皇兄,你千万要小心,不定何时他亦会如此对付你。”
顼翊腰板挺直面露肃色,凛然道“公道自在人心,本王到底有没有做只有你心里清楚。”
“小皇叔这话本写得好演得好,撇净干系的话说得也是一套又一套。”顼溥控诉道“本皇子要当众拆穿你的计谋,你这是早先计划好的要陷害本皇子,才狠毒的在本皇子面前杀了父兄,然后引本皇子失智刺伤你,栽赃嫁祸。若论缘由,你的杀人动机可谓不知凡几,光是这些年来你所受到的羞辱就已足够。你一直都记恨于心,正是趁此机会报复。”
“你说得很对,本王恨,恨不得将你们千刀万剐,但在这里不禁想问,你难道就不曾记恨过将你踢出皇城的父皇与为己之利视而不见的皇兄?你难道就能大度的不记前仇,这般说来自己都不信罢?恨自然都会有的,但本王绝不会因此下狠手弑亲,而你,又是何人品呢?”顼翊平常不喜多话,但为了做戏
“你混淆概念,绝不会有人相信你这个罪魁祸首的,你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是啊,十年前你推小泽入水时亦是如此笃定,确实无人相信本王是冤枉的,本王恨年纪尚小,恨无能为力,恨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顼泽哭声在他们的对话中渐止,在看向顼溥时眼里带着指控与不解,十年前他能下狠手将他推入水中,十年后呢
顼溥表情一怔,用十年前的事影射现在,十分狡猾,但凡有人稍微对比一下他们平时的人品与作为,有谁又还会相信那个素日来不管凡事的王爷是一个杀人凶手,而他,推亲弟入水又与宫妃有染,他是什么人品大家心里清楚。
梁钦然下令道“来呀,把这个弑父杀兄道德沦丧之人押入大牢。”
“今日这般设计我,日后你必定遭到报”顼溥的诅咒被一击拳头逼回去。
皇位,易主了。
据众人所传,先是顼竑病危,大皇子顼泱宣布承其位,人还没来得及坐上皇位呢,被匆匆赶来想要抢夺皇位的二皇子顼溥杀害,欲夺其位,适时顼翊又带兵浩浩荡荡的出现,揭穿他的阴谋诡计,由此造成局势的反转,最终是顼翊负手立于大臣之前,凭着自己的身份和手中兵符拿到话语权,先是对朝廷众臣轻描淡写的说了顼浦弑父杀兄造反一事,又擅自宣布让顼泽继位。
没有人能摸透顼翊的脑回路,朝廷上下都知道顼泽是一个傻子,怎能纵使掌管一个江山处理国家大事?在众臣哗然热议之时,随后顼翊又发话称自愿辅佐顼泽处理国事,做了一个为国分忧的贤臣,实则明白人都知道他才是真正掌握实权的摄政王。但凡跟过他出生入死的将领在他的做主下个个都升职加薪,获得无上荣耀。
当然,这些话传到梁锦漓耳里都能忽略不计,光是听闻顼翊已归,她从开始便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给孩子喂粥时都抵在他脸颊上了。自己拭去颊边的粥渍,顼漓笑道“娘亲,外边的梨花开始落了,好似飘着白雪。”
她无意识的搅拌着碗里的粥,悠悠道“春草萋萋绿渐浓,梨花落尽晚来风。”她的春天是不是也要到来了呢?不清楚那家伙有没有忘记‘仙女姐姐’这朵梨花,全心全意的接受他们母子俩。
“春风胜过满树白,娘亲如愿待人归!”
哎哟,这话可真是直戳心窝窝,梁锦漓笑眯了眼点了一下顼漓的小鼻头“好孩子,娘亲没白教你,这便待人去了!”说完迫不及待地放下粥碗,乘着春风白雪提裙奔跑在庭廊之中。
“娘亲,慢点儿跑!”顼漓亦紧跟其后,大人似的叮嘱起来。
第142章 恍然交错的世界(五)()
出了宫城后,梁钦然驾马而上以二马并行,现在终于有机会问出心中已久的疑惑“末将愚钝,王爷为何不索性坐上那个位置?”
顼翊看了他一眼后,淡淡道“宫里一下死了俩儿而本王又牵扯其中,若着急坐上皇位只会引来众人猜疑,不如先让那个傻子坐上一阵,待风势过后再找机会取而代之。”
“王爷之思虑有道理,末将受教了。”
见他一路上跟在自己旁边憋屈的驾着马,顼翊笑道“钦然不是有重要的人想见?”
梁钦然咧嘴不好意思的笑笑,挠挠发痒的额头道“末将先护送王爷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