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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左琳留下的信息，余成彦先去古物市场淘了一瓶酒鬼酒，然后带上它直接去天梯接人。
站在候客大厅处，到处人头攒动。他感觉好似回到了几百年前的春运现场。
看了看时间，距离下一批通关还有五分钟。他不由计算起整个天梯的人流量。根据他的判断，一天不过十万人左右。
对于整个地球来说，这是唯一通往联盟的出口，一天才这么多人出去，并不算多。
“你好，你就是左师叔的徒弟余成彦？”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让还在计算过程中的余成彦回过神来。
余成彦转身看见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年轻男子站在他的面前。
他身材消瘦，但是从贴身衣服可以看出浑身都是锻炼得非常紧绷的肌肉。
“你好，我就是。”
两人寒暄一阵，余成彦知道了这位大师兄名叫唐绍。将他接回左琳家。左琳出去公干期间，他都住在这里。
腆着脸，余成彦将自己的要求提出来。唐绍没有答他，而是一眨眼，余成彦立马趴地上了。
“听师叔说，你只有在倍数重力的环境下才能提升脑波。”唐绍蹲在他的面前，“今天先适应了五倍重力，然后在谈其他的。”
剧烈的憋气感和四面八方的压迫感让他喘着粗气没法发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唐绍起身，慢条斯理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首先得站起来，他想着。
然而这突如起来的重力场，仿佛将他钉在了地板上一般。
他闭上眼，想用出自己的领域场来对抗重力。然而脑波仿佛像失去踪迹一般。
唐绍仿佛像是看出他的动机，开口说道：“这是我的领域场。”
嗬嗬
他喘着气，没办法动弹分毫。
难怪他没法用出脑波，原来被压制了。
因为他的等级太低啊，随便一个领域场就让他退回了原点。
可是，他也不会认输。他的实验还等着他呢。
他闭上眼，集中思想。
唐绍一接触到余成彦的第一印象就是，太弱了！
左师叔的徒弟怎么这么弱呢？
而一了解情况后的第二印象就是太浪费了。这样的天赋竟然给他糟蹋成这样。
但是考虑一下地球的实情和左师叔的近况，似乎又无可厚非。
既然他来了，就代替左师叔好好操练一下师弟。
就在唐绍想着该怎么在一个月的假期内好好训练余成彦时，他突然发现余成彦没脑波波动了。
不会这么弱吧！唐绍吓了一跳。
他是来训练活人，可不是来弄死人的。
多年的军队生活让他在焦急冲过来的同时还保持的一份警惕。
蹲在余成彦身体面前，将他翻过身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唐绍突然感到不妙。
天旋地转，变成唐绍趴地了。
他发现自己被二维化，变成了贴地的一张纸。
理智告诉他这是虚拟无害的，可是身体的触感却是莫名的恐惧。
当然余成彦也没起来，但是他能说话了：“师兄，虽然我现在没完全适应五倍重力。只能靠接近你来放出二维场。你看今天能谈点别的吗？”
唐绍仰天笑起来，“行。都撤了。”
没想到这小子弱归弱，还是有点脑子。
领域场之间的战斗，唐绍见过不算少。基本的核心思想都是围绕规则来进行。对规则理解的透彻，发挥出来的实力就越强。
余成彦也许现在的实力不够强，但是对规则的理解却让唐绍心惊，已经超出了他实力等级的很多。刚才固然有他的不防备，但是只有对规则理解透彻，才造成了刚才的局面。
重力场和二维场同时消失，两人都从地上爬起来。
相比之下，余成彦看起来更惨一点，重力场对他的身体已经造成了一部分伤害。智能管家立刻过来给他治疗包。
“有没有想过考军校？”唐绍突然问道。
“没有。”余成彦老实答道，“我现在对物理这块更感兴趣。”
“所以你就把领域场用在建造实验室上？”唐绍摇摇头，“真浪费。虚拟实验室那么多，用得着使用领域场？”
“对于我现在研究的课题来说，领域场也是研究的一部分。”余成彦解释道，“领域场对脑波的是否存在干扰。”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唐绍有些奇怪，“我对实验室可是完全不了解。”
“我只要按照左师叔的吩咐，对你进行训练就行了。”
余成彦只能从头说起，将希望唐绍也虚拟出一个实验室的计划告诉了他。
唐绍看了他一眼，半响没说话。
余成彦也不急，坐在唐绍对面乖乖喝茶。
“你的意思是，担心脑波子是你臆想出来的，所以数据很好。于是让我也弄个实验室让你们测数据。”唐绍边说边思考，“可是我现在知道你们要测脑波子，万一真是臆想出来的，那换成我不就变成我臆想的。那你们怎么分辨？”
“那没有问题的，如果是你臆想的脑波子，必然数据跟我臆想的不一样。”余成彦继续耐心解释，“如果你的实验室和我的差不多，反而更能说明不受影响。”
“”唐绍瞪着他，似乎没听明白。
余成彦正欲向他解释，就看见他摆摆手。
“让我帮你没问题。不过，你要在一个月内达到脑波c级优秀。”唐绍终于开出了条件。
会议（）
余成彦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一个月内有十五天用来训练脑波；剩下的就是回到实验室跟其他人一块做实验。只有这样；大师兄才同意用自己的脑波模拟一个实验室来给他们做对照实验。
“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陆晏说道。
三个实验小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个碰头会交流进度和数据。
“很巧；我也有新发现。”左谦舟跟着说道。
被操练地冒出了黑眼圈的余成彦勉强一笑：“来来；谁先说？”
“首先跟大家报告一个好消息；不同领域场模拟实验室对照实验成功。我们可以放心下来接着做实验。”陆晏笑眯眯说道。
会议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这确实是个好消息；至少让大家知道自己测得的数据是实实在在的。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随着你的脑波升级，我们能测得数据更多了。以前分不出脑波子的种类，现在可以确定两种。”陆晏接着说道。
“这意味着什么？”余成彦问道。
“我们需要生物学家的支援。”陆晏想了想说道；“也许他们能解答脑波的等级跟脑波子的关系。”
“现在的脑波研究程度还不能解答你提的问题。”左谦舟接过话题，“这是我预备要研究的一部分课题。”
会议结束，余成彦钻出实验室；继续接受大师兄的训练。
社团代管人一见他；就递过来一份信。
“量子宇宙编辑转过来的。”代管人解释道。
余成彦有些纳罕，他发了两篇论文在量子宇宙上。现在这段时间的数据打算写第三篇；还计划写成大论文。毕竟数据多而好；可以填充一篇高质量的论文。
难道是量子宇宙提前约稿？
点击信函；化为了一篇邀请函。
尊敬的余成彦先生：
为了促进联盟大学之间的合作；促进物理与生物领域的交叉发展；交流彼此间的研究成果；希望星大学联盟决定承办第八届“地球联盟脑波研究大会”。会议将为来自希望星大学、科研院所的专家、教授、学者、提供一个代表联盟水平的交流平台，探讨相关领域所面临的问题与动态。
本次研讨将于九月由常青藤联盟大学协办。
现将相关事宜通知如下：
参会可带本人课题论文（每人仅限一篇）。需要发布演讲，请于提前一个月演讲题目和详细摘要快递给我们。
时间地点
时间：2276年9月1日全天报到；3…5日三天两晚开会。
地点：希望星常青藤联盟大学。会议收到报名回执表后；将通过美联快递发第二轮通知，告知具体地点和交通路线。
他竟然收到了一封来自希望星的学术邀请函？
老实说，他对希望星的了解并不多，有也是通过陆晏和他的学生们零零碎碎的聊天，拼凑出希望星是个什么样子。
这封信应该不是恶作剧毕竟是通过量子宇宙转过来的。
他又将邀请函重新看了一遍，问问陆晏的意见也许能得到一些好的建议。
“我也收到了。”陆晏拿出了自己的邀请函，“应该是他们知道你在做脑波子，所以发来了邀请。你可以考虑将我们这次的实验数据公布一部分出去，如果你的论文来得及。之后我们继续发论文就有铺垫了。”
现在是六月，加快进度还是可以在八月前弄出一篇论文。在这种大型学术会议上公布数据，比在量子宇宙上发表论文的影响力更大。
“恩，我会抓紧时间。”余成彦信心满满。
他对地球联盟级别的会议充满了期待。
“其实，做好自己的东西最重要，别人的闲话少听。”陆晏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就是，可能他们会对你提出质疑，做好充分准备。”
“我会好好准备的。”余成彦笑了笑。
“很好。”陆晏还想讲点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怕会干扰余成彦现在自信的心情，从而影响到后续实验。
他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陆晏自从来了地球之后，基本跟希望星的信息脱节，直到昨晚，他的朋友找上他。
“我以为你失踪了！”张陶将陆晏拉进了聊天室吐槽道，“你不主动联系人，是打算就这么消失一年在出现我们面前？”
张陶是洲盟大学的物理学院的副教授，同时也是陆晏的棋友。
“从地球发向联盟的通话申请有次数限制，为了节省次数，只好不发了。节省下来用在要用的地方。”陆晏也无奈，虽然他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备，然而地球对外信息传递限制还是让他难受了。
“你特地跑到地球去，是为了脑波子？”张陶问道，“那篇论文跟你有关系？”
“我现在正在做。”陆晏点点头。
“可是这边有了传言，说那些数据是伪造的。”张陶看起来有些急，“尤其常青藤联盟那批人可是誓言当当要揭穿这件事情。”
陆晏一听，不由皱眉。
几年前，他能接到那个大课题，也是从常青藤那边竞争到手的，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为此他还被常青藤的人嘲笑。
不过这一次的数据，他可是有充分把握，绝不会错。
“放心吧。他们之所以没做出数据，是因为论文没有提到一个特定条件，所以他们做不出来。”陆晏微笑解释道。
人人都以为他去了地球是受了刺激，在追寻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可谁又知道，在那藏在一个那么大的宝藏。
“特定条件？”张陶惊讶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数据是真的？脑波子确实存在？”
“如果时间来得及。下半年差不多了。”
“被你说的，我都忍不住想去地球了！”张陶苦笑道。他相信老友，不是那种随便吹牛的人，既然说是真的，应该假不了。那可真的是一件媲美发现中微子一般令人激动的事情了。人类在探索自身与宇宙的联系，又近了一步。
“欢迎啊。”陆晏也笑了。
“我还是期待一下，你们在脑波研究大会的演讲吧。”张陶说道，“希望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跨星区的联系一结束，陆晏看了看寄给他的大会邀请函。会议这次是在常青藤联盟联盟大学召开。听张陶的意思，那边似乎会对他们的数据提出质疑。希望余成彦能好好准备，顶住这次的质询，他们的前途将一片宽广。
***
常青藤联盟大学下属卡迪许实验室。
“这次的数据仍然与那篇论文差得非常远。”杰拉德坐在实验室大楼附近的休息室，他面前浓香的咖啡正冒着热气。
“我们的过程与他提供的虚拟实验室实验过程并没有任何差别。”奥兹坐在杰拉德的对面，“这说明什么？”
“数据也许造假？”杰拉德将可丽饼扔进嘴里。
奥兹沉思了一会：“可是从提供的虚拟录影来看，找不到作假破绽。”
“你的意思是，我们按照他的方法还是做不出来，是因为我们实验水平低？”杰拉德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所以造假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虚拟实验室不一样，所以数据不一样。也许他们采用了特殊的实验室或者仪器就测量到了。”
杰拉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奥兹：“你觉得就地球那种科技沙漠会有什么好实验室？”
“也许只有在地球上才能测到脑波子这种可能？”奥兹继续猜测。
“不可能地球这几年才开始慢慢推广脑波。”杰拉德听了奥兹的话也陷入思考中，“如果只有在那才能测出脑波子，为什么？”
“你还记得洲盟大学的教授晏陆吗？”
“干嘛提他？”杰拉德皱起眉头。那一次项目争夺失败，他一直不开心。
奥兹靠在沙发背上：“因为我听洲盟大学的朋友说，他们学校有一位教授跑去地球做访问学者。让整个学校都以为那么教授发了疯。”
杰拉德瞪大眼睛看着奥兹。
奥兹耸耸肩。
“不会真是地球才能测到脑波子？”
“不然你说他为什么好端端去地球做访问学者。”
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了一会。
“时间来不及了，地球太远了。”杰拉德说道。
“是的，只能在会议上向论文主人发起质询。说不出理由便是造假。给他足够的压力，他应该会说出来。”
“只要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还怕做不出数据。就地球那个地方都能出数据，我不信凭我们的技术和累积会出不了成果。”
“我会去跟其他教授们沟通，一起向他施压。”
两人合计完，开始与其他相关研究的科学家们联系起来，只待两个月后的大会召开。
出发（）
地球上的人申请去地球联盟中央圈；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难度堪比中国改革开放初期；申请定居美国一样的程度；至少余成彦是这么想的。
从七月到八月；他除了赶着写了论文；剩下的时间就奉献给了大师兄和涉外申请上。
即便有邀请函；还是有各种繁杂的手续；就算放在两百年前，也毫不逊色。
他身上挂着维度管理局的外编人员。在这边的手续倒是很快通过。
最后一关是移民局的面试。据说最麻烦也最难，很多人手续齐全；都栽在了移民局那里。
在这个时代大部分的面试大多被虚拟面试替代，然而移民局的面试却反复强调必须本人面对面。据说那些面试官通过这种方式来判断是否有潜逃倾向。
余成彦预约在了七月底的最后一个周末。
移民局位于北都的最南面，余成彦乘坐飞行器花了半小时的时间。移民局的十层大楼坐落在一个大水库的附近；夏日里倒是凉爽得很。
大楼外侧的花园里；到处都是等候面试的人。花园的中间是一个大型浮空显示屏，上面列满了今天需要面试的名单和预约时间。余成彦看到自己的名字后面跟着的时间是10点20分。还要20分钟�