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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都没能挣脱这股力量的牵引,便只得从老窝飞了出来,一直飞到蔚雅的面前才堪堪停住。被惊扰了好梦的鸟儿本要发作一番,却在看到蔚雅手上的令牌时愣住了,不自觉的消了怒气。
再看被白光完全笼罩住的蔚雅和任怜,鸟儿一眼就看到了任怜身上急速流失的生命气息正被白光推回身体里,但也只是推回去,暂时停留,只因任怜已经失去了锁住生命气息的能力,即将步入死亡的深渊。鸟儿不敢再耽误,抖了抖身体,就将蔚雅手中的令牌吸到了嘴里,再一个扑腾,鸟儿和令牌融合,形成了一道门。
这便是混乱之城的入口之一,只能供城主认可的人使用,若令牌持有者是非自愿让出令牌的,携着令牌到此的人遇上了鸟儿也是死路一条,不会像蔚雅和任怜这样顺利的通过鸟儿的检测,得以进入混乱之城。门后直通的是城主府大门,蔚雅的脚刚踩到地面就恢复了知觉,她完全不记得进入入口前发生什么事了,但这不妨碍她向那些朝她跑来的并未释放出恶意的人求救,求他们救救她的母亲。
还有就是,请求他们带她去见城主,她要求城主派兵支援金牌耗子,救金牌耗子回来。只是蔚雅没想到,城主会亲自过来迎接她,省却了不必要的中间环节。
第22章 痛离别()
任怜被送进城主府里的治疗室治疗后,蔚雅才后知后觉的软倒在地,她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城主身边的奴仆见状,上前扶了一把,将她扶到了一旁的石凳上坐着休息一会。蔚雅揉着发疼的眉心,缓过劲后,满是感激的看着五十有余却依然风华正茂的男人,真诚道:“城主大人,谢谢您出手相助,若有机会,我必十倍报答。焦叔叔那边应该没问题吧,我们离开他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
“不必谢我,今日之果,前日之因,是你焦叔叔心存善意,才有了这一个善果。你放心,我派出的援兵是我名下最得力的一队精兵,别的不说,救你焦叔叔回来,却是绰绰有余的。”一袭黑衣,却丝毫不见阴郁之气的城主微笑着道。
蔚雅眨眨眼,心下微松,还以为城主会是个很难相处的人,没想到他竟是个温和慈祥的长辈,真是跟传言中的不一样呢。但能做到城主,尤其是做混乱之城的城主,他又怎会真如表面一样,良善谦和?她还是小心点的好,毕竟于城主有恩的是金牌耗子,不是她,她不过沾了金牌耗子的光,可不能失了分寸惹人厌烦。
“父亲,这便是他的家人吗?”蔚雅正想着收敛脾性,恭敬待人的时候,一个眼上蒙着一块黑布的白衣女人快步走了过来,就好像那块黑布是摆设一样,听得她的声音,蔚雅了然点头,原来这便是和金牌耗子有过纠缠的城主的女儿。
城主有三个儿子,却只有一个女儿,自是千娇万宠,但也是因为宠溺太过,才会让她胆大包天的独自一人外出,若不是遇上了金牌耗子,只怕城主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也是有了这一遭,城主待女儿便严厉了许多,金牌耗子和她的联系也就断了,却是不知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蒙着好玩,还是被谁给伤到了?
蔚雅打量城主女儿的时候,城主女儿也在“打量”着她,却是不知看到了什么,瑟缩了一下,躲到了城主的身后。蔚雅满是疑惑的看着城主的女儿,她脸上有什么不对吗,还是她长得不好看,竟叫这位小姐姐怕了她。城主意识到了什么,反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小声的安慰了一句后,就让她回去休息了。城主的女儿走出三步距离后,回头看了一眼蔚雅,看到的仍是蔚雅茫然的脸,却更加害怕了。
“小姐姐这是怎么了?”蔚雅看着城主女儿的背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明明看到了城主女儿欲言又止的样子,来的时候也是想要好好认识下她的感觉,怎么现在却近乎“落荒而逃”了?城主看着蔚雅的眼睛,确认她没有一丝伪装的痕迹后,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声,这样的女娃子可不好承载太多的恩怨情仇啊。
“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蔚雅也没时间去管城主女儿的诡异了,因为给任怜治疗伤势的医生走了出来,夺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但在看到医生脸上的难色时,蔚雅心里“咯噔”了一声,颤着声音说道:“医生,我妈妈没事的吧,哈?”
“我很抱歉,病人现在很需要你,你能多陪她说说话,叫她没有遗憾的离开,也是一种善终。”医生见多了生死离别,因此,蔚雅摇摇欲坠的可怜样,看在他眼里是值得同情,但也分不出他多少怜惜之心,残忍的断了蔚雅的奢望后,就走了。蔚雅站在原地,呆愣了半晌后,风一般的跑进了治疗室,跪在了床边。
任怜吃力的抬起手,放在蔚雅的头上,道:“丫丫,别难过,妈妈这是要去好地方了,你爸爸等了我这么些年,我也该去找他了。还有阿擎,他也在等我,等见了他,我会告诉他,你依然好好的活着的事,因为我知道这是他希望的。”
蔚雅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任怜,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得无力的摇头,拒绝接受任怜即将离开她的残忍事实。任怜替蔚雅擦掉了脸上的泪,道:“丫丫,妈妈时间不多了,便长话短说,有件一直瞒着你的事,到了今天,也该告诉你了。不然,妈妈便是死了也会死得不安心,没法合上眼睛。”
“妈妈”蔚雅吸吸鼻子,无助又迷茫的看着任怜,是什么样的事呢?
“你是三岁的时候来到我身边的,但把你交给我的不是你的亲生父母,而是你的养父母。他们结婚后一直不孕,失败了几次后,就有了放弃的念头,我和你养母是好朋友,见她如此难受,便提议她收养个孩子回来,说不得就‘带福’了。但她没有同意,她想着缓一阵,再试一次,或许就能怀上了,我也就不再劝她。”
“没想到在某个雨夜,她和她丈夫捡到了你,你就像是上天赐予他们的礼物,让他们一点挣扎都没有的接受了你,把你当做亲生女儿,又求了阿岚,给你办了出生证明,作为他们的血脉延续下来。那时候的你,小小的一团,生得粉雕玉琢,却很柔弱,仿佛随时都能断气的样子,叫人看了都心疼。好在你福大命大,熬过了那段时间后,便健康起来了,白白胖胖的,谁见了你,都欢喜得要摸两把。”
“你的初吻是阿擎夺去的,因为他说你可爱,要讨你做小媳妇,得先盖个戳,免得别人来抢你。我们那时只当是童言无忌,没想过它竟有成真的那一天。你养父母都是好人,可惜好人不长命,他们先后得病死去,你养母在临终前把你交给了我,求我收养你,给你一个家,因为他们的家人都是靠不住的。你那么可爱,托付我的,又是我的好朋友,我又怎么会不答应,就收养了你,爱你疼你。”
“妈妈”蔚雅想起以前的事,一个没忍住又哭了,她不要任怜走啊。
任怜也舍不得,但生老病死从来都不由自己控制,她也只能选择接受。
第23章 知身世()
“你养母把你交给我的时候,还跟我说了你的身世,他们捡到你的时候,你被装在一个袖珍营养舱里,身上只有一封信和一颗挂在脖子上的珠子,就是你现在戴着的这颗。”任怜说着,指了指蔚雅的脖子,蔚雅便把挂在脖子上的珠子掏了出来,是个平平无奇,看不出有什么不凡的珠子,这是她亲生父母留给她的?
“那封信上面写了你的亲生父母所在的家族无辜蒙难,破产难救,实在是无力抚养你,又不想把你送到政府的收养机构,被人培养成某些大企业的奴隶一般的员工,就将你送了出来,希望好心人能收留你,给你一点爱和关怀。至于这颗珠子,却是你父母的定情之物,不值钱,只当是给你留的一个纪念品,希望他们对你的爱能通过这个纪念品留下一点证据,他们不是不爱你,是无力去爱你。”
“你的养父母原本还在犹豫,想着,或许该把你送到更好的地方,你却在他们犹豫的时候睁开了眼睛,天知道你养母看到你睁开眼的时候是怎样的激动。她告诉我,她就是那一刻认定了你是她的女儿,因为你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看到了全世界。你那么的小,那么的柔弱,却又那么的可爱,小手抓着她的手指,抓得那么的费力,叫她如何忍心将你送到别的地方?你是她的女儿,谁来她都不让。”
“她爱你,很爱很爱你,临终之前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从不肯求人的她,哀求我,哀求我好好待你。我答应了她,也遵守了承诺,原以为你和阿擎结婚了,又有了孩子,便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却不想,却不想会发生这么多事。丫丫,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能好好照顾你,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你不要原谅妈妈,不然的话,妈妈走也走得不安心,抱歉,妈妈也只能陪你走到这了。”
任怜满是不舍的看着蔚雅的脸,深吸了一口气后,声音渐渐微弱,“妈妈说过,要给你最好的,要陪你到最后,但对不起,妈妈食言了,可请你相信,诺言不是履行不了,而是命运无常,不由人控制。可即便如此,妈妈也还是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活着,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不要报仇,不要怀着恨意活着,妈妈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活着,将来再找个疼你爱你的人改嫁,别为阿擎守一辈子寡。”
蔚雅猛地摇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妈妈,我不,我不,你不要走”
“阿岚,带我去云雾山上看白斜花吧,我想画下阳光洒在它的花瓣上时的美景。”任怜听不到蔚雅的哭声了,微笑着看向那站在她眼前的人,伸出了手。
“不——”蔚雅绝望的呼喊回荡在城主府上的天空,叫府里的人都难受了。
城主的女儿却颤抖了一下,抱紧自己,像是在对抗什么很可怕的力量一般。
痛彻心扉的吼叫过后,蔚雅抱着任怜,一动不动的,像是失去了魂魄,只剩一具空壳。城主带人进来的时候,看到蔚雅的样子,不由一叹,想要拉开她,却发现自己竟然近不了她的身侧,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保护她,那是他也撼动不得的。
城主蹙着眉头仔细打量了蔚雅一会后,带人离开了治疗室,却是去找了他的女儿。他的女儿觉醒的是一种十分特殊的异能,能够看到一个人身上承载的所有故事,知晓他的前世今生,预测他的未来,但这种能力是有限制且不受控的。
每当她看过一个人的前世今生,预测这人的未来,身体就会受到反噬,对方的灵魂力越强,她受到的反噬就越严重,因此,城主封印了她的能力,不许她再使用这种异能。那块蒙在他女儿眼上的黑布就是经过特殊材质制成的封印符,除了他,无人能够打开,但看他女儿遇上蔚雅时的场景,却像是封印失效了一般。只他询问女儿的时候,女儿却咬死了她什么都没看到的说法,不承认封印失效了。
他不好逼迫太过,便放下了,但蔚雅身上的诡异力量,却叫他不得不逼女儿说出实话。他有预感,那个蔚雅会是一个很大的变数,极有可能动摇混乱之城。
“伊娅,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城主来到女儿的房间,再次动手检查了一下黑布的情况,发现封印没有失效后,眉头锁得更紧了,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严厉。
城主的女儿知道瞒不住了,深吸了一口气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道:“父亲,那个女孩,那个女孩是辛亚达将军的后人,她的灵魂力很强大,强大到我没法抵抗,被迫看了她身上的故事,若不是我还撑着最后一口气,没有被她的灵魂力影响,为她预测未来,只怕我现在就已经被反噬得毫无生息了。”
“父亲,那个女孩很可怕,是我无力对抗的人,她的未来,即使我不预测,我也能猜到那会是一条争霸天下的荆棘之路。父亲,那个女孩不可为敌,只能交好,若我们还想保全混乱之城,就不能与她交恶,而是助她脱离现在的困境。”
城主一直都很相信自己女儿的能力,因为她的预测从没有出过错,若不是这种能力会反噬她的身体,若不是这种能力太过逆天,会引得整个宇宙的人都来觊觎,他也不会狠心的封印女儿的能力,让女儿只能做个普通人。但现在,他却犹豫了,因为他怎么看都看不出蔚雅身上有王者的气息,她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真能有这样的造化?但宁可信其有,蔚雅的身世就不说了,单凭她是金牌耗子看重的人,他就不能暗生毒心,算计蔚雅,与之交好也行,只当是多一条退路。
见父亲听进了自己的话,蒙着黑布的女人心下微松,却又说出了一个令她父亲惊讶的请求,却是要他刺瞎她的眼睛,因为她快要抵抗不了蔚雅的灵魂力了。
第24章 决心定()
“不行,我不能答应你,你的话,我就当没听过。实在不行,我便让蔚雅离开,她以后会取得什么成就,成为怎样的人都跟我无关,混乱之城从过去到现在都是游离于政府军队与皇室之外的自由势力,无需看他人脸色,献媚讨好。”城主第一时间拒绝了女儿的请求,要他亲手封印自己女儿的异能,使女儿以普通人的身份活着,他做得到,但要他刺瞎女儿的眼睛,却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伊娅微微一笑,把头放到了城主的手掌下,乖巧的蹭了蹭,道:“父亲,对女儿来说,这双眼有没有都无所谓,若能用这双眼睛换得跟随在蔚雅身边的机会,是非常值得的。女儿想要陪伴在她身边,见证她的争霸之旅,且没了这双眼睛,我便能更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为她的崛起添一笔助力。你当知道女儿的能力,我从未看错过一个人,她也一样,若能搭上她的东风,混乱之城必能更上一层楼。”
“现在谈这个还言之尚早,你又何必如此冲动?你是我的女儿,当受万千宠爱,何须沦落到看他人眼色,为他人的未来卖命的地步?”城主还是不能答应,收起手,不肯接受伊娅的讨好。伊娅也不再扮乖卖俏,坐直身体,道:“父亲,女儿空有这身能力却不能用,只得像水缸里的金鱼一样精养着,对您来说,是您的一片爱女之心,却可知这对女儿来说是种折磨,女儿也有属于自己的野心啊。”
“且您终有老去的那一天,待大哥接任城主之位,大嫂成了城主夫人,最被他们看重的自然是他们的儿女,我一个吃闲饭的普通人,再怎样,也没法像现在这样过得那般如意。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为自己谋求一条退路,成,女儿便能实现自己的野心,不再做个废人,败,至少也不白来人世一遭,起码活得轰轰烈烈。”
城主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伊娅却替他做了选择,拿下了头上的发簪,对准了自己的眼睛。城主看着伊娅的脸,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的他,左思右想之下,终究是默许了,颤抖着手解掉了伊娅眼上的黑布,毁掉了伊娅的眼睛。
“啊——”一声惨叫后,城主颤抖着手走出了女儿的房间,看了下左右,见伺候女儿的佣人都面露担忧之色,便缓了口气,道:“叫医生过来,给小姐治疗。”
闻言,佣人立刻跑开,没一会就把医生带来了,不多时,府里便知道了伊娅双眼被毁的消息,她的几个哥哥收到消息就立刻赶回来了,就在府里的嫂嫂们也顾不得手上的工作,跑了过来。相比亲人们的伤心忧虑,伊娅却轻松了许多,因为毁掉了这双眼睛,她总算能逃开蔚雅的影响了,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