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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口而出，刚说完便想起之前桫椤曾说过的那些，不自觉地移开目光，“对不起，我、我实在……”
“没关系。”桫椤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好像丝毫不介意叶澄当他的面提起杨御，“你不必道歉。说回这件事——你认为，你有选择吗？”
叶澄瞬间哑然，随即苦笑着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猜，没有吧。”
桫椤直白道：“不错，你没有选择余地，所以同盟国会才签署了命令，把你派到联合国去跟他们‘合作’。同盟太弱小，没有力量对抗联合国，如果不按照联合国的要求去做，他们随时可以踏平同盟。”
叶澄听盖亚讲过大致局势，但没想到同盟竟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桫椤接着说：“就算这一切会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你也只有去做。但是……”他顿了顿，仍说，“杨御的伏羲可以看到未来。他不可能那么傻，如果让你回同盟的举动，真的会伤害到他的国家和人民，他会选择带你回他的国家，而不是送你回来。”
叶澄仔细想想，心里稍稍定下：“我明白了。谢谢你，桫椤。”
桫椤道：“不必谢我，你不需要害怕，无论发生什么，我会站在你身边。”他直视叶澄的眼睛，“这次，绝不会再离开你。”
与此同时，遥远的初代人类帝国纯白第一星皇宫里，灯火彻夜亮着。
望着面前的东西，初代人类皇帝阿特雷亚面无表情，与他隔桌而立的杨御同样平静。
再次仔仔细细阅过每一个字，阿特雷亚抬眸，望向杨御：“你要我把整个初代的未来寄希望于一个飘渺的占卜？”
杨御没有再做任何解释，能说的东西，他都已经全部写下来了，所能列举的证据，他也已经完全呈上，相信阿特雷亚能够明白：他的皇姐——也就是初代这一世正统的皇帝阿特莱娜做出的那些努力，都有多么艰难，而他们必须共同面对的事情，又有多么残酷。
“退下。”阿特雷亚冷冷说完，杨御敬礼，转身大步离开。
阿特雷亚闭目，半晌，叹息道：“皇姐……该是终结的时候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必须付出的代价（一）（）
随着联合国正面进攻的暂停；初代人类帝国也总算得以喘口气。但令人奇怪的是；拥有五台诸神机甲的他们竟然并未趁此时机大举反击；只是牢牢死守最后一道防线。
这并不合理。诸神机甲的威力有目共睹，路西法的驾驶员昏迷，米迦勒和该隐的驾驶员外出；联合国现在连一台能够出战的诸神机甲都没有，初代只需要留一台诸神机甲守卫纯白第一星，其余四台都能够为他们夺回部分已经被占领的星球；那么联合国恐怕只有乖乖滚出去的份！
虽然新人类联合国目前为了不彻底激怒初代人类帝国；占领初代的星球之后并未立即对初代人类进行高压政策，也没有大肆掠夺初代的资源；但不管怎么说；初代人现在被他们占去部分领土；这是事实。
初代的那些大贵族就像被吓怕了一样；龟缩在他们的中央行政星上。时间一点点过去；就连初代自己人也开始对那些大贵族们有了怨言。
这些情况，远在联合国中央的叶澄当然不可能知道。被雷斯特和尼雅直接送到联合国中央行政星伊甸星之后；她立即就被早已准备好的医生们拉去做了一通详细的检查。
望着周围精密的仪器，叶澄一边感叹自己这回把科幻小说里的场面见识了个够本；一边乖乖躺上去当实验品。
正如雷斯特说的那样，联合国的医疗水平确实是三方目前最高的，顶尖医学专家们集中起来，很快就针对叶澄受损的脑部进行了极细致的修复。
叶澄术后第一次睁眼，感觉很多事情都清晰多了。如果说之前她在同盟经过治疗之后，对记忆里的事情就像隔着厚厚的磨砂玻璃在看，现在对那些事的印象就只隔着一张烧烤纸，和她聊及一些具体事件，她可以不假思索地说出后续发展，但部分事情的细节，仍然不能想起来。
首先是杨御曾问过她的三个问题。
“蛋糕。”“山茶。”“咳，这个我知道，但是不想说出来，换个问题吧。”
桫椤当然知道答案，没有细问，换了个问题：“你也吻过我，什么时候？”
叶澄脸一红，哪知道桫椤居然在一圈医生和两个军官面前把这种事情提出来！但她事先说过会仔细回忆，只好坦白：“应该是……你溺水了？我给你人工呼吸的时候吧。”
桫椤平静地又问：“迪恩送给你的森罗族孩子叫什么。”
叶澄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迟疑着答道：“花、花什么？花……榈？”
桫椤略一点头：“我在方舟宇宙乐园里为你买了两台沉落级机甲，它们的名字是？”
叶澄脱口而出：“红蔷薇？世界树？”
旁边尼雅露出惊讶的表情，叶澄注意到了，疑惑地望向她，她说：“红蔷薇是我在唤醒该隐之前的机甲。你的那台应该不是叫这个名字吧？而且‘世界树’这种名字，谁也没有胆量拿来做机甲的代称，这太挑衅初代人了。”
沉落级机甲非常稀少而珍贵，起名自然更慎重。
世界树是初代人的根基，对于初代人的意义就像古代中国的皇帝名讳一样，拿来当机甲的名字等于古代的那些人给自家拉车的马起皇帝的名讳，纯属活腻了犯上。
叶澄想着，头又开始隐隐发疼。桫椤在她的手还没来得及动一下之前就观察出她的神情，立即抬手覆在她额前，掌心金色光芒灿烂。
叶澄舒服了，等了一会儿看桫椤还没有放手的意思，抬手握住他的手：“可以了桫椤，这么用元素能量很累的。”
桫椤这才收手：“没事。”
周围的人还目光灼灼，让她们根本交流不下去。叶澄低头再次仔细想了一阵，脑中灵光一闪：“黑蔷薇，世界树枝。”
“那么最后。”桫椤道，“从第一阶夜半级开始，把元素能量逐级展示出来。”
叶澄抬手，掌心凝起一颗黑色的能量球，顿了一会儿，又变成青色，然后是绿、黄、蓝、酒红、大红、橙色、棕色、紫色、银色、金色和最后的金银双色。
桫椤转向雷斯特：“我没有问题了。”
雷斯特看向负责这次医疗项目的医生，医生也点点头：“应该可以让她开始尝试与女娲沟通了。”
联合国中央地下实验室第六十层内，大型机甲实验场。
由于叶澄不能开启第二储存空间，女娲是被新人类用军舰运回来的。反正女娲的特点是主动进行空间跳跃，把它运到哪里都没关系，只要叶澄一恢复记忆，它就能回到叶澄身边，不必害怕新人类把它偷走。
此刻，巨大的蓝白色机甲双目黯淡，机身流动的微蓝粒子稀薄而缓慢。
“女娲？”这台蓝白色机甲太过高大，叶澄离得这么近，只有把头高高仰起才能看到它的眼睛，“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闻言，女娲的眼部忽而闪出一点微弱的光芒，叶澄一喜，跑到它脚部伸手抚上冰凉的硬壳：“多谢你保护我，现在我回来了，虽然记忆还是不太清晰……帮帮我好吗？同盟需要我与新人类合作，把剩余两台诸神机甲都唤醒。好像土豆豆和你也提过类似的话？”
空灵女声朦朦胧胧地响起来：“它……累了……快……”
叶澄一愣，回头看看其余的几人，发现他们谁也没听到，都对她回头这个动作感到奇怪，她只好又转回去：“谁？”
“它……世界……树……”
“累了？”叶澄大感莫名，按照桫椤的话，世界树快要枯萎了，女娲是这个意思吗？
空灵女声忽然清晰起来：“我暂时回来一下。叶澄，世界树快顶不住了，你的记忆不完全，永生意识比较稀薄，接下来或许会比较难受，但是请你坚持住。”它话音刚落，叶澄的身影直接消失，再出现时便是在女娲的驾驶舱内。
金银双色的精神网一条条有序连接到叶澄的身体上，更多的则轻轻缠绕在她的头部。叶澄在女娲的驾驶舱里就像回归母亲的怀抱一样安心：“没关系，我是个军人，也是被你承认过的驾驶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来吧。”
女娲不再犹豫，所有的精神网将叶澄裹成一只漂亮的茧。
外面的人们都注意到，女娲机身表面的微蓝粒子开始加速流动，也越来越浓厚，与此同时，它的眼睛部分也一点点明亮起来。
过了一阵，女娲的眼睛完全亮起来，它抬手，一点细细的微蓝粒子凝成一线，落在尼雅的前方。
尼雅会意，抬手：“该隐。”
比女娲小了一号的以漆黑和明媚紫红为主色调的人形机甲闪现，机身光洁如新，花纹里都没有一丝灰尘，可见经过了仔细的保养和清洁，看着完全不像上过战场的武装单位，而只是做出来当艺术品的机甲。
不过也的确如此，该隐上战场的时间本来就少，更不能忍受被弄脏，每次出战回来都要清洗干净才肯罢休。
该隐的机身表面流动着一层厚厚的微蓝粒子，流动速度缓慢，它的眼睛也同样黯淡。尼雅抬头，无可奈何道：“别睡了，快起来，你不想完全觉醒吗？”
“一点也不想。但既然这是你的愿望，我会配合你。”该隐的眼睛亮起，自动打开驾驶舱门，垂下升降软梯。
尼雅和它的交流，外人听不到，尼雅也不说，拉着升降软梯进入驾驶舱。
神迹舰群的坐标就在女娲里存着，随着巨大不透明光幕拉开，女娲和该隐先后飞进去。
没过一会儿，米迦勒说：“该隐醒了。”
雷斯特点头：“米迦勒。”巨大的金色机甲闪现，自动将剑轻刺地面，雷斯特抬手触在剑身上，剑身分离出几道平展的落脚点，雷斯特站上去，随后被米迦勒抬剑送进驾驶舱。
不透明光幕再度打开，桫椤同样唤出神农，进入驾驶舱，跟着米迦勒一起飞进去。
来到神迹舰群之内，两人立即发现周边的情况不对劲了。
众所周知，世界树原本在初代纯白第一星的地心，也就是这颗星球地壳之内，所以神迹舰群的外围环境除了巨大的被白色光点围绕的世界树之外，就是一片漆黑。然而此刻，透过已经稀薄得几乎不造成视线阻碍的雾气，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部浩瀚无垠的宇宙空间！
这说明什么？！
“再震惊……也请……等下再说……呼……”叶澄的声音都有点发颤了，“请快一点……长官……”
雷斯特当即举剑，轻轻落在女娲手中的补天石表面，随着光芒聚集，米迦勒也完全觉醒。
神农飞在女娲身旁，浓厚的金色能量不停涌向女娲。叶澄缓过来一些，但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道谢了，操纵女娲抱紧补天石，整个神迹舰群内部剩余的雾气全部散尽，最后一片光芒灿烂的区域的能量也尽数涌向当中的蓝白色机甲！
一百四十三章：必须付出的代价（二）（）
当全部永生意识离开神迹舰群；被十二台诸神机甲分别收走；神迹舰群内部的空间开始渐渐产生扭曲。目前身在神迹舰群内的四台诸神机甲都观察到：用于测定宇宙坐标的雷达数值在诡异地跳动！
“先、先离开这里……”叶澄打开不透明光幕；“别的以后再说……”
四台诸神机甲先后飞离，它们出现的地点就在神迹舰群之旁。前方是严阵以待的联合国军，后方便是沉默肃穆的初代帝国军。
叶澄刚操纵女娲带大家离开神迹舰群；就晕倒在女娲之内。米迦勒询问过后，按照和同盟的合作协议，跟神农一起把女娲带回联合国军的战舰。
眼下这一幕；不需要任何解释都能看明白——初代主动归还神迹舰群了！
出面送还神迹舰群的是初代人类帝国的两个御前双星迪恩和杨御；他们都没开诸神机甲，而是作为代表站在帝国军指挥舰上。他们的皇帝并不在场；另外三个诸神机甲驾驶员同样不在帝国军阵内。
对于帝国军和联合国军来说；诸神机甲的觉醒远没有神迹舰群的回归意义重大。米迦勒和该隐重返联合国军后；只是被命令负责保护联合国军司令所在指挥舰的安全。
两军之间；神迹舰群在初代人操纵的舰船牵引下缓缓向联合国军靠拢。新人类联合国在中途便完成了对神迹舰群和牵引船整体的严密监控与探测；可以确认初代这次归还没有任何危险性。
不多时，初代人类帝国的舰船抵达联合国军阵前；随后牵引船解除推进，掉头离开。联合国军派牵引船接上；将神迹舰群完全带入联合国军阵内。
这个战争的□□，这个被初代人类帝国掠夺长达几十年的属于新人类的瑰宝，终于回到了它们的家。
新人类联合国挑起这场战争的目的便是为了神迹舰群，历时一年的战争让双方都元气大伤。现在初代人类主动归还神迹舰群，新人类联合国便失去了战争的主动权，继续停留下去，他们便是侵略者。
双方指挥舰靠拢，迪恩和杨御前往联合国军指挥舰，代表皇帝阿特雷亚与联合国军司令签署两国互不侵犯条约，并约定在两个月之内，联合国必须完成全面撤军。
神迹舰群被新人类上层觊觎，正是在于它的时间停止作用，那些人希望进入神迹舰群，获得永生不死的特权。
然而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在神迹舰群回到联合国军阵内、受到专家们检查时，人们发现进入神迹舰群竟不再有任何阻碍——它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古代人类遗迹集合旅游胜地，而不存多余特殊性！
这下新人类大人物们不干了，撤军行动暂停下来，仍旧摆着阵势对初代人类帝国的军队虎视眈眈，并且往死里盘问最后待在神迹舰群内的几人，除了昏迷的叶澄。
已经离开的初代御前双星们对此不作任何回应。
叶澄就躺在女娲的驾驶舱里，女娲不放她出来，想见她的面就只能用暴力手段了，那个时候桫椤还坐得住？当他瞎了吗？
而且就算叶澄醒来也无济于事，女娲的能力人们已经知晓了，是割裂空间不是创造空间，如果神迹舰群失去它的特殊效力，女娲的能力都很有可能受到影响！
事实上，这一点新人类专家们想错了，女娲的能力并没有改变，仍然是主动割裂空间。有改变的是宇宙之匙。
宇宙之匙借用了神迹舰群内部的初始坐标，一旦神迹舰群失效，它也随之失去割裂空间的能力。
就在这个时候，初代人类皇帝阿特雷亚通过星际网络向全宇宙——包括新人类联合国和零界自由同盟国发布了演讲。
画面上除了皇帝的半身像，还有一个任何有常识的人都不陌生的东西：世界树。
世界树仍然是枝繁叶茂的模样，然而树冠顶端却已经开始渐渐化散出淡淡的白色光点，这一现象正在往下端蔓延！
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如各位所见，初代人类赖以生存的能量运转中枢世界树……正在枯萎。”
皇帝从头到尾都镇定自若，以至于一开始恐慌万分的初代人也莫名冷静下来。阿特雷亚这幅模样，显然并不是对世界树枯萎毫无对策！多年来对于皇帝权威和实力的盲目信赖，成了现在初代人镇定的根源。这种情况如果换做是新人类联合国，他们的掌权者自认不可能这么快安抚民众。
演讲中，皇帝阿特雷亚丝毫不隐瞒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